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观南观南的其他类型小说《你怎么还不来哄我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酸辣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跟沈观南一起以后,我变得很娇气,一点小疼小痛就要发脾气。沈观南的朋友们都说他脾气很臭,可自从跟我谈恋爱以后,他脾气好到没脾气,就算是我无理取闹,他也照哄不误,我很吃他那一套,他每次都把我抱得紧紧的,低低沉沉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我听到他喊我宝贝,那瞬间疼痛都消失了。可现在,我疼得头冒冷汗,捂着胃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换作以前,他肯定心疼得不得了,肯定会像上大学时,我被玻璃扎到手一样,紧紧把我的脑袋扣在怀里,不厌其烦地哄我。但现在,身上的痛比当初玻璃扎进皮肉的时候还要痛苦百倍。我趴在桌子上喊他的名字,“沈观南,你怎么还不来哄我啊?”火车一路北上,在止痛药的作用下我睡着了,我梦到我回到了高中,见到了十八岁的沈观南,眼睛里只有我的沈观南,那...
《你怎么还不来哄我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跟沈观南一起以后,我变得很娇气,一点小疼小痛就要发脾气。
沈观南的朋友们都说他脾气很臭,可自从跟我谈恋爱以后,他脾气好到没脾气,就算是我无理取闹,他也照哄不误,我很吃他那一套,他每次都把我抱得紧紧的,低低沉沉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我听到他喊我宝贝,那瞬间疼痛都消失了。
可现在,我疼得头冒冷汗,捂着胃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
换作以前,他肯定心疼得不得了,肯定会像上大学时,我被玻璃扎到手一样,紧紧把我的脑袋扣在怀里,不厌其烦地哄我。
但现在,身上的痛比当初玻璃扎进皮肉的时候还要痛苦百倍。
我趴在桌子上喊他的名字,“沈观南,你怎么还不来哄我啊?”
火车一路北上,在止痛药的作用下我睡着了,我梦到我回到了高中,见到了十八岁的沈观南,眼睛里只有我的沈观南,那个只爱我的沈观南。
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在我的青春里,遇见的第一个人还是沈观南。
(全文完)
番外
1
沈观南番外
我们是傍晚回到的林城,先去看了我的父母,看着上面的照片,我终于知道了我的眉眼是遗传了谁,他们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平和温柔的母亲,板正严肃的父亲,上完香我让其他人都下去,我独自陪着父母,说尽了这五年。
等到我从山上下来的时候,眼角的泪痕早已干透,只剩下满身烟味。
可我看着眼前越来越熟悉的一切,心里还是空空的,好像缺了一块儿。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王队把我们送到了父母的房子里,一个老式的小区,胜在设备齐全,打开门的一瞬间,灰尘飞扬。
“好大的灰,咳咳咳。”
我自顾自地走向客厅的那面墙上,看着那张硕大的全家福,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照片上的我身穿警服搂着父母,一家三口笑得舒心,很圆满的照片。
可总觉得我好像遗漏了些什么。
我和叶柠一起收拾了下屋子,看到阳台上的旧山地车的那刻,我脑袋里一下子蹦出了一个画面,湛蓝的天空下,男孩自行车后座上坐着一位睡得正香的姑娘,女孩软糯得让人心疼。
画面只存在了一瞬间。
还收拾出了很多小时候的照片,叶柠爱不释手,可我没有任何感觉,收拾差不多的时候叶柠让我去超市买点日用品,我压根不知道哪里有超市,可下了楼的我径直右转,本能地抬起右手,好像我本该牵住什么一般。
好像完全在我意料之中一般,走到胡同口就看到了一个小超市。
超市的老板娘看到我明显地惊讶了一下,然后十分熟稔地道,“小南,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念一她等了你多久。”
她还说什么,我走了之后,总是看到孟念一一个人独自坐在她的小超市门口,她每次过来问,我怎么又没有跟她一起过来的时候,她只是笑笑,说下次。
可每次都只有她一个人。
有时候说着说着,小姑娘的眼眶就红了。
她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让人心疼的姑娘,让我不要再跟她吵架了,让我们两个人好好地生活。
超市老板娘还在说着,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脑子里时不时蹦出关于孟念一的画面,蹦出她牵着我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以后的以后,我们应该要过什么样的生活,蹦出她看向我时,眼底眉梢都是爱意的各种片段。
我第二次去了林城,王队接的我,他在路上跟我说,阿南已经恢复了记忆,他记起了自己的名字也记起了他的未婚妻,但是他的未婚妻因病离世,他很痛苦。
我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所以他想跟她一起走吗?”
王队摇头,“念一不会允许他这样做的,而且他在念一面前答应会活下去。”
“这次是意外,他为了救一个小女孩而被车撞的。”
我擦去眼泪,急得说不出话,“他到底怎么样了?”
王队看向窗外不说话,见到医生以后我才知道王队为什么会有那种表情,医生说,“病人完全没有一点儿求生意志,家属跟他多说说话吧!”
看着病床上的阿南,我手足无措,只能喊他的名字,“阿南,我们的餐厅才刚有起色,我们也才结婚,你醒醒好不好?”
病床上的人还是没一点儿反应,他铁了心要走,我们留不住他的。
“阿南,对不起,是我改变了你的人生,是我太自私,一切都是我的错,该死的是我,你活下来好不好!”
不管我怎么说,床上的人就是没有一点儿反应。
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我想起了第一次见他,他被爸爸的渔船打捞上来,浑身是伤,爸爸心善,觉得跟他是缘分,借了很多钱给他治病,让本就欠债的家里又欠下了更多的债务,说好的还债时间是月底,可那天他们提前找上了门,拿走了家里一切值钱的东西,拆了我家的小破餐馆,还打断了爸爸的一双腿。
他恢复以后,愧疚不堪,铁了心替我家还债,我们一起用了两年,还清了所有的债务,正当他要离开时,爸爸病倒了,病危之时把我和小破餐馆托付给了他。
他知道我爸爸的遗愿,默不作声地把曾经的小破餐馆开大,我知道他私下里一直在找他的家人,我们一起去报过案,可那时海岛上的小镇一切都很落后,查不到关于他的一点儿消息,我也知道他有心出岛找寻家人,可被我和小破餐馆绊住了。
答应和我结婚后,他就没再找过自己的家人,他向我承诺,一定会完成答应我爸爸的事,好好地照顾我,我才放心了下来,我真的好怕他离开我,后来我们越过越好,王队他们的出现令我又警觉了起来,尤其是念一姐的出现。
几乎是直觉,在念一看到沈观南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们可能有过一个过去。
可是,那又怎么样?
现在站在沈观南身边的是我,即将要跟沈观南结婚的也是我。
更何况,这五年的相处,我多多少少是了解阿南的。
他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人,他最重承诺,他既然答应了要跟我在一起,就一定不会出尔反尔。
但是也许是心虚,也许是隐隐猜到了阿南这几年一直在找的人可能就是孟念一,我开始故意接近她,故意向她透露,我跟阿南的这五年。
告诉她,阿南这五年对我有多好,他有多爱我,无时无刻不在向她透露,阿南跟我在一起会幸福的,阿南现在爱的是我,而且,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沈观南。
哪怕没有那场意外,我其实都隐隐猜出来了,她就是阿南一直要找的人。
可阿南却没有认出来她,她也居然没有坦白,我以为她成全了我,愧疚的同时,心里更多的是庆幸,庆幸自己把握住了自己的幸福,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生了病。
她不是成全我,她只是不想和阿南为难,她竟到死都在为他着想。
我看着病床上的人,吐露了最折磨我的真相:“其实你怪我是对的,当年我们报案后,是有消息传来的,可都被我给拦住了,因为我实在舍不得离不开你,我是真的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我擦去眼角的泪水:“现在我知道错了,是你和念一姐阴阳两隔都是我造成的,没有我的阻碍,可能你们早就有情人终成眷属,念一姐也不会生病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想走就走吧!我不会再硬留你了。”
我话音刚落,病床上的人手指微微动了下,就在我以为他要醒的时候,忽然病房内的仪器开始报警,然后,监护仪上出现了一条直线……
“阿南!”
阿南走了,我把他和念一姐葬到了一起。
他们本就是一对,都是因为我,让他们白白错过五年,见面爱人不识。
我是个罪人,我能赎罪的就是让他们再次重逢。
至于我,我的后半生会和海岛做伴,日夜为他们祈福。
永别了,我的阿南。
看样子是熟人,老板比了个OK的手势,“刚来的小苍兰,新鲜得很,要不要拿几支?”叶柠摇头,“我喜欢香味浓烈,颜色热烈的花,那个不是我的花。”
眼前的姑娘就如红玫瑰一样,热情而有活力,可以治愈一切,包括受伤的人。
出花店的时候我还是买了两支小苍兰,橙色的花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路边有卖水果的摊子,叶柠蹲下捡山竹,“阿南最喜欢吃山竹了,给他多买点。”
我们生活在北方城市,常见的水果是苹果、梨,我也不知道他最爱吃的居然是南方的山竹。
除了他那张脸,好像其他的一切都不是我的沈观南了。
远处摩托车的轰鸣声传来,摇摆的摩托车在狭小的巷子里迅速逃窜,身后是两个警z察,摩托车很快逼近,可车主没有一点儿刹车的意思,叶柠就要起身的瞬间,摩托车已经擦到了她的衣服。
我用尽全身力气去推她,撞击的疼痛感瞬间出现在我的身上,我被撞到水果摊上,随着滑落的水果又摔到地上,那一刻,我只看到我的花被人踩在脚底。
“念一姐!”
9
来到这儿的第三天,我进了医院,醒来的时候是傍晚,床边围了一圈人,包括王队和沈观南。
我实在没力气开口,叶柠说了好多话,眼里还泪汪汪的,我看到有人在安慰地拍她后背后又闭上了眼睛。
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是凌晨,屋子里黑乎乎的,我第一件事就是去摸我的头发,黑暗中有人拉下了我的手,替我整理了一下头发,手背忽然一热,床上的人抽泣了一下。
“什么时候的事?”
我看着眼前的黑影,叹了口气,“半年前吧!”
“为什么不说啊?”
我拍了拍她的手臂,“不是坏事,这个病对我来说是解脱。”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生病了,我还防备你接近观南。”
我拍了拍李姐的手,“你没错,我的确目的不纯,那可是沈观南啊!我爱了十年差一点就结婚的人,怎么样说我都得为自己争一争的。”
胃部的抽痛又传来,我憋了会儿气,等疼痛散了一些才开口,“要不是这个病,我真的会大闹一场,要不然我不甘心啊!”
李姐细细碎碎的哭声哭得我难受,“真的不要告诉他吗?还有机会的念一。”
此刻的李姐忽然倒戈让我有点措手不及,我努力睁大眼睛,不让眼泪落下,即使我再不甘心,也只能认命,“不了。”
“我们都知道,沈观南父母的死不是意外,是报复,如果他知道真相以后,那他该多痛苦啊!而且按他的性子,不会就此罢手的,可能他拼上自己的命也要……我不想他再受伤害。”
我吸了吸鼻子,“我总不能刚告诉他,我是他的未婚妻,立马就让他替我处理后事吧!一下失去三个亲人,他该怎么办呢?他马上就要……结婚了啊!”
旁边的李姐哭得越来越厉害,我拉着她的手,反倒安慰起她来,“不用为我哭的,知道自己得这个病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解脱了,那折磨我的一切终于要结束了,直到听到沈观南的消息,我才感觉到崩溃,可看到他跟叶柠在一起的时候,我忽然又庆幸自己得了这个病。”
“念一……”
我别过头,眼泪滑进枕头里,“而且,你也看到了,他是阿南,不是我的沈观南,沈观南一定还在等我去找他,李姐,我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这里,我要一个鲜花拱门,要红玫瑰,红毯需要多长呢?背景板需要多大的呢?阿南,要是没有照片墙,你就死定了!”
院子里的声音不断,我把头埋在被子里,可叶柠的声音直直钻进我的耳朵里。
其实我们也有一场婚礼,花路是他求婚时的白茉莉,手捧花是沈观南亲手做的,橙色的小苍兰,幽香中带着一丝甜蜜的味道,宾客的座位用的是橙色丝带,菜品是我们改了四次菜单才定下来的,就连喜糖也是我们两个一起挑的,喜糖盒子上还印着我们两个的漫画版。
他拉着我的手走过那条长长的花路,温热的手竟然忍不住地颤动,不过是彩排,他却紧张得不行。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可任务偏偏是那天晚上,他还没来得及给我戴上婚戒,也没来得及看我穿上绣了他名字的婚纱。
他不停地给我道歉,说一周就回来,就一周,他就马上回来娶我,我就那样等啊等,等了五年,等到了他娶别人的消息。
等我化好妆出去的时候,院子里好多人正在搭建场地,叶柠看到我立马跑过来,“念一姐,有个小忙需要你帮一下。”
我怎么也想不到,叶柠找我帮的忙居然是她的婚礼。
8
白色的背景板上,我熟练地拿出我的调色板,找出要用的颜料,寥寥几笔,勾出了一个夕阳的轮廓。
“好了好了念一姐,你画的真好,要不是得贴照片,我真想让你画满。”
我收起画笔,“照片?”
叶柠掉头,“是我和阿南这五年的照片。”
叶柠把一张张照片贴到上面,她是一个自来熟的女生,又或者她想把自己的幸福分享给所有人,所以她不停地说着他们这五年。
“这一张是阿南刚刚出院,整个人瘦得不行,但是又特别凶,我救了他,他给我打工还债,其实最先心动的是我,我追了他两年,他每次拒绝我的理由都一样。”
叶柠挠头,“他说他忘记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没找到之前不想其他的。”
我忽然想起了他求婚时说的,“念念,有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我做,也只有你能做。”
“什么?”
“做我老婆。”
我看着照片里的人,嗓子发哑,“那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找到了吗?”
叶柠摇头,“没有,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我陪着他漫无目的地找了三年,后来我们一起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他可怜我是个老姑娘,就委身于我了。”
良久,我听到自己的声音,“看来还是不重要。”
叶柠立马出声反驳我,“不是的,对阿南来说很重要的,他特别讨厌医院,可为了那件事,他去医院进行了长达三年的治疗,风雨无阻。”
眼前的照片里沈观南站在海边,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他笑得张狂而又肆意,我仿佛看到了十八岁的沈观南,轻狂又目空一切的少年,唯独向姑娘低头。
我抬手,摸了下照片,“何必呢!忘记了就代表不重要。”
“念一姐,你来签第一个名字吧!”
橙色的签字笔此刻万金重,我拿着笔久久不动,“算了,我的字不太好看。”
婚礼上的鲜花需要提前预订,沈观南很忙,忙着布置和叶柠的婚礼,叶柠就拉我一起出门,其实我很想拒绝,可又想听她说他这五年。
花店在镇上,店铺不大,花却很多,“王老板,一千支红玫瑰,后天用。”
1
沈观南追了我两年,宠了我五年。
五年前,他要因公殉职,尸骨无存。
五年后的今天,王队亲自打电话给我,他说,沈观南找到了,活得好好的,只是……
他要结婚了。
去往那个沿海小镇时,王队和同行的警z察一直在劝我,可我不死心。
我摩挲着手上的素圈,他跟我求过婚,是我的未婚夫啊,怎么可以去娶别的女人?
飞机转大巴,五个小时的大巴我吐得天昏地暗,历经十个小时,我们四个人终于到达了那个小镇。
“在那儿。”
王队指着一家叫做晴天的民宿,一直默默无闻的旅馆因为游客拍的一组照片而突然走红,那一组照片里,突然出镜的老板更是吸粉无数,虽然只有一个侧脸,但足以让一群人都为之疯狂。
王队看了我一眼,“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一定要……”
我紧紧盯着那扇门,五感顿失。
王队推开门的时候,海螺特制的风铃响起一阵清脆的声音。
眼前是一个很大的一个院子,鹅卵石铺成的一条小路只通屋子,院子里有个超大的秋千,还有一条金毛和好多只猫,我诧异地看着那些小动物。
忽然一个人从贝壳串成的帘子后走了出来,来人人高腿长,黑T下的臂膀线条紧实流畅,侧脸轮廓干净利落。
看到他的一眼,我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僵滞在原地,后背发麻,脑袋里嗡嗡的,身体功能好像一瞬间全部丧失,只能拼尽全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我见过跟沈观南八成像的人,甚至连眼角下的泪痣都一模一样,可我看一眼就知道他不是沈观南。
眼前的人跟我的少年相去甚远,他的脸比少年的沈观南五官更加成熟,多了棱角,更多了些冷峻。
我控制不住地靠近再靠近,直到看到了他眼角的泪痣,脖子上的红绳……
“沈……观南……”我强忍着哭腔,轻轻喊出他的名字,生怕吓跑他。
他抬头看我,竟是陌生到了极致的眼神。
“什么?”
“沈观南……”我几乎说不清楚他的名字。
那人冷漠地看着我,“抱歉,小姐,你认错人了。”
可我这辈子什么都可能认错,唯独不会认错沈观南,因为他是我的半条命。
王队急忙拉着我,“不好意思,还有空房间吗?”
沈观南抱着双臂仔细地审视了一下我们,“有,要几间房?”
“两间。”
“进来吧!”
他径直扭头往屋子里走,一个眼神都没看过来,我天真地以为,只要他看到我,他一定会想起我,只要他看到我!一切就会不一样的……
可他看我的眼神陌生又犀利,还带着一点儿的被唐突的嫌弃。
听到他还活着的时候我没有哭,听到他结婚了我也没有哭,可一想到他刚刚的眼神,我的心像是被人攥在手里,疼得快要炸裂开来,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2
“身份证。”
王队递过我们的身份证。
那人接过身份证的时候,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左手小拇指少了一截,他走向柜台,右腿走起来微跛,我捂住自己的嘴巴。
王队拿过房卡急忙让人把我带了出去。
我坐在房间里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来的路上我发誓,见面我一定狠狠甩给他一个巴掌,这个负心汉,怎么可以忘了我娶别的女人!
可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突然就舍不得了,我只想抱抱他……
我至今记得高中时,他偷看我被发现时那红着的耳朵尖和不知所措的小表情,以及我答应做他女朋友时,他高兴得仿佛得到了全世界,那样得偿所愿的笑容,我只见过两次。
“那他呢?”
我看着眼前的人,眼泪一下就忍不住了,他无措地看着我跟我道歉,“抱歉,我……”
我弯下腰抬手,止住他所有的动作,“你爸妈可怜我,把我当女儿养,我和你没有太大关系,我来这里主要是替二老看一眼,至于红绳。”
我用力一拽,红绳掉落,“你父母替你求的平安,顺带替我求了一个而已。”
沈观南看着我不说话,可我已经没力气再圆了,这几句话应该能让他安心结婚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的,我以为自己控制得很好,可转身那一刻,泪如泉涌。
眼泪弄花了妆容,看着疲惫虚弱的面容浮现,我捂住双脸蹲在卫生间的角落里哭了好久,五年!我做梦都想着沈观南可以回到我身边,可他出现的那一刻,我却不得不推开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为什么偏偏是我啊!
因为情绪起伏过大,胃里一阵翻滚,喉咙一股血腥味。
“念一,你怎么了?快开门。”
我扶着墙壁站起来,如常地按下冲水键,迅速补了补被泪水弄花的妆容,然后如常人一般地走出去。
“我没事,不小心摔了一下。”
李姐那心疼的眼神看得我心里难受。
“在我面前你不用憋着。”
我别过脸,“我没事。”
李姐看着我欲言又止,最终拍了拍我回床上去了,转头的瞬间,我又看到了桌子上的东西,橙色的请柬,傍晚的婚礼,那本该是属于我的啊!那一刻我忽然就觉得很不甘心很不甘心,感情占了上风,我冲出门,直奔大厅,
我要告诉他,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7
咸咸的海风吹过来,吹得脸生疼,叶柠的笑声从二楼传来,我抬头,看到沈观南正在给叶柠吹头发,那小心翼翼却又充满爱意的动作是那么的熟悉,叶柠舒服地趴在他怀里,而我,曾经的怀中人成了旁观者。
我被那笑声定在原地。
假如,假如我告诉他,我才是他的未婚妻,沈观南是个负责任到底的男人,他该拿我怎么办呢?
我不想他可怜我,我只想沈观南爱我。
等我收敛情绪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可李姐还没有睡。
“是观南自己发现的,他虽失忆,但没忘记自己的老本行。”
“我知道。”
沈观南一向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王队有意无意地接近。
“他父母呢?王队告诉他了吗?”
空气安静了几秒,“说是车祸。”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这个理由起码还可以接受。
“观南说婚礼结束后和我们一起回林城。”
良久以后我开口,“立业成家了,应该带妻子回去看看父母的……应该的。”
“观南问你了吗?”
我又想起在门口等我的人。
“问了,我没说,放心吧!”
“念一,你知道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我捂着痛感传来的胃,“可我是这个意思。”
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整整十年,沈观南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他像藤蔓一样缠绕在我最重要的记忆中,如今剥离出来,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来这里的第三天,失眠重新找上了我,我睁着眼睛到天亮,离他们的婚礼还有两天,院子里一早就响起了叶柠的声音,她在张罗婚礼。
“念念,今天过得好吗?”
我哽咽得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他笑,坏得不行,“念念,有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我做,也只有你能做。”
我看向他,“什么?”
“做我老婆。”
“嫁给我,我让你每天都这么幸运。”
“而且,我还买一赠二,赠三也有可能呦!”
很奇怪,我跟沈观南在一起好多事情都是自然而然的就发生了,不需要铺垫和假设,就像我知道他一定会娶我,他也知道,我非他不嫁。
那天求婚完以后,回去的路上他买了一张彩z票,他跟我说,“如果中了,三千万全归你。”
“没中呢?”我问他。
他一脸坦然,“说明娶你花光了我全部的运气。”
我笑得不行,一本正经对他说,“我一直觉得自己运气不好,原来都攒着遇见你了啊!”
“那必须啊!你攒了十八年的运气才遇到我,希望你好好珍惜我。”
我偏过去亲了亲他,很郑重地对他说,“我会的。”
夕阳出现的时候,我贪婪地看着那一片火红,言犹在耳,只是故人不在罢了。
我背着画板回去的时候,民宿外面已经亮起了灯,走近的时候,门口站着一个人影,火红的星点在空中浮动,尼古丁的味道飘了过来,我拧眉看着眼前的人。
他听到动静偏过头的时候,我从他的眼里居然看到了一丝慌乱,他快速把烟头捻灭,不自然地摸了下后脑勺,像极了每次沈观南抽烟被抓包的样子。
我站在原地,用了十二分的克制力忽视他,可就在我们擦身而过的时候,我听到他说,
“孟念一,我记得你。”
6
轰的一下,我只觉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了脑子。
我的沈观南回来了吗?
我僵硬转身,肩膀、小腿不自觉发抖,心脏也跟着颤抖,观南两个字就在嘴边,可在触及到他那平淡的眼神时止住了。
沈观南从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他看向我时总是带着笑意,眼里的温柔将我重重包裹,突然间的大悲大喜让心脏发痛,我低着头,不让他看到红了的眼圈。
“王队告诉我了,但是他没说你。”他缓缓地分析,“我感觉你很熟悉,但不是同事之间的熟悉,每次见你我总有一种负罪感,甚至还有点怕你,你知道我对菇类过敏,而且你脖子上的红绳跟我的一样。”
红绳是我们一起在仙岩寺求的,我求他平安,他求我得偿所愿,红绳上配了两个银片,有我们两个的字母缩写。
我忘了,沈观南是侦察兵出身,虽然没了记忆,可骨子里的警觉依旧还在,王队他们热情到反常的态度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被他猜出来也不过是一两天的事,而我的身份……他到底是猜不出来,或者是猜出来不敢相信。
我缓缓抬起来,对上他打量的眼神,他却低头看向我的戒指,“叶柠说你结婚了,你……我。”
他虽然手插口袋,但我知道他现在肯定手握成拳,心里乱得不像话。
是啊!本将立马抱得美人归,被幸福冲昏头脑的男人,突然冒出来一个可能跟他有关系的女人,他肯定心乱如麻。
我喉头艰涩发不出声音,尝试了数次我慢慢开口,“我的确结婚了,但……和你没有关系。”
肉眼可见的,我看到他松了一口气。
那一秒是活着最痛苦的一秒。
我怎么也想不到,我的人生会有这么一天,沈观南会因为跟我没有关系而庆幸。
我听着这四个字格外的刺耳,曾几何时,沈观南在人前最爱喊我,“我家念念。”
李姐看到我的神色,立马从我的手里接过了请柬,“里面的漫画好像你,很可爱,只是这个是傍晚?婚礼时间在傍晚?”
叶柠揉着脸,“这是阿南要求的!因为他说……”
“因为有人起不来。”
叶柠愣愣地看着我,“念一姐!你怎么知道?!阿南就是这样说的!但是最重要的是阿南特别喜欢傍晚。”
沈观南说过,一天之中他最喜欢傍晚,因为傍晚的时候,睡美人就变成了他的女朋友。
我天生觉多,高中五点半起床对我来说简直是十大酷刑之首。
那三年,每天早上,我都会坐在沈观南的单车后面,闭着眼睛抱着他继续睡,下课十分钟我都能做三个梦,每次醒来他的校服都披在我的身上。
记得有次睡得迷迷糊糊的,有人在我耳边叹气,“唉,你这么能睡,娶你那天该拿你怎么办?”
一直到二十四岁那天,早上我被他的胡茬扎醒,推了推他继续睡,他把我扣进怀里,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嗓子哑哑地对我说,“念念,我们的婚礼定在傍晚吧!”
我哼哼了两声,他亲了亲我的额头,满z足地舒了一口气,“必须得让我的小瞌睡虫睡饱了,要不然闹脾气不嫁给我了怎么办?我找谁说理去!”
而如今,不是我不嫁,而是他娶的不是我,果真是没地说理去。
我起身拿起画板,也就是这一瞬间,叶柠看到了我无名指手上的戒指,看着她的目光,我晃了晃戒指,“因为他也这么说过。”
“你结婚了吗?念一姐。”
“嗯,我结婚五年了。”
叶柠很惊讶,“那姐z夫呢?他没陪你一起来吗?”
我看着远处走过来的男人,微微摇了下头。
5
走出民宿大门的时候叶柠的笑声还是跟了过来,她在跟李姐说阿南求婚的过程,我加快步伐,仿佛身后有恶鬼索命。
我找了个空地,支起画板,刚拿起调色板,脑袋一阵眩晕,我从口袋里拿出药盒,吞了药以后,不适感才慢慢地消散。
我从小就不是一个幸运的人,我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没有中过再来一瓶,我以为幸运之神讨厌我,可就在那天。
我夹中了喜欢很久的娃娃,喝到了免费的奶茶,在超市砸金蛋砸出了五千元的现金大奖,就连买给小美的可乐都是再来一瓶。
小美笑嘻嘻地看着我,“幸运女神,托你的福。”
我不敢相信,从小跟幸运绝缘的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好运,就在我们的车子转弯的时候,车子忽然不受控制地向前撞去,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墙,我害怕得大声尖叫。
砰!
车子撞开了那堵墙,意外的,撞击感基本为零,我从手指缝里隐隐看到了一丝橙色的灯光,灯光和花香蔓延开来,落到了中间一身西装的人身上。
沈观南站在花海里,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亲朋好友们都盛装出席,就连土豆也是一身帅气的小西装蹲在他旁边。
我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直到沈观南走过来将门打开,我还记得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他说,“孟同学,到时间了。”
这是我们俩的暗号,到吃饭的时间了,到放学的时间了,到亲亲的时间了,到你嫁我娶的时间了。
我被他抱下车,耳边掌声不断,沈观南一个常年出生入死多年的人居然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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