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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挽是一个厨女,她没有任何可撑腰的势力,夫君萧稷的一句话,她便只能从了。
我想起昔日我们四个在院子大牌时,那叫一个美好啊。
挽挽在我们坐在打牌时,总会提前备好自个儿做好的精致美味糕点。
有小翠喜欢吃的桂花糕,有我喜欢却很难做的鱼片菊花锅子。
还有我兵部尚书的小女儿,即我的小姐妹爱吃的塞外美食。
这每一样糕点都需要时间与精力,我们总是叫挽挽不必如此劳心费神,可挽挽说她爱做,爱看我们吃她做的糕点时,脸上那幸福的神情。
如今,挽挽已是凶多吉少,被做成蛇女了,我能做的仍是拿一宅子的钱财票子去跟萧稷交换!
我见到挽挽了。
但此时的挽挽已经出气少进气多,她没有几分生机了。
我流着泪、万念俱灰地瘫坐在地上,爬到被扔置在柴房枯草上的挽挽。
她看见我来,睁开双眼,我抚开她遮挡眼睛的凌乱头发,却看到那张漂亮的脸蛋,尽是新伤叠加旧伤的刀伤。
伤口仍在汩汩流血。
我颤抖着手抱起她,这一抱挽挽就苍白着脸喊疼。
为什么会这样?
我明明塞了银两,他们说已经请了郎中为你医治了,说是血已经止住了!
!
我崩溃地哭喊,挽挽全然没有血色的脸,却在此时对我笑了一下,她想用手抹去我的眼泪,嘴巴在张合,声音太小了,我低身去倾听。
此时的她说话几近气音,挽挽很努力地把一个一个字表达清楚:
小......心......魏卿绵。
不,我握着挽挽的手,让她掉落下的手摸在我的脸颊上,死了,挽挽在我的怀里死了。
我花了大把的银子让萧稷请郎中医治挽挽,可为何她的腰部缝合之处还是不断有血迹渗出?
为何她的脸上又全是惨不忍睹的数十条伤口?
我气愤地握紧拳头,还能是为什么?
萧稷,那个冷血无情、将女人视作可交换的玩物的萧稷,他拿了我的钱,却没做到。
我带着挽挽的尸体回府,我逼问萧稷,萧稷却嫌弃地扫过挽挽的尸体一眼,不以为意地说:
她的伤势无药可治,不然省下那点银子为我实现宏图大业?
他轻蔑的语气,字字敲击在我的心头。
萧稷捏着我的脸颊,转而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亲密,回来了就不要到处乱跑,快去焚香沐浴,今晚我来你的院子。
话完,他让小厮将挽挽的尸体拉去乱葬岗。
我没有听从萧稷,对管事嬷嬷说,我这几日恰巧来月事了,不便服侍萧稷。
管事嬷嬷瞪了我一眼,觉得我为了挽挽这个玩意儿寒萧稷的心,竟拒绝萧稷,当面辱骂我不识俊杰。
当晚,我和小翠体面地安葬了挽挽。
我还专门请了高僧为挽挽诵经,祈祷她来生投胎到好人家,嫁个好夫婿,和美一生,千万不要再遇到萧稷这个冷面兽心的人。
但高僧说肢体不全的人,无法安然投胎。
我看向挽挽残破的上半身,和那令人惊悚的下半身,心头燃起愤怒。
萧稷和魏卿绵,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