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与我一般无二,但却又似乎泾渭分明。
她一袭素裙曳地,皎皎如天上明月,而我,是阴沟烂渠里的老鼠。
她的眼睛那么好看,可眸里却有清澈的水光,她上前拥住我,丝毫不嫌我发间的恶臭。
“阿瞒,我是阿姐。”
她说了好多好多。
说阿娘因为担忧和想念,郁郁而终,
说阿娘临终前告诉她一定要寻到我,
说阿娘走后,她对父亲说遵照阿娘的遗愿,
在阿娘常去的佛寺守孝两年,实则是为寻我。
她眼泪落了满脸,哽咽着一遍遍说:
“阿瞒,你知不知道阿姐有多怕,多怕再也找不到你。”
我却低头一口咬上她的手臂,口中腥味渐浓,她却并未避开,
我抬头恨恨盯着她的泪眼:
“我没有阿娘,也没有阿姐,我恨你们。”
3
我恨你们。
沈云舒,娇滴滴的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当时我像疯狗一样,咬在你手臂的伤口,是见了血落了疤的。
沈云舒,你当时一定很疼吧!
可你活该呀,你知不知道你说那些话我有多难受,
即使被恶婆差点打死也没有那么难受过!
难受到我如果不咬你,我就忍不住眼中的酸涩,怕有什么倾泻而出,失去控制。
沈云舒,你,你疼不疼呀?
对不起呀,沈云舒。
北风呼啸,雪色覆盖了红墙。
我端着一盏茶进殿时,发上还有未化的雪。
萧昭停住了逗弄小皇子的手,怔怔的看着我。
这几日,许是我乖觉的缘故,荣燕燕甚少责罚于我,
是以,这张与沈云舒一模一样的脸,已经养回来了几分,不再遍布巴掌印。
我一日日跪在荣燕燕脚下卑微讨好,流云和底下丫头也不再随意“调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