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一刻的感觉,不是恼怒,也不是羞愤,有的只是无限的悲凉与怨怼。
我闭上眼睛,再未回应南锦。
身体上的困倦很快让我沉沉睡去。
天将将快亮时,我突然感觉全身燥热难当,难受的翻了几个身后情况愈发糟糕。
整个人就像正被架在火上烤一样,滚烫的血液流过身上的每一根血管,剧痛难当。
这种感觉我太熟悉,是一年一次的蛇蜕皮。
可以前每年的蛇蜕皮都是在我生日当天,今年怎么提前了一个月之久?
“啊——”
逐渐袭来的剧痛让我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从头皮到脚底的皮肤已经开始发干发裂,接着便是那种表层人皮被生生撕开的痛感……
因为不在乱葬岗,我无法借助那里漫山遍野的阴气缓解这股热痛,便下意识的伸手脱去伸手的衣物,然后伸手去抓身上将蜕未蜕的蛇皮,好让它蜕的更快一些。
这时,一双充满凉意的手忽然覆在我的手上,阻止我扒蛇皮的行为。
“蛇皮得自己蜕,否则会伤到人身。”
“我疼……”
我现在痛到已经不管阻止我的人是南锦还是北锦,只想用力挣开他的手再去扯蛇皮。
我的反抗罕见的没有惹来南锦的发怒,反而更加用力的拥紧了我,紧接着他的下身化为蛇形,紧紧将我缠在其中。
南锦的蛇鳞自带一股凉意,与我肌肤相触的瞬间,蜕皮之痛瞬间缓解了许多。
紧接着我体内某处忽然有股温温热热的感觉弥漫开来,在这股力量的影响下,身上的蛇皮一点点褪下,整个过程我都没有再感觉到任何疼痛。
蜕完蛇皮,我整个人昏昏沉沉的,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便枕着南锦的蛇尾睡着了。
这一觉并不长,可我却做了一个很恐怖的噩梦。
梦里,我本来好好走在一个枝繁叶茂的山林里,可走着走着脚下却突然不知踩到了什么,一股湿哒哒的粘腻感。
我低下头,竟看到自己的脚正踩在一颗死不瞑目的死人头颅上!
那死人头颅眼睛睁的老大,跟我对视的瞬间头身连接的脖子突然断开,咕噜咕噜的滚向一旁……
接着那头颅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可皮肉之下露出的头骨竟非人骨,而是一颗硕大的蛇头!
我吓的往后退了两步,再一抬头,发现周围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竟都被片片血色染红。
而树上原本结出的果实,地上美丽的花朵,也都被无数条死去的蛇身所取代……
入目所及处,漫山遍野,几乎变成了一个灭蛇的天然屠宰场。
“嘶嘶……”
耳后,忽然有冰凉粗糙的触感缓缓滑过,我一转头,就看到一条青蛇缠在我的脑后,正张开蛇盆大口,朝我的耳后狠狠咬下!
“啊——”
我在被蛇牙贯穿皮肉的剧痛中惊醒。
还没完全清醒的意识让我接连发出好几声惊恐的叫声,这时身后那双缠绕着我的臂膀顿时将我抱的更紧,仍留余痛的耳边传来南锦关切的问候声。
“蛇皮已经蜕完了,还在痛?”
“……”
南锦的声音一下子将我拉回了现实,我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果然,脚下有着一副褪下的完整蛇皮,身上也再没有任何不适感,甚至全身的皮肤都比蜕皮前更白嫩光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