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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美又飒,大佬把持不住沦陷了精选小说

八月满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她美又飒,大佬把持不住沦陷了》是作者“八月满”独家创作上线的一部古代言情,文里出场的灵魂人物分别为姜翊安钱橙,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即将硕士毕业的她,为了离自己的创业游戏公司近一点,于是她借住了表哥的市中心的豪宅。房子她很满意,除了大没有别的毛病,本来想着从表哥手里把房买过来。但看着每月将近两万的物业费,她买的起也住不起呀!她发现经常偶遇楼上的男邻居,长得倒是挺帅的,也是她喜欢的类型,只是不明白对方每次好像看她都怪怪的。风投精英发现楼下新搬来了新邻居,个子高挑,双腿修长,每次路过都有种独特的香味。几次偶遇的情况,他都觉得她是哪个大佬背着老婆养在这里的小金丝雀,毕竟他住在这里三年了,从未见过她。他刻意的远离她的一切,但命运的齿轮就此...

主角:姜翊安钱橙   更新:2024-08-26 18: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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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翊安钱橙的现代都市小说《她美又飒,大佬把持不住沦陷了精选小说》,由网络作家“八月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美又飒,大佬把持不住沦陷了》是作者“八月满”独家创作上线的一部古代言情,文里出场的灵魂人物分别为姜翊安钱橙,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即将硕士毕业的她,为了离自己的创业游戏公司近一点,于是她借住了表哥的市中心的豪宅。房子她很满意,除了大没有别的毛病,本来想着从表哥手里把房买过来。但看着每月将近两万的物业费,她买的起也住不起呀!她发现经常偶遇楼上的男邻居,长得倒是挺帅的,也是她喜欢的类型,只是不明白对方每次好像看她都怪怪的。风投精英发现楼下新搬来了新邻居,个子高挑,双腿修长,每次路过都有种独特的香味。几次偶遇的情况,他都觉得她是哪个大佬背着老婆养在这里的小金丝雀,毕竟他住在这里三年了,从未见过她。他刻意的远离她的一切,但命运的齿轮就此...

《她美又飒,大佬把持不住沦陷了精选小说》精彩片段


姜翊安讲究品质,家里用的东西都是顶级的,次卧的浴缸是带水按摩系统的,材料质感比钱橙家里那种交房时自带的要好太多。

钱橙有那么一秒觉得这样不合适,但是立刻又把自己说服了。

美色当前,谁能拒绝近水楼台的诱惑呢!

抱着这样的念头,她沉沉入睡,一夜好梦。

早上醒来,姜翊安已经出门了。

钱橙洗漱好,出来找红包的口粮。

狗粮味道重,昨天姜翊安把这些都收在了客厅角落的柜子上,不会因为地暖变质。

姜翊安:冰箱里有牛奶,早餐多做了一份,在桌子上

她过去一看,果然有一份三明治。

真是田螺先生呢!

只是同居生活暂时还没出现近水楼台的机会。两人作息不同,加上姜翊安经常出差,碰面的机会也不太多。

周五是杜青阳的生日,借着这个机会,孟从理张罗了一次公司聚餐。

“老杜过生日,我们也加入了这么多新同事,大家一块吃顿饭,庆祝一下。”

“我同意!”杜青阳团队的阿呆先投了赞成票,“平安夜、圣诞节、跨年夜,剩下哪个都不适合吃饭,我们当提前跨年了!”

新人自然是随大流的,于是周五刚五点,一群人开车浩浩荡荡往目的地去了。

钱橙带了红酒,女生不到十人,她估计没人喝,但以防万一,还是提了两瓶来。

聚餐的地点在当地一家私人会所,叫山境,档次比兰亭差一点,但门槛也不低。和兰亭都是陆家的产业,钱橙是VIP,定了大包间,有四张大桌子,空间宽敞,还连着外面的中式庭院。

“这里我都没来过。”说话的是苏开云,从卡拉元素来的新人,毕业五年,待过几个头部的大厂,一直做UI设计,经验丰富。

“我们也是蹭橙子的局。”杜青阳笑笑。

“这里人均一千多,我姐想给我侄女在这里办周岁宴,结果打电话过来问,VIP最少要充值五百万,谁家有这么多闲钱!”旁边的人说起来连连咋舌。

服务生进来,上了茶水,每桌递上了菜单和平板。

几个新人放不开,没好意思伸手拿菜单。

杜青阳跟他们坐一桌,钱橙跟几个女生坐一桌,孟从理也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随便点,能吃完就行!”得了钱橙这话,包厢里起哄声响成一片。

“这是你拿来的酒?”

孟从理从柜子上拿起来看了看。

皮质的盒子,包装精美。

“可以啊,橙子!这大手笔啊!”

“醒上醒上!”他挥挥手招来服务生。

钱橙旁边的林晓溪,是个外向的妹子,今年刚大学毕业,也是计算机专业,实习生起就在瞳画了。

听孟从理这么说,立刻拿出手机,从购物网站上识图搜索。

“我靠!这一瓶要四万多啊!”

“你看这个价格,这是折后的,原价是六万多。”

“这么贵?”钱橙也凑过来,看着价格的页面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晓溪你这说什么呢!”孟从理正好站在后面,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橙子本来不知道的,你这说了她一心疼,今天不给你们喝了!”

“我哪有这么小气!”钱橙翻了个白眼,大手一挥,没好气道,“这么贵就都喝掉,别浪费!”

服务生再进来的时候,手里托着盘子,盘子里装满了高脚杯。

本来有几个人不喝酒,见此情景,默默地闭上了嘴。大家都是普通人,这样难得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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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会儿,对方没有回复。

钱橙把手机放在面前,心里隐约又有一点小期待。

叮——微信消息声传来。

贺明川:抱歉,在忙眼前的屏幕开始模糊。

啪嗒!

啪嗒!

眼泪一滴滴落下来。

吸了吸鼻子,胡乱地用手把眼泪擦掉,她坐回床上。

心里的酸楚忍不住了,果然是不喜欢呢!

泪水越擦越多,头痛欲裂,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放肆地宣泄着糟糕的情绪,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哭得天昏地暗。

“呜——呜——”红包低声叫着走进来,见钱橙哭得伤心,用鼻子蹭了蹭她。

钱橙呜咽着把红包搂在怀里。

这段时间红包一首没有剪毛,身上毛绒绒、热乎乎的。

“还好有你陪我。”

钱橙抽噎着。

“对不起,今天不能陪你下去玩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太难受了,你在房间里拉尿吧,我明天起来会打扫的。”

“以后我们不喜欢贺明川了,你也不要跟他玩了,好不好?”

钱橙抱着红包絮絮叨叨,红包似乎很享受跟主人贴贴,乖乖地趴在怀里,爪子搭在钱橙肩上,也没有闹着要出去玩了。

也许它想出去了,但钱橙不知道。

后来她哭累了,睡着了,连闹钟响了都没听见。

今天约了九点半跟秦淮的线上会,到了九点西十钱橙还没上线。

嗡——嗡——钱橙感觉自己在一叶扁舟上,摇来晃去,突然身子一歪掉进了水里。

“啊!”

倏的一弹,她从梦里惊醒。

“喂?”

“你感冒了?”

杜青阳听她声音不对,“我们约了秦律开会,你上线吗?”

“不上了,”她咳了两声,嗓子哑得厉害。

“你们开吧,我今天不去公司了。”

“怎么了?”

“我发烧了,一会儿去医院。”

挂了电话,钱橙穿好衣服打车去了医院。

检查结果是肺炎。

最近病毒厉害,她又着了凉,在医院量体温的时候己经烧到了西十度。

“钱橙?”

挂着水,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叫她。

钱橙睁眼,是叶经阑。

瞄了一眼,她又闭上眼睛,困得很,不想搭腔。

“你回血了。”

叶经阑指指她的手背,也不管钱橙睁没睁眼。

“帮我按下铃,谢谢。”

声音哑得几乎说不出话。

“你自己过来的?

这么惨?”

叶经阑帮她关上输液管,按了铃,坐在旁边,饶有兴趣地问。

“嗯。”

钱橙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个音节。

叶经阑还想再扎两刀,见钱橙脸色苍白,良心发现闭了嘴。

“开车过来的?”

“打车。”

叶经阑没再说话。

他跟钱橙算不上特别熟,他是颜控,大一的时候高调地追过钱橙,但没多久钱橙就跟一个学长好了。

还没等他气顺过来,钱橙又跟对方分开、跟周景行谈起了恋爱。

因着这个,他颜面尽失。

但这事过去五六年了,他女朋友换了好几个,虽不至于在这个事情上纠结,但还是忍不住想犯个贱。

“男朋友怎么不来陪你啊?”

“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现在还单身吧?”

“叶总实在不行咱找个班上吧!”

这人在旁边聒噪得很,钱橙忍着小刀拉嗓子的疼也要开口损他,“一大早不上班跑医院,是改行做药代了吗?”

“看来子承父业不太顺利?”

她偏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一下。

接着又收回了视线,打了个哈欠,把他无视得彻底。

“钱小姐怎么说话呢,你……小姐?

你叫谁小姐?”

钱橙面无表情打断他的话。

叶经阑惊呆了,“你的思想真龌龊!”

“哦。”

钱橙淡淡看他一眼,闭目养神。

她嗓子干得冒烟,懒得理他。

听见身边的人起身离开的脚步声,她继续坐着,眼皮都没抬一下。

“给。”

又过了一会儿,有脚步声在她跟前停下。

她抬头,叶经阑拿了一瓶水站在她面前,不远处是一个自助饮品柜,应该是从里面买的。

“拧开,谢谢。”

她没伸手接。

叶经阑看了看她贴着胶布的手背,看在病人的份上,他纡尊降贵地把水打开,递到钱橙面前。

凉水入喉,喉咙的干痛缓解了一点。

“一会儿我委屈一下,送你回去。”

叶经阑说完,又加了一句,“我还是比你多点同学爱的。”

说到这里,钱橙想起来一件事情。

“可以再多一点,帮我把狗遛了。”

红包在家憋了一天一夜,她有点担心把狗憋坏了。

“你这就得寸进尺了!”

叶经阑啧了一声。

“回去让孟从理请你吃饭。”

声音没什么起伏。

“你威胁我?”

“大家都说你们感情深厚。”

“有脸说!”叶经阑想起自己当时和孟从理打架的那次,真想掬一把辛酸泪。

他有什么错?

见色起意而己!

他前脚刚送了花,后脚就在球场上跟孟从理起了冲突。

要他说,孟从理就是钱橙的一杆枪,指哪打哪。

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气死他了!

“别废话,帮不帮?”

“什么狗?”

“小狗,不咬人。”

“呵!”

叶经阑冷哼一声,到底也没拒绝。

第二瓶液体很快就滴完了,钱橙自己按着针眼,勾着医生开的药,跟在叶经阑身后上了车。

“钱总不愧是钱总,”叶经阑往景悦华府地下停车库开着,一脸揶揄。

“看来赚了不少钱啊。”

坐着人家的车,不好不理,钱橙敷衍地嗯了一声。

下了车,两人往电梯厅走,恰逢贺明川从里面出来。

“明川哥,你也住这?”

叶经阑认出眼前的男人,一改刚才的阴阳怪气,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钱橙没想到两人认识,更没想到叶经阑还停下来跟他说话。

她抓着叶经阑的袖子往前走,不耐烦听他们啰嗦。

贺明川今天约了朋友,从电梯出来就看到一个全副武装的身影。

裹着羽绒服,戴着帽子围巾,他一眼认出来那是钱橙。

叶经阑跟他打招呼,他没顾上回应,只想着这两人什么关系,为什么叶经阑会跟她一起回来。

围巾下露出来的皮肤白得反常,他想到昨天的消息,心脏一滞,刚想问问她哪里不舒服,就见她的目光从脸上扫过,然后毫不犹豫地往前走。

牵着叶经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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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明川没注意到她的小心思,买好了电暖气就提着往回走。

“还好你的冰箱里东西多,”她手指勾着袋子,一甩一甩的,贴近男人,“我可不想扛着这个去逛超市。”

“没青菜了,”他笑了笑,“上周买的肉还有点,我走之前都冷冻了。”

“我不吃青菜。”正合心意。

“清蒸排骨吧。”

“可以!”

两人回去在客厅里把电暖气装好,调试完了,贺明川站起来提了下,试了试重量,“你放卧室去吧。”

他在这里待的这会,感觉房间里确实有点冷。

钱橙的楼上楼下都开了地暖,按理说她房间里温度其实还可以,但现在室外已经零下,房间里刚二十度,北方的冬天,这个温度低了点。

“下周就有狗了。”说到这里她眉开眼笑。

“我给她买了狗窝和新衣服,这两天就到了。”

“公的母的?”

“母的。”

应该是陆淮洲家的巨贵。

”走吧,“他坐在换鞋凳上,钱橙站在门口等他一起去楼上。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可以不在意其他人的存在了。

钱橙跟着姜翊安去了陆淮洲的别墅。

京市的圈子里,姜家和陆家,是断层般的存在,两家的现任掌权人姜翊安、陆淮洲又是同龄人里的佼佼者。两人打小相识,是对手,也是惺惺相惜的挚友。

“橙子妹妹来啦!”陆淮洲对两人的到来表示欢迎。

“淮洲哥。”

钱橙笑着跟陆淮洲打招呼,声音甜美干净,眉眼间毫无攻击性的样子。

陆淮洲知道这都是假象。

他有幸见过一次钱橙发火。

那会得是三四年前了,钱橙还在读大学,跟人在酒吧起了冲突,报了警,去了医院。那会儿两人在酒桌上,姜翊安接了电话骂骂咧咧地过去了。

难得见姜翊安情绪失控,他毫不犹豫地选择跟过去看热闹。

那是他第一次见这个小姑娘。漂亮又冷静,安静地坐在清创室的门口,对面是一个被开了瓢的肌肉男,在警察的呵斥下满脸通红、不干不净地骂着对面的钱橙。

本以为她是等姜翊安过来给她作主,未料下一秒,钱橙漫不经心地瞥了对面一眼,背对着压制肌肉男的警察, 用缠着纱布的右手竖起了中指,眼里的嘲讽和轻蔑是一点都不掩饰。

看着男人目眦欲裂的表情更是挑衅地勾起了嘴角。

见姜翊安过来了,也是一副莫惹老子的样子。

就是这一眼,让他觉得这姑娘必成大器。

再后来,她跟姜翊安当街吵架,更是他大跌眼镜。

他躲到远处抽烟等他们吵完,竖着耳朵听兄妹俩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给对方插刀子,断断续续的声音伴着晚风传到他耳朵里。

“你被你老婆甩了冲我撒什么气啊!”

“钱橙你TM别一失恋就疯狗一样乱咬人!”

那会正是姜翊安被戴了一顶世人皆知的绿帽子。虽然两人关系不错,但那会儿他庆幸自己远离了风暴中心,不用憋笑。

这姑娘是真勇。

再后来见面时,她就变成了乖巧可爱的模样,把家里长辈唬得一愣一愣的。当时他妈跟他爸关起门来聊天,还惋惜自家儿子年纪大了点,不然也可以跟钱橙处处试试。

他带两人往后院走去。

“小狗刚四十天,还得吃几个月奶糕,现在家里喂的这个,你先拿去喂几天,慢慢换粮。”

家里的保姆抱着小狗,提着一包幼犬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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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先生,你想说什么?”

钱橙把杯子放在案几上,能听出来带上了隐隐的不耐。

姜翊安抬头,坐在沙发另一侧的女孩,侧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认真地等着他说话,不再有往日的笑意。

这个眼神姜翊安熟悉,他在工作时也曾千百次地这样看向他的合作客户和下属。

“这些小事,我没往心里去,你也不用在意。”

更不用单独拿出来说。

姜翊安点点头,转头谈起她下周开庭的侵权官司。

“需要帮忙吗?

我的法务团队有专人做知识产权这块。”

“我们有合作的律师,搞得定。”

“你怎么想?”

姜翊安清楚,对瞳画这种创业公司,可能因为一条诉讼记录所产生的法律风险,就被资方排除在外了。

“先打打看,不惯着。”

“嗯,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随时找我。”

姜翊安低头半晌,觉得这不是一个表白的好时机,但站在门口的时候到底没忍住。

“橙子,”他的手按在门上,阻止了钱橙关门的动作。

“你现在单身吗?”

“什么?”

钱橙心里想着别的事,一时走神了。

“你单身吗?”

顿了顿,又道:“考虑我吗?”

说完,期待紧张地看向门里的人。

钱橙被大门挡住了半个身子,听见他的话,手上动作顿了一下,随后把门缓缓拉开,整个人暴露在姜翊安的视线里。

“我们不合适。”

她笑得礼貌又疏离,虽然不明白姜翊安这样前后矛盾是为何,但她在这方面没什么好奇心,过年那会想清楚了,也就放弃了。

“橙子,之前是我做得不对,能不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我保证做到让你满意!”

他怕钱橙再拒绝,急忙表明诚意,想给自己争取点印象分。

“没必要。”

钱橙还想再说什么,见对面的男人屏气凝神地看着她,一副在等宣判的样子,刻薄的话说不出口了。

于是她好声好气地劝说:“贺先生,你别想太多,我们之间其实也谈不上什么感情。”

这话说的没错,姜翊安几乎都在外出差,后来是因为钱橙住进来了,所以有些周末他会选择飞回来。

不然,按照惯例,他都是稍作休整,首接飞往下一个城市。

姜翊安回去的一路上失魂落魄,钱橙最后的话一首在他脑子里盘旋。

没有感情吗?

他躺在次卧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不多时,他轻笑了一声。

他的生活充满了挑战和博弈,拒绝别人多了,总要被人拒绝几次。

而他最擅长的,就是从风险中获利。

钱橙没空想太多,她在看秦淮发群里的评估报告。

杜青阳调出来的代码,跟对方提交的计算机软件著作权登记证书所载软件名称的代码重合的部分只有百分之十二,但按照侵权的逻辑,似乎也没错。

“对方挖了魔方科技的人,那人当初参与了这个项目,把你们献祭了。”

秦淮打听出一点眉目。

“这家有不少主体用来维权,大部分公司都选择和解了,息事宁人。”

“他们不怕成移动血库?”

钱橙不理解这些人的选择。

“那些公司,代码是首接照抄的,不存在赢的可能,我们可以先试试,我肯定会尽全力。”

秦淮说。

“我没问题,你们辛苦了。”

顾虑着她大病初愈,过年那几天,都是秦淮拉着杜青阳、孟从理两人忙活,让她躲了清闲。

“我们也借此看看裁决尺度,跟知识产权法院搭上线。”

这件事情确定好,钱橙把精力放在了工作室团队的搭建上。

瞳画游戏年终凭借天价奖金在游戏圈里获得不少关注度,过年时己经有人明里暗里跟符远尘打听了。

但钱橙几人的理念都是宁缺毋滥,还在观望中。

且钱橙想做的在线游戏,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发完奖金之后,账面上还剩下一亿多点,是这几年的利润总额了。

对很多游戏大厂算不得什么,但对这一家成立三年多的小公司来说,己经是非常漂亮的成绩了。

如果没有这个知识产权纠纷,钱橙是打算转过年来融资的。

投资人的钱花起来才痛快!

秦淮主做非诉,这几年他经手的关于知识产权的案例并不多。

开庭时,对方的准备明显比他充分得多,律师老练,见秦淮年轻,在庭上更是咄咄逼人。

虽然己预料到结果,但收到裁决书还是感到挫败,第一次觉得瞳画的钱拿得烫手。

“别气馁,胜败乃兵家常事嘛!”

金恒律所里,钱橙看着手里的裁决书和对面苦大仇深的脸,出言安慰。

“先准备上诉吧,我再跟前辈取取经。”

“拖呗,拖个一两年,把他公司拖黄了最好。”

钱橙满不在乎。

“是我格局小了,”秦淮沉吟片刻,突然一拍脑袋,“我们不应该围绕侵权这个点,而是得利和损失上面。”

“不过这次也有收获,法院不会支持他们狮子大开口。”

“先去吃饭吧,回来再说。”

晚饭是在金恒楼下的商场,这个点有不少大厦里的白领下班了在里面吃饭逛街,工作日人气很旺。

秦淮带钱橙去了一家日料店,人均消费高,但人少、安静,这个点还有包间,适合说话。

“秦大律师!

钱总!”

故作惊喜的声音传来。

“说人话。”

钱橙凉凉扫了一眼对面的叶经阑。

“巧了,我跟秦淮也好久没见了。”

说完,他矜持地冲秦淮点点头。

秦淮没说话,他知道叶经阑和钱橙之间的过节,不确定两人关系有没有缓和,因此虽领会到对方的意思,但并未贸然应下。

“一起吧,上次说请你吃饭,这次正好。”

钱橙傲娇地微抬下颌。

“这么敷衍啊?”

“不想吃就算了,等排期吧。”

懒得跟他打机锋。

“来都来了。”

叶经阑笑眯眯地跟在两人身后进来。

待服务员送上茶水和菜单,他眼珠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几下,才问道:“怎么今天就你俩?”

明目张胆地八卦。

“你还想见谁?

孟从理?”

钱橙点着菜,头都不抬。

“还是你想吃你孟哥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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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检的地方是在京市大学附属医院的国际医疗部。私立的体验,公立的技术,钱橙来过几次,觉得这钱花得值。

姜太太进去做检查,她在门口坐着,翘着腿,悠哉悠哉地打游戏。

“让—下!”

“小姑娘怎么了?”

“前面!前面就是!”

凌乱的脚步声和喧哗声传来,偶尔还有几声微弱的呻吟声,听上去很痛苦的样子。

钱橙好奇地抬头去看。

—个年轻的小姑娘被搀扶着从她面前经过。脸色惨白,腰微微弯着,手捂着小腹,嘴里不停地呼痛。穿着短裙,有血水混合着—些别的液体从腿间流下来。

钱橙腿软了。

远处已经有护士抬着病床往这边飞奔。

人经过的时候,有个染着血的块状物从腿间滑落,掉到了她的面前。

“啊!”

她—声尖叫,跳到了椅子上,手紧紧地抠住椅背。

第—次恨自己眼神这么好!

面前乱成—团,有人在她面前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血块。

钱橙再也忍不住了。

“呕!”

她跑去女厕所,里面人满了,她只能对着垃圾桶干呕了半天。

“姑娘,好点没?”—个路过的大姐见她吐得这么惨烈,好心问道,“我扶你出去吧。”

“我没事,谢谢。”钱橙试了试,腿还是有点软。

刚要出去,见刚才的位置上有人在擦地上的血迹,又忍不住干呕着跑向垃圾桶。

“姑娘,你家里人没跟着来吗?几个月了?吐这么厉害!”大姐见她行动敏捷,看上去月份也不大,怎么吐这么凶?

贺明川在背后,看着钱橙又跌跌撞撞奔向女厕所,想去扶—下她,脚却像在地上生了根。他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肺里痛得厉害,心脏被攥住,又拧了几圈,—抽—抽的,好像再也转不回来了。

大姐好像还在说着什么,但是他已经听不到了。

大脑—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过来的,等意识到自己坐在住院部的椅子上时,已经是两小时之后了。

贺明川:【你在哪】

他的手颤抖着把消息发过去,心里也不知道自己想收到什么样的回复。

钱橙回得很快。

在公司。

贺明川眼底猩红,死死地盯着屏幕,用力克制着混乱的情绪,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路过的人奇怪地看了看他。但也没有很意外,在医院里崩溃似乎是—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只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更好看—点。

钱橙把宋明冉送回家,刚到工位,就收到贺明川的消息,但之后对方就没有回复了。

钱橙:【你回来了?】

贺明川没再点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钱橙:【到家了吗?】

钱橙:【平安夜出去玩吗?】

钱橙:【在忙吗?】

钱橙的消息—条接—条的发过来,字里行间都是知道他回来的欢喜,让他难以招架。

对话框里的文字编辑了又删除,他怕自己情绪上头说些不合时宜的话,也怕自己心存希冀越陷越深。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下。

这只是—件小事,不至于把他击垮。

贺明川动作机械地往楼下走去。

到了家门口,莫名有了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他皱了皱眉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在脑后,进了电梯。

钱橙不在家,只有红包在。见贺明川回来,呜呜叫着上来扑他的腿。

最近两周不在家,眼看着红包又长大了—点。

“今天乖不乖?”

红包把头使劲往他手上蹭,贺明川知道这是让他摸自己的意思,于是蹲下来抱了抱它。


钱橙蔫蔫地站在一辆黑色的大SUV前。

她昨晚熬了一整夜,终于把心愿单上的两部连续剧快进着看完了。不知不觉天亮了,难得能踩到一次早餐的时间点,她决定出去先填饱肚子,接下来的一天都是回笼觉时间!

吃饱喝足,人就容易犯困。

眼看前面就到停车位了,她打个哈欠的功夫,手一滑,小MINI直直撞上了前面的黑车。

“啊!真是见鬼了!”还好车子是怠速状态,顶上去倒也没有特别严重,但是对方的侧门上有明显的凹陷和擦痕,在黑亮的车身上尤为显眼。

钱橙找了一圈,没见着电话,于是打电话给物业经理。

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物业经理急忙赶到现场,查看后便赶紧通知了贺明川。

钱橙:【这是什么车?贵吗?】

钱橙:【图片】

车标她不认识,等物业经理过来的这一会,她把车标拍照发在她跟孟从理、杜青阳的群里。

孟从理:【库里南,挺贵的】

钱橙:【我把它蹭了】

钱橙:【委屈巴巴/表情】

杜青阳:【保险够赔】

钱橙:【车主下来会不会打我啊……】

孟从理:【你挺住,就轮到他赔钱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钱橙郁闷地上车,熄火,等车主下来。

希望是个好人,她暗自祈祷。

远远地,电梯门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走出来。物业经理大步上前与对方沟通,钱橙看见他指了指车子的方向,随后两个人往这边走来。

她赶紧下车,站在一旁。

等人走近了,钱橙才认出来是二十楼的西装男。看样子他下来得匆忙,衣服没来得及换,穿了一身深色暗纹的丝质睡衣,头发懒散地搭在额头,没有白天的高冷精英范,显得更慵懒和居家。

“钱小姐,这位是车主贺先生。”物业经理介绍道。

“对不起,”钱橙期期艾艾地道歉,“我不小心……”

贺明川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似乎对她的话并没有兴趣,钱橙默默地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他看着车身的凹陷,有些无奈。下来的这一路上,他有些生气。车子开了这么久没出过事故,好好的停在车位上反而被撞了。

一大早就触霉头!

还好剐蹭的不厉害,但是整扇门估计要维修了。

“我报保险吧,”钱橙心里没底。这人板着脸,看上去有点凶。

“国内没有维修点,我要送英国修,你的保险可以对接国外厂家吗?”贺明川低头看向钱橙。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己邻居的正脸。

她的长相大气明艳,杏眼看上去单纯无辜,眉毛带了些英气,这会正满脸内疚地认真听他讲话。睫毛长得过分,随着眨眼的动作,一下一下扫得他有些心痒。

“不知道……”这话在钱橙听来有些阴阳怪气,“你先修车,多少钱我转给你?”说完,她鬼使神差地补了一句:“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吗?”

“不必了。”男人回复道,嗓音冷淡,听不出喜怒。他没想这么多,只是随口问下,能做跨境车险的保险公司不多,但听在钱橙耳朵里就不是这么个味了。

她想了一下,去副驾翻出一张名片,把自己的名字和手机号码写在背面,“账单出来你可以让物业转交,或者打我电话,都行!”

前几天姜翊安应酬喝了酒,钱橙陪姜太太去医院检查,去附近吃晚饭,顺便接着姜翊安,把两人送回家。那天他名片夹落在她车上了,不是多重要的东西,就一直扔在车上了。

贺明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过名片,“我让我助理联系你。”

说完,冲两人点点头,转身离开现场。连日奔波有些疲惫,他没这么多心思跟她纠缠。

“钱小姐,您开车小心点啊,”物业经理看钱橙有些沮丧,安慰道:“放心,贺先生很讲道理的。”

钱橙当然不担心这个贺先生会讹她,她只是郁闷撞了这种豪车,还要去国外修,BUFF叠满,不说维修费,光运费就大几万,估计自己要赔掉一大笔钱了。

“麻烦赵经理,”她叹了口气,在物业经理心惊肉跳的眼神中,把车子慢慢停在了车位上。

电梯里,贺明川看了眼名片上面的名字,钱橙。字体刚柔并济,棱角分明。

贺明川把名片翻了过来。

容以集团总裁姜翊安。

看着正面地的信息,他垂下眼眸。

他跟姜翊安算得上认识。

他创办的昂托资本,前期投了几个互联网项目,跟容以集团的业务有些交集。

他出自港城三大豪门之首的贺家,看好内地市场,只身前往京市创业,根基浅薄;而姜家是京市土著,政商两系历经几代发展,树大根深。

姜翊安比他大一些,三十出头,前几年风流韵事不少,最近几年收敛了,倒是没在娱乐板块再看到他的新闻。

两个月前,姜宋两家联姻,姜翊安和宋家千金宋明冉的婚礼,他也应邀出席了。最近有传言,姜太太怀孕了,只是不满三个月,因此并未公开。

想到这里,他手指微微用力,手里的名片被捏的有些变形。

回去后,他让物业经理把停车场的监控发过来。

书房里,他看着屏幕上截取的监控画面,只见小红车前一刻还在正常行驶,下一秒就直直地撞向黑色的库里南。

“不小心吗……”他似是陷入沉思,眼里闪过一丝鄙夷。

“Calvin,”他拨给助理,“我的车子被撞了,等账单出来了,你联系肇事者,稍后我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你。”

“好的,贺总。”

挂了电话,他放松地靠在椅子上,心里闷闷地,有些发堵。

这边,钱橙跟姜太太通过电话,问了下姜翊安之前车子送去国外修花了多少钱,听着价格还在自己承受的范围内,松了一口气。

“你说,他会相信我不是故意的吗?”钱橙一脸忧伤。

“不会。”宋明冉答得干脆。

“可是他好帅!”

“你等等看,他加不加你了,”宋明冉有点好奇,对方这是有多帅。

“但是一想到我的钱包要大出血,突然觉得也就那样。”

“……”


钱橙回去吃了点薯片填肚子,拉上窗帘,躺床上睡回笼觉去了。

房间里黑的像夜晚。她心满意足地躺平,双手交叠放在小腹,看上去十分安详。

身体说它困了,但是脑子却认为它还能动。

躺了半个多小时,钱橙睁大眼睛,认命地爬起来去客厅收拾带回来的行李。

越躺越清醒。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眼下挂着两个大大的眼袋,乱糟糟的头发还有几根呆毛,一脸憔悴。

箱子里装了不少在毛里求斯买的伴手礼,朗姆酒、手工编织的小包和渡渡鸟的木雕。

傻鸟。

当时觉得好看,顺手就买了,这会越看越觉得呆。

宋明冉不喜欢这种,拿回家送老母亲又有点多此一举。

“嘿嘿!”脑子里转过一个想法,钱橙猥琐一笑,冲去卫生间快速洗漱了一下,拢了拢头发,换下了睡衣,踩着拖鞋直奔安全通道。

贺明川在煎牛排,煎到一半突然听到门铃响。

“哥哥,送你的,谢谢你帮我拿东西。”门外,钱橙笑得乖巧,语气真诚。

对方手里拿的东西看上去不算贵重,贺明川略一迟疑,伸手接过来,“谢谢。”

大门敞开着,牛排的香味顺着缝隙钻了出来,混合着清新的蔬菜香。

勾人心魄的小妖精!

“你在做饭吗?”钱橙眼神往里瞟了瞟,咽了下口水,“好香。”

“还没吃饭?”贺明川皱眉。

“没有……”她嗅着空气里的焦香味,有些挪不开腿。

昨天晚上回来已是深夜,今天的早午饭吃了些薯片凑合。但是,这哪能跟牛排比呢!

“进来吧。”贺明川看着小邻居垂涎欲滴的样子,鬼使神差地侧身让她进来。

“我去翻个面,你先坐。”扔下这句话,贺明川转身去料理他的牛排了。这会肉有些焦了,这也是钱橙闻到的“焦香”由来。

“哥哥,有没有室内拖鞋?”钱橙关上门,站在玄关没动。

“没有,直接进。”

“喜欢吃几分熟?”贺明川问。

“全熟。”

楼下的布局跟楼上差不多,也是开放式厨房。钱橙坐在餐桌上,刚好看到他忙碌的背影。

高大的男人穿着藏蓝色的围裙,一点也不违和。

“哥哥,有什么我可以帮忙吗?”坐了一会儿,她有些良心不安。

“不用,水在冰箱里,要喝自己拿。”贺明川头也不回地说道。

钱橙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下午一点了。

人家不会觉得她是来蹭饭的吧!

钱橙有点心虚。她下来的时候没看时间,周末也没有午饭的概念,就这样冒冒失失的来了。

好在没有空手。

她现在想给这个傻鸟磕一个。

“好了。”

贺明川把牛排端上来。他买回来刚放冰箱一会,还没有冻住,这会再多一份倒也顺手。

“酱汁只调了这一种,尝尝看。”眼前递过来一副刀叉。

“谢谢哥哥。”

钱橙早已饥肠辘辘,这会手上动作飞快。

“去了毛里求斯?”贺明川明知故问。

“嗯,跟朋友去的,玩了一周,那里好有趣,我还摸到了狮子,看了海底瀑布!”钱橙讲得绘声绘色。

“哥哥,你去过那里吗?”

“嗯,跟朋友去过。”

“你去跳伞了吗?”

“跳过。”

“我这次没敢,”钱橙嘟了嘟嘴巴,语气满满的遗憾,“回来我就后悔了。”

“下次可以再去。”

“哥哥,你工作很忙吗?”

“挺忙的。”

“我还不习惯。”钱橙托着腮,叹了口气,“我不能996。”

“这才哪到哪。”贺明川见她一脸惆怅,好笑地摇摇头。

“刚毕业?”

“嗯,我六月才毕业。”

贺明川垂眸,她素颜显小,看上去确实年纪不大。

“哥哥,你自己在京市吗?”

“嗯。”

“那你会不会不习惯?”

“我在美国上学,那边也会下雪。”

“我本来本科毕业也想去美国读硕士的,”钱橙舔了舔嘴唇,“可是我不会做饭。”

“自己做会方便一些。”贺明川的母亲当年想让家里的佣人过去照顾他生活起居,被他拒绝了。于是一些硬技能就这样练出来了。

“你是硕士毕业?”贺明川挑眉。

钱橙点头。

“你多大?”

“快二十四了。”

那就是二十三,怪不得精力充沛。

“平时工作不忙?”贺明川有些好奇,她看上去懒懒散散的样子,确实不像996的社畜。

“忙,但是我不加班,”钱橙挑了挑盘子里的芦笋,“我跟同学一起创业,做h5小游戏。”

这让贺明川有些意外。

“不喜欢吃?”他目光落在被扎成筛子的芦笋上。

“啊?”

“不喜欢吃芦笋?”他又重复了一遍。

“有点。”钱橙有些不好意思。她不喜欢吃莴苣笋类这种绿色柱状的蔬菜。据她母亲顾知韵女士说,可能是钱橙小时候,她图省事,把莴苣烫熟了凉拌给她吃,吃一次拉一次,导致钱橙对这类似的东西有了阴影。

“知道了。”

贺明川看钱橙放下刀叉,于是起身收拾餐具。

“放这里就行,一会用洗碗机洗。”他指了指水池旁边的台子。

钱橙依言放过去。

都是贺明川在忙, 没有钱橙的用武之地。她等对方收得差不多了,准备告辞离去。

她正要离开,听见后面的男人开口:“喜欢吃山竹吗?”

“喜欢。”钱橙答得顺口。

“这箱你带回去。”他指了指门口的一个箱子,“朋友给我寄的,我很少吃。”

他的塑料发小,宋元竺在泰国度假,给他寄了几箱水果,早上刚到。他几乎不吃山竹,便原样放在门口。

“谢谢哥哥。”钱橙眉开眼笑。

山竹不便宜,她也不会挑,买起来都是凭运气靠手感。

贺明川弯腰拎起来,有些重。

“我送你下去吧,”他好心解释,“太重了。”

钱橙的好心情在回家拆箱之后达到了顶峰。

箱子里的果实外表光滑,还带着翠绿的叶子,无一不在疯狂炫耀着它的新鲜。

钱橙开了几个。果肉瓣瓣晶莹剔透,饱满嫩滑,清甜多汁。

圆满!

她剥出来一颗完美的果肉,托在掌心,拍照,发圈。

楼上,贺明川挂了电话,微信上提示有人提到他。

他点进去,见钱橙朋友圈里的照片,目光在纤细的手指上皴巡。山竹外壳的汁水在指尖染上了一点紫红色,显得格外诱人。

看来她是真的喜欢。


“不知道。”

“抱歉,麻烦你了。”他这会好像清醒—点了。

电梯停下,钱橙扶着人出来。贺明川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肩上,两人走路歪歪斜斜。

好不容易把人放到换鞋凳上,钱橙帮他把外套和西装脱下来,“哥哥,拖鞋放在这了,你自己换好哦,我去楼下拿解酒药。”说着,准备出去。

不料手腕被握住。

男人听见她要走,死死握住她的手腕。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手温度比钱橙高很多,紧紧抿着嘴唇,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乖!我去拿了药上来给你吃。”钱橙柔声哄他。

“谁的药!”贺明川嗓音沙哑,脸上表情看起来有些受伤。

虽然醉了,但他还是记得钱橙很少喝酒,家里为什么会备解酒药?

“谁的药!”他固执得又问了—次,眼睛—眨不眨地盯着钱橙,呼吸粗重。

是给姜翊安准备的吗?

“给你的!”钱橙只当他喝多了,“听话!换鞋,我马上就来。”说完,关上门离去。

贺明川掐着表,慢吞吞地换鞋,起身往卧室走去。

随意地把领带抽下来,把衬衫扣子解开,终于感觉呼吸顺畅了很多。

钱橙上来的时候,见贺明川不在玄关坐着了,从冰箱拿了瓶水往他卧室走去。

人果然在床上四仰八叉地躺着。

“对不起,我不应该喝这么多酒。”床上的男人见她进来,变得无比乖巧,喃喃认错。衬衫下摆凌乱地从裤腰里钻出来,领口也松松垮垮,露出锁骨。

像个男妖精。

钱橙玩心大起,“大郎,该吃药了。”她跪坐在床上,低声诱哄。

“大郎?”男人也没完全失了智,脑子迷迷糊糊,抓住了重点。

“你连这个梗都不知道?”钱橙直接把药塞进嘴里,“喝水。”

冰水入喉,他清醒了—点,又好像醉得更厉害了。鼻尖隐隐的香味传来,他咽了咽口水,大手揽上了钱橙的腰肢。

正要从床上下去,被身后的男人骤然—拉,—个不稳砸在了他的身上。

“你没穿内衣。”男人仰躺着,抱着怀里的娇躯,仿佛是要确认什么似的,大手往上又摸了摸,轻轻地笑了出来。

胸腔的振动从后背传到全身,钱橙—时忘记了挣扎,耳后被他的气息包围,开始发烫。

“松手!”她顿了顿,语气没什么震慑力。她动了动,试图从他身上翻下来。

身后的胳膊更用力地抱紧了她,耳边传来—声闷哼,明显地感觉男人身上的变化,钱橙不敢动了。

尴尬,太尴尬了。

正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思考着如何制服—个醉鬼,却不防对方手上—个用力,顿时感觉天旋地转。

“啊!”

她吓得抱紧了腰上的胳膊。

还好男人没把她甩出去。

还不如甩出去。

两人的位置颠倒,她躺在床上,看着头顶上方的男人,眸子幽深,翻涌着危险的信号,似乎下—秒就要露出獠牙,疯狂撕咬身下的猎物。

似是身上的衬衫禁锢了自己的动作,男人慢条斯理地伸手又解开了几颗扣子,然后俯下身来,手臂撑在钱橙身体的两侧。—下—下抚摸着她的脸蛋和头发。

西装裤紧贴着钱橙光裸的双腿,有点凉。她瑟缩了—下,男人却干脆把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来。

皮带的金属扣正好压在了钱橙的耻骨上,又凉又痛。

“你压到我了。”钱橙瞪了他—眼。

“你比夏天白了,”男人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手指抚过她的嘴唇,痒痒的。


“钱橙?”

挂着水,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叫她。

钱橙睁眼,是叶经阑。

瞄了—眼,她又闭上眼睛,困得很,不想搭腔。

“你回血了。”叶经阑指指她的手背,也不管钱橙睁没睁眼。

“帮我按下铃,谢谢。”声音哑得几乎说不出话。

“你自己过来的?这么惨?”叶经阑帮她关上输液管,按了铃,坐在旁边,饶有兴趣地问。

“嗯。”钱橙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个音节。

叶经阑还想再扎两刀,见钱橙脸色苍白,良心发现闭了嘴。

“开车过来的?”

“打车。”

叶经阑没再说话。他跟钱橙算不上特别熟,他是颜控,大—的时候高调地追过钱橙,但没多久钱橙就跟—个学长好了。还没等他气顺过来,钱橙又跟对方分开、跟周景行谈起了恋爱。

因着这个,他颜面尽失。但这事过去五六年了,他女朋友换了好几个,虽不至于在这个事情上纠结,但还是忍不住想犯个贱。

“男朋友怎么不来陪你啊?”

“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现在还单身吧?”

“叶总实在不行咱找个班上吧!”这人在旁边聒噪得很,钱橙忍着小刀拉嗓子的疼也要开口损他,“—大早不上班跑医院,是改行做药代了吗?”

“看来子承父业不太顺利?”她偏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下。接着又收回了视线,打了个哈欠,把他无视得彻底。

“钱小姐怎么说话呢,你……”

“小姐?你叫谁小姐?”钱橙面无表情打断他的话。

叶经阑惊呆了,“你的思想真龌龊!”

“哦。”钱橙淡淡看他—眼,闭目养神。她嗓子干得冒烟,懒得理他。

听见身边的人起身离开的脚步声,她继续坐着,眼皮都没抬—下。

“给。”又过了—会儿,有脚步声在她跟前停下。

她抬头,叶经阑拿了—瓶水站在她面前,不远处是—个自助饮品柜,应该是从里面买的。

“拧开,谢谢。”她没伸手接。

叶经阑看了看她贴着胶布的手背,看在病人的份上,他纡尊降贵地把水打开,递到钱橙面前。

凉水入喉,喉咙的干痛缓解了—点。

“—会儿我委屈—下,送你回去。”叶经阑说完,又加了—句,“我还是比你多点同学爱的。”

说到这里,钱橙想起来—件事情。

“可以再多—点,帮我把狗遛了。”红包在家憋了—天—夜,她有点担心把狗憋坏了。

“你这就得寸进尺了!”叶经阑啧了—声。

“回去让孟从理请你吃饭。”声音没什么起伏。

“你威胁我?”

“大家都说你们感情深厚。”

“有脸说!”

叶经阑想起自己当时和孟从理打架的那次,真想掬—把辛酸泪。他有什么错?见色起意而已!他前脚刚送了花,后脚就在球场上跟孟从理起了冲突。

要他说,孟从理就是钱橙的—杆枪,指哪打哪。

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气死他了!

“别废话,帮不帮?”

“什么狗?”

“小狗,不咬人。”

“呵!”叶经阑冷哼—声,到底也没拒绝。

第二瓶液体很快就滴完了,钱橙自己按着针眼,勾着医生开的药,跟在叶经阑身后上了车。

“钱总不愧是钱总,”叶经阑往景悦华府地下停车库开着,—脸揶揄。

“看来赚了不少钱啊。”

坐着人家的车,不好不理,钱橙敷衍地嗯了—声。

下了车,两人往电梯厅走,恰逢姜翊安从里面出来。

“明川哥,你也住这?”叶经阑认出眼前的男人,—改刚才的阴阳怪气,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钱橙没想到两人认识,更没想到叶经阑还停下来跟他说话。


“明天再说吧,今天先把劲风能源的处理方案讨论出来。”

前期在项目沟通上孙煦尧介入的多,姜翊安没什么意见。最近几年游戏市场火爆,听楼下小邻居的意思,她也赚到不少钱。只是这个领域很多事情靠运气,一夕起飞的不少,但做了几年血本无归的也有。他在投资风格一向大胆,也慎重。

“对了,悦然回国了,周五组个局,一起啊?”

“行。”

姜翊安心思都在劲风能源的糟烂事上,挂了电话就一心扑在孙煦尧发来的增资扩股协议去上。

崔悦然是孙煦尧的发小,两家关系亲厚,高中毕业了两人一起去美国留学,家里想着出门在外还能互相照应。

毕业后崔悦然是准备移民美国的,只是不知道怎么突然回来了。

孙煦尧会玩,组局是一把好手。

周五下了班两人开车去了会所。崔悦然和其他几个人已经到了,有几个是跟孙煦尧关系好的,也有他们共同的朋友,已经玩了一会儿了,他们到时气氛正热。

“哎哟!欢迎崔大美人回国!”一进门,孙煦尧夸张地张开双臂拥抱崔悦然。

她一头栗色波浪卷发,露肩针织衫和阔腿裤,成熟知性。

“谢谢!”崔悦然与孙煦尧短暂地拥抱后,看向姜翊安。

“怎么?过河拆桥啊!悦然你这不合适吧!”孙煦尧怪叫一声,包间里有人开始起哄。

“欢迎回来。”姜翊安伸出右手。崔悦然眸子里的失落一闪而过。

“谢谢,明川。”两个字在舌尖,带着说不明的温柔缱绻。

跟在场的人打过招呼,姜翊安被几个认识的朋友拉着玩牌。

“最近忙什么呢?”

“手头几个项目,不消停。”姜翊安随意地跟对面的人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我听说你们美国办公室要转成海外分公司?”

“对,重心放在国内。”

孙煦尧攒局的目的一是为了欢迎崔悦然回国,二是帮她引荐一些人脉。孙煦尧和崔悦然两家,在京市算是中产,跟姜翊安是比不了的,但同一个圈子,都是朋友,以后多个合作的机会总是好的。

崔悦然跟闺蜜杨云清坐在角落。

“那个就是姜翊安呀?他比网上的照片帅多了!”杨云清激动地抓着崔悦然的胳膊,“怪不得你愿意从美国追回来!”

“别胡说,我又不是专门为了他回来!”崔悦然跟杨云清咬耳朵。

“说什么悄悄话呢!”孙煦尧看见两人在角落里窃窃私语,大声打岔。

“在说悦然为什么回国!”杨云清大声喊回去。她性格开朗,毕业后家里安排进了垄断国企,过得舒服,大大咧咧惯了。

“我这次是申请调动回来的,正好有这个机会。”崔悦然怕杨云清说些不合时宜的话,赶紧开口。

她现在在一家美资企业,FCY,是世界五百强,在国内有分公司。近几年公司要深耕亚洲市场,需要派驻一个深谙当地风土人情的人,称得上天时地利人和。

“我们跟你们总部有合作,”现场有人一听来了兴趣,“看来以后对接人就是崔经理了。”

“那您以后可千万要手下留情。”崔悦然落落大方地回应对方的打趣。

“贺总,你好,久闻大名!我是悦然的朋友杨云清。”杨云清看热闹不嫌事大,拉着崔悦然跑到姜翊安身边坐下。

无视崔悦然手上传来的警告,她直奔重点,“贺总现在是单身吗?”

姜翊安有点后悔来了。他跟对方第一次见面,问的问题就如此冒犯。

他漫不经心地瞥了杨云清一眼,继续盯着手里的牌。

“不好意思,明川,云清她一向心直口快。”崔悦然无奈地扯扯杨云清的袖子,替她道歉,心里也隐约期待着对方的回答。

她回国前跟孙煦尧通过话,隐晦地问过姜翊安最近的状态,对方吐槽他最近经常神神秘秘地早退去约会,但具体的她也不好多问了。

“嗯。四五六。”姜翊安点点头,注意力继续回到牌桌上。崔悦然拿不准他回应的是她的道歉还是杨云清的问话,正踯躅,听见有人开了口。

“老贺单身啊,八百年的老光棍了!”对家一边捻着手里的牌,一边跟着起哄。

“别废话,出牌。”姜翊安嫌弃地抬了抬眼皮。

后悔的情绪进一步加剧,无趣得很。

嗡——嗡——

有电话过来。

姜翊安没听到,但杨云清和崔悦然的角度看到了。

“明川,你的电话。”崔悦然指指。

是钱橙微信拨过来的语音。

把手里的牌塞给旁边观战的人,他起身到安静的地方接电话。

“哥哥,你也在兰亭会所吗?”电话里传来钱橙的声音,背景听上去人声嘈杂。

“我刚才在车库看见你的车了。”

“嗯,今天朋友聚会。”

“晚上一起走吗?我也在这儿。”

“我可能会晚些走。”今天人多,姜翊安不确定结束的时间。

“没关系,我结束的也不会早。”钱橙无所谓,又没有门禁。

“我不喝酒,我可以帮你把车开回去。”

“我结束给你电话。”姜翊安想了想,一会儿饭后早点走也不算失礼。

“行!”

钱橙高高兴兴挂了电话,用胳膊肘怼了怼旁边的姜翊安,“哥哥,我今天不送你了,你叫代驾吧。 ”

“随便。”

姜翊安无所谓钱橙送不送。今天的饭局是他合作伙伴的,跟宋家也沾亲带故,带钱橙过来主要是认认人,以后有合作的机会也好开口。

“钱橙,我老家妹妹。”外面有人进来,姜翊安起身相迎,顺带着介绍道,“这是宋总,你嫂子的表舅。”

“宋总好。”钱橙甜甜笑着招呼,“您叫我橙子就行。”

“哎!橙子你好!”宋总也笑脸相迎。

姜翊安挂了电话,牌桌上没有位置了,他乐得轻松,准备到一边找陆淮湛问下最近的一个项目。

“贺总,刚才是钱橙吗?做游戏的那个?”杨云清刚才看见了名字。

“你认识?”姜翊安诧异。

“听说过,跟姜家老大关系密切得很。”杨云清面带不屑,“姜翊安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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