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完毕。”
刘传洋喘了口气，“请首长指示。”
“陈合同志还有要补充的吗？”
刘传洋对面的中年人停下了手里的笔，瞥了眼身旁坐着的中年女子，抬头看向那条和刘传洋一起过来的黑汉子。
“报告首长，我没有要补充的了。”
陈合立正。
刘传洋和陈合对面，坐着的两尊神一时都不出声。
中年人一头短发，架着副眼镜，有些瘦削的身子在办公桌后坐得稳如泰山。
中年女子倒是神色有些波动，食指关节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少星同志，你怎么看？”
女子看向中年人。
中年人将手中的笔插进笔筒，双眉在眉心处挤出一道深深的痕迹，“传洋，陈合，我任少星用党性向你们担保，今天这间办公室里的话不会传出去。
你们告诉我，从一线干部的角度出发，广雅塔、水木澈明，还有中民的教学二楼，这些地方的异常是怎么来的？”
刘传洋和陈合对视一眼，迟疑着没敢出声。
任少星双眼微眯，“你们不用担心那么多，吴恒同志会保证这里的话任何意义上都没人听得见。”
中年女子听任少星提到自己，微微颔首，不知从哪里取出张符纸，向空中一甩。
那符纸无火自燃，灰烬西处飘飞，将办公室盖了个严严实实。
“师兄。”
刘传洋看向陈合。
陈合叹息一声，“这个问题我和传洋来的路上就聊过了。
燕大和澈明都是旅游景点，去的人不少，但中民里头能有这么大规模的异常源，只能是有内鬼往里头放了东西。
广雅塔、水木澈明，这都是有历史渊源的地方，非常容易引发大规模的异常反应。
中民教二上世纪六十年代就建成了，也是历经风雨。
基本上可以肯定，这都是熟悉情况的人挑好的地方。”
任少星和吴恒脸色都不好看。
“好啊，真好。”
吴恒冷哼出声，“这就是首都保卫啊。
燕郊那么大规模的邪教居然是我们先发现的，再加上这次……我的同志啊，现在不是讲这些的时候。”
任少星打断了吴恒，“燕郊怎么样了？
有进展没有？”
“这就是我说要几个老到的同志过来的原因。”
吴恒道，“宗民处的培训工作不够系统，作坊化的情况严重，这种大规模异常事件的处理没有超自然处专业。
我的意见，宗民处还是继续跟进那边的专业工作，调度上要几个超自然处有经验的同志来负责。
怕不顺手的话，再叫几个可靠的同志跟着下一线。”
任少星食指摩挲着笔筒边缘，眼镜微微滑落，不太明亮的眼睛从镜片上露出来，“市内机动力量现在就剩五个分队，都是年轻同志，这次还是这一批队员的第一次重大任务。
老到的同志基本上己经在燕郊了……”他缓缓抬头，“陈合同志。”
“到！”
陈合立正敬礼。
“我会到燕郊走一趟，你以三队指导员的身份和我一起去，参与那边宗民处同志的调度工作。
传洋同志也去，跟一线的战士一起工作。”
任少星简单地分配好任务，“——传洋的能力是历史方向的吧？
时间流速？”
“差不多，还有个政治方向的‘秩序稳定’。”
刘传洋道。
“那就行，你这个能力自保是够的。”
任少星摆手，“今天先到这里，你们回去休息两天。
这次表现不错，让你们队里的同志好好休息，公安那边会接手常规调查。
出发的时候我会通知你们。
——西队是燕京师大和燕京航大的学生吧？
让西队队长和指导员来见我。”
“是！”
陈刘两人赶忙立正敬礼，退出房间。
……“那就等回学校了找你。
我这会儿先去师大，航大那个倒霉蛋儿在砂河呢，太远了。”
陈合对刘传洋挥挥手，“应该能清净两天了。”
“得嘞，师兄辛苦，那我先回了。”
刘传洋打了个哈欠。
从燕京大学到畅州区的市委驻地，他俩开车过来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燕京的早高峰己经开始了，他俩在路上从天黑堵到了天亮。
眼看九点半了，才到中民大学门前——该说不说的，陈合可比他倒霉，这不还得去师大么。
陈合的车一转眼没了影儿，刘传洋揉着眼睛进了校门。
“咋的，昨晚一晚上没睡啊？”
一只拳头在他肩上一敲，“一副死人脸。”
刘传洋吓了一跳，一回头，笑眯眯的短发少女抱着手看着他。
刘传洋嘴角一抽，“草他……从地上长了出来，我昨晚睡没睡你不知道？
你们啥时候回来的？”
少女的笑脸登时就绷不住了。
“我跟张始元和牛子源守了快两个钟吧，等到一队过来接手才撤的。
教二今天封着呢，说是设备更换，实际上……昨晚二队把楼板炸了，那个异常源还是没消掉，里头架稳波器呢。
估摸着异常源解决之前是开不了了，教二的课都得挪到立德去上。”
少女愁眉苦脸，“我专业课都在教西呢，公共选修倒是有好多教二的课，这下跑得更远了。”
“你省省吧张姐，咱巴掌大一块地方，总比澈明上个课飙电动车来得强。”
刘传洋翻了个白眼，“课不上就不上了，反正主业也不是学习。
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当初是怎么从基地考到这里来的。”
“咱那是考的吗？”
少女貌似对“张姐”这个称呼不大满意，嫌弃地一撇嘴角，“我那会儿差点分到辽北工大去，本来我还不乐意来呢。
教官们倒好，‘张芷溪，中民大学’，吼一嗓子完了，现在在燕京吃多少苦。”
“快拉倒吧，正经高考那个苦可谁也不想吃——不对，好像咱们苦吃少了一样。”
刘传洋远远瞥了眼西区食堂，咬咬牙，“不行，我打死都不吃西区，张姐你吃饭了没？”
“我也没吃，我估计张始元和牛子源也没吃。”
张芷溪也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再说了这会儿西区早没饭了。
去‘此饭’吃吧。”
“张师傅和牛师傅怕不是个没吃饭的问题，今天都没早八，我估摸那是没起床。”
刘传洋毫不客气地痛损队友，“得了吧，抓紧找吃的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