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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心假千金,为何又来求我回家林浅林彦书无删减全文

升升火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海市,监狱冰冷的铁门缓缓打开。阳光照射在林浅干瘪泛黄的脸上。入狱时穿着的衣服,如今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她在里面度过了暗无天日的五年,今天,终于刑满释放。林浅拖着腿,一瘸一拐从监狱里缓缓走出来。她走的很慢,不是不想快,是根本走不快。停在路边的黑色宾利,车窗摇下,露出男人深邃阴鸷的脸。男人视线从她腿上扫过,冷嗤一声,眼底的嘲讽毫不掩饰。“做了五年牢,你还是这么喜欢装。”林浅的心猝不及防抽痛了一下,眼圈莫名发酸。林彦书。她的亲哥哥。自十五岁从孤儿院被带回林家,她就费尽心思讨好他。可他却为了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妹,亲自做伪证,坐实她故意杀人未遂的犯罪事实。时隔五年,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嘴毒,一如既往的讨厌她。林浅压下酸涩,装作没看到林彦书,瘸着腿继...

主角:林浅林彦书   更新:2025-02-07 16: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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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浅林彦书的其他类型小说《偏心假千金,为何又来求我回家林浅林彦书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升升火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海市,监狱冰冷的铁门缓缓打开。阳光照射在林浅干瘪泛黄的脸上。入狱时穿着的衣服,如今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她在里面度过了暗无天日的五年,今天,终于刑满释放。林浅拖着腿,一瘸一拐从监狱里缓缓走出来。她走的很慢,不是不想快,是根本走不快。停在路边的黑色宾利,车窗摇下,露出男人深邃阴鸷的脸。男人视线从她腿上扫过,冷嗤一声,眼底的嘲讽毫不掩饰。“做了五年牢,你还是这么喜欢装。”林浅的心猝不及防抽痛了一下,眼圈莫名发酸。林彦书。她的亲哥哥。自十五岁从孤儿院被带回林家,她就费尽心思讨好他。可他却为了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妹,亲自做伪证,坐实她故意杀人未遂的犯罪事实。时隔五年,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嘴毒,一如既往的讨厌她。林浅压下酸涩,装作没看到林彦书,瘸着腿继...

《偏心假千金,为何又来求我回家林浅林彦书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海市,监狱冰冷的铁门缓缓打开。

阳光照射在林浅干瘪泛黄的脸上。

入狱时穿着的衣服,如今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她在里面度过了暗无天日的五年,今天,终于刑满释放。

林浅拖着腿,一瘸一拐从监狱里缓缓走出来。

她走的很慢,不是不想快,是根本走不快。

停在路边的黑色宾利,车窗摇下,露出男人深邃阴鸷的脸。

男人视线从她腿上扫过,冷嗤一声,眼底的嘲讽毫不掩饰。

“做了五年牢,你还是这么喜欢装。”

林浅的心猝不及防抽痛了一下,眼圈莫名发酸。

林彦书。

她的亲哥哥。

自十五岁从孤儿院被带回林家,她就费尽心思讨好他。

可他却为了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妹,亲自做伪证,坐实她故意杀人未遂的犯罪事实。

时隔五年,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嘴毒,一如既往的讨厌她。

林浅压下酸涩,装作没看到林彦书,瘸着腿继续往前走。

林彦书面色一僵。

他居然被无视了。

在他的记忆里,林浅总是会主动凑上来,对他极尽讨好。

他回家,她会送上拖鞋。

他累了,她会为他捏肩。

他失眠,她每晚送上安神汤。

他工作太忙,没时间回家吃饭,她就抱着保温桶站在公司楼下等着他,风雨无阻。

她在家的那三年,他多年胃病都缓解了;可自从她入狱,他经常深夜因胃病疼醒。

今天,得知她出狱,他其实是有些高兴的,还特意推了一个跨国会议来监狱接她。

他想,她看到他一定会满心欢喜吧,也做好了她哭诉这些年所受委屈的准备。

唯独没想过,会面对她的无视和冷漠。

她眼底的崇拜,已然荡然无存,剩下的唯有疏远。

心中那股陌生的空落落的感觉令他恼怒,他紧紧攥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起。

语气也不自觉的恶声恶气,“上车。”

说完,林彦书又有些后悔,烦躁的蹙眉,软和了一丝语气:“爸妈知道你今天出狱,特意为你布置了接风宴。”

爸妈?

多么熟悉又陌生的字眼。

在孤儿院时,她幻想自己要是有爸妈,肯定是个备受宠爱的小公主。

她日盼夜盼,足足盼了十五年。

十五年后,她终于得偿所愿。

她有爸爸妈妈了,还有一个高大帅气的总裁哥哥。

可是,那个备受宠爱的小公主不是她,而是他们从小养到大的假千金林婉儿。

那对夫妻不是她的爸妈。

是林彦书和林婉儿的爸妈。

林浅内心自嘲。

在那个家的三年,她受尽委屈和冷眼,明知讨人嫌,又何必回去自讨无趣。

林浅脚步虽慢,却一刻不停。

她冷漠的态度,倔强的背影,刺的林彦书眼睛生疼,心中一股无名火起。

他拉开车门,长腿三两步就轻易追上林浅,大手抓住林浅手腕,猛地一扯,“你闹够了没有!”

林浅脚下不稳,重重摔在地上,断腿处传来钻心的疼,一张小脸更是白的失去血色。

林彦书怒意横生,“装柔弱装上瘾了是吧?”

“别忘了,五年前是你把琳琳推下楼摔成了植物人,还妄图栽赃嫁祸给婉儿,做了五年牢依然不思悔改,看来你被改造的还不够彻底!”

林彦书说罢,毫不怜惜的一把将林浅从地上拽起来,厌烦道,“不要以为做了五年牢,你的罪就赎完了,琳琳一日不醒,你的罪一日都不算完。”

“还有,你还欠婉儿一句道歉。”

“上车,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听着这些话,林浅只觉得讽刺。

她解释过的,顾依琳不是她推的,是林婉儿推的。

可没有人信她,他们都选择站在林婉儿那一边。

明明她才是与林家一脉相承的真千金,可全家人只相信林婉儿的一面之词。

她确实有罪!

罪在不该回家,不该奢望不属于她的亲情。

她知道错了。

她改!

她走的远远地,再也不会跟林婉儿抢父母哥哥的疼爱,再也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碍眼。

可林彦书怎么就不乐意了呢。

她不动声色的挣脱他的手,后退一步,与林彦书拉开距离。

她的故意疏远,气得林彦书心口发闷,脑子里全是林浅从前像个跟屁虫一般刻意讨他欢心的卑微模样。

他努力压下怒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下来,“跟我回家。”

林浅垂着眸子,表情淡淡,似是不愿多看他一眼。

这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令林彦书的怒火怎么都压不住了。

五年牢狱,别的没学会,她的脾气倒是见长了。

他刚要发作,耳边却传来一道如沐春风的声音。

“浅浅。”

林浅身子一僵,毫无波澜的心脏在一瞬间紧紧的揪在一起。

哪怕已有五年未曾听到这个声音,她还是第一时间听出声音的主人是她的青梅竹马,陆沉。

她看到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视野里,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浅浅,恭喜你重获自由。”

这话若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她定会礼貌的回一句“谢谢”。

可从陆沉嘴里说出来,显得那么刺耳。

她最信任的青梅竹马,陆沉陆大律师,毕业后经手的第一桩案子,就是作为林婉儿的辩护律师在法庭上给她定罪。

开庭前,他对她说:“浅浅,婉儿从小到大没受过苦,监狱里的生活她受不了,你替她顶罪好不好?”

林婉儿受不了,她就受得了?

就因为她习惯了受苦,就活该代替林婉儿背负莫须有的罪名,是吗?

把林家真千金送进监狱,使他在海城一战成名。

五年前,才大学毕业的他还略显青色。

五年后,他已经是海城赫赫有名的金牌律师,从头到脚都彰显着精英气质。

他们从小在孤儿院一起长大,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

别的小朋友欺负她,他会帮她狠狠的打回去,并郑重其事的向她保证,“有陆哥哥在,任何人都不能让浅浅受委屈。”

他还承诺,他要学法以后要成为一名律师,谁伤害她就把谁送进监狱。

可后来,林婉儿无数次让她受委屈,她的陆哥哥一句“浅浅你就是太敏感了,婉儿不是那样的人”就把她打发了。

也是他,亲手把伤害她的人保护了起来,亲手送她进了监狱。

......

空气好一阵沉默。

陆沉脸上的笑意逐渐僵硬,却还是强迫自己微笑着冲林浅伸出手,“浅浅,我来接你......”

话音未落,林浅突然扭头看向林彦书。

“不是要回家,走吧。”


可是,她家没钱。

她妈四十多才生了她,在她上小学时爸爸又不幸去世,是她妈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把她拉扯大。

妈妈供她念大学都已经很辛苦了,她又怎么敢奢望出国留学。

“我不想。”她虽说的斩钉截铁,但林浅还是注意到了她前后情绪的变化。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去国外深造的机会,而且不需要为钱发愁,你愿意去吗?”

沈曼苦笑,“当然愿意啊,可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好事,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了。”

听到这个答案,林浅的心终于平定下来。

曼曼想出国就好办了。

等拿到那一千万,她就立刻送吴妈和沈曼出国。

沈曼在国外完成学业,吴妈刚好能照顾女儿。

只要送走了她们母女,林彦书就再也不能拿捏她了。

她想离开林家,没人能拦得住她。

就算林家不放她走,她大不了和他们同归于尽,把所有的钱都留给吴妈和沈曼。

这便是她跟林母要一千万的原因。

她的命运已经很苦了,她不能让关心她的人也沦落到她这步田地。

未来两天,林浅的生活都很平静。

这天早上,林婉儿洗漱完下楼吃早餐,却意外的没有看到林父林母和林彦书。

林婉儿看着餐桌上早已布置好的早餐,疑惑地问:“我爸妈和哥哥还没有起床吗?”

佣人道:“先生和大少爷一大早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就急匆匆去了公司,夫人草草吃了几口,也出门了。”

林婉儿知道,最近几天因为东郊项目的事,她爸和哥哥一直都很忙,每天早出晚归的。

但她妈今天起这么早却很少见。

“知不知道我妈干什么去了?” 她又问道。

佣人摇头,“这我不太清楚,不过夫人拿了好些个包包。”

林婉儿更是满头雾水。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看了一眼早餐,她也没了胃口。

上楼换了身衣服,她开车离开了家。

再过几天,东郊那块地马上就要拍卖,到时海城绝大部分名流都会参加,她也会受邀出席,她得去给自己购置一些礼服首饰,绝对不能被别的女人比下去。

林婉儿驱车来到了海城最奢华的购物中心。

她走进一家顶级礼服定制店,这家店她经常来,所以店员认识她,见她来了脸上立刻堆满笑容,“林小姐,您来的可真巧,今天我们店里新到了几款从巴黎空运来的限量版礼服,设计独具匠心,材质更是顶级奢华,穿在您身上,绝对能让您成为全场焦点。”

林婉儿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如同一只高傲的孔雀,手指轻轻划过一件件精美绝伦的礼服,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拍卖会上女人投来的艳羡目光,男人则用惊艳爱慕的眼神看着她。

越想越高兴,最终选定了一件镶满施华洛世奇水晶的拖地长裙,裙摆随着她的走动闪烁着璀璨光芒,仿佛一片星空。

售货员满眼惊艳之色,溢美之词不胜言表,还不忘推销其他产品。

“林小姐,我们店不仅有礼服,还有与礼服搭配的手包,您要不要也看看?”

林婉儿早就被夸的飘飘然,想都没想道,“包包在哪,带我去看看。”

“林小姐这边请。”

林婉儿跟着售货员前往包包区。

到了之后,她一眼就注意到了几个大牌包包,眸子瞬间放大,满是不敢置信,“这些包......”


“我就说你是装......”下面的话,全部卡在了喉咙里,林彦书瞳孔骤缩,不敢置信的看着头破血流的林浅。

林母见状,惊呼一声,心疼的红了眼,“浅浅,你的额头到底是怎么弄的?”

林婉儿眼中快速地闪过一丝快意,但很快就换上了一副惊恐的表情,小声说道:“姐姐,你没事吧……”

林浅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眼神空洞而冰冷,那顺着脸颊不断滑落的鲜血在她眼前晕染出一片血红。

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一家四口,此刻在她眼中,他们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吞噬着她的灵魂,践踏着她的尊严。

“这下你们满意了?”

嗓音喑哑,没有歇斯底里,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向他们。

只是,林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毫不在意道,“不过是一点小伤,又死不了人,何必大惊小怪的。”

“......”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林浅双手死死抓着桌子,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大有将餐桌再次掀翻的架势。

有了之前被掀桌子的教训,林父心下一惊,双手赶忙摁在桌子上,眼睛死死地盯着林浅的一举一动。

林母、林彦书和林婉儿也想到了她会发疯掀桌子,都赶忙将桌子压住。

林母的手颤抖着,眼神中满是紧张与不安,“浅浅,你先冷静,你爸爸不是那个意思,他其实是...... 是觉得你伤的不重,他是在关心你......” 连她自己都觉得给林父找的理由蹩脚,不好意思说下去。

林浅看着林母,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林母被她看的面色通红,眼神闪躲,不敢与她对视。

餐厅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额头鲜血依旧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滴落在餐桌上,那殷红的血迹触目惊心,如同她破碎的心。

“关心我?” 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好一个关心我!林先生,林夫人,我多谢你们的关心。”

林浅说完,不给林家人辩解的机会,转身就走。

林彦书只觉得烦躁,他没了吃早餐的心情,“爸,妈,我去公司了。”

说完,他也走了。

......

等上了车,林彦书的目光落在手里浸满血迹的纱布上。

一瞬间,密密麻麻的痛意从心底深处蔓延至全身,让他的心脏猛地揪紧。

他靠在椅背上,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林浅昨天早上从家里离开时的情景。

那时她还好好的,可晚上回来时,头上却顶着纱布。

昨天一整天,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浅浅可是他亲妹妹,就算曾经犯错,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欺负的。

林彦书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好半天又松开。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顾北辰。”林彦书咬牙质问,“浅浅的头,是不是被你打伤的?”

“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个?”对面男人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一点情绪。

“我警告你,不管浅浅曾经做过什么,她都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她是我林家大小姐,不是你说打伤就能打伤......”

“嘟嘟嘟......”还不等林彦书把话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

林彦书气得把手机摔在副驾上,“操!”

林彦书好半天才平复那如乱麻般烦躁的心情,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这才启动车子前往公司。

到了公司,他却无心工作,满脑子都是林浅满是鲜血的脸,让他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忍了一个小时,他再也按捺不住,拿起手机给吴妈打电话,“吴妈,浅浅怎么样了?她…… 她额头的伤处理过了吗?”


她知道,自己走不掉了。

陆沉曾经是她最亲近最信赖的人,如今,也是她最憎恶最不想面对的人。

与其面对陆沉,她宁愿退而求其次,选择跟林彦书走。

至少,林彦书从始至终都是厌恶她的。

第一天进入林家,林彦书就警告她,“就算你和我有血缘,在我心里我的妹妹也只有婉儿一个,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要是被我发现你欺负婉儿,我不会放过你。”

他从不给她希望,她也就不会太过失望,在林彦书面前,她所遭受的心理创伤能降到最低。

总好过,被最亲的人伤害的体无完肤。

监狱教会她一个道理。

当你无权无势无依无靠时,唯有想方设法降低伤害才能相对安全的活下去。

所以,狱友们戏耍她,让她在毁容和扇耳光之间做选择时,她选择扇耳光。

在挨打和下跪之间做选择,她选择下跪。

在喝马桶水和学狗叫之间做选择,她选择学狗叫。

她也曾拼命反抗过,可越是反抗,被打的越惨;为了活命她放下自尊,任人驱使。

看吧,就算被丢到穷凶极恶的罪犯堆里,她依旧靠着“趋利避害”的本事,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

林浅走向林彦书的黑色宾利。

与陆沉擦身而过时,她始终神色淡淡,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宽大的T恤划过陆沉指尖,那空荡荡的触感,不像穿在人的身上,倒像是套在了衣架子上。

陆沉的手僵在半空,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指尖那冰冷又空洞的触感。

他的眸中闪过痛楚与落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钝痛。

曾经,她的目光总是追随着他,里面满是信任与依赖。

他们两个在孤儿院相互扶持着长大,每当他呼唤浅浅,她都会一脸笑意的回他,“陆哥哥,我在这呢。”

时过境迁,如今,她却视他如无物,连一个眼神的交汇都吝啬给予。

陆沉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开口,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一丝声音。

林浅上了车坐在后排,目之所及,尽是女人留下的痕迹。

副驾驶的座椅套着毛茸茸的粉色坐垫,中控台上摆放着一整排的可爱草莓熊,后视镜吊饰中的女人比五年前成熟了,也更显妩媚。

她笑的灿烂,一看就是被捧在手心里精心呵护着长大的豪门千金。

那一脸幸福的样子,像是在嘲笑林浅才是假千金。

原以为自己可以满不在乎的面对这一切,可亲眼看到,还是会为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对待心酸。

林浅收回目光,视线却又不经意落在了身边的手提袋上。

里面装着一件纯白无瑕的礼服,哪怕看不到全貌,只从那上面满满的羽毛装饰就能猜到,这件礼服定是极好看的。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粗糙的牛仔裤。

车内的一切细节都在提醒她,她与这里格格不入。

她从头到脚加在一起,都没装着礼服的手提袋值钱。

她看向车窗外,景物急速倒退。

开车的林彦书,还不忘警告她,“爸妈这五年一直都很想你,为了你日日以泪洗面头发都愁白了,回去后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气,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与婉儿耍心机搞雌竞,做出让爸妈为难的事,只要你安安分分的,林家不会亏待你。”

话音落下,好一阵沉默。

没有得到回应,林彦书不悦的蹙眉,从后视镜看向林浅。

“林浅,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林浅终于回眸看他,说出了出狱以后最长的一段话。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监狱法》第四十八条的规定,罪犯在监狱服刑期间,按照规定,可以会见亲属、监护人。”

“罪犯会见一般每月1次,每次半小时至一小时。”

“我在监狱服刑五年,共计六十个月,每月见亲属一次,我能见六十次,可我一次都没有见到过。”

“你既然说你爸妈很想我,那为什么他们不来监狱探监呢?是太忙,每个月连半小时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吗?”

她的声音很平淡,可字字句句都像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破他的谎言。

林彦书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愧疚,原本想要继续呵斥的话语被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里。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避开林浅那平静却犀利的眼神,手不自觉地握紧方向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还......还不是因为你太难管教,爸妈不去看你是希望你在里面能够安心改掉一身坏毛病,爸妈也是为了你好。”

好一个为她好。

为她好就是让她替林婉儿顶罪,在监狱里受尽折磨。

这样的好她可真是承受不起。

林浅只觉得没劲透了,再也不想多看林彦书一眼,继续看向车窗外。

很快,车子开进了林家别墅的车库。

林彦书显得很高兴,他提起后座上的手提袋急速转身离去。

没走多久,他似是忽然想起了林浅,身子一僵,转过身时脸上的尴尬还未尽数退去。

“回去换身得体的礼服,去宴会厅。”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时隔五年,这个家对林浅来说,还是那么陌生。

她从未在这里感受到过一丝一毫属于家的温暖,这里的生活,还不如孤儿院。

在孤儿院,她住的虽不是单人间,但也是向阳的集体宿舍。

当太阳升起时,阳光洒满整间宿舍,异常温馨。

彼时的她特别喜欢被阳光晒过的被子的味道,那会让她有种家的温暖感。

只是,当她真的回到家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家不是被阳光晒过的被子的味道,而是阳光晒不到的潮湿的霉味。

她推开门。

不大的房间里,没有窗,堆满了杂物。

整间房唯二的家具是一张单人折叠床和一张旧书桌。

这里是冬凉夏暖的杂物间,也是她在林家住了整整三年的卧室。

林彦书说让她穿得体的礼服。

可她何曾拥有过礼服。

她一年四季只有一身高中校服,就连她身上这身T恤和牛仔裤,还是她用假期打工赚的钱在拼夕夕买的,两件加在一起三十九块九。

她记得,当时自己欢欢喜喜穿着这身新衣服征询林彦书意见时,林彦书的眉头仅仅拧在一起。

“你穿的是什么东西啊,就不能学学婉儿穿着大方得体一些吗?赶快脱下来丢掉,别穿出去丢我们林家的脸。”


虽然早就知道他们不关心自己,可林父说的那些话,还是让林浅的心口一阵阵发疼。

不爱她这件事,他连装一下都不愿意装。

好在她隐藏的很好,从她倔强的外表,没人能看出她内心的受伤。

“好。”她淡淡道。

林父眉头一拧:“你说什么?”

抬眸,郑重的看着站在二楼的一家四口,林浅平静道:“好,我现在就离开林家,从今天起与林家断绝关系,林先生和林夫人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纠缠你们。”就是死在外面,都不会再回来,她在心里加了一句。

言罢,对这个家再也没有任何留恋。

那三年被伤害的体无完肤,她早已经长了教训,又怎么敢奢望不属于她的亲情。

这一次,她的脚步走的很快,紧绷着的断腿很疼,可她咬牙坚持着,晦暗的眸子终于有了光,那是即将褪去枷锁,拥抱自由的光。

不消片刻,她就拉开了客厅房门,走了出去。

她丝毫没有留恋,更不曾回头,背影决绝。

林彦书瞳孔骤缩,想要去追林浅,可胃绞痛疼的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只能冲着缓缓闭合的大门嘶吼,“林浅,你给我回来——”

这一声吼,在偌大的客厅回荡,也耗去了他所有的力气。

可林浅没有回头,她只隐约听到有人似乎在吼些什么。

具体是什么她没有听清,毕竟身后的房门已经关闭,她的右耳听力又不好。

不管吼的是什么,都和她无关了。

在踏出林家别墅的那一刻,压抑的神经终于得以松懈。

她的脚步很轻快,大约走了五分钟,对面出现一个人。

夜半时分,突然看到男人,林浅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她下意识躲开路灯,站到了黑漆漆的阴影里。

那人行色匆匆,距离近了,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陆瑾修。

林彦书的朋友。

她对陆瑾修最深的印象只有四个字:尖酸刻薄。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从上到下把她扫描了个遍,随口评价道,“这么穷酸,要不是长得和彦书有几分像,还真看不出是林家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林彦书就在旁边,他并没有制止陆瑾修对她的恶意,只是吐出一个意味不明的鼻息。

那个时候,她最在意的不是陆瑾修的故意刁难,而是亲哥哥不闻不问的冷漠态度。

那时她才十五岁,明明有了家,却在被人欺负时,一个家人都不曾站出来保护她。

她觉得,彼时的自己像条流浪狗。

好惨!

陆瑾修从她身边走过,并未注意到墙角阴影里的她。

她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的身影,直到他进了林家别墅,她才意识到他很可能是给林彦书看病的。

从阴影里走出来,林浅加快了脚步。

原本她是打算先找个旅店住一晚,等明天天亮再找份工作。

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她要离开海城。

林家一家三口在书房说的话她听到了,林父很明显是想按照顾北辰的意思,让她去医院跪在顾依琳的病床前负荆请罪。

可是凭什么呢?

林父和林母分明知道顾依琳是被林婉儿推下楼摔成植物人的,却还是坚持让她代替林婉儿顶罪。

她向往父母亲情,为此付出五年牢狱之灾、断腿、耳聋、还有失去了一颗肾的代价。

她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不堪重负。

现如今,他们又想要让她为林彦书的冲动买单。

为了林氏企业,林浅确信,林家人还会再找她。

她怨恨林家人,更怕顾北辰。

顾北辰折磨人的手段,她在监狱里体验过了,那是她一生最黑暗的过往,她不想再体验一次,她的身体再也经不起折磨。

所以,她必须尽早离开海城,逃的远远的,去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

她数了数手里的钱,足足两千块,全都是吴妈给她的。

想到吴妈,林浅眼前湿润。

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报答她。

她站在路边,好半天才拦到一辆出租车。

“去哪?”司机师傅摇下车窗问。

“师傅,去南城火车站要多少钱?”

“要出海城啊?如果是白天的话三百就够了,可现在都这么晚了,肯定是要贵一点,五百五你能接受吗?”

林浅毫不犹豫的上了车。

她都想好了,尽快离开海城,等到了南城火车站,她再坐火车去华国东北部的岗城,据说那里的房子是全国最便宜的,一套只要几万块,最适合她这样的人居住。

只要不去发达城市,不去人多的地方,只龟缩在岗城这种偏远、寒冷、资源枯竭的城市,相信林家人一辈子都找不到她。

想象着自己一个人在岗城躺平的生活,她冰冷的心也不禁生出了希望。

靠着车窗,看向海城市中心美丽的夜景。

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大厦的外墙被各种霓虹灯装点得五彩斑斓,有的闪烁着时尚的品牌标志,有的展示着精美的广告,为这座繁华的城市添彩。

路灯暖黄色的光晕在林浅脸上荡开,给她增添了一分柔和。

路上的车很少,出租车一路疾驰。

两个小时后,她终于出现在南城火车站。

林浅拿着身份证到售票口买票,非常幸运的买到了凌晨一点发车的票。

她只需再等待一个小时,就能踏上前往岗城的旅途。

火车站的候车室在晚上人比较少,她找了个安静无人的角落,坐下来休息。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站台似有播报声。

这个时候的她又累又困,加上右耳听力不佳,她一时间什么都没有听清。

大概过了五分钟,站台再次传来播报声。

旅客们,你们好!由南城开往岗城的XX次列车已经开始检票了,有乘坐XX次列车的旅客,请您整理好自己携带的行李物品,到XX检票口检票上车。

林浅猛地一惊,迅速睁开了眼睛。

她慌忙看向检票口,此时,已经有乘客排队检票了。

林浅压抑不住的激动。

只要检完票,一旦她登上火车,林家人就再也休想找到她了。

她不再耽搁,急忙起身走到检票口排队。

她亦步亦趋的跟着前面的人,等轮到她时,她立刻把票递给检票员。

检票员刚要伸手拿票,旁边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把林浅纤细的手以及手里的车票死死包裹住。

林浅回头看去,瞳孔骤然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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