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虞缭岑池墨的其他类型小说《偷揽昼春完结文》,由网络作家“一块糖粘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虞缭愣了下,“你听到刚刚我们说的话了?”不然怎么没听完就说好。裴闻檀撩起眼,神色颇有些无辜,摇了摇头,“没有。”虞缭:“那你还说好?”裴闻檀慢吞吞哦了一声,一边迈步往楼下走,一边理直气壮道,“可我什么都听女朋友的啊。”“缭缭,你要知道。”裴闻檀抬了抬下巴,那张精雕细琢的完美脸庞浸润在柔和光线中,深褐眼瞳熠熠生光,连带着鼻梁侧的小痣都绕上了几许笑意。“我可是很听你的话的。”咚一声。二楼和三楼的楼梯交界处,岑池墨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镜片后的眼眸阴沉沉的,连唇瓣也抿成了一条直线。那声闷响,是他的手机跌落在地板上的动静。楼梯口的气氛莫名沉寂。摄像师下意识想移动镜头,却被裴闻檀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声音有些低,“稍等。”摄像师的目光在几人身上转...
《偷揽昼春完结文》精彩片段
虞缭愣了下,“你听到刚刚我们说的话了?”
不然怎么没听完就说好。
裴闻檀撩起眼,神色颇有些无辜,摇了摇头,“没有。”
虞缭:“那你还说好?”
裴闻檀慢吞吞哦了一声,一边迈步往楼下走,一边理直气壮道,“可我什么都听女朋友的啊。”
“缭缭,你要知道。”
裴闻檀抬了抬下巴,那张精雕细琢的完美脸庞浸润在柔和光线中,深褐眼瞳熠熠生光,连带着鼻梁侧的小痣都绕上了几许笑意。
“我可是很听你的话的。”
咚一声。
二楼和三楼的楼梯交界处,岑池墨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镜片后的眼眸阴沉沉的,连唇瓣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那声闷响,是他的手机跌落在地板上的动静。
楼梯口的气氛莫名沉寂。
摄像师下意识想移动镜头,却被裴闻檀回头看了一眼。
他的声音有些低,“稍等。”
摄像师的目光在几人身上转了转,想起之前总导演贺酌的叮嘱,伸手比了个ok,不顾弹幕疯狂的“???”,直接将直播的数据切断了。
裴闻檀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望下去,靠着楼梯扶手的姿态矜贵悠然,桃花眼盈着似笑非笑的碎光——浑身上下透着股漫不经心,连视线也好似冷漠怜悯。
……怜悯。
裴闻檀凭什么怜悯他?
岑池墨眼神没什么温度,扯了扯唇,将视线移开落到虞缭身上。
“好久不见。”
他慢慢出声,直勾勾盯着虞缭,“没想到你也来了这里。”
“我记得,你以前不太喜欢暴露在镜头下,就连一高找你录制给高三年级的高考鼓励视频的时候,也被你推拒了。”
“……”
裴闻檀眉梢微动,眼底渐沉。
虞缭淡淡点头,“好久不见。人是会变的,岑先生应该最明白这个道理。”
岑池墨顿了两秒,蓦地扬唇,“你说得对,人确实会变。”
“和你认识了十七年,可如今,又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你一样。”
在一旁吃瓜的边韶:“!!!”
十七年!
缭缭姐现在才几岁啊,难道他们也是青梅竹马?
虞缭蹙眉,语调清冷,“所以呢?”
“只是有些遗憾罢了。”岑池墨笑了笑,目光扫过收敛了笑意的裴闻檀,意味深长,“不过认识得太久了,也是时候该换个角度重新认识一下了,是件好事。”
“缭缭,骨子里的东西是磨不灭的。”
“……”
裴闻檀看着说完就迈步下楼的岑池墨,唇边笑意已经挂不住了,眸底沁着冷意,连下颌都微微绷紧了。
只是一瞬,恍若猛兽遭遇挑衅而炸起的被毛和弹出的利爪,又慢慢的被收敛下去。
因为虞缭反感地拧了拧眉,然后转头喊了他的名字。
“闻檀,我们下去吧。”
她微抿唇,轻声道,“别理他。”
裴闻檀含笑点头。
他倦淡地垂下眼,指尖微微摩挲着左手腕骨上方的位置,长睫投下细密阴影,遮盖其中蕴藏的嗤笑。
你以为她是什么,没心没肺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吗?
到现在都没明白她为什么离开。
就这样吧。
抱着你狂妄可笑的姿态,然后,亲眼看着她离你越来越远。
-
就如边韶猜测的那样,临近晚饭的时间,贺酌把众人叫下楼就是为了宣布晚餐的获取方式。
“引体向上竞赛制。”
贺酌站在摄像机后,示意众人的目光看向支在客厅一角的横杆,“在中午的kiss饼干游戏环节没获得晚餐的嘉宾,可以在这个环节通过引体向上完成的个数获得相应的资金,向节目组购买晚餐。”
又或是那次,自己因为一场考试没取到应有的成绩被母亲冷声训斥时,她站在母亲身后,弯着眼无声向他做口型安慰他。
岑池墨掌心微微发热,终于将目光落到了虞缭身上。
“……”
虞缭没看他,侧脸淡然如净雪。
反而是裴闻檀站在她身旁,低头说着话,唇边勾着亲昵浅笑。
像是迎头泼了一盆冷水,岑池墨蓦地被冻住了脊骨,从四肢百骸蔓延开寒意。
虞缭……他以为永远都会站在自己身旁的温顺少女,已经离开了。
她没有再看他一眼。
从那天在阑珊会所见面开始,一直若有似无萦绕在心口的情绪在这一刻突然被放大了千百倍,沉甸甸又足够酸涩地坠在心头。
岑池墨怔怔发觉,原来,那股让人极不舒服的情绪,叫做……
后悔。
-
小事故造成的骚动过后,贺酌重新拉回流程。
“接下来是最后一组,裴老师和虞老师,请准备挑战。”
边韶握拳给虞缭打气,还不忘小声说了一句,“缭缭姐,注意安全啊。”
虞缭点头,“会的。”
裴闻檀慢条斯理解开了衬衫的袖扣,长指一层一层将袖口挽起,露出瘦削冷白的腕骨。
挽到小臂中间时,冷白肌肤上,骤然跳出一抹极为灼艳的红。
虞缭曾经在薛茗发给她的照片中见过好几次,却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
那是一个纹身。
在正式场合遮得严严实实,只有在站姐的机场路透图中偶尔会露出一点的纹身。
——一只展开翅翼、完整又破碎的火红蝴蝶。
虞缭多看了几眼,就见裴闻檀整理好了衣袖。
他撩起浓密长睫,眼尾微弯,张开了手臂,“缭缭,来。”
虞缭定了定神,往前靠近了裴闻檀的怀抱。
短暂的温热相贴后,她被裴闻檀轻而易举地抱起,手臂揽住大腿,承担起大部分的重量,将她抬起到与裴闻檀平视的高度。
“手。”裴闻檀低声提醒。
距离太过贴近了,那慵懒低哑的嗓音好似贴在耳畔响起,带着难以忽略的性感。
虞缭耳廓泛起了红,抬手抱住了裴闻檀的脖颈,犹豫了下,还是努力收紧了手臂。
小声道,“会不会太紧?”
因为收拢手臂的动作,虞缭的上身几乎和裴闻檀完全贴上了,软绵绵的。
她还主动将下巴压在男人的肩膀上,脸颊贴着温热颈侧,稍微动一动,滚烫耳尖就轻飘飘地蹭了过去。
裴闻檀敛眸沉默几秒,喉结轻滚,开口时的声音带了点低低的哑。
“不会,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嗯。”
虞缭的余光扫到黑漆漆的镜头,有些微妙的不自在,眼睫眨动的频率快了些。
和上回在地下车库的拥抱不同,这一次,他们在过于明亮的灯光下、在镜头的包围中、在无数人的注视下,用最亲密无间的姿态紧紧相拥。
虞缭还没平复好心绪,就感觉揽住她大腿的手动了动。
下一秒,不轻不重的力道传来,是被裴闻檀拍了一下。
“腿,缠上来。”
“……”
虞缭的脸快要红透了,闷不吭声地将长腿抬起,勾在裴闻檀的腰上。
「我草我草我草这是我能听的吗?」
「把屏幕遮住谁知道我在看小视频还是恋综啊嘻嘻嘻嘻」
「裴闻檀压低的声音也太欲了吧啊啊啊,想剪下来当闹钟用」
「每次到了陪聊cp的环节就格外有看头,激动死我了」
「看头,看什么头,哪里的头?」
噗叽。
丝希火苗熄灭。
裴闻檀言语束,递袁。
“沈,,爷识。”裴闻檀彬彬礼,“找错爷爷吧。”
扑哧。
旁观嘉宾忍。
沈茹筠:“……”
沈茹筠木转,岑池墨抽百块丢导演组。
「哈哈哈哈哈哈找错爷爷鬼啊」
「圆鸡找,竟沈茹筠怜,,,非拿虞缭逼逼叨,咱裴恋脑吗?」
「裴闻檀虞缭配合默契,唱,睁睁沈茹筠脸越越哈哈哈哈哈」
「青梅竹哦~甜哦~沈茹筠娱圈哦~粉丝臆症传染吗,害怕」
「嗯,怎~」
沈茹筠静,晚餐顺顺。
各嘉宾楼,贺酌提溜喇叭,眯眯。
“恭喜各完恋,必恋待、悸温馨吧?”
黎令歌微,“完?”
贺酌假装,“遇怎约,必充待吧。”
韶困惑,“待?”
贺酌改,“待启。”
兰航,“待饭吧。”
贺酌:(〃▽〃)
贺酌:“早餐需嘉宾约制哦,找节组购买食材。”
裴闻檀虞缭,“早?紫米粥治?”
寇朔站旁,掠诧异,温提醒,“裴,约匹配。”
裴闻檀,“。”
落虞缭微微卷尾,漫指尖勾玩,淡淡,“缭缭选。”
寇朔味,转虞缭,“虞吗?”
裴闻檀勾晃丝扫颈,细微痒。
虞缭睫颤颤,耳热,,答,,“喝紫米粥。”
「啊——甜猛滚」
「谁懂句“缭缭选”杀伤啊!选虞缭,选诶!」
「虞缭答品啊,裴闻檀坚,,答早餐,默默答——选!」
「呜呜呜千啊!!今甜超标,忘限约,陪聊妇绝拆!」
嘉宾挑选食材。
兰航,思,“煎鸡蛋,韶……嘉宾煎五鸡蛋寒酸?”
裴闻檀提醒,“五煎蛋腻,煮,换味。”
兰航睛亮,“!”
「怎啊,敢敢吧!」
「疼兰航约,五鸡蛋哈哈哈哈」
寇朔简单菜,挑食材。
注岑池墨阴沉脸,寇朔,,“岑饭吗?”
岑池墨摇摇,“,阿姨。”
顿顿,屈指推推镜,补充句,“算,。”
偏偏身上挂了一个沈茹筠。
因为怕跌下去,沈茹筠将手臂收得很紧,奈何她穿了身面料轻薄垂顺的运动服,而岑池墨又穿着西装裤,在岑池墨做到第十一个时她没稳住身形,惊呼一声,双腿直接滑了下去。
岑池墨的手臂刚准备发力,猝不及防被脖颈处的力道拽着往下,窒息的危机感传来,他闷咳一声,下意识松开了握着横杆的手。
他和沈茹筠跌到了用作缓冲的海绵垫上,滚成一团。
岑池墨来不及多想,下意识撑着海绵垫要起身,却扯到了沈茹筠披散下来的头发。
“疼!岑池墨!”发间的饰品硌着头,又被扯住头发,沈茹筠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嗓音尖锐到刺耳。
导演组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连忙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情况,“还好吗?有没有摔到哪儿,要不要叫医生看看?”
等两人被工作人员分开扶着起来,岑池墨的衣服被扯得乱糟糟,头发也乱了,气息还有些不稳,而沈茹筠,精心扎起的公主头有一半散了下来,亮晶晶的小饰品在头顶打结成一团,眼泪晕开了眼线,整个人狼狈不堪。
疼痛和丢脸的情绪混杂在一起,让沈茹筠有些控制不住脾气,狠狠推了岑池墨一下,“你有没有用啊?”
沈茹筠的经纪人眼皮一跳,顾不上节目组的要求,连忙越众而出,一把拉住了沈茹筠的手臂,急切道,“筠筠!”
又偏头看向贺酌,脸上挤出了一个歉意的笑,“抱歉,筠筠需要整理一下衣着,反正这个游戏她已经完成了,我先带她去收拾。”
贺酌自然点头答应了。
等经纪人强硬地将沈茹筠拉走,余下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岑池墨身上。
男人脸色格外阴沉,刚刚被沈茹筠毫不留手地推了一把,脊背撞上一旁的柜子,镜片也歪了一点弧度。
他勉强保持着平静姿态,抬手调整好眼镜,低声道,“见笑了。”
“没有没有,游戏环节就是容易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
“是啊,上次我参加一档综艺直接在泥坑里摔了个狗吃屎。”
众人连忙安慰,黎令歌还主动提出了自己的黑历史,气氛好似又恢复了和谐。
弹幕迟了半拍,终于缓过了震惊的劲儿。
「太突然了,看得我大气也不敢喘」
「心情很复杂,本来应该是甜甜蜜蜜的游戏,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我的妈沈茹筠这个脾气是认真的吗?以前看她觉得好可爱好甜妹,没想到私下动辄甩脸色,还直接动手……」
「就是说,不管对方是刚认识不久的男嘉宾还是熟悉很久的人,因为一个游戏环节变脸动手也太离谱了吧?」
「果然直播综艺最容易暴露人的真实本性了」
「筠筠摔疼了,还被岑池墨扯住头发,有点脾气怎么了?难道你们平时受伤不会发脾气吗,为什么要对筠筠有那么大的恶意?!」
「乐,我受伤会骂天骂地就是不会对别人动手」
心跳小屋的客厅中,岑池墨走到一旁,简单整理了自己被扯乱的衣服,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抬眼往旁边落去,眸底怀揣着自己都没发觉的期待。
她会关心自己吗?
会像是以前那样,当自己在格斗课上摔得青青紫紫时,抿着唇满脸紧张担忧,然后悄悄准备了药油来到他房间帮他上药。
沈茹筠快气死了。
在最开始,她走过几个路口,看到不远处一身西装温润斯文的岑池墨时,确实是大大松了口气。
她按捺住雀跃心情,到底还记得导演组的叮嘱,走上前后,唇边含着很甜的笑,“你好,我是沈茹筠。”
岑池墨敛了敛眸,在看到沈茹筠的那一瞬,分明应该微笑的,却打心底生出一股烦躁厌倦来。
为什么不是她?
他缓了口气,驱散脑海中莫名冒出的念头,彬彬有礼地自我介绍,“你好,岑池墨,华林集团总经理。”
江城岑家的独子,从小接受岑夫人精心打造的精英教育,一举一动都是说不出的从容优雅。
「哇好牛的素人!!虽然说不定看不到裴闻檀,但看到这样的帅哥也还是很有眼福啊!」
「刚去查了下华林集团,市值可不低,而且董事长就姓岑,这位不会是华林的少东家吧」
「那他岂不是豪门少爷,和筠筠这个小公主也太配了!!」
「筠筠之前说的择偶标准就是温润贵公子啊~眼睛都亮亮的,小公主太可爱了」
沈茹筠手里还捏着那张卡片,翻到正面看到简笔画的小猫,忍不住问了出来,“你怎么会选这张卡片啊?”
你不是猫毛过敏吗?
话在口中打了个转,沈茹筠看了眼镜头,换了说法,“家里养了猫吗?”
岑池墨身形微顿。
他看着雪白卡片上的黑色线条小猫,眼眸微阖,沉默了一瞬。
为什么选这张卡?
因为……虞缭喜欢猫。
鬼使神差的,在看到摊开供选择的卡片、在注意到裴闻檀的视线落下的那个刹那,岑池墨抬手拿下了这张卡片。
等候的这间隙,他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连自己都分辨不出,内心过于汹涌的情绪中,究竟是想看到沈茹筠,还是……虞缭。
“岑池墨?”身旁传来沈茹筠疑惑的喊声。
岑池墨蓦地收回思绪,妥帖礼貌地为她拉开餐椅,然后露出了面具般的温润浅笑。
“我没养猫,因为猫毛过敏。”
“你不觉得这只小猫很可爱吗?”
沈茹筠打量了下卡片,语气随意,“还行吧。”
紧接着,跟镜导演端来了饼干。
宣布规则时,沈茹筠悄悄打量了岑池墨几眼,内心难免愉悦——不知道别人的情况,但他们可是真情侣,一个饼干游戏而已,还不是轻轻松松。
而且……
沈茹筠的目光往外,落在导演组后面的助理身上,看着助理比出的两根手指,很轻微地撇了撇嘴。
自己的直播间热度竟然只有第二,想也知道,第一肯定就是裴闻檀在的那个吧,只是不清楚,裴闻檀的约会对象会是谁。
沈茹筠不想自己的人气落下太多。
恋综吗,观众们不就是想看他们谈恋爱。
要是玩这个游戏亲上了的话,观众肯定会很激动的吧,让公司再发点力,把词条升上热搜……
沈茹筠想了很多,唇边甚至露出了稳操胜券的笑。
然后,眼睁睁看着心不在焉的岑池墨一口咬断了饼干。
夹在两人中间的那一截擦过嘴唇,意外地往下掉落在地。
沈茹筠懵了。
岑池墨也恍然回神,俯身将那截饼干捡起,看向导演组,“……抱歉,意外掉了还能再来一次吗?”
跟镜导演坚定地摇了摇头,铁面无私地微笑道,“不可以哦,只要饼干掉落,就算是最终成绩了呢。”
于是,因为剩余饼干的部分足有四厘米,他们被导演组无情提醒,需要自行解决午餐和晚餐。
沈茹筠几乎立刻就要发火。
岑池墨先一步握住她的手腕,半侧身遮住镜头,低低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愧疚,“对不起,是我没玩过这种游戏,让你失望了。”
沈茹筠憋着气,神色有些冷,“那现在怎么办?”
岑池墨沉吟道,“我有钱,去买点……”
跟镜导演:“岑老师,不能使用自己的资金哦。”
岑池墨:“……那你们把我的手机还给我,我打电话找人送可以吗?”
跟镜导演摇头:“不可以呢。”
沈茹筠越听越委屈,别过头去。
又想到了什么,突然转回来,盯着跟镜导演,“别的组情况怎么样?”
她含糊道,“有没有大于三厘米的……”
跟镜导演看了下手机,“啊!”
在沈茹筠骤然亮起的期待视线下,她笑眯眯地抬起头,“别的组都已经吃上饭了呢。”
沈茹筠:气哭!
她沈家的大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眼眶立刻就红了,恨恨地瞪了岑池墨一眼。
岑池墨心情也不太好,但他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别的组都已经吃上饭了,那说明剩余的饼干最起码都在三厘米之内——虞缭,她是和谁一组?
也要那么亲密地咬同一根饼干吗?
胸腔燃起了一股怒火,或许是为了那个本以为永远不会离开、却轻而易举转头就走的虞缭,又或许,是为了那个不知名的、会和虞缭亲密互动的嘉宾。
他闭了闭眼,终究还是清楚面前的情况迫在眉睫。
“……赊账,可以吗?从之后的任务额度里扣除。”
跟镜导演这回没摇头了,“可以。”
不等岑池墨松口气,就见她比了个手势,“导演组要收一定的利息哦。”
“……”
额角几乎绷出了青筋,岑池墨险些压不住温和笑容,咬牙同意了。
因为欠债赊账还有利息要还,他们没敢点太多太贵的。
沈茹筠骄纵惯了,这会儿看着桌面上的三道菜,脸色不太好看。
在岑池墨低声道歉又反复哄了之后,才板着脸动筷。
「呜呜呜筠筠小公主受委屈了」
「切出去看了下别的组,简直是差距,那边一桌好菜还让工作人员坐下一起吃」
「无语,别的组在那儿装模作样什么呢,就知道装好人」
吃完饭回程,被岑池墨哄了一路,沈茹筠的气其实已经消了大半。
直到她推开门,看到了客厅内的动静。
裴闻檀无比亲昵地从后抱着虞缭,还侧头和她低声说着什么话。
难道裴闻檀的约会对象就是虞缭?!怎么能是她!
沈茹筠还来不及震惊生怒,就感觉手上骤然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
太过鲜明,让她痛呼一声,下意识转头,看到了岑池墨死死盯着前方、充满了戾气的侧脸。
……他在因为虞缭生气?
因为意外看到了她,还是因为,她正被人抱在怀中?
沈茹筠怔怔的,蓦地白了脸。
-
虞缭只扫了一眼门口方向,就垂敛下视线。
她微微挣扎,轻声道,“人齐了,导演组该出来了。”
裴闻檀从善如流地松手,还要乖巧的说一句,“听女朋友的。”
「呦呦呦,听女朋友的~」
「怎么没人告诉我,裴闻檀私底下竟然是个恋爱脑啊!你看看自己不值钱的样子!」
「没人注意到门口沈茹筠和岑池墨的脸色吗?别忘了修罗场大瓜啊!!!」
「雾草!难道就是他们三个??!」
贺酌站在摄像机后,举起了大喇叭。
“恭喜大家都与自己的约会对象顺利汇合,并共进一顿浪漫的午餐。”
“想必大家已经初步形成了一定的默契吧?”
“请大家往右手边看,直播开始前,你们上交的由节目组暂时保管的行李箱就放在那边。”
在众人的视线投过去时,贺酌抛了抛手中的喇叭,中气十足。
“接下来,根据大家汇合的先后时间,进行选房活动。”
“选完房后,就请大家为彼此的约会对象——”
“亲手收拾房间。”
阑珊1205,来。
收到岑池墨消息时,虞缭刚关上工作室的门。
这两周一直在工作室忙着一位流量小花的定制款旗袍,因为是加急单,虞缭甚至熬了几个通宵,在昨天终于将收尾工作完成,亲手交给了小花的助理。
她本打算回家好好休息。
虞缭垂敛长睫,轻叹了口气。
忍着倦意,她打车赶到阑珊会所。
虞缭站在包厢门口,压着门把,透过打开的一条缝隙,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喧闹嬉笑。
“岑哥,马上就到时间了,小嫂子怎么还没来啊?”
“什么小嫂子?那不过就是岑哥的小保姆而已,童养媳都算不上,对不对啊岑哥?”
“你可真是出去太久搞不清状况,岑哥现在可是有了沈大小姐这个女朋友,虞缭算哪门子的小嫂子啊。”
她熟悉的那道声音,染了酒精的醉意,只是哼笑,“她会来的。”
无比笃定。
因为她是岑家裁缝的女儿,是岑池墨的小跟班,是旁人嘴里轻蔑又不屑的小保姆。
所以,她永远都要在岑池墨身边,要温顺乖巧,要随叫随到。
大约是实在累了,虞缭靠在门边,阖眼缓了缓。
她拿出手机,点开自己的手机银行。
反复清点了那行数字后,她弯唇很轻地笑了,点开转账。
小花出手大方又干脆,助理检查完旗袍后,直接给虞缭支付了尾款。
够了。
虞缭转完钱,犹如放下了一个大包袱,推开门走了进去。
包厢内响着震耳欲聋的动感舞曲,灯光绚烂,富家公子们和女伴凑在一起,暧昧调笑。
岑池墨就坐在中央的丝绒红沙发上,姿态悠闲,身边坐着两个漂亮的女生,正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虞缭还是不习惯这样的环境,站在门口顿了顿。
几秒的功夫,岑池墨就抬起了眼,直直看了过来。
他唇边漾开笑意,侧过头,语气淡淡,“十九分钟,她来了,你输了。”
旁边的几个男人才注意到门口静静站着的虞缭,发出了一阵哄笑。
被岑池墨看着的那男人还低头看了眼时间,“操,正好十九分钟,就差一点儿!”
“早说了,你和岑哥赌什么,谁不知道岑哥的小保姆可听话了。”
“就是,愿赌服输啊,赶紧把这杯酒喝了!”
岑池墨懒懒眯着眼,肉眼可见的心情愉悦,抬手推开身边的两个女人,“滚旁边去。”
其中一个脸色微变,还想撒娇,“岑少,我们才坐过来几分钟……”
被另外一人拉了一把,使了个眼神,这才不甘不愿地挪到了旁边。
岑池墨重新看向虞缭,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过来。”
虞缭迈步走了进去。
刚坐下,面前被岑池墨推来一杯酒,深红色的液体在玻璃杯中晃晃悠悠,折射开细碎光芒。
岑池墨勾着笑,“喝。”
“……我不能喝酒。”虞缭垂着乌黑长睫,轻声道,“你知道的。”
岑池墨唇边的笑意淡了。
他啧了声,慢了半拍想起来虞缭不喝酒的原因,刚要开口说算了。
刚打赌输了的那男人凑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怀着点报复心理,盯着虞缭笑嘻嘻道,“小保姆这么不给面子啊,这可是岑哥亲自倒的酒,怎么能不喝呢?”
“岑哥,可不是我挑拨离间,都说她最听你话,可怎么就是这一杯酒,都喝不了呢?”
虞缭抿着唇,静静看着岑池墨。
男人脸上的笑意敛起,镜片后的眼眸微眯,透着点捉摸不透。
在那人说完后,他嗤笑一声,似是笑骂,“关你屁事。”
可眸底沉了点戾。
有人切了歌,在女歌手的深情烟嗓中,岑池墨静默片刻,抬手拿起了那酒杯。
看着杯中晃荡的酒液,话音一转,“不过,你说得也有点道理。”
“我家的缭缭,可是最听话了。”
岑池墨将杯子递到虞缭面前,从语调到笑意,都带着昭然若揭的恶劣,“缭缭为什么不喝呢?总不能还在惦记你那个喝了酒自杀的妈吧。”
他声音不大,却也足够周围一圈人听得一清二楚。
几乎是立刻,就有数道惊讶视线投向了虞缭。
虞缭的脸色微微发白。
她注视着岑池墨那张俊逸又恶劣的脸,沉默几秒,抬手接过了玻璃杯。
声音很轻,“你喝醉了。”
“……但说的没错。”
很想吃的小蛋糕、刚烤制出炉的动物小饼干,还有漂亮的小裙子。
虞缭过了最快乐的一个生日,然后,在第二天醒来的清晨,眼睁睁看着母亲喝完了杯中的酒,头也不回地跳入冰凉湖水。
岑夫人闻声赶来,目光厌恶又恼怒,厉声吩咐人将虞缭的母亲拉走。
视线一转,落在小脸苍白的虞缭身上,格外挑剔地上下打量着,高高在上又满是漠然。
“怪可怜的……年纪和小墨差不多,让她去给小墨当玩伴吧,家里也不是养不起。”
“小墨不喜欢,再赶出去。”
从八岁到了岑池墨身边,已经——
“已经十七年了。”虞缭收拢手指,撩起长睫,看向岑池墨。
清冷眉眼间,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
有些怅然,又足够明亮。
明亮到,岑池墨已经很久没看到过了。
让他的心脏骤然重重一跳,下意识往前倾身,好像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要发生了。
“十七年来,岑家花在我身上的每一钱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二百一十二万五千零六十。”
“为了避免还有我不清楚的钱款存在,我凑了个整,所以给岑夫人的银行账户转了二百一十五万,就在刚刚,最后一笔五万块转到了她的账户上。”
虞缭是漂亮的,但她的漂亮隐藏在温顺静谧之下,如一汪温吞包容的水,又如一道无声无息的影子。
直到此时,乌黑眼瞳熠熠生光,似是洗去了尘埃的宝石,灼目又动人。
“岑池墨,从今往后,我们没有关系了。”
玻璃杯抵在唇边,将酒液一饮而尽。
虞缭放下杯子,站起身,唇瓣湿漉又绯红,弯起一个浅浅的笑。
“再见。”
再也不见。
从今往后,只有虞缭。
-
包厢门关上,一切喧闹归于身后。
刚刚好像有一道身影从包厢门口经过。
虞缭没在意,脚步轻快又坚定,往离开的方向走去。
虽然身体还带着熬夜工作后的倦怠,但她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会所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毯,将脚步声尽数吸收。
从未碰过酒精的身体传来轻微的晕眩感。
虞缭阖眼缓了缓,慢了半拍才听到一旁通道的细微交谈声——
她一个踉跄,和拐角处走出的人撞了满怀。
“小心。”
低磁微哑的男声,带着点不明显的急促吐息,在耳边缱绻缭绕。
抵在腰后的手掌宽大而温热,隔着薄薄一层布料,掌心那点儿暖意如丝如缕,浸润微凉肌肤,更是往骨髓深处钻去。
虞缭有些仓促地抬眼。
骤然踩空的失重感,让她心跳有些加速。
鼻尖萦绕着很淡的苦橘香气,微涩和暖,带来一种很微妙的安定感。
“谢谢。”
背着光,她有些看不清对方的脸,下意识道了谢。
腰后的长指似是微微用力,摩挲过细韧的腰,不等虞缭觉察出奇怪,自然而然地收回。
“这里有个小台阶,没注意是正常的。”
男人退回原本的位置。
灯光下,秾丽眉眼催生出容易令人不敢直视的桀骜锋锐感,却因为浓密眼睫弯起一个惑人的弧度,而添了几分柔软。
“你脸有些红,还好吗?”
虞缭慢吞吞眨动眼睫,清冷眉眼染上了绮丽艳色,乌瞳盈着湿漉漉的光。
她茫然的低喃,“……裴闻檀?”
-
来咯,还是小甜饼。
又茶又狗的骚包大狗勾X清冷理智的缺爱大美人
蓄谋已久,暗恋成真。
希望老婆们会喜欢!贴贴!
听到自己的名字,裴闻檀垂敛眉眼。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漾开潋滟,仿佛永远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却又蒙着层雾,让人看不分明。
“嗯,是我。”
低磁嗓音含着几分关切,“你好像有些醉,我开的包厢在旁边,要不要去休息会儿,让他们给你上一杯解酒茶。”
虞缭的意识很清醒,只是动作有些迟钝。
她迟疑了一瞬,还是摇了摇头。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的,谢谢您。”
裴闻檀眼瞳微黯。
他神色如常,被拒绝了也没再劝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好,但晚上你一个人回去不太安全,正好我助理也要离开,让她陪你一程。”
虞缭下意识往他身旁的女生看去。
刚刚听到的细碎说话声,应该就是裴闻檀和他的助理吧。
“不用了,我……”
“学妹,真的要和我这么客气吗?”
裴闻檀打断了虞缭的拒绝。
男人懒洋洋笑着,姿态慵懒散漫,在会所柔和的光线下,压低的声线都好似添了几分温柔。
“你是京大的,对吧?我以前在学校里看到过你。”
“……”
虞缭没想到裴闻檀会记得她。
想到岑池墨随时有可能会出来,她没再犹豫,点头接受了这份好意。
“那就麻烦您了。”
裴闻檀不动声色放松了脊背,还要说什么,口袋中的手机却不停振动起来。
“小袁,你送她回去。”
裴闻檀侧头和助理小姑娘说了声,又转眸看向虞缭,薄唇微动,最终只是低声道,“好好休息。”
……
小袁开车很稳。
问了虞缭的地址后,她从车内储物盒中翻出一颗镭射纸包装的橙黄糖果,递给虞缭,眉眼弯弯,“虞小姐,吃颗糖缓一缓,我现在送你回家。”
虞缭有些意外地接过眼熟的糖果,轻声道了谢。
是她高中时爱吃的橘子糖,酸甜口,还有一股橘皮的淡淡清苦味道。
她含着糖,目光从专心致志开车的小袁身上移开,视线落在窗外惊鸿掠过的绚烂光影上。
岑池墨从江城来到京都读书,虞缭也被要求跟着来了。
在京都一高开学典礼上,虞缭第一次见到了裴闻檀。
他作为高三年级的代表发言,穿着校服,眉眼灼亮恣意,像是悬于天际永不沉没的太阳。
以及在后来的京大。
虞缭忙于学业和兼职,不常在学校,但只要回校上课,总能从旁人口中听说他的各种动向。
他是学生会会长,是绩点全满的第一,是在天才如云的京大中都耀眼灼目的存在。
她和裴闻檀仅有一次的交集,大约也只有京大行政楼下那只格外爱碰瓷的流浪猫。
一只爪子扒拉着虞缭的裙摆,又用尾巴勾着裴闻檀的脚踝。
活灵活现一只到处留情的渣猫。
裴闻檀本应以优异成绩从京大毕业,或是继续深造,或是继承家业——
总之,没有人觉得裴闻檀会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决定。
直到大四那年,裴闻檀一头扎进了娱乐圈。
大约优秀的人做什么都是容易的。
裴闻檀歌手出道,发展势头猛烈,又接了国际知名大导贺导的新电影男主角,以新人演员的身份,直接斩获国际电影节的影帝奖项。
新歌发行,登顶蝉联音乐榜单第一。
电影上映,同期票房冠军、摘下各个电影节的影帝奖杯。
他出道不过几年,却已经收获了旁人十几年都达不到的成绩,是当之无愧的顶流。
也是……
和她截然不同的明亮存在。
-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嗡嗡振动。
冷白长指勾住手机,指尖点亮屏幕。
是小袁发来的信息。
小袁:裴哥,已经把虞小姐送到家楼下了,我亲眼看到房间灯光亮了才走。
配图是一扇蒙着薄纱窗帘的窗口。
裴闻檀敛着眉眼,指尖微微摩挲,仿若还有腰肢的柔软触感残留。
贺酌抱着酒瓶坐了过来。
“送回去了?”
裴闻檀低低应了声。
贺酌得意挑眉,“看吧,还得是我,知道岑池墨今晚在阑珊,把你叫过来,这不就听到了大消息!”
“要不是我给你通风报信,你今天还能见到她?”
裴闻檀懒散轻笑,侧眸睨了他一眼。
“你刚刚一连串电话把我叫回来说的惊喜呢?”
贺酌嘿嘿笑着,掏出了手机,“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看看,用我从小摸我爸摄像机的技术拍出来的!”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抓拍照片。
背景是阑珊会所的走廊,廊灯明亮,勾勒出男人身高腿长的好身材,灼丽眉眼低垂,桃花眸勾着满腔柔情,揽住了身前的人。
而他身前的人只露出了一个背影。浅杏色旗袍勾勒纤细腰肢,长发半挽半落,乌黑发尾落在掐腰的冷白手背上——
那细韧腰肢,正被男人修长手掌牢牢摁着,长指骨节分明,用力到手背绷起青筋,满溢而出强烈的占有欲。
照片拍得很好看,构图完美,色调暧昧,画质清晰,气氛粘腻到几乎能拉丝。
谁也不会怀疑两人之间的亲密情意。
尤其是裴闻檀的眼神。
暗色沉沉,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人干干净净的吞吃入腹。
贺酌还在自夸,“不是我说,也就是我志不在电影上,不然什么奖都轻轻松松……”
裴闻檀指尖点着屏幕,将这张照片发给自己,又坦然自若的将聊天记录和本地文件删除。
他抬手,把手机扔回给贺酌。
“我记得你最近在筹备一档恋综?”
贺酌手忙脚乱接下手机,“对啊,我还偷偷打了你的名头,别说,你裴大影帝的名声特别好用,已经有好多给我投简历的小明星了……”
“不用偷偷。”
“……不过我比较挑,还没决定好。”贺酌把话说完,才反应过来裴闻檀的意思,“啊??”
裴闻檀勾了勾唇,秾丽眉眼在暗调灯光下,灼艳惊人。
“我参加。”
贺酌结结巴巴,“那、那你老婆……”
裴闻檀懒洋洋弯起眸,眸光湛然,对着贺酌晃了晃手机。
“这是理由。”
第二天一早,裴闻檀叩响了虞缭的家门。
“……总之,情况就是这样的。”
沙发上,一举一动都带着天然矜贵感的男人,低声陈述完情况,那双碎光摇曳的桃花眸看向虞缭,“虞小姐,我说的足够清楚吗?”
虞缭点了点头。
“很清楚。”
就是,她自己有些懵而已。
虞缭垂下乌泱泱的长睫,目光虚虚落在推到自己面前的手机屏幕上。
那左看右看都是一张放上热搜就能自动生成词条#裴闻檀恋情曝光##裴闻檀深夜与女子拥抱#的高清照片。
如果她不是当事人的话。
虞缭想,她也会信的。
——只不过是踩空台阶、被裴闻檀帮着扶了一把,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才,才能在那么短暂的瞬间,抓拍到这么暧昧的照片?
“抱歉,”虞缭耷拉着眉眼,轻声道歉,“影响您的名声了……”
“不用。”裴闻檀语速略快,打断了虞缭的道歉,语调微沉,带着很明显的安抚意味,“是我应该向你道歉,是我处于高度曝光之下,连累到你被拍下照片。”
“我不愿意助长狗仔以个人隐私来牟取利益的行为。”
裴闻檀微微歪着头,发梢抖落在明媚的光线下,薄唇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所以,我这里有个方案……”
话音未落,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又重又急。
吓得趴在玄关位置的长毛小猫都抖了下,扭头就往客厅里跑,圆滚滚的身体撞入裴闻檀脚边。
耳朵都成了飞机耳。
虞缭有些意外,站起身,“我去看看。”
她透过猫眼往外看,门外站着个穿着深蓝色背心的人,戴了顶鸭舌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像是注意到猫眼光线的变化,对方又往下压了压帽檐。
虞缭谨慎问道,“你找谁?”
对方闷声回答,“小区宽带维修的。”
虚虚搭在把手上的手骤然被握住,微凉手背被包在温热掌心。
虞缭下意识回头看去。
裴闻檀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后,眉梢微蹙,对着她摇了摇头。
薄唇无声吐字,“狗仔。”
虞缭点了点头,示意明白。
“你之后再来吧,房主不在家。”
男人压着声音,“只是例行检查,你是最后一栋楼了,我检查完就能下班了,小姐姐,帮帮忙。”
虞缭:“那我找物业问问。”
门外的人犹豫一下,匆匆道了句算了,转身离开。
虞缭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中,才松了口气。
“应该是收到了昨晚风声的狗仔,他们消息很灵通,可能是小袁送你时暴露了地址。”
裴闻檀神色不太好看,敛眉沉思片刻,撩起长睫看向虞缭,“你的住址已经不安全了,需要换个地方居住。”
这只是个最普通不过的小区,物业形同虚设,大门对外常敞开,保安都是退休的大爷大叔,整天坐在保安亭里打瞌睡。
狗仔想要进来,再容易不过。
虞缭心里有数,点了点头,“我的很多东西都在工作室那边,搬家不麻烦。”
只是决定去哪儿麻烦些,需要好好想想。
裴闻檀眸光微动,“你先简单收拾好常用的东西,跟我走,避免其他更难缠的狗仔上门。”
“剩下要用的让小袁等会儿来收拾。”
虞缭没犹豫太久,点头答应了。
她进卧室收拾东西。
裴闻檀屈膝蹲下,手肘搭在腿上,低低喊了声,“元宝?”
有着银白长毛的小猫就屁颠屁颠凑了上来。
用自己的毛脑袋去蹭裴闻檀的手背。
叫声嗲里嗲气。
“喵呜~”
裴闻檀挠着它的下巴,一边掏出手机,给贺酌发了消息。
裴闻檀:你找的人?
对面回得很快。
贺酌:做戏做全套,为兄弟插自己两刀,不用谢我!
裴闻檀闷笑一声,抬眸看了眼卧室方向,干脆拿下了一旁的逗猫棒。
等虞缭推着行李箱出来时,就听到逗猫棒上铃铛清脆作响。
裴闻檀转头看她,手中的的逗猫棒停顿在原地,被元宝嗷呜一口咬住。
大约是太兴奋了。
元宝叼着逗猫棒在猫爬架上蹦跶,一个脚滑,咕咚一声跌到了木地板上。
虞缭连忙上前,将瘫在地上的小猫抱进怀中,帮它揉着抽搐的后腿。
元宝被揉得直喵喵叫。
裴闻檀学着她的姿势在地毯上坐下,“它没事吧?”
虞缭摇头,“老毛病了。”
见裴闻檀眉梢轻挑、有些好奇的模样,虞缭轻声解释道,“元宝是我在路边捡到的,后腿被车碾过,神经都断了,差一点就要成为瘫痪小猫。”
“好在手术抢救回来,现在能活蹦乱跳的,就是偶尔还会抽搐一下。”
“所以家里的猫爬架买的不高,摔下来也不会受伤。”
说着,虞缭弯了弯眼,神态明显轻松很多。
“当初我手上的钱不够,还是那家宠物医院另外一只猫猫的主人好心,帮我付了一部分医药费。”
“你还记得京大行政楼下那只爱碰瓷的流浪猫吗?”虞缭看向裴闻檀,“毕业前听说它被收养了,帮我出医药费的就是它的新主人。”
“可惜我没见过他,每次去医院的时间都恰好错过了……那只猫没有改名,还叫钱钱,所以我叫它元宝。”
裴闻檀静静听着。
她的声线清冷,含着柔软笑意,像是一泓流淌的清泉,漾开在明媚日光中,沾染上几分暖意。
元宝趴在虞缭的臂弯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抖了抖毛耳朵,对着裴闻檀很嗲地喵呜一声。
一点儿都不见生疏。
裴闻檀就伸手揉了揉它的下巴,低声笑道。
“那可真是要多谢那个好心人。”
-
等元宝恢复活蹦乱跳的间隙,裴闻檀先下楼了一趟,将虞缭的行李箱和收拾出来的猫咪用品放到后备箱里。
接过打包好的猫粮猫砂时,裴闻檀低眸看了看,眼尾撩起,轻笑道,“这个牌子的东西,我家也有。”
“我家也养了猫。”
虞缭有些惊讶,“这个牌子只是平价。”
裴闻檀点头,“它之前是流浪猫,不爱吃太贵的。”
虞缭更意外了。
她以为,裴闻檀这样的人,要是养猫也会养那种漂亮又高贵的赛级血统猫。
竟然也是流浪猫吗?
不过想想,也不是很出乎意料。
她不止一次看到裴闻檀弯腰逗京大内的流浪猫了,神色都很柔和。
虞缭心不在焉的想着,推着元宝圆墩墩的毛屁股,将它塞进了猫包。
等裴闻檀再上来接她时,虞缭只在怀中抱了个装着元宝的猫包。
老小区,地下车库的灯光不怎么亮,坏掉的灯管也没人来及时维修。
“车停在那边。”昏暗光线中,裴闻檀低声道,“那边有个台阶,小心脚下。”
虞缭垂在身侧的手被轻轻碰了下。
指尖温热,似是蜻蜓点水一触。
裴闻檀自然又绅士,隔着衣袖,握住了她的手腕,“跟着我。”
手腕处传来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道。
虞缭下意识抬头看向身侧,裴闻檀神色如常,侧脸拢在黯淡光线下,朦胧柔和。
习惯了什么事都是一个人承担。
突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腕,告诉她,“跟着我。”
不得不说,是一种很微妙的体验。
虞缭眼睫轻颤,缓慢又生涩地放松了身体,顺着裴闻檀的力道走。
或许因为眼前的人是裴闻檀。
所以她有些想要相信。
虞缭低头看着地,没注意到,身旁男人倏然悄悄投过来的视线。
桃花眼碎光潋滟,勾着满怀温柔。
老小区基本没什么空车位,裴闻檀的车停在了最远的那边,走过去也要两分钟。
绕过一处拐角柱子,裴闻檀的脚步微顿,虞缭下意识也停下了脚步,往前看去。
不远处正站着一个男人,身上还是昨晚那身西装,只是衬衫和西裤都有些皱皱巴巴的,外套搭在臂弯,俊逸脸庞上没什么表情,镜片后的眸底却沉着烦躁。
“……我知道,茹筠,我刚加完班,等会儿过去找你。”
岑池墨捏了捏鼻梁,面无表情地哄人,“嗯,有个新项目要准备,熬了一个通宵。”
茹筠。
沈家大小姐,沈茹筠。
虞缭想到了早上洗漱时解锁手机看到的消息。
通知栏中挤着鲜红的未接来电。
从昨晚十一点到今天凌晨三点,一共三十五个未接来电。
还有一连串微信消息。
都来自岑池墨。
岑池墨:虞缭,你疯了?
岑池墨:你又闹什么脾气?是因为上次沈茹筠把你推下游泳池我没帮你,你还在生气吗?
岑池墨:我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她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京都沈家的大小姐,你让着点怎么了?
岑池墨:虞缭,你别惹我生气。
岑池墨:我不同意,你永远都别想离开岑家,我有能力让你在外面过不下去。
十七年,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呢?
当年,刚失去相依为伴母亲的虞缭被送到岑池墨身边,茫然无知地被哄着喊哥哥,在那个华丽冰冷的岑家交付了全部的真心。
即使学校的同学嘻嘻哈哈喊她小保姆。
即使岑家的佣人故意忽视她。
即使她渐渐失去了最后一个朋友,身边只剩下笑容温和的岑池墨。
虞缭从没想过,一切痛苦的根源,就是她最信任的人。
直到她亲眼看见,穿着高中校服的男生靠在天台边缘,指间夹着烟,在凛冽风声中,慢悠悠扶了下眼镜。
语气轻挑又漠然。
“她又快交上朋友了,你们去找那个女生聊聊天,让她知道虞缭的身份。”
旁边的男生笑嘻嘻说他残忍。
岑池墨只是笑,恍然间,如岑夫人一般的高高在上。
“她本来就是我的小保姆。”
“又怎么能将心思分给别人呢?”
又好像回到了三个月前那冰冷刺骨的冬天,她在池水中浮沉,被冻得几乎失去了知觉,连挣扎也激不起一点儿水花。
沈茹筠站在岸上,可爱小圆脸上露出一个无辜的笑,甜甜道,“你不会游泳怎么不早说啊?不过没事,你不是也没死吗?”
岑池墨眉梢蹙起,却终究没说出什么话,转开了视线。
最后,是沈茹筠觉得她挣扎微弱的模样无趣,拉着岑池墨离开,虞缭才积攒了力气,艰难上了岸。
等岑池墨喊来的人到泳池边时,虞缭早已穿着湿漉漉的衣服离开了。
“……”
如果不是深入骨髓的绝望,她或许会离开岑家,却挣扎不出阴暗缠绕于骨血之中、挥之不去蚕食血肉的、名为岑池墨的藤蔓。
虞缭垂下眼,动了动手腕,轻声问道,“不走吗?”
裴闻檀冷不丁道,“他走过来了。”
往他们站着的柱子方向。
虞缭还有些愣神,就感觉身旁男人骤然放开了牵着她的手。
裴闻檀低下头看她,目光认真又专注。
“你想见他吗?”
“……”
裴闻檀也听说过岑池墨和她的事吗?
虞缭来不及多想,只是摇了摇头。
裴闻檀好像很低的笑了声,“好。”
下一秒,猫包被提起塞进她怀中。
虞缭压着喉间惊呼,已经被裴闻檀直接抱起——
不是公主抱,是更让人羞耻的、宛如抱小孩一样,手臂穿过膝弯,直接坐在了男人小臂上,面朝着他的姿势。
脚步声靠近。
虞缭背上几乎沁出了汗,下意识抬眼看向裴闻檀。
慵懒眉眼浸在昏暗光线中,长睫投下细密阴影,唯有薄唇绯红。
“待在我怀里。”
“这样就不会看到他了。”
裴闻檀低声开口,又重复了一遍,“虞缭,待在我怀里。”
——选择我。
虞缭有种莫名的战栗感,不知道是因为男人过于深黯的眼神,还是因为身后逐渐接近的脚步。
她咬了咬唇,将额头抵在了裴闻檀的肩膀。
视线陷入朦胧黯淡,呼吸间都是清冽的苦橘气息。
好像要将她从内而外地沾染。
裴闻檀眼眸微暗,收拢手臂,将人愈发亲密地抱在怀中。
然后,神色淡淡地往前走去。
另一边,岑池墨盯着屏幕上发出的消息前方的红色感叹号,攥着手机的指骨都隐隐发白。
一晚上过去,虞缭不仅没回消息,甚至直接将他删除。
所有的联系方式,一个没落,全部拉黑删除。
他短暂休息了几个小时,就喊了代驾,从阑珊会所来了虞缭家。
刚下车,又接到了沈茹筠的电话——沈大小姐骄纵惯了,一个电话就要岑池墨去陪她逛街。
眸底沉着阴鸷,岑池墨竭力维持住温和表皮安抚了人,才迈步往电梯方向走去。
有人和他擦肩而过。
余光瞥到似乎是一对情侣,姿态亲昵暧昧。
岑池墨指尖一动,怀揣着连自己都不明白的执拗,又给明知道不会接的号码打去了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喵呜。”
细细的猫叫声微弱,回荡在地下车库中。
岑池墨停下脚步,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那对情侣已经走到了下一个拐角,男人身高腿长,姿态慵懒散漫,将被他抱在怀中的那个女人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垂在腰侧的细白脚踝——
苦橘气息被风拉扯散尽。
他们拐过弯,走入了一处明亮光线。
连背影也完全看不见了。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掌中滑落,然后……渐行渐远,直到消失。
-
直到走过拐角,虞缭无意识绷紧的脊背才微微放松下来。
因为紧张,她刚刚一直揪着猫包的提手,而裴闻檀的手臂也实在有力,轻轻松松抱着她,手指压在腿侧,甚至不用她揽住他的肩膀借力。
沉稳又可靠。
元宝被挤在两人怀中,不满地喵呜喵呜叫。
虞缭腾出一只手,隔着网格布料安抚了它,又看向裴闻檀,“……他走了,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裴闻檀懒散垂眸,恍若无事,“快到了。”
裴闻檀日常开的是辆黑色的越野车,静静停在车位上,像是蓄势待发的猛兽。
将虞缭抱进副驾驶后,他没急着上车。
手腕懒散抵在车顶,一手抬起,碰了碰虞缭的耳朵。
“虞老师,”裴闻檀低低喊着,逆着头顶灯光,深褐眼瞳暗沉如墨,“你耳朵红了。”
“……嗯。”
虞缭缩在柔软座椅中,有些不自在的偏头躲了躲。
不仅是耳朵红了,这下连脸颊都染了粉意。
瓷白小脸漫开了粉雾般的红晕,从耳廓到脸颊,似是温润白釉被人涂抹了一道浅粉。
虞缭颤着眼睫,尽管没看裴闻檀,却能察觉到男人的视线眨也不眨地凝聚在自己身上。
他本就宽肩长腿,又结结实实堵在副驾驶的门边,将车库的灯光都遮掩大半,不动不说话时,气势十足——
“你……”虞缭抿了抿唇,让自己将视线转回,直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犹豫着问道,“你知道我和岑池墨的事吗?”
裴闻檀若无其事的收回手。
“嗯,听说过一点。”
也是。
无论是在江城还是来到京都,不用多久时间,岑池墨就能让旁人知道,虞缭是他的小保姆。
虞缭浅吸一口气,又听裴闻檀慢悠悠道,“不过,你不想见他,看来他对你并不好。”
“……”
虞缭缓慢眨动乌瞳。
她愣愣看着裴闻檀,眸中满是茫然。
她记得,岑夫人居高临下看着她,做了精致美甲的手点在她额头上,“让你做小墨的玩伴,是你有福气运气好,别想些有的没的,岑家不是你能高攀上的。”
沈茹筠抱着岑池墨的手臂撒娇,“和你一起长大又怎么样,不过就是个裁缝的女儿,给你当几年小保姆还真当自己厉害了啊?”
岑池墨推开门,看着高烧不退的她,眼神微闪,低声安慰,“缭缭,你知道沈茹筠的身份,我们需要沈家的帮忙,来京都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打开这边的市场吗?你听话一些,她也不是故意的。”
就连岑池墨身边的兄弟朋友,也笑嘻嘻喊她一声小跟班小保姆,说她一个孤女,能被岑池墨带在身边,足以见得岑池墨对她多好。
虞缭是承受抚养之恩的下位者,是温顺忍耐的小保姆,是静默无声的影子。
连她自己也有些习惯了。
但是,裴闻檀轻描淡写又足够笃定,告诉她——你不想见他,看来他对你并不好。
虞缭说不出自己心情如何。
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情绪积压,连喉间有些哽涩,顿了顿,才轻声开口。
“嗯,他对我不好。”
“所以,我和他没有关系了。”
裴闻檀眉梢轻挑,真心实意道,“是个好消息。”
他微微俯下身,乌黑发梢扫过昳丽眉眼,眸光灼亮。
“恭喜你,虞缭,你离开他了。”
-
车窗开了一条缝,暮春清凉的风灌入车内,撩动虞缭的发丝。
裴闻檀神态散漫,单手握着方向盘,卫衣袖口滑落,露出一截冷白腕骨,光线扑簌闪过,划开明亮光影,指间一枚素圈银戒熠熠生光。
“我们先去工作室,我的经纪人在那里等我们。”
虞缭点头应好。
后座上,元宝被关在猫包中,哼哼唧唧发出喵喵叫。
虞缭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眼,又突然想起在家中时被打断的谈话。
“裴老师,你刚刚说,有一个解决的方案,具体是怎么样的?”
“是需要我配合澄清吗?”
说着,虞缭的目光又落到了裴闻檀指间的银戒上,语调略微紧张,“对了……您有女朋友吗?”
“……”
裴闻檀的心蓦地跳了下。
却在偏头对上那双乌黑清透的眼眸时,霎时冷静了下来。
他知道她想问什么,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没有。”
“你可以放心。”
虞缭松了口气,又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因为裴老师说过,你已经结婚了的,又一直戴着戒指……”
裴闻檀扯了扯唇,散漫道,“不是都知道是我的借口吗?”
他们说的是围绕在裴闻檀身上的一个争论点。
那是裴闻檀刚火没多久时候的事,他上了一档音综,被小透明女星黏着想要蹭热度炒cp。
女星和她的经纪人买了不少水军,裴闻檀冷淡避开被曲解为“在镜头前避嫌”,没有眼神交集那就是“害羞”,偶尔说两句话就是“凑近撒糖”。
被裴闻檀警告过后,还不收手。
于是,节目上女星红着脸羞答答问裴闻檀的择偶标准时,男人神色倦懒,轻描淡写道,“我已经结婚了。”
女星脸色一白,等下了节目,就被公司告知得罪了人直接雪藏。
不过,那时已经没有人去关注她,都被裴闻檀说已婚的消息给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裴闻檀是歌手出道,不走爱豆偶像的路线,谈恋爱和结婚本应自由——但没办法,他刚火,根基不稳,绝一大部分粉丝都是被那张女娲毕设般的脸给吸引过去的。
结婚的消息一出,立刻引起粉圈震荡,加上别家暗地里推波助澜,掉了很大一波粉。
不过裴闻檀不以为意,甚至算得上我行我素。
作为歌手,就磨炼专业技能出专辑,作为演员,就埋头拍戏、争取拿奖。
只做自己的本职工作,不提供男友向/老公向的情绪价值。
而随着他步步登上顶流位置,粉丝们东扒拉西扒拉,发现裴闻檀这人算得上兢兢业业,工作排得满满当当,什么情人节七夕、甚至是自己的生日,大多时候都是在剧组过的。
站姐照片中也没什么莫名其妙多出的痕迹和小饰品。
真嫂子怎么可能忍得住不秀?
粉丝们扒了几年,看看同样一无所获的狗仔,再看看流传出的一段发布会视频。
——“裴神,今天我嫂子不来看你吗?”
——“……”
视频画面中,裴闻檀下意识皱了眉,像是一瞬间的不解,又很快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假装没听到。
「别扒了别扒了别扒了,谁家真嫂子能藏这么严实啊,我看透了,姓裴的就是在胡说八道,发现这个方法能避免炒cp后就直接拿来用了」
「怎么了裴神,是戒指不合适吗?怎么出道没带发布会没带,上音综说已婚没带,还是被粉丝提醒才戴上啊?」
「笑死哈哈哈见多了隐婚的,没见过上赶着说自己结婚的」
「七夕情人节都在剧组无事发生孤家寡人,对比隔壁那个被曝光有孩子、每次节日就请假消失的爱豆,谁嘴硬我不说」
「上节目:我结婚了。下节目:狗仔跟拍半年唯一拍到的女性是裴闻檀的经纪人」
「懂了,裴闻檀是gay」
「???新思路打开」
虞缭的旗袍设计室承接的客户主要就是娱乐圈的明星,和圈子沾了边,各种八卦消息难免也灵通些。
相信裴闻檀结婚了的人并不多,大多都觉得这只是裴闻檀拿来避免炒cp的借口。
觉得裴闻檀性取向有异的人都比相信他结婚的人多。
“……”
虞缭有些不确定的想,裴闻檀……应该不是gay吧?
毕竟,她记得有次学生会聚餐,她收到岑池墨的消息去接人,在半开的餐厅包厢门口,听到了里面一道懒洋洋的男声。
“有。”
骤然喧闹起来的起哄声中,他又字句清楚地重复了一遍。
“我有喜欢的女生。”
只不过,直到裴闻檀进了娱乐圈,也没听说过他交女朋友。
那时候,隔着人群远远地和主座上男生对了个视线的虞缭,还在想,不知道裴闻檀这样的人,会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思绪乱糟糟在脑海中转着。
虞缭微微出神,又被男人慵懒嗓音拉回了注意力。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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