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玉萦赵玄祐的其他类型小说《替嫁给清冷世子后,娇软婢女要翻身玉萦赵玄祐大结局》,由网络作家“归宴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元青笑着说:“世子今儿在泓晖堂用了早膳,剩下许多,都赏我了,你若是还没吃,咱俩一块儿吃了。”玉萦出来时是吃过的,可她来了泓晖堂这么多回,还没机会去屋里瞧瞧。更何况,进了屋才有机会见赵玄祐。“真的?那我就托你的福了。”泓晖堂后院有一间抱厦,赵玄祐若是在这边吃饭,就摆在这里。玉萦净过手后,跟着元青从后院进了抱厦,见这边屋里的陈设布置都有些年头了,虽然不像流芳馆里那般精致奢华,但样样都颇有质感,古朴大气。赵玄祐早已用过膳,桌上摆着一副空碗碟,桌子上摆着的菜看起来都很干净齐整,不像有人动过,且看着都是崔夷初喜欢的菜色。火腿玉兰汤,香煎黄鱼,白灼鸡丝,清炒山笋,唯有蒸笼里的肉包和蒸饺像是专门为赵玄祐添的。元青拿了干净碗碟过来,小声道:“厨房里...
《替嫁给清冷世子后,娇软婢女要翻身玉萦赵玄祐大结局》精彩片段
元青笑着说:“世子今儿在泓晖堂用了早膳,剩下许多,都赏我了,你若是还没吃,咱俩一块儿吃了。”
玉萦出来时是吃过的,可她来了泓晖堂这么多回,还没机会去屋里瞧瞧。
更何况,进了屋才有机会见赵玄祐。
“真的?那我就托你的福了。”
泓晖堂后院有一间抱厦,赵玄祐若是在这边吃饭,就摆在这里。
玉萦净过手后,跟着元青从后院进了抱厦,见这边屋里的陈设布置都有些年头了,虽然不像流芳馆里那般精致奢华,但样样都颇有质感,古朴大气。
赵玄祐早已用过膳,桌上摆着一副空碗碟,桌子上摆着的菜看起来都很干净齐整,不像有人动过,且看着都是崔夷初喜欢的菜色。
火腿玉兰汤,香煎黄鱼,白灼鸡丝,清炒山笋,唯有蒸笼里的肉包和蒸饺像是专门为赵玄祐添的。
元青拿了干净碗碟过来,小声道:“厨房里管事的是夫人的陪嫁,这些东西其实世子吃不惯,都没碰过,额外叫人煮了一碗肉汤面过来。”
赵玄祐在外领兵多年,早适应了北地吃食,吃不惯京城这些精细膳食。
之前在流芳馆只是享受跟崔夷初一块儿用膳罢了。
“世子赏下来的,我怎么会挑剔。”玉萦拿起筷子,拣了个包子吃起来。
这包子是野菌猪肉馅儿的,猪肉的油香和野菌的鲜香糅合在一起,格外鲜美。
“流芳馆那边会时常赐菜吗?”元青好奇地问。
“我不是在夫人跟前近身伺候的,不怎么赐菜。”
崔夷初胃口极小,每日膳食都会剩下许多,的确会赐给奴婢们,但都是宝珠、宝钏和陪房们才有份儿,赐不到玉萦这边来。
如此一想,当初她大赐全府下人,也是为了给自己吃催情药和布下的局,可惜自己没能看得清楚。
见玉萦微微失神,元青道:“其实,我刚才想跟你说的好消息不只是赐菜。”
“还有什么好事?”玉萦收回思绪,眉心一动。
“陛下授了世子参军一职,往后泓晖堂的活儿就多了,这边肯定要添丫鬟使唤的,若你愿意,我让宋管家安排你过来做事。”
赵玄祐这次回京,只带了二十个护卫和两个长随,若要长留,泓晖堂里是必要添丫鬟的。
玉萦漂亮、聪慧,做事利索,说话也投缘,元青自然乐然让她来泓晖堂了。
“世子留任京官了?”玉萦没想到,当日她在锦帐中恳请赵玄祐留下,他答应得很随意,却真的办到了。
太好了,他留在京城,崔夷初便不能在府中为所欲为了。
“看你的表情是很乐意了?”
“世子宽厚,在泓晖堂做事定然比别处好,”玉萦莞尔,“不过,我高兴,也不是为了我自己。世子长留京城,夫人听到这消息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呢。”
是啊,这个时候,流芳馆应该知道赵玄祐做京官的消息了。
崔夷初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元青。”赵玄祐的声音从屋里响起
元青忙放下筷子,示意玉萦继续吃,自己飞快地进屋去了。
“爷。”元青进了屋,见另一个长随元缁正站在赵玄祐身旁,“要出门了吗?”
元缁是靖远侯府的家生子,年纪比赵玄祐还大一岁,做事沉稳,多在外替赵玄祐跑腿。
看他来了泓晖堂,想是世子又要外出了。
赵玄祐颔首。
昨日皇帝留他在京城后,今日一早就收到了不少宴饮的帖子,大多数赵玄祐都可以置之不理,但中书省两位相爷的盛情相邀不能不去。
走出内务府,远远地还能看见赵玄祐的背影。
宫女道:“没想到这位世子看着比京城里其他公侯之家的公子强许多。”
“可不是么?原本以为崔夷初走投无路,只能嫁个大几岁的粗鄙武夫,谁知竟是这样的人。”
宜安公主是天之骄女,惯素眼高于顶,遇到赵玄祐,亦不禁起了波澜。
俊逸出尘,文武兼修,不卑不亢,气度斐然,还深得父皇喜欢,一回京就升官不说,还安排在中书省这样机要衙门当差,显然有重用提拔之意。
她至今没指婚,便是一直没有相中的人选。
若早知靖远侯世子是这样的人物……
“真是便宜那贱人了。”
宫女见她生气,小声道:“她是拣了天大的便宜,靖远侯世子可是倒了大霉。”
宜安公主无奈点了点头,又横了宫女一眼,轻蔑道:“母后说了,此事休要再提,仔细你的脑袋。”
“奴婢知罪。”
*
马车辘辘,赵玄祐倚窗而坐,看着窗外的街市,心绪颇不宁静。
最初从叶莫琀那里听说说宫中有不利于崔夷初的流言时,他并未在意。
崔夷初品貌俱佳,高贵清雅,惹人非议在情理之中。
但她在宫中是宜安公主的伴读,即便有流言,宜安公主应是最了解她的为人吗?怎么会对她那般轻蔑态度?
夫人平常固然有些冷淡疏离,但夜里卸下一切防备后的她温柔可心,任谁都不会不喜欢她。
宜安公主既与她相识多年,怎会不知道她的性情?
那日叶莫琀的原话是,皇后不喜崔夷初,不仅不让她嫁入皇家,还不让她继续做公主伴读。
当时他以为,这一定是空穴来风,但与宜安公主言谈过后,以公主对崔夷初的态度,显然传言并非虚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夫人被皇后和公主视为眼中钉?
赵玄祐在战场上从未有过犹豫,此时却举棋不定。
有心回府向崔夷初问个明白,又觉得因为旁人的态度去问,会损伤夫妻情分。
想到两人在锦帐中的浓情蜜意,赵玄祐终归不忍。
思忖再三,他终归压下了这个念头。
马车停在侯府前,他还没进门,便见宋管家匆匆而来。
“何事?”
“刚才官府那边来人了,说是周妈妈死在牢里了。”
死了?
周妈妈私吞的银子数目虽大,但罪不至死。
“怎么死的?”
宋管家迟疑片刻,缓声道:“说是先前兴国公府派人去牢里探望过,知府想着公府是爷的亲家,便把周妈妈的死记了个畏罪自杀。”
赵玄祐立即想起昨晚她劝自己给周妈妈灭口的事。
“夫人早上派人出门了吗?”
“崔荣一大早就去过流芳馆,尔后就套车出府了。”
崔荣是崔夷初的陪房,有自己的马车,平常帮崔夷初跑腿不需要经过公府的应允,不过马厩和门房都属于前院,崔荣走动,宋管家这边也能留意到。
是她让公府去下手的吗?
赵玄祐眸色微冷。
或许,夫人真的有许多他不知道的事。
他一言不发,重新上了马车,命马夫前往安宁侯府。
叶莫琀最好呼朋唤友,见赵玄祐来了,没留意他的神色,又喊了几个朋友。
因着赵玄祐今日获封了四品京官,又在中书省这样的衙门,他帮他庆贺一番,遂包了一条画舫游湖,请了京城最有名的歌姬来唱曲,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赵玄祐坐在花丛中,始终心不在焉。
她手指一松,食盒和篮子一起砸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周妈妈,我知错了,求你别打我!”
周妈妈是兴国公府的家生奴仆,年轻也是模样标致,再加上心眼多、会奉承,一直呆在兴国公夫人身边做事,深谙内宅生存之道,是兴国公夫人的心腹。
崔夷初婚前出事,要在靖远侯府筹谋大事,兹事体大,兴国公夫人才让她作为陪房跟到侯府来。
见玉萦突然变了神情,又哭喊着一些不挨边的话,她立即意识到不妥,再一抬眼,见赵玄祐站在院里,目光阴晴不定地看着这边。
周妈妈猛然警觉,玉萦刚才这一出是演给赵玄祐看的。
想松手,却被玉萦反拽住手。
“小贱人想干什么?”周妈妈低声喝道。
只听玉萦大声哭诉:“周妈妈,我真的是奉夫人之命行事,我知道你是府里的管事,可再怎么样你也不能越过夫人去!”
“胡说八道!你还敢提夫人!”周妈妈听得怒火中烧。
“吵什么呢?这里是泓晖堂!”玉萦这一哭,守在门口的护卫马上走上前来赶人,“有什么事回后宅说,别在这里喧哗。”
“这边有婢子不服管教,老奴马上走,不敢惊扰世子。”周妈妈说着,朝旁边两个婆子使眼色。
后宅各处都是崔夷初的人,唯独泓晖堂不是。
玉萦敢以崔夷初的名义偷偷跑到泓晖堂来,看到世子来了还敢闹事,可见狼子野心,决计不能留了!
周妈妈当机立断,捂了玉萦的嘴,指挥着两个婆子将玉萦拖走。
三个婆子一起使了狠劲儿,玉萦登时动弹不得。
“站住!”
院子里传来元青的声音,周妈妈不为所动,一心想把玉萦尽快带走,直到被泓晖堂的护卫拦住,才停下脚步。
“这……”
护卫道:“吵吵闹闹的,去世子跟前回话。”
四个人一起被带回了泓晖堂,齐齐跪在赵玄祐跟前。
赵玄祐冷冷问:“谁给你们胆子在泓晖堂闹事的?”
他目光阴沉,稍稍对视便觉得脊背发凉,周妈妈稍稍回忆刚才的场景,明白自己被玉萦这贱人算计。
她故意大声哭闹惹来赵玄祐的注意。
不过周妈妈并不慌张,她是公府老人,是崔夷初的陪房,后宅各处都是她在管,任玉萦这贱人如何搬弄是非,赵玄祐不会不给崔夷初面子,顶多训斥几句而已。
“回世子的话,这丫鬟是流芳馆里管花草的,不服管教,在这里大哭大闹的,打扰了世子清净,实在是老奴的错。”
周妈妈狡辩的时候,玉萦没有说话。
刚才被她们三个强行带走的时候,周妈妈死死捂着她的嘴,她身娇肉嫩,下半张被这么一抓,连手指印都看得很清楚。
她抬眼朝赵玄祐看去,确认对方也看向自己的时候,迅速垂眸。
被周妈妈这么一折腾,她头发散了,白净的脸上印着红手印,实在看着可怜。
“玉萦好端端地在院里打理花草,有什么不服管教的?”元青虽然只是一个长随,却一直服侍在赵玄祐身边,又得他亲传武艺,是以在府中并不拘束。
“小哥有所不知,这丫头自个儿跑到泓晖堂来,对花房的人说是夫人的意思,对老奴说是世子的意思,她心思不正,老奴得把她带回去管教。”
玉萦默默抬手抹了抹眼泪。
“玉萦,是这样吗?”赵玄祐问。
“回世子的话,奴婢的确是奉夫人之命来泓晖堂的,实在不知道周妈妈为什么说我自作主张。”玉萦低声道,“早上夫人离府的时候,周妈妈并不在流芳馆,这会儿夫人也没有回府,奴婢实在不知道周妈妈为何笃定奴婢撒谎。”
宝钏便将赵玄祐留任京城,急需处理玉萦的事说给她听。
宝珠想了想,也觉得该处理玉萦了。
“前儿厨房那边说在闹耗子,宋管家派人送了耗子药过去,厨房离流芳馆不远,那边撒了药,流芳馆洒些耗子药也说得过去。”
这话一出,崔夷初的眼睛顿时一亮。
终于到了除掉玉萦的时候,宝钏整个人如同斗鸡一般,斗志昂扬:“还是你的主意多。玉萦正要收拾东西滚回花房呢,我这就去厨房拿药。”
“厨房人多眼杂,你别亲自去,派个小丫鬟去那就是。”崔夷初很快拿了主意,朝宝珠使了个眼色,“你去稳住玉萦,别让她跑了。”
虽说让玉萦死在流芳馆也不妥当,可如今赵玄祐在盯她,倘若去花房毒杀玉萦,肯定会有其他人察觉。
流芳馆里里外外都是她的人,她可以抹去所有的痕迹,纵然赵玄祐心中怀疑,也不可能搜查流芳馆。
只要玉萦死了,一切便死无对证。
赵玄祐今儿一早还送了贡品妆花缎过来,可见对自己是有情意的。
必须趁他还不知道自己中意的人是玉萦,赶紧拔除这个隐患。
当下宝钏便遣人去厨房拿耗子药,没多时药就取了过来,宝珠拿药掺了水搅匀,把桌上的一碟豆沙栗子糕逐块蘸一蘸。
“别蘸太多,省得她吃着味道不对,”宝钏道,“厨房的人说了,这耗子药药劲儿大,沾一点就没命。”
宝珠嗅了嗅:“闻着倒是没什么味,应该吃不出来。”
豆沙栗子糕最是甜腻,混一点东西进去应该尝不出来。
看着毒药水都渗进糕点,宝珠这才端着糕点往耳房去了,宝钏则端着药水在院里各处撒一撒。
耳房里,玉萦刚将自己的衣物整理出来,她不过两三身衣裳,剩下的都是崔夷初赐的寝衣,她单独叠好放在一旁。
见宝珠过来,玉萦局促不安地看着她:“宝珠姐姐,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听说夫人要你回花房,特意问了下。你来流芳馆之后,花房找人补了你的空缺,这会儿过去也没地方给你住,且在流芳馆再呆一日,等明儿那边腾出来了再回去。”
“多谢宝珠姐姐,替我想得这样周全。”
“夫人说,之前你办差还算尽心,伺候世子也很妥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碗栗子糕是厨房刚送过来的,你趁热吃了吧。”
宝珠是流芳馆的大丫鬟,是世子夫人崔夷初身边最信得过的人,在侯府不可谓不风光。
与玉萦同等地位的花房丫鬟,想跟宝珠说句话都困难。
但宝珠对玉萦和颜悦色。
第一次是劝玉萦喝了崔夷初赐下的果酒,那晚玉萦中了催情药,被她们抬上了赵玄祐的床。
这回宝珠又给她端了崔夷初赐下来的豆沙栗子糕,劝着她趁热吃。
也不知道吃了这栗子糕后,她们又要把自己抬到哪儿去。
城外的乱葬岗?
“真的是夫人赐的吗?”玉萦受宠若惊,双手接了过来,“先前夫人那样问我,我还以为夫人生我的气了,不会再用我了。”
“前儿周妈妈才出了事,夫人心里不舒服,咱们做奴婢的自然得受些气。不过夫人不糊涂,知道周妈妈的事怪不着你,这才赏下好东西给你。”
“劳姐姐替我谢过夫人。”
“你这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不吃吗?”
“也好,我去打盆水来,姐姐也洗把手一起尝尝?”
“所以世子才趁着夫人不在府里的时候把她送官了,听说宋管家那里人证物证都有,侯府出面送官,知府那边还不得严办哪。兴国公府那些陪房平常欺负咱们侯府的老人,这回世子是杀鸡儆猴,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兴风作浪。”
花房是个苦差事,没多少油水,从上到下几乎都是侯府里的老人。
崔夷初当家,周妈妈仗势欺人,平日里时常打压侯府旧仆婢。
花房管事自然乐见周妈妈倒台,但此刻她在意的,显然不是周妈妈。
周妈妈在她这里听说了玉萦去泓晖堂的事,急匆匆的跑去泓晖堂抓玉萦,再然后玉萦风轻云淡地回来了,周妈妈被世子下令捆去了官府……说这事跟玉萦没关系,她是不信的,但世子跟玉萦……世子素来洁身自好,从来不碰府里的丫鬟的,只是这玉萦的确貌美……
她只想管好花房这一亩三分地,可不想牵扯别的。
想了想,管事婆子遂道:“玉萦,今日的事夫人回府必会过问,倘若问到我这里了,我会如实禀告的。若是没问我,我也不会多说。”
“那是自然。”
“上回宝珠说你只需要管流芳馆的花草,左右泓晖堂的事你忙过了,不必在这边呆着,回去照看那边吧。”
玉萦听出花房管事不想多事,自然不会为难,她放下手中那盆茉莉,叮嘱道:“世子很喜欢那些茉莉,我若不在,还得劳妈妈安排其他人多看顾着其余的茉莉,也好及时更换。”
“知道了。”
嘱咐了该嘱咐的事,玉萦径直回了流芳馆。
比起花房那边七嘴八舌的议论,流芳馆这边如炸了锅一般。
丫鬟婆子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凑在一处说话,根本无心干活儿。
“世子这是什么意思呀?不会把咱们公府来的人都撵出去吧?”
“是啊,周妈妈可是夫人最倚重的人,世子怎么说撵就撵?”
“那可不是撵,是送去官府,周妈妈还能活命吗?”
“夫人到底几时回来?要不要给夫人送信啊?”
“崔荣他们都跟着夫人回公府了,谁还能出府传信?”
“没错,咱们老实呆着,连流芳馆的大门都不出,只等着夫人回来做主。”
“若是被赶出侯府,咱们还能回公府做事吗?”
“不至于全撵走吧……”
流芳馆里的仆婢大多是崔夷初的陪房,只有少数几个是跟玉萦一起采买进府的。
周妈妈几乎是内宅管家,说送官府就送官府,其余陪嫁过来的丫鬟自是兔死狐悲。
玉萦没工夫跟她们攀扯,径直回了耳房,躺在床上养精蓄锐。
等崔夷初回府,她还有一场恶仗要打呢。
天色尚未暗下来的时候,院子里就有了动静。
“夫人回来了。”
“可算回来了。”
因为周妈妈被送进官府,担惊受怕了大半日的丫鬟婆子们终于有了主心骨,纷纷活了过来。
玉萦亦从榻上坐起来,将耳房的门推开一条缝,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
先传来的是宝钏的斥骂声。
“一个个杵在这里做什么?院子乱成这样,你们是当起主子来了?”
“夫人,大事不好了,世子叫人把周妈妈捆了送去官府啦。”
赵玄祐今日之举着实把陪房们吓得不轻,愣是全都躲在流芳馆里,不敢出府通风报信,也不敢在府门口守着崔夷初回来,生怕自己做了出头鸟惹了赵玄祐的不快,落得跟周妈妈一样的下场。
元青笑着说:“世子今儿在泓晖堂用了早膳,剩下许多,都赏我了,你若是还没吃,咱俩一块儿吃了。”
玉萦出来时是吃过的,可她来了泓晖堂这么多回,还没机会去屋里瞧瞧。
更何况,进了屋才有机会见赵玄祐。
“真的?那我就托你的福了。”
泓晖堂后院有一间抱厦,赵玄祐若是在这边吃饭,就摆在这里。
玉萦净过手后,跟着元青从后院进了抱厦,见这边屋里的陈设布置都有些年头了,虽然不像流芳馆里那般精致奢华,但样样都颇有质感,古朴大气。
赵玄祐早已用过膳,桌上摆着一副空碗碟,桌子上摆着的菜看起来都很干净齐整,不像有人动过,且看着都是崔夷初喜欢的菜色。
火腿玉兰汤,香煎黄鱼,白灼鸡丝,清炒山笋,唯有蒸笼里的肉包和蒸饺像是专门为赵玄祐添的。
元青拿了干净碗碟过来,小声道:“厨房里管事的是夫人的陪嫁,这些东西其实世子吃不惯,都没碰过,额外叫人煮了一碗肉汤面过来。”
赵玄祐在外领兵多年,早适应了北地吃食,吃不惯京城这些精细膳食。
之前在流芳馆只是享受跟崔夷初一块儿用膳罢了。
“世子赏下来的,我怎么会挑剔。”玉萦拿起筷子,拣了个包子吃起来。
这包子是野菌猪肉馅儿的,猪肉的油香和野菌的鲜香糅合在一起,格外鲜美。
“流芳馆那边会时常赐菜吗?”元青好奇地问。
“我不是在夫人跟前近身伺候的,不怎么赐菜。”
崔夷初胃口极小,每日膳食都会剩下许多,的确会赐给奴婢们,但都是宝珠、宝钏和陪房们才有份儿,赐不到玉萦这边来。
如此一想,当初她大赐全府下人,也是为了给自己吃催情药和布下的局,可惜自己没能看得清楚。
见玉萦微微失神,元青道:“其实,我刚才想跟你说的好消息不只是赐菜。”
“还有什么好事?”玉萦收回思绪,眉心一动。
“陛下授了世子参军一职,往后泓晖堂的活儿就多了,这边肯定要添丫鬟使唤的,若你愿意,我让宋管家安排你过来做事。”
赵玄祐这次回京,只带了二十个护卫和两个长随,若要长留,泓晖堂里是必要添丫鬟的。
玉萦漂亮、聪慧,做事利索,说话也投缘,元青自然乐然让她来泓晖堂了。
“世子留任京官了?”玉萦没想到,当日她在锦帐中恳请赵玄祐留下,他答应得很随意,却真的办到了。
太好了,他留在京城,崔夷初便不能在府中为所欲为了。
“看你的表情是很乐意了?”
“世子宽厚,在泓晖堂做事定然比别处好,”玉萦莞尔,“不过,我高兴,也不是为了我自己。世子长留京城,夫人听到这消息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呢。”
是啊,这个时候,流芳馆应该知道赵玄祐做京官的消息了。
崔夷初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元青。”赵玄祐的声音从屋里响起"
宝钏再次碰了逆鳞,怕又挨打,缩着脖子把脸埋得更低。
宝珠适时道:“未必就是聪明,无非是反应快、机灵些罢了。其实她机灵些也好,这样她替夫人生下的孩子也能机灵些。”
“这倒是。”宝珠说话一向深得崔夷初心意,附和道,“生个蠢笨如猪的孩子,更是后患无穷。”
比起玉萦机灵这件事,宝珠其实很在意先前在帐子外见到的那一幕。
玉萦服侍世子才两晚,两人间说话的语气竟已那般熟稔和亲昵。
虽说她是顶着夫人的名头,可宝珠心里明白,哪怕是夫人,也没法跟世子那样说话的。
服侍了世子两回便已经摸到了世子的脾气,跟世子相处的比真夫妻还像真夫妻……
可惜她太知道崔夷初的脾气了,倘若说出来,又不能立即打杀玉萦,只会令她大发脾气,她和宝钏都得做受气包。
等着玉萦尽快怀孕,再处置掉应该就没有后患了。
厨房里余婶早做了准备,肉馅、香菇、面粉一应俱全都摆在案板上。
崔夷初到了厨房,闻到一股子油烟味顿时拿帕子捂住口鼻,折身退了出去。
“赶紧做吧,夫人还得趁热给老太君送去呢。”
周妈妈素知崔夷初十指不沾阳春水,要做煎饼只是说说而已,糊弄赵玄祐,哪里会真的下厨。
“是。”余婶闻言,赶紧揉面调馅儿。
她也是公府跟过来的老人了,国公夫人说一不二,这位小姐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都不能好说话的主儿。
眼看着油锅热了起来,厨房里的味道更呛人了,崔夷初站得更远了。
好在煎饼很快出锅,余婶分装进两个食盒里,一个叫宝钏提着送去给老太君,另一个则提回了流芳馆。
这会儿天色稍亮,赵玄祐仍然未起。
崔夷初自己接了食盒,走进里屋,还没说话,便见赵玄祐掀开帐子坐了起来。
“好香。不是给祖母做吗?我也有份儿?”
“那是当然,煎饼还烫着呢,世子可以多睡一会儿。”
崔夷初在屏风旁边顿住脚步,脸上浮起一抹浅笑。
她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大美人,笑起来格外好看。
只是赵玄祐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驻片刻后,莫名觉得两人生疏了些。
“我去冲个凉。”
赵玄祐起身去了里屋,崔夷初脸上的笑意骤然凉了下来。
一早起来就要去冲洗……
她忍着气,提着食盒去暖阁布置早膳。
没多时赵玄祐穿戴齐整出来,桌上已经摆得满满当当了。"
“盯什么呢?”元青不知不觉站在了玉萦身边。
玉萦迅速收回目光,继续摆弄手中的花枝:“没看什么。”
“你在看世子。”
听元青说的这样笃定,玉萦也不辩解,反是笑道:“那又怎么样?”
“你该不会仰慕世子吧?”
玉萦抿唇,“不告诉你。”
“我劝你别打这主意了,世子可喜欢夫人了,旁的女子都不屑一顾,昨天凤棠姑娘来的时候你也在啊,世子连看都不看一眼,”元青说着,忽而眨了眨眼睛,“不过……”
“不过什么?”玉萦追问。
元青是赵玄祐的近身长随,他应该知道许多关于赵玄祐的事。
“我也不告诉你。”
其实元青觉得,玉萦在赵玄祐心里似乎是有些不同的。
他没有证据,但他很确信,如果站在院里的丫鬟不是玉萦而是其他人,世子应该不会停下脚步。
应该是玉萦长得像夫人,所以世子爱屋及乌,多留意她几分吧。
玉萦见他不愿意开口,也不追问,认认真真干起活来。
赵玄祐出了侯府,径直上马,直奔宫门而去。
向宫门守卫通禀后,便静静站在一旁等待,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宫里走出来一个黄门,领着赵玄祐往里去,很快到了养心殿。
殿内金碧辉煌,瑞兽吐香。
但赵玄祐并非第一次来此,是以不疾不徐。不卑不亢。
“臣赵玄祐叩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今年四十有七,与靖远侯年纪相近,见赵玄祐前来,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向跪在跟前的赵玄祐。
“起来回话吧。”
“谢陛下。”
赵玄祐如今领着一方军事,是朝廷重臣。
这次回京,他是休沐,并非回京复命,是以不曾上朝面圣。
昨日接到宫中密传,一早便进宫拜见。
皇帝问起边塞布防,赵玄祐不卑不亢一一对答。
他十来岁就领兵打仗,在边塞历练数年,历经无数生死关头、惊涛骇浪,早已凝练出运筹帷幄的端贵气度。
皇帝坐在御案之后,微微眯起眼眸审视着他,好半晌才露出笑意。
“西北有你,朕可安心了。你镇守边关辛苦了,织造局新进贡了一批缎子,出宫时挑五匹带回府去。”
“臣谢陛下隆恩。”
叩谢过天恩后,赵玄祐明白,前头这些都是虚话,后头才是皇帝真正想说的。
“听平王说,你想留在京城?”
“夫人”在榻上求他留在京城后,他便向平王表达了心意,现在陛下知道了,想是平王没有敷衍他,的确替他推进这事。
赵玄祐端然站着,身姿巍然如青松。
“臣从军后,离京已近十年,臣父在外养伤,也久不在京城,祖母年事已高,近来身体不好。而今天下太平,四海无战,臣为人子孙自当在祖母跟前尽孝。”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恭维了皇帝治下的四海升平,也师出有名,为了尽孝想留在京城。
皇帝看着赵玄祐,微微颔首。
“当年你爹带你进宫的时候,你还是个稚气未脱的毛头孩子,如今在边塞也是历练出来,颇有你爹的风范。”
“陛下谬赞了。”
说到这里,皇帝眯起眼眸,“兵部那边倒是有个郎中的空缺,与你品级相当。”
本朝重文抑武,赵玄祐虽是统率一方军事,撇开靖远侯府世子的身份,只是个五品将军。
兵部郎中也是五品,的确相当。
“臣谢……”
“不必谢恩,你虽是五品武将,但你战功赫赫,做个五品京官实在是屈才了。”皇帝思索片刻,“中书省缺个参军,你去那里更加妥当。”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