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地点我订在了邵云安常带我去的地方。
原本是两人坐,配上红酒和烛光,最适合我和他和解破冰。
现在因为程明月的归来,原定好的东西全部被撤掉,座位也换到了更宽敞的四人桌。
秘书想跑,在邵云安的眼神示意下,只能硬着头皮留下来凑人头。
毕竟接下来谈的事情,他的秘书应该全程旁听,并且为他计算出最适合的方案。
“云安,没想到你还是爱来这里吃饭啊。”
程明月对这里熟得很,根本不用我介绍就能轻车熟点出几道招牌菜。
我挑眉,又听见她说:“这是我们每次约会都来的餐厅诶。”
那就见怪不怪了,原来是老情人的根据地。
老情人走后,邵云安又把我带了过来。
我一想到每一次的用餐他可能都在睹物思人,喉咙里就像是被喂了苍蝇一样,不上不下,吞吐都难受。
邵云安难得尴尬了一晌,安抚性地拍了拍程明月的手,眼神却看向我。
“离婚后,我会给你百分之五十的财产,包括以我们的名义在海外购买的所有基金。”
邵云安出手阔绰,随便挥手就是好几亿,足够我几辈子衣食无忧。
秘书边听边拿手机记录,我一边吃着牛排一边凑过去看。
上面明晃晃写了八个大字:财产平分,富婆预定。
我看乐了,抽出纸巾捂嘴大笑。
邵云安愠怒,“钟意含,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在在在……”我赶忙擦干净嘴,在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之后,提出了我唯一一个诉求。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要。”
在他和程明月疑惑的眼神里,我说:“我只要你家的老宅。”
邵家的老宅伫立于半山腰上,已经年久失修,价值甚至不如一套市区平层。
邵云安没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愣了一下,探究的目光投向我。
程明月一时也有些脸色不好。
或许在她的眼里,我是要故意卖惨博得邵云安的同情,才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他们两个一时半会儿都没有说话。
我抱着手看过去:“怎么样?
你要是同意的话,我明天就可以签字离婚。”
邵云安张嘴欲说话,程明月眼睛骨碌一转,眉头霎时就皱了起来。
“云安,我肚子痛~”她摇着邵云安的手,眼睛含着水光一眨一眨的,真是我见犹怜。
邵云安霎时就紧张了起来,不由分说地将她打横抱起,只给我撂下一句“再说”便大步走了出去。
我目送他们离去,窝在邵云安怀里的程明月转头对我露出得意的笑,看着我心梗一瞬。
我收回程明月和我相像的话。
就这小学生似的白月光,还是少和我沾边。
想到这儿我又觉得更加讽刺,邵云安宁愿爱一个小学鸡似的白莲花,也不爱我。
从回来到现在,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只记得要和我快速离婚,却忘了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
“夫人,我觉得邵总他……还是爱你的。”
秘书收起手机,颇为生硬地安慰我。
“夫人什么夫人?”
我指着门口跟他说:“你家夫人在那。”
说完,我泄愤一般拿起桌面的酒瓶一饮而尽。
秘书吓得白了脸,赶紧把酒瓶抢走。
“您不要命啦?”
他紧紧把酒瓶护在怀里,“您肚子上的伤口还没痊愈呢!”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便感觉肚子上那道疤瘙痒了起来。
“沈秘书,我想死,行吗?”
我平静地看着他,语气更是毫无波澜。
沈秘书脸色微变,只是说:“我送您回老宅吧。”
“回吧。”
我好似醉了,任由沈秘书小心翼翼把我送上车,又默念几百遍对不起之后把我抱了下来。
“邵云川……”我意识迷糊地对着空气大喊了一声,回应我的只有沈秘书的喘息和山间鸟虫的悲鸣。
“邵云川,你怎么不理我?”
我撇了撇嘴,甩开沈秘书,一个人往前走。
一不小心,却撞到一个高大身影。
“邵…邵总?”
沈秘书吓得人都结巴了,给我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赶紧盾逃。
我懵了一瞬,在别墅门口的微弱灯光下看清他的脸。
“邵云川。”
我猛地扑进他的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着。
他问我在骂谁,我却摇摇头什么都不说。
“云川,我好难受……钟意含。”
话没说完,被他沉声打断。
我一时觉得有些委屈,从前他可从来不会打断我讲话,也从来不会冷漠的直呼我大名。
“我大哥死了五年了,你还把我认成他?”
这个声音……我猛地抬头一看,吓得酒醒了半分。
糟了,是邵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