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千疮百孔,积雪簌簌漏下,在他枕边堆起一小滩。
屋内弥漫着腐朽与潮湿的气息,唯一一扇小窗,被寒风撞得哐当作响,窗框上糊的纸早已破成碎条,像垂暮老人的胡须,在风中瑟瑟发抖。
墙角蛛网横七竖八,蜘蛛不知躲到何处御寒,只留下空荡荡的网,在这死寂空间里微微晃动。
地面是冰冷的泥地,许惊凤干裂的手指抠进泥土,却抓不住一丝生的希望。
他的床榻不过是几块木板拼凑而成,上面铺着的破旧草席早已磨得稀疏,根本无法抵御彻骨的寒冷。
床边,一盏快要燃尽的油灯,豆大的火苗在狂风中摇曳,随时可能熄灭,就像许惊凤即将消逝的生命。
灯光昏暗,映出许惊凤瘦骨嶙峋的面容,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雪花纷纷扬扬飘进屋内,落在他的脸上,与他的泪水混在一起,转瞬便化作冰冷的水珠。
远处,江府正厅灯火辉煌,丝竹之声隐隐传来,那是江芥在宴请宾客,欢声笑语与这边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
许惊凤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每一次喘息都像是在与这无情的世界做最后的抗争,可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寒风和无尽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许惊凤的意识渐渐模糊。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经的辉煌,看到了父母的笑脸,看到了那些曾经仰慕他的人。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苦笑,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许惊凤离世那日,江芥正在花园中与友人对弈,小厮匆匆跑来,神色慌张,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江芥听闻,只是微微皱眉,手中棋子稍作停顿,便又若无其事地落下,“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他语气冷淡,似乎这消息只是一阵无关痛痒的微风,轻轻拂过,未留下一丝痕迹。
棋局结束,江芥起身,与友人谈笑风生,仿佛许惊凤的死从未发生。
他依旧穿梭于府邸的亭台楼阁间,处理着家族事务,出席各种宴会,面上的笑容与往日并无二致。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江芥开始频繁地在夜里惊醒。
梦中,许惊凤那充满怨恨的眼神如影随形,无论他如何躲避,那双眼睛都紧紧盯着他。
有一次,他恍惚间看到许惊凤一袭白衣,站在庭院的枯树下,面色苍白,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