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羞涩地低头笑，没告诉他，我从没有穿旗袍的习惯，以前在家，我也穿过比这些旗袍漂亮无数的华服。
后来他得了病，我不顾一切要把他治好，嫁妆流水一样卖出去，往日大小姐模样也一去不复返。
笨重的身形让我打拳时再难利索，华贵的布料也和我断了最后一点缘分。
我有且仅有的，还是那件粗糙的蓝布外套。
只是他亲手做的旗袍，也就此成了我的梦。
后面日子好过了，方殷再也没提过给我做旗袍的事，只在我偶尔暗示时，充满无奈地打量我全身。
让我自知不配，再不开口。
再过了几年，等方殷的病情也稳定下来后，他去杭州收养了个小女孩。
六七岁的年纪，出落的很清秀，眉眼熟悉，像位故人。
方殷很疼她，旗袍做了一件又一件，女学的书也买了一套又一套。
我起初只是以为，我做的不够好，不够合方殷的意， 他才让女儿弥补这些缺憾。
现在看来，这确实是弥补缺憾。
但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方殷，养出了一位小沈婷。
和沈婷有七分相似的脸，八分相似的做派。
还有十分相似的，蠢钝如猪。
方殷接到电话后也急匆匆赶回来，屁股还未坐定，先出口的却是一个“好”字。
“你知道她要干什么吗你就说好？”
我压抑不住愤怒的声调，险些破音。
“你永远都是这么粗鄙。”
方殷朝我投来个厌恶的眼神。
“我怎么不知道？
囡囡想去弘扬女学，开直播，向大小姐学习。”
“她给我看了现在的账号，已经不少粉丝了。
大家都叫她小琵琶仙子，问什么时候能和大小姐同框。”
“这种好事，我这个当爸爸的怎么可能不支持？”
方沐云亲昵地对方殷撒娇，嗓音甜腻，连声说还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