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九——珠沉沧海梦漓莫弦完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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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九——珠沉沧海梦漓莫弦完结文》精彩片段

西上。出于好奇，我在黑暗之中循着那个声音摸索前进。走了大约一公里，眼前突然亮起两盏巨大的灯笼，借着通红的灯光，我骇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只人面蛇身的巨兽面前。这庞然大物蓝肤长发，面部狰狞，眼透红光，其身长不知几许，一眼望不到头，盘在海底犹如一座大山，下半身是巨大无比的鱼鳞般的蛇形身躯。

我惊得目瞪口呆，双脚打颤，大气也不敢出。

“太好了，吾已经好久没吃到人肉了，哈哈哈！”怪兽看见我，开口说话，声如洪钟，苍老而嘶哑。

“你是谁？”我壮着胆子，颤抖着声音问道。

“吾乃烛九阴，被困在这海底荒渊已数十万年了，汝是吾这几十万年来遇见的第一人。”怪兽说，“吾饿极了，要吃了汝。”

一瞬间的惊慌之后，我很快镇定下来：“你不会吃我，否则你就不会浪费时间和我废话。我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为你做？”

“哈哈哈！”怪兽大笑起来，“聪明的人，吾甚是喜欢。吾的确想跟汝作笔交易，不过，汝并无谈判的资格。”

“请先等一下。”我说，“我能不能先问你几个问题？”

“汝尽管问。”怪兽烛九阴说。

“你为何会被困在这里？”

烛九阴愤愤地说：“吾本是钟山之神，青莲创世之初便与天地同生，曾几何时，吾乃这世间独一无二之主宰，日月星辰供吾驱使，三界唯吾独尊。谁知后来不知哪里冒出一个鸿钧道人，练就无极大道，吾因一时轻敌被制住。因吾不死不灭，其只能将吾牢牢困在这海底极渊之处。若要封印解除，除非青莲重现，重整乾坤。鸿钧老道这是要将吾永远困住，着实可恶！哼哼，如今几十万年过去，诸神沉睡，封印已有所松动，想吾不日就要出来啦，哈哈哈！吾之凶兽神族将重新成为世间主宰。”

我问：“青莲重现？当初创世青莲化身混沌众生，才奠定了这三界乾坤。谁又有那么大的能力，能让青莲重现？若是这乾坤重塑，岂不是天下大乱？”的消息，没多久就传到了当地族老们的耳中，他们以该女子来历不明为由，要求书生赶走女子，但书生执意不从。簕山镇的一些村民又向族老告发，说书生病体痊愈，且不时有宝珠拿出来变卖，这一切皆是源自梦漓，怀疑梦漓是妖怪。于是族老们请来了阴阳派法师捉妖。

万般无奈之下，梦漓对书生说出了实情。书生感动于梦漓为自己所作的巨大牺牲，对她仍是一往情深，表示愿意跟她一起远走天涯。二人携手暗夜私奔，却不料在半道上被阴阳派法师和众族老拦截，梦漓被抓。贪婪的族老们知道梦漓是鲛人之后，便决定要拿梦漓当成他们发财的摇钱树，因为鲛珠在当地价值连城。

族老们请法师用符镇住梦漓，每日派人折磨她，让她痛苦流泪。梦漓流下的眼泪都化成了粒粒珍贵的鲛珠。

看到梦漓受到如此折磨，书生心如刀割，苦苦哀求族老们放过梦漓，但贪婪的族老们丝毫不为所动，还把书生打得遍体鳞伤。

鲛人族得知梦漓饱受折磨的消息，义愤填膺，对书生族老们所在的簕山镇发动数次进攻，想要营救梦漓，但都因为阴阳派的阻挠失败了。万般无奈之下，一天夜里，梦漓的姐姐在附近的海洋上，通过歌声向妹妹传达父王的旨意：让她亲手将匕首插进心爱之人的心脏，就可以恢复鲛人之身和法力，继续过原来自由自在的鲛人生活。但梦漓却始终不肯，姐姐叹息离去。

但是这歌声却被彻夜难眠的书生听到了，书生经常听梦漓的歌，所以他听懂了那海洋上飘来的歌声传达的意思。他怀揣一把锋利的匕首，拖着羸弱的病体来看梦漓，看到牢笼中的梦漓奄奄一息，泪如雨下，说：“得卿真情一片，我莫弦不枉此生。若有来生，愿我与卿不复相见，卿只做无忧无虑的鲛人，不再因我而受苦。”说完，莫弦握住梦漓的手，把匕首深深地插进了自己的心窝。梦漓亲眼看着爱人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只有剜心之痛。莫弦临死前，拉着梦漓的手留下最后一句：“奈何桥上孟婆汤，前尘往事两相忘。”

风云变色

（书接前一个故事：之八——鲛人梦漓）

梦漓情绪稍稍缓和了些，说：“你听着，我来给你讲个故事。”于是梦漓给我讲了一个发生在两千前的爱情故事。

鲛人和阴阳派世代互为仇敌，两千年前，鲛人和阴阳派一场恶战，梦漓身负重伤，变成一尾小鱼，被海水冲到海滩上，奄奄一息。一名路过的书生恰好看到，将它带回家中，每日为小鱼疗伤，用新鲜的海水和海草来喂养，就这样，书生救了小鱼。书生最喜欢做的事，便是每日读书之余抚琴放松自己，而且弹得极好。鱼缸中的小鱼每日听着，她听懂了书生琴音中的悲喜忧愁，逐渐对书生产生了爱慕之情。书生每日咳嗽，小鱼知道原来书生自小便父母双亡，体弱多病，全靠一点祖业维持生计，还要不时忍受镇上族老们的欺负。小鱼心中对他又多了一些同情，觉得这样善良的好人不应短命，决定要替他治病。

小鱼伤势痊愈，书生将小鱼放归大海。小鱼却不想离开书生，想跟书生长相厮守，做一对人间平常夫妻。但鲛人变成人类女子谈何容易，必须生生裂开尾鳍分为两半，才能变出人类的两条腿来。而变成人类的腿之后，每走一步，便会犹如针扎一般疼痛，与此同时，身为鲛人的法力也会消失。

但鲛人一族，至情至性，一旦爱上，便会矢志不渝。梦漓瞒着亲族，忍着裂开尾鳍的巨大痛苦，变身成为一位妙龄女子，假意落难逃到书生门前，请求书生收留，由此成功地留在了书生身边。

梦漓化身的女子温柔体贴，她每日上山采集药草，加入从海里带来的神草，熬成汤药让书生服下，书生的病体渐渐痊愈。鲛人一族天性善歌，当书生弹琴的时候，梦漓就在一旁伴唱，歌声婉转动人，与书生琴声应和相对，美妙的歌声有时连枝头上的鸟儿都停住不动。书生也逐渐爱上了美丽多情的梦漓，二人山盟海誓，私订终身。

书生家境清苦，梦漓于心不忍，便拿出一些宝珠，假称是祖上所传，让书生拿去变卖，改善生活。但书生家中突然多了个美丽女子且歌喉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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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冷哼一声：“世间人族，皆不过女娲手捏之泥人，只因加入女娲一点骨血，得一丝灵性，竟后来居上，成三界之主。这人族贪、痴、怨、恨、怒，集世间生灵之所恶，是以当初青莲舍身创世之初，遗下一瓣一珠不化，留其一丝生魂，此乃上天警告之意。待到人族贪婪成性、自我毁灭之时，便是青莲重开之日。彼时，吾之凶兽一族将重掌乾坤，能者为王，方为大道！哦哈哈哈.....”烛九阴狂笑着搅动海浪，在汪洋大海中掀起巨大的旋涡，我所在的气泡也被这股旋涡搅得天旋地转，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

我说：“依你之说，是人类作茧自缚，才造成自己的毁灭，这点我同意。但您也别忘了，也正是由于人类的智慧、勤劳，才推动地球文明繁荣发展，欣欣向荣。如若不是人类，地球到如今也还是蛮荒时代，这样的地球，又有何意义？当初远古上神不就是因为独自在这星球太寂寞，所以才创造出人类吗？”

烛九阴扭动庞大的身躯，把我盘在中间：“汝这小小的人类，吃到吾嘴里还不够塞牙缝，居然敢跟吾辩论。吾不妨明白告知汝，汝可知晓，汝之身上便有毁天灭地之力，汝正是为创世青莲而生，而汝刚刚却拒绝乾坤重塑，然则汝之存在究竟意义何为？这太有趣了！哈哈哈！”

我大声说：“你说的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什么毁天灭地？什么青莲重开？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一个普通凡人，现在还被困在这海底，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成为你腹中美食。”

烛九阴嘴一张，吐出一连串巨大的气泡，在那些缓缓上升的气泡中，如同电影一般，我看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画面：

一朵巨大的青莲，在美妙动人的琴音中，缓缓绽放花朵，那些青莲花瓣，一瓣接一瓣，化身日月星辰、世间万物，无数混沌神魔和混沌生灵亦喷涌而出……

一位丰神俊逸的白衣少年公子，在仙气渺渺的万峰之巅弹奏古琴，飞鸟为之停驻，山花为之绽放，飞瀑为之倒流……那琴音，竟与青莲盛放之时的琴音别无二致。终，鲛人命中注定当为琉璃灯献祭。琉璃灯身为上古神器，本不易破碎，然而两千年来，因为鲛人不知多少泪珠落在琉璃灯上，令琉璃灯法力大减。灯内生魂亦有所感化，意欲破灯而出。恰好汝此刻出现，将琉璃灯打碎，自至长琴三魂归位。汝便是长琴今生投胎转世之人，也是目今之际第一个魂魄齐全之人。”

“我不信，”我大声说，“你被困在这海底几十万年，怎会知晓外界这许多事？你又凭什么认定我是乐神长琴？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凡人，我甚至连首完整的歌都不会唱，更不会弹什么琴。你是不是弄错了？”

“呵呵呵，吾身为天地同根之神，睁眼为阳，闭眼为阴，世间万事万物，上至九天仙界，下至幽冥黄泉，哪一样能逃过吾这双眼睛？那臭老道除了能困住吾的身躯，其余的岂能奈吾何？汝若非长琴，琉璃灯生魂怎会认汝为主？汝身上若无神力，又怎会掉落海中而安然无恙？汝若非长琴，今生又怎会有天雷之劫？当年长琴因私放黑龙，得罪雷神，因此才命中注定这一世有天雷之劫。还有，吾在这海底荒渊守护琉璃灯几十万年，又怎会不熟悉那长琴生魂的气息？”烛九阴说。

“所以呢，你是想跟乐神长琴作笔交易？”我说。

“吾是在跟汝作交易。”烛九阴说，“将汝之身躯借吾一用，让吾脱离这海底荒渊。汝得吾相助，他日亦可恢复神力，再无需在人间世世轮回受尽苦难，如此便可逆天改命。”

“听起来不错，”我说，“但如果我不答应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