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姩祁珩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之我变懒后,夫家更看重!姜姩祁珩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山山不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乔沁儿不听她的,命马车赶紧离开。祁珩把三个小孩抱上马车,又把姜姩托抱上去。“爷爷在家等我们,别耽搁了。”“哦,好。”姜姩和弟弟妹妹们乖乖坐一排,三个小孩头一次坐这么漂亮的马车,兴奋的左摇右晃,祁珩一坐上去,三个小孩不敢动了,乖乖的坐好,只觉得三姐夫看上去比夫子还严厉。姜家门口,姜老三媳妇和姜穗姜小麦站在门口眺望着村口的方向。“那个马车是不是姩姩?”姜穗开心的叫起来。“应该是吧。”姜小麦不确定的道。马车停在门口,三人才确定确实是姜姩,林成峰和两个丫鬟跳下马车,掀开帘子,三个小孩笑嘻嘻的蹦下来。“小麦姐姐,穗姐姐。”“这几个小的怎么跑马车上去了。”姜小麦笑着上前抱过他们。姜姩也跳下来。“我回来了!”“姩姩!”姜穗上前抱她。“想死我了!”...
《重生之我变懒后,夫家更看重!姜姩祁珩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乔沁儿不听她的,命马车赶紧离开。
祁珩把三个小孩抱上马车,又把姜姩托抱上去。“爷爷在家等我们,别耽搁了。”
“哦,好。”
姜姩和弟弟妹妹们乖乖坐一排,三个小孩头一次坐这么漂亮的马车,兴奋的左摇右晃,祁珩一坐上去,三个小孩不敢动了,乖乖的坐好,只觉得三姐夫看上去比夫子还严厉。
姜家门口,姜老三媳妇和姜穗姜小麦站在门口眺望着村口的方向。
“那个马车是不是姩姩?”姜穗开心的叫起来。
“应该是吧。”姜小麦不确定的道。
马车停在门口,三人才确定确实是姜姩,林成峰和两个丫鬟跳下马车,掀开帘子,三个小孩笑嘻嘻的蹦下来。
“小麦姐姐,穗姐姐。”
“这几个小的怎么跑马车上去了。”姜小麦笑着上前抱过他们。
姜姩也跳下来。“我回来了!”
“姩姩!”姜穗上前抱她。“想死我了!”
祁珩最后下马车,走到岳母面前拱手道:“见过岳母。”
“二公子不必多礼,快进去。”姜老三媳妇面对这个女婿有些拘谨,客气的请人进屋。
祁珩揖礼。“岳母唤我阿珩就好,家里长辈都这么叫我。”
“好,阿珩。”姜老三媳妇笑着唤一声。
姜家的女人们在厨房忙着烧火做饭,男人们在堂屋里陪祁珩喝酒谈话。
姜姩一回来,受到伯娘婶娘们一致热情的招待。
“姩姩,在郡守府住的可习惯?”
“挺好的。”
“你婆母待你如何?”
“挺好的。”无论问什么,姜姩都回这一句,家里人见她气色红润,都放下心。
中午,饭菜很是丰盛,祁珩盛情难却,喝了不少酒,姜家人记得他的忌口,桌上没上任何鱼肉。
姜姩又一次和姐妹们挤在一起吃饭,吵吵闹闹的,一顿饭吃的很是欢快。
姜奶奶道:“地里马上就忙完了,三天后,小麦也要出嫁了。”
“奶奶,我到时候肯定回来。”姜姩保证道。
“会不会不方便。”姜老三媳妇问。“这高门大户规矩多,别因为你坏了规矩。”
“不会。”姜姩道:“小麦姐出嫁,我肯定回来。”
上一世,她顾忌着这规矩那规矩的,亲姐妹出嫁都没赶回来,这次,一定要看着小麦出嫁。
姜穗没心没肺的笑道:“你们两个都嫁出去,这屋里就我一个人睡觉了,再也没人和我抢被子抢床了。”
姜老二媳妇道:“你在家也待不了多久了,我托媒人给你找个靠谱的夫家。”
姜姩忙道:“有合适的通知我一声,我替她掌掌眼。”
万不能再让她嫁上辈子那个夫家。
“行。”姜老二媳妇应下,有个高门大户的妹妹给姜穗撑腰,夫家也不会为难她。
女人和孩子这边早早的用完饭,收拾完了,搬个凳子坐在院里晒着太阳聊天,姜姩把带来的点心和糖酥分一分,两个丫鬟伺候着大家。
姜老大媳妇道:“这两个小丫头累了吧,也坐下来吧,我们乡下人家真不习惯让人伺候。”
山竹道:“多谢大夫人,我们不累。”
一句大夫人,叫的老大媳妇浑身不自在。“什么大夫人,可别这么叫,怪别扭的。”
姜五媳妇吃一口糕点。“大嫂就是没那享福的命,人家高门大户里都称夫人。”
姜五媳妇看向姜姩。“咱家姩姩不也成了二少夫人,哪像大嫂,劳碌命。”
姜姩默默吃着糕点,不理会妯娌间的陈芝麻烂谷子的官司。
姜姩扬着脖子往堂屋里望去,男人们还在喝酒,祁珩喝的耳尖泛红,姜余姜米几个小子还想劝,姜姩放下糕点忙快步走过去。
提起孩子,两人都面色沉重,姜姩深吸一口气,这一世,如果那个孩子再来她身边,她一定好好保护他。
整理好私库,祁珩带她出门,柳氏搀着婆母去寺庙,四人在门口遇上,柳氏心里酸酸的。
“二弟妹真是好福气,还没见过二弟对谁这么贴心过。”
祁夫人心里也有点不舒服,儿子从没陪她逛过街,倒心甘情愿陪刚进门的新妇。
“早去早回。”祁夫人压下心底的郁气,忍不住又提一句。“花钱别大手大脚的,阿珩每月四十五两俸银,禁不住乱花。”
“婆母说的是,儿媳谨记于心。”姜姩神色淡淡的施一礼。
祁珩上前一步,想开口,姜姩拽住他。“相公,我们快点走吧,听婆母的话,早去早回。”
祁珩点头,带她骑马去街上,家中仅有一辆马车,祁夫人和柳氏去寺庙坐马车去,祁珩夫妇只能骑马出门。
姜姩两辈子没怎么碰过马,祁珩托抱起她坐在马上,一个轻巧的翻身上马,长臂揽住她,策马扬长而去。
柳氏坐在马车上,掀开车帘满眼羡慕的看着马背上相拥的夫妻,她丈夫何时这么贴心过,对她冷冷清清的,祁霁那人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致,就连夫妻同房的日子也极少。
祁珩带她来到最繁华的街道上,把马留在驿站,给小厮十文钱,让人给喂马,带着姜姩去逛街。
长长的街道热闹非凡,比乡下和镇上的街道要繁华,种类也多,每经过一个摊子,祁珩都要问她要不要这个要不要那个。
“相公,我们去买布,我想给你裁件衣裳。”
姜姩带着他径直往布匹店走去,几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乞丐拦住她。
“好心人,给个馒头吃吧,我们好几天没吃饭了。”
姜姩刚想拿些铜板,祁珩拦住她。“不能给。”
他抬手指向街边的一群乞丐。“一旦给了,他们都会围上来抢。”
祁珩带着她想离开,一个瘦瘦小小的孩子撞他身上,小孩最多三岁,脸颊脏兮兮的,脸上瘦的皮包骨头,眼眶深深凹进去。
“哥哥姐姐,给我点吃的,好不好?。”
对大人尚忍心,面对小孩子如何忍心,姜姩抿着唇,为难的看向祁珩。
“相公,我带这孩子去前边买个馒头吃。”
“好。”
祁珩看向那群乞丐,准确的说,应该是流民,这段时间,街上流民越来越多,听闻,陵州水灾,颗粒无收,饿殍遍野,朝廷发下的赈灾粮全被官员贪去,到百姓手中的粮食所剩无几,陵州的百姓为生存,一路逃荒至汝阳郡。
姜姩带着孩子去摊贩上买两个馒头,不远处,几个流民眼神贪婪的盯着这边,等着姜姩和祁珩离开好去抢馒头,姜姩蹲下身子,把馒头放小孩嘴边。
“你吃,吃完了我们再走。”
小孩狼吞虎咽的咬着馒头,吃完一半,剩下的舍不得再吃。
“姐姐,剩下的我可不可以拿去给我娘吃?”
“这……”姜姩不是舍不得几个馒头,这小孩一旦把馒头拿走,八成被人抢去。
“不可以。”祁珩把馒头放他嘴边。“你吃,吃饱了就离开,不能拿着离开。”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小孩抱着馒头去流民群,这是找死。
小孩把剩下的馒头吃完,说声谢谢转身跑走了。
“我们走吧。”祁珩牵过她的手,继续逛街,姜姩道:
“再过一段时间,流民会越来越多,公爹没说怎么安置这些人吗?”
祁珩道:“前几天有安排人施粥,流民为多抢一碗粥聚众打起来了,施粥的事也暂时停了。”
祁珩见她不再伤心,慢吞吞移至她身边,小心斟酌着问她。
“姩姩,今天我来找你,屋里有个女子,她说,要替你出嫁,这事,你知不知道?”
“知道。”姜姩漫不经心的回道,“你要娶的是姜家女,她也算姜家女,太子殿下只想看你娶个农女,至于娶的哪个农女,他根本不会在乎。”
祁珩愣住,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良久,无奈的问她。“你是一点儿也不在乎我,姩姩,我祁珩有那么差劲吗?”
姜姩看着他,“只要是姜家女与你成亲便好,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祁珩闭了闭眼,神情微恼。“我要相伴一生的妻子,怎么可能选谁都好,我只想要你。”
“为什么一定是我?”姜姩问他。
“不知道,第一眼看见你,就认定了你。”祁珩静静凝视着她,眼眸闪着细碎的光,似星辰倾泻,熠熠生辉。
“姩姩,你真的不想嫁我吗?”祁珩低着头,轻轻搭在她肩上,委屈的质问。
姜姩咬了咬红唇,眼中闪过一抹疑惑。“祁珩,你……”
姜姩怀疑他也重生了,要不然,怎么解释他越发古怪的行为。
上一世,他们刚成亲那会儿彼此很生疏,晚上抵死缠绵,白天相敬如宾,祁珩从不在卧室以外的地方对她有任何亲密行为,严谨的像个老头子,弄的她也不敢随意撩拨。
后来彼此越发熟悉,祁珩在她面前也越发随意,两人一有争执,他说不过她,就会把头搭她肩上,委屈巴巴的说她不疼他了不喜欢他了。
现在的他,和上一世抱着她撒娇的他好像,姜姩试探的问。“祁珩,你是不是记得前世的事?”
“什么前世?”祁珩眼中一片迷茫。“姩姩在说什么?”
“没什么。”姜姩摇头,抿唇笑一下,重生这么离奇又古怪的事,怎么可能让他们夫妻都遇上。
山洞外,雨停了,祁珩陪姜姩和姜穗回家,姜老爷子见到祁二公子,眉头微皱,乡下人家最不愿与官府的人打交道。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怎么能让祁二公子送你们回来。”
“老爷子。”祁珩开口求情。“别怪她们,是我要送姩姩。”
“你们两个还不回屋。”姜老爷子对孙女轻斥,姜姩和姜穗一前一后回屋。
姜老爷子客气的拱手。“二公子,你坐,老朽有事要与你说。”
”正好,我也有事要说。”祁珩坐在椅子上,面容冷淡又清隽。
姜老爷子咳嗽一声,开口。“二公子,老朽另有一孙女,长的花容月貌……”
“老爷子。”不等他说完,祁珩冷声打断他,“我的妻子只会是姜姩,只能是她,你们姜家别想搞替嫁这一套。”
姜老爷子面色微沉。“我孙女不想嫁你,二公子莫非要强娶?”
“那是我与她的事。”祁珩眼眸望向姜姩的房间,一丝淡淡的苦涩在心底漫延开。
他总觉得,姜姩就是他妻子,与她熟悉的好似已经过了好久,又分别了好久,终于重逢,她却不认他。
祁珩说不清那股苦涩从何而来,淡淡的,一下又一下的拉扯他,又疼又痒。
姜老爷子叹口气。
“罢了,你们小辈们的事我不掺和了,二公子,你家世高贵,我们姩姩只是个农家女,才学家世都比不得你以前认识的贵女,但她在我姜家是独一无二的宝,若你哪天对她感情淡了,请你看在我们家救过你爹一命的份上,放她回家。”
“爷爷,您同意了?”祁珩眼神瞬间发亮,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你这小子,改口挺快!”姜老爷子无奈的笑。“我家这丫头倔脾气,没这么容易答应,能不能成,看你自己表现,我是不会帮你的。”
“谢谢爷爷。”只要姜家人不阻止他,已经是最大的帮助。
东厢房里,姜姩坐在榻上,手上捧着木雕的兔子,愣愣的发呆,姜小麦对姜穗使个眼色。
“她今儿怎么了?”
“不知道。”姜穗指了指木雕的兔子。“那是祁二公子送的,好像是他亲手雕的,姩姩见了这兔子,情绪就一直很低落。”
姜小麦挑着眉,凑到姜穗耳边轻声道:“她肯定对祁二公子动心了。”
“是吗?”姜穗看着姜姩红红的眼眶,摇头。“我怎么觉得她好伤心的样子。”
“也对哦。”姜小麦捧着滚烫的脸,想了想她对未来夫婿动心的样子,又开心又甜蜜,怎么会哭。
“那个祁二公子欺负她了?”
“没有。”姜穗一脸惊奇的分享今天的事。“祁二公子对她特别温柔,姩姩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句也不反驳。”
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屋门“咣当”一声打开,秦玉兰红着眼闯进来,恶狠狠的瞪向姜姩。
姜小麦和姜穗挡在两人中间,秦玉兰厉声质问。
“姜姩,你不是不想嫁进祁府吗?为什么又要招惹祁二公子?”
方才,外公叫她过去,说祁家不同意她替嫁,他们只认姜姩,还让她收拾东西送她离开。
秦玉兰羞耻的无地自容,她的脸都丢尽了,在姜家人面前她一向高傲,觉得乡下人比不上自己,若不是想攀上祁家人,她才不会来这里住,又脏又乱,处处都不方便。
姜姩放下木雕兔子,眼神冷淡的看向秦玉兰。
“你想攀高枝,没攀上,就来怨我,你怎么不怨你自己没投胎到达官贵人的肚皮里。”
“你!”秦玉兰扭头往外走,过一会儿又回来,把床上的粉色帐子拆了,抱着往外跑。
“她终于走了。”姜穗呼出一口气,“我让六叔把她的床搬出去,看着碍眼。”
姜穗打开门窗。“咱屋里一股胭脂俗粉的味儿,好难闻。”
姜家姑娘们从不涂抹胭脂,以前吃饱饭都困难,哪会用那种奢靡的东西,姜家现在有银子,也都用来买粮,盖房子,再买些日常用品,家里人多,经不起乱买。
晚饭,祁珩留在姜家用饭,姜老爷子让他与自己坐一桌,姜老大和姜老二和孩子们挤一起吃饭,让姜老三去和未来女婿联络一下感情。
姜老三:“……”有生以来第一次在自己家吃饭难以下咽饭。
倒不是饭菜难吃,姜家拿出好酒好菜招待祁珩,吃的比过年还丰盛,多亏几兄弟去山上打猎。
烤鹿肉,炖鸡汤,炙羊肉,爆炒兔肉,蜜汁虾仁,炒冬笋,拌莴笋,三鲜鱼羹………
姜家人难得吃这么丰盛,一个个低头啃肉,顾不上说话,姜老爷子陪着祁珩边吃边喝酒。
“我们乡下地方没什么好招待的,都是些山里的野味,二公子莫要嫌弃。”
“不会。”祁珩端起酒杯与他敬酒,侧头看向姜姩那桌,所有人都在吃,她却给姐姐剥虾皮。
“来,张嘴。”姜姩剥好虾喂到姜穗嘴里,姜姩每次看见姜穗干瘪的身体都会心疼,总想喂她吃东西。
姜穗吃着鸡肉,又咬一口虾,太满足了。“姩姩,如果祁二公子天天留在咱家吃饭,咱们就可以天天吃这么丰盛了。”
“你想的挺美。”姜姩剥开一只虾,放自己嘴里。
姜老三一直闷头吃饭,姜老爷子在桌下踢他一脚,姜老三抬头看他老子,姜老爷子冲他使个眼色,姜老三放下筷子,招呼祁珩。
“二公子,你尝尝这鱼汤,这鱼是姩姩从河里捞的,刚宰杀的,肉很鲜。”
“……好。”祁珩迟疑一下,伸出筷子去夹。
“不行!”姜姩听见亲爹让祁珩吃鱼,忙起身阻止。“他不能吃鱼。”
上一世,她给祁珩煮鱼汤,祁珩喝完后,全身起红疹子,呼吸急促,躺床上休养两天才好利索,从那以后,厨房再也不会出现鱼类的食材。
祁珩眼中带着淡淡的笑,侧身问她。“姩姩,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吃鱼?”
姜姩支支吾吾的。“我听祁太守说过,我上次做鱼肉,祁太守说鱼很好吃,可惜他儿子一吃就起红疹子。”
“原来是这样。”祁珩笑容淡淡的。“我还以为你找人打听过我呢。”
“哎呀,你干什么。”姜姩用手指整理被他揉乱的发。
两人收拾好后,坐马车赶往永安村,林成峰驾着马车,三个丫鬟并排与他坐一起。
待姜姩赶到姜家时,姜小麦正在上妆,姜姩径直进了屋,杨梅和青梅手中提着给姜家人准备的礼。
姜姩走过去,拿出簪子送给姜小麦,“看看喜欢吗?”
“送我的吗。”姜小麦惊喜的接过梅花簪子。“真好看,姩姩,谢谢你,我很喜欢。”
姜穗眼巴巴的看着,姜姩笑着拿出水滴耳坠。“送你的。”
“我也有!”姜穗眼中满是惊喜,双手接过耳坠。“还是姩姩疼我。”
“不止呢。”姜姩拿出项圈送给姜芽和姜粒,小姑娘戴着项圈跑出去炫耀。
院子里,姜家的男人们正在杀野猪,女人们在厨房准备饭菜。
十四岁的姜谷扯着一只猪后腿,野猪奋力挣扎,一声一声嘶吼着,猪腿连连往姜谷那小身板上踹去,疼的姜谷嘶嘶的叫。
“我今天不多吃几口肉,对不起我这一身伤。”
祁珩走上前帮忙按着。
“谢啦,兄弟!”姜丰回头一看,笑道:“原来是三姐夫。”
祁珩比姜谷劲大,轻易就按压住,前头姜丰磨刀霍霍向猪头,杀完猪就放血,姜老大冲厨房喊道:
“烧水烫猪肉。”
“知道了!”姜老大媳妇回一嗓子。
杀完猪肉,姜谷舀一盆干净的水放祁珩面前。“三姐夫,快洗洗手。”
“好。”祁珩撩起水洗手,姜谷笑着递上一块白帕子。
姜老爷子从屋里出来,对姜谷嫌弃道:
“你这身板太弱,连只猪腿都按不住,多亏你三姐夫,你三姐夫身体强壮,人又稳重,哪像你,再不练练,以后连媳妇都抱不动。”
姜谷不服气的梗着脖子。“爷爷,您夸我三姐夫没必要踩我一脚吧,我才多大,等我十九岁时肯定也是人高马大的。”
姜老爷子看着他单薄的身板,摇头叹息,转头面向祁珩露出慈爱的笑容。
他是真心喜欢这孩子,无关身份,明明是个出身矜贵的公子哥,却能放下架子在这里帮忙干活,不怕脏也不怕累,又踏实又能干,这种好孩子谁不喜欢。
“阿珩,走,跟爷爷进屋喝茶。”
“是,爷爷,我扶您。”
祁珩搀扶着姜老爷子进屋,屋里坐满了姜家的亲戚朋友,姜老爷子向亲戚朋友们骄傲的说道:
“这位是我孙女婿,今天回来帮忙的。”
在场亲戚朋友都知道祁珩什么身份,笑着恭维他。“老爷子好福气,有这么孝顺的孙女婿。”
姜老爷子笑的合不拢嘴,“我这个孙女婿又乖又听话,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好孩子祁珩心虚的捏捏耳垂,眼神不自在的飘忽,这感觉还不如他老子骂他两句舒坦。
在众人此起彼伏的夸赞中,门外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喊叫。
“新郎官来了!”
众人起身出去迎接新郎官。祁珩呼出一口气,终于解脱了。
新郎官秦长平过五关斩六将,终于进门娶到媳妇儿,姜姩和姜穗跟在新娘子身后出门,祁珩见状,躲着众人过去找他媳妇。
姜姩见他头上有汗,拿出帕子给他擦拭额头的汗。“你怎么出这么多汗?”
“心虚。”祁珩说完,想到姜爷爷说的那句好孩子,把自己逗乐了,眼中闪着欢快的笑意。
“啊?”姜姩一脸困惑,问他。“你心虚什么。”
“没什么。”祁珩牵着她的手看一眼新郎官,凑近她耳边轻声问。“你说,你的新郎官好看还是今天的新郎官好看?”
一个农妇从屋里走出来。“杨梅,你跑哪儿去了,沁儿要吃山上的酸杏,你提着篮子去给她摘一些回来,要选好看的,她说要拿回去给县令夫人尝尝。”
“想吃自己去摘,凭什么让我去。”杨梅呛声。
“你这死丫头,怎么说话呢,人家沁儿是县令千金,怎么能去爬树。”农妇皱着眉不满的训斥。
杨梅冷声道:“我从来没爬过树,乔沁儿从小在村里上山爬树,怎么现在就爬不了了,想表孝心,自己去摘不更有孝心。”
“你这个死丫头,要找死啊!”农妇上前举起手想打她,姜姩拦下她。
“杨伯母,杨梅以后是我的人,请你不要再对她非打即骂。”
“哎呦,是姩姩啊。”杨母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又看向祁珩。
“祁二公子,您也来了。”
祁珩没看她,对姜姩道:“我在门外等你。”
“好。”
祁珩走出杨家,等在门口。
姜姩对杨母道:“我要杨梅,我们签个卖身契,她以后和你们杨家没有任何关系。”
“不行。”杨母想都不想的拒绝。
“娘,和她签卖身契。”
乔沁儿从屋里出来,眼神打量着姜姩,姜姩嫁入太守府的事她也听说了,一个农女嫁入高门大户,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休,她没必要与她攀交情。
“杨梅签了卖身契就是奴藉,她自甘堕落,想签就让她签。”乔沁儿厉声道。
“可是……”杨母不愿签卖身契,杨梅留在家里还能帮着做饭洗衣裳下地干活,她走了,这些活谁干。
乔沁儿走到杨母身侧,小声道:“娘,签了卖身契,有了银子就能给朗哥儿娶一房媳妇。”
杨母双眼一亮,看向姜姩,狮子大开口。“我要五两银子。”
杨梅倒吸一口凉气,大户人家买一个丫鬟才一两银子,她娘开口就要五两。
“姩姩,我自愿跟你走,不用经过她。”
“死丫头。”杨母一巴掌呼过来。“你是我生的,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不能去。”
杨梅硬生生挨下这一巴掌,屋里的兄弟姐妹们也跑出来冷漠的看着她挨打,没一个人上前帮她。
姜姩把杨梅拽到她身后。“五两银子,我可以给,不过,你们要和杨梅签个断亲书,从此以后,她与你们杨家再没任何关系。”
“不行!”杨母不肯签断亲书。
姜姩拿出五两银子放他们眼前,“不签,这银子我也不会给。”
“诶!”杨梅的弟弟朗哥儿上前夺过五两银子。“娘,你签了吧,签了它,我就有银子娶媳妇了。”
“可是……”杨母犹豫不决。
朗哥儿威胁她。
“娘,你还想不想抱孙子了,你不签,我就没银子,娶不了媳妇,你就没有孙子,想要孙子就签了。”
“好好好,我签,我签。”杨母签了断亲书。
杨梅拿到断亲书,眼泪止不住的流,以后她真的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你还有我。”姜姩牵她手,笑着看她。
“姩姩。”杨梅含泪看着她,她何其有幸,最绝望的时候有个温暖的手伸过来拉她一把,让她不至于那么无助。
姜姩带着杨梅去找祁珩,乔沁儿见到门口的祁珩,又惊又喜,提着裙摆快步走过去。
“原来你就是祁二公子,真是太巧了,小女子乔沁儿,是乔县令之女。”
祁珩面色冷峻,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径直走到姜姩身边。
“办完事了?”
姜姩抿唇笑。“办完了,我们走吧。”
“好。”
杨梅侧过头,眼神淡淡的瞥一眼羞愤的乔沁儿,跟着姜姩一起回去,乔沁儿恼怒的跺跺脚。
杨母追出来,乔沁儿问。“娘,那个姜姩经常带着祁二公子回来吗?”
祁墨拿了一块柿子糕,“二嫂,我这个是不是叫柿柿如意。”
姜姩点头。“对。”
“我喜欢柿柿如意。”祁墨咬一口糕点。
祁霁也随手拿一块红枣花糕,咬一口,很软,味道不错。
柳氏问姜姩。“二弟媳,我相公吃的红枣糕,又是什么寓意?”
“早生贵子呀。”姜姩脱口而出。
祁霁愣一下,柳氏羞红了脸,摸摸肚子,她与相公成亲大半年了,还没有孩子,但愿真能早生贵子。
柳氏也拿起一块红枣糕吃。
花糕最上层居然盘着一只蛟,祁太守两手捧着花糕,看了半天没舍得吃。
“是蛟。”祁太守轻声呢喃。“蛟,遇水便化龙。”
姜姩解释道:“我爷爷说,蛟寓意着健康长寿,也代表繁荣昌盛,所以把它放在最上层。”
“你爷爷说的好!”祁太守咬一口糕点。“我要把这块花糕全吃了。”
吃完饭,大家早早散去。
祁珩和姜姩回房后各自洗漱,姜姩先洗完,爬上床等着祁珩,过一会儿祁珩掀开被子上床,姜姩习以为常的钻进他怀里。
“相公,我想学练字,你教我。”
姜姩上一世什么都学会了,这一世在别人眼中仍是不通文墨,她得装模作样的学两天,还要学看账本。
“好,明天去我书房,我教你练字。”祁珩抱着她,手上不老实的乱摸,摸的姜姩面色潮红,他欺身压上去。
姜姩搂紧他,全身心接纳他,祁珩正是年轻气盛又火力极旺的年纪,日日贪欢也满足不了他的欲念。
完事后,姜姩累的浑身酸痛,倒头就睡,祁珩给她收拾干净,又给自己洗干净才上床睡觉。
一大早,姜姩催着祁珩去书房,祁珩给她找出一张白纸,站她身后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
姜姩故意写的歪歪扭扭的,耳边响起祁珩清冷的声音。
“你握笔的姿势不对。”
“那应该怎么握笔?”姜姩侧头看他。
祁珩把她的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笔杆,中指放食指下边,无名指抵在笔杆上。
“写吧。”
姜姩握着毛笔划一道线,下笔软弱无力,那道线看上去像条毛毛虫,祁珩嘴角微微一抽。
“你早上没吃饭吗?”
“吃了。”姜姩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吃的挺饱。”
祁珩:“………”
祁珩握着她的手挥洒自如的写下她的名字,下笔苍劲有力,浸透纸背,字迹龙飞凤舞,自然流畅。
“这才叫练字。”淡漠的声音至耳边响起。“你那叫鬼画符。”
姜姩脸颊有点发烫,让她练一辈子她也练不成这样的,祁珩写下一首孩童启蒙的诗词。
“照着抄写。”
“哦。”姜姩身子板正的坐在木椅上,写着写着脊背趴下去,祁珩拿书敲她一下。
“你没长骨头吗?把背挺直起来,坐没坐样!”
“是,先生!”姜姩立马挺直身体,练着练着手腕又酸又疼,她轻轻揉一揉,满腹怨念的对着窗下看书的男人撒娇。
“相公,人家手疼,可不可以休息一会儿?”
“你练了一刻钟也没有,就喊疼。”祁珩放下书,抬头看她。“三岁小孩都比你练的久。”
姜姩后悔死了,她闲着没事练什么字,她认字也会写字,虽然写的歪歪扭扭,还不咋地。
祁珩走过来,拿过她写的字,越看眉头皱的越紧,真是字如其人,歪歪扭扭的没骨头似的。
姜姩不好意思的捂着脸,她上一世的字也这样,写字手没劲,还总是抖,祁珩教了她一辈子也没教会,导致他每次看见她写字都要头疼上半天,直呼自己造了什么孽遇上她这样的笨学生。
“你是什么肮脏的东西,也配往本公子身边凑,本公子也挑人的。”祁珩的嘴似淬了毒,说的话让秦玉兰无地自容。
“你……”秦玉兰再也待不下去,红着眼捂着嘴跑远了。
祁珩去后山找姜姩,姜姩提着竹篮蹲在地上捡野菜,不远处姜穗也在捡野菜,一窝野鸡蛋吸引了她。
“姩姩,你过来,这边有好多野鸡蛋。”
姜姩提着篮子走过去,伸手一摸,鸡蛋还热乎着,姜穗撒着娇扯她手。
“姩姩,我要吃鸡蛋。”
姜姩笑一声。“好,我点火,给你烤鸡蛋吃。”
“还是姩姩疼我。”姜穗在不远处捡些柴火,姜姩点着火把野鸡蛋裹一层泥巴扔进火里。
过一会儿,鸡蛋的香气飘来,姜姩用土把火埋灭,拿根棍子把鸡蛋挑出来,细心的剥去壳,给姜穗吃。
“二姐,你吃。”
姜穗咬一口,眯着眼睛笑成月牙。“鸡蛋果然好吃,今天我们吃个够,留两个给小麦带回去尝尝。”
姜穗给姜姩一个鸡蛋。“你也吃。”
姜姩上一世嫁进祁府,吃过很多山珍海味,如今吃着野鸡蛋,别有一番滋味。
看着姜穗把鸡蛋当宝贝一样,姜姩有点心疼,上一世姜穗嫁给一个猎户,生孩子时难产死了,死之前,连个鸡蛋都吃不上,她那个时候被困在祁府,什么也不知道,等她死后才得知消息。
“二姐,我会努力赚钱,让你吃遍山珍海味。”
姜穗红着眼的搂着她。“姩姩,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明明我才是当姐姐的。”
姜姩笑道:“谁说只有姐姐疼妹妹,妹妹不能疼姐姐吗,我会疼你一辈子,你不嫁人也没事,我养得起你。”
“嗯!”姜穗咬一大口鸡蛋,冲姜姩笑,笑的可开心了。
一只黑色的蛇缓缓爬向姜姩,正要张嘴咬她时,一只箭插在黑蛇的七寸之处,姜姩吓一跳,脸色煞白,回头一看,莫修齐手握弓箭,在不远处立着。
“是你救了我,谢谢。”姜姩心脏仍在怦怦跳动,姜穗搂住她。
“姩姩,没事吧?”
姜姩摇头。“没事。”
莫修齐走过去,弯腰捡起地上的黑蛇,姐妹俩吓的离他远远的。
“不用怕,这蛇没毒,拿来泡酒喝最好了。”莫修齐安抚两姐妹。
姜姩:“……”
姜穗:“……”
姜姩本来对他有点儿好感,这下,全没了,一点儿都不剩。
姜穗听着头皮发麻,这么恶心的东西拿来泡酒喝。
“你离我们远点儿。”姐妹俩不敢往黑蛇身上看,她们最怕这种软趴趴没骨头的东西。
姜姩后退时没注意脚下有个斜坡,姐妹俩齐齐滚下去,莫修齐把黑蛇放进竹篓子里,下去救姐妹俩,姜姩扭到脚踝,站不起来,姜穗也把腰扭了,使不上劲扶她。
“你们没事吧?”莫修齐伸出手想扶她们,姜穗一想到他的手刚抓了蛇,浑身不自在的尖叫。
“你不要碰我们!”
“姜姩!”祁珩听见声音,心急的往声音来源跑去。
“你在干什么!”祁珩挡在莫修齐面前,持刀与他对峙,莫修齐无奈的解释道:
“我没干什么,这姐妹俩摔了,我想扶起来,她们不让我碰。”
祁珩收了刀,回头看向姜姩,她坐在地上,手指按着脚踝处。
“姩姩。”祁珩抱起她。“我带你回去。”
“诶……”姜姩指着姜穗还没开口,人已经走远了。
姜穗伸出手,委屈巴巴的撇了撇嘴。“姩姩。”
莫修齐走上前一步,“我扶你走吧?”
姜穗单手撑腰,侧身避开他。“你身上有蛇,别碰我,我害怕。”
莫修齐叹口气,把装蛇的竹篓子挂树上。“这下没有了。”
“你的手还抓过蛇。”姜穗还是不想让他碰。
莫修齐拿出水壶冲洗手,姜穗这才让他扶着。
走着走着,鼻尖落下一滴雨点,姜穗抬头看天。“下雨了。”
后山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小雨滴滴答答的落下,莫修齐指着前边一个山洞。
“那里有个山洞,先进去躲雨。”
两人一进去,里边已经有人了,祁珩眼神阴森森的盯着两人。
“没看见有人?”
他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姩姩单独相处一会儿,这两人阴魂不散的跟着。
“外边下雨了。”莫修齐解释道。
祁珩侧头瞄一眼外边的绵绵细雨,嗤笑一声。
姜穗跑到姜姩身边,姜姩眼眶红红的,比兔子眼还红,姜穗以为祁珩欺负她。
“姩姩,谁欺负你了?”姜穗说着话,凶巴巴的眼神射向祁珩。
姜姩伸手拍她一下。“我没事。”
姜穗低头见她手中握着一只木雕兔子,萌的她尖叫。
“好可爱的小兔子!”
姜穗想拿过来看看,祁珩拦住她。“那是姩姩的。”
“我就是看看,不抢。”姜穗拽着姜姩的袖子慢慢解释。
姜姩心软,把兔子放她怀里。“你看吧。”
“姜姩!”祁珩眉头紧蹙,她怎么能把自己送她的东西,这么轻易的送给别人。
姜姩不想看见那只兔子,上一世,祁珩也曾雕刻过一个一模一样的木兔子,那时她刚诊出来怀孕,小夫妻俩都有些激动,祁珩在书房亲手雕刻一只胖兔子,娇憨可爱,两人幻想着孩子出生后抱着兔子玩的场景。
就这么日夜期盼着,孩子却没了,她天天抱着木兔子以泪洗面,祁珩趁她睡着,把木兔子藏起来了,她也没问藏哪儿了,依旧像以前一样过,就好似那个孩子和木兔子都不曾出现过。
方才,祁珩献宝似的又拿出那只木兔子,勾起她悲伤的往事,想起她那未曾谋面的孩子,又抱着木兔子哭起来,祁珩手足无措的哄她。
“姩姩,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这兔子,我把它扔了,好不好?”
“不好!”姜姩紧紧抱着木兔子,一遍又一遍的呢喃。
“孩子,对不起,娘亲没保护好你,对不起。”
祁珩没听清她在说什么,蹲下身子,低着头侧耳去听,还没等听清她说的什么,姜姩却哭着埋怨他。
“你为什么要雕刻兔子?为什么要惹我难受?”
祁珩莫名其妙的被她埋怨,嘴上温柔的哄着她。“是我不好,不该雕刻兔子,你喜欢什么,我下次给你雕一个。”
祁珩想拿回木兔子,却被她抱的紧紧的,她的手温柔的抚摸着木兔子,好似在抚摸珍贵的宝贝,祁珩心里闷闷的,不知为何,鼻子发酸,眼睛也酸涩的厉害。
“姩姩,你怎么了?”
“你雕的木兔子很可爱,留着吧。”姜姩说话鼻音很重,似被一团棉花堵住。
“祁珩!”
“姩姩。”祁珩搂着她,与她鼻尖相对,湿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对你的身体很熟悉。”
姜姩伸出手指抚着他精致的眉眼。“别多想,说不定,我们前世就是夫妻,所以你才对我很熟悉。”
“是吗。”祁珩轻吻上她的唇。
姜姩顺从的闭上眼,衣衫散落一地,灼热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她,气息急喘,力道时而轻时而重,姜姩被吻的浑身发软,低吟声不断。
火红的烛光摇曳,墙上映出两个缠绵悱恻的身影,完事后,祁珩抱她进内室洗漱一番,两人相拥沉沉睡去。
祁珩睡的极不安稳,他做了个梦,是个很不好的梦,梦里他身处庄严肃穆的王府,手下人唤他王爷,他在书房处理公务,近卫冲进去,跪地禀报。
“王妃病重,没与皇后一起进京。”
他大惊,怒斥手下。“王妃身体一向很好,怎会病重。”
他急切的想策马回汝阳郡见妻子,衣着华贵的母亲来劝他,让他给王妃一纸休书,再为他在上京寻一高门贵女为王妃,这些年,他与妻子同甘共苦,互相扶持,岂是他人可比的,自是不愿休妻。
不顾反对,只带十几个近卫连夜往汝阳郡赶,却不想,行至偏僻山道时,两边山上冲出几万人马突围他,万箭齐发,护着他的近卫全部战死,他浴血奋战,被万箭穿心,临死前,好似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山头,眼神一直盯着他。
“你是谁?”
祁珩醒来,天色微亮,妻子已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笑吟吟的看着他。
“相公,还不起床,要去前院敬茶。”
“姩姩。”他喘息几声,心跳如鼓,坐起身,长臂搂她入怀,大手抚着她脸颊,下巴轻轻地摩挲她额头。
“怎么了?”
姜姩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伸出粉嫩的手指,不轻不重的揉捏他的手,祁珩在这个拥抱中,心情渐渐平复。
姜姩很喜欢与他拥抱,上一世,两人经常抱在一起,他自顾处理公务,她就在他怀里看书或睡觉。
“是不是做噩梦了?”姜姩抬手擦拭他额头的汗滴。“不怕,只是做梦而已,不是真的。”
“嗯。”祁珩低头亲她脸颊,“我去洗漱一下,待会儿一起去敬茶。”
姜姩起身去外间,祁珩去内室洗漱,姜姩侧眸瞥一眼白芷和白霜,两人面红耳赤的望着祁珩,姜姩脸色骤变。
“你们两个出去!”
白芷和白霜惶恐跪下。“二少夫人,不知我们姐妹二人做错了什么,您为何要这样对我们。”
姜姩嗤笑。“我怎么对你们了,让你们退下而已,你们俩这副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打你们了。”
“我们姐妹二人是夫人派来伺候二公子的,您没权利赶我们走。”白芷高傲的抬起头,一个农女而已,无任何背景,有什么资格和她斗。
姜姩抿紧唇,面色冰冷。“你们是奴婢,我是主子,你说,我这个主子没权利赶你们走,今日,我让你们看看,我能不能赶你们走。”
“来人!”姜姩冲院子里喊一声,丫鬟婆子们装听不见。
姜姩看着装模作样忙碌的丫鬟婆子们,冷笑一声。
“院里的丫鬟,我用不起,全发卖了。”
“二少夫人!”院里所有下人大惊失色,一个穿粉色衣衫的婢女扬声道:“我们都是夫人派来的,二少夫人没资格发卖我们。”
“行!”姜姩脸色阴沉,慢步走下台阶,慢悠悠的道:
祁珩皱了皱眉,压抑着怒火。“娘,那是生她养她的父母和亲人,怎么可能不接触,她是嫁进我们家,不是卖给我们家,若儿子以后对您不闻不问,您当如何?”
“你这个不孝子!”祁夫人气的脸颊涨红,胸脯剧烈起伏。“娶了媳妇忘了娘!”
姜姩嗤道:“你劝别人的孩子不要总想着娘,却受不了你的孩子不理你,你不觉得自己太虚伪了。”
“你!”祁夫人指着她怒目圆睁,气的说不出话。“我是你婆母,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说话。”
姜姩一步步逼近她。“就算我对你毕恭毕敬,晨昏定省,你也不会满意我,你永远都在挑剔我,我为什么还要照你说的做。”
缓一缓气,姜姩接着道:
“只要婆婆不找我麻烦,我们彼此相安无事,儿媳定会孝顺尊重您。”
话毕,姜姩对她揖一礼,抬步往外走,祁珩叹口气。
“母亲,姩姩自从嫁进我们家,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祁家的事,更何况,她嫁进来救了我们全家人的命,仅凭这一点,您不能对她宽容一点吗?”
“我怎么对她不宽容了。”祁夫人也是满腹委屈。“她出身低微,我认了,谁让咱们家求着她嫁的,我可以教她管家,教她礼仪,把一切教给她,让她以后好学会掌家,我只是要求她安分一些,别总想着往娘家跑,我有错吗?”
祁珩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她若在这里过的开心幸福,又怎么会天天想着回娘家。”
祁夫人不解。“嫁进咱们祁府锦衣玉食,比那破乡下好千百倍,她怎么就不幸福了。”
“不是有锦衣玉食就会幸福,您天天拘着她,她郁郁寡欢,又怎会幸福。”祁珩握住母亲的手,恳求道:
“娘,我知道,我娶的儿媳妇没答到您心里的标准,可是娘,她是我最满意的妻子,我此生唯一的妻,您和她在我心里一样重要,你们闹的不好,儿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就当为了我,请您放下偏见,试着接纳她,好不好?”
祁夫人红了眼眶,握紧儿子的手。“傻儿子,娘还以为你只疼媳妇不疼娘了,心里难受死了,算了,只要你满意就好,娘不管了,不能让我儿子左右为难。”
“谢谢娘。”祁珩抱抱她。“娘,我先走了,晚上回来陪您吃饭。”
“好。”祁夫人给他整理一下衣裳,骄傲的道:“我儿子长的又高又俊,你丈母娘家人是不是都夸赞你,羡慕我有个好儿子。”
“娘怎么知道。”祁珩神采飞扬。“姜爷爷最喜欢我,每次去了都拉我到他跟前坐,还和别人炫耀我。”
祁夫人也同样神采奕奕。“那还用说,我儿子最优秀,人见人爱,还不迷晕乡下那些人。”
祁夫人见他两手空空,“咦”一声。“去你丈母娘家怎么不带礼品,空手去多失礼,会落人口舌,去库房多挑些贵重物件,给姜老爷子多带些。”
“姩姩说不用带………”祁珩话没说完,祁夫人打断他。
“什么不用带,你是姜家的女婿,不带东西回去,人家会说你不知礼数,背后数落你。”
“不行!”祁夫人坚持。“必须得带。”
“来人!”祁夫人吩咐下人。“去库房挑些补品,什么灵芝人参全带上,给姜老爷子补身子。”
祁珩出门时,身后跟着两排下人,往马车上搬东西,看的姜姩一脸懵。
“怎么这么多东西?”
祁珩眼眸带笑。“没办法,娘让拿的,不拿她还不乐意,说是给爷爷补身子。”
姜姩愣住。“你说婆母?”
祁珩点头。
“啊?”姜姩肉眼可见的惊慌。“这……不必了吧。”
真的拿不出手,就她上辈子写字的水平,顶多能看明白她写的什么。
“怎么不用。”祁夫人骄傲的扬起头。“我儿的字得到过内阁首辅的夸赞,由他亲自教导你,你的字必定也是流畅自如,入木三分。”
“儿媳实在惭愧。”姜姩脸色爆红,羞愧的低下头。
“你不用自谦。”祁夫人善解人意道。“我知道你刚练没多久,只要坚持下去,假以时日,必定写得一手好字。”
“儿媳真没自谦。”姜姩怕婆母被她写的字气出病来,祁珩就气的不轻,手把手教都没教会。
祁夫人还在自顾言语。“待你练好字,我会请人教你画画和弹琴,我的儿媳妇,出身低微没关系,必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她上一世什么都学会了,差点把自己累死,也没得她几分好脸色,这一世,她什么也不学,就玩,天天玩,练字也是想练就练,不想练就不练。
“你听见没有。”祁夫人叨叨半天,发现儿媳妇在发呆,气不打一处来。
“是,儿媳遵命。”姜姩顺从的应下,上一世她什么都学会了,这一世,做做样子就好,学什么学,不学!
只是吧,她什么都好,就是这个练字,是她的拦路虎,怎么也练不好。
柳氏的丫鬟欣喜的来禀报。“夫人,大少夫人查出身孕了。”
祁夫人愣一下,故作高兴的吩咐下去。“太好了,让底下人好生伺候着,可别碰着磕着。”
“是。”丫鬟退下。
人一走,祁夫人敛了笑看向姜姩,“什么时候你怀孕了,我才是真的高兴。”
姜姩手指抚着肚子,上一世,她流产后,婆母把一切都怨在她身上,怨她没保护好孩子,看她哪哪都不顺眼,婆媳俩本就薄弱的关系急剧下降,最后竟想让祁珩休了她。
“会有的。”姜姩想到曾经素未谋面的孩子,心口一阵一阵的疼,这一次,她一定要把孩子护好。
柳氏怀孕后,祁太守大喜过望,祁霁也难得露出一抹笑,厨房也紧着大少夫人,灶上时常温着各种补品,祁夫人派人叫来儿子。
祁珩这几天忙着那伙劫匪的事,他先派人去杀他们,又派选定的人去救人,那人也机灵,替二当家的挡了一刀,被那些劫匪当成救命恩人带回去。
祁夫人道:“你大嫂怀孕了,你也努力努力,让你媳妇早点怀上,只有你的孩子才是我亲孙子。”
“儿子知道。”祁珩顺从的应下,没必要与母亲在这种事上争辩。“儿子先回去了。”
祁珩回屋,看见小媳妇趴在床上,怀里抱着他送的木兔子,眼睛红红的,比兔子还红。
“姩姩,你怎么了?”他慌张的走过去。
“相公。”姜姩放下木兔子,起身扑进他怀里,祁珩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扣紧她后脑。
“怎么了?”
“相公。”姜姩抬头看他。“我们要个孩子吧。”
祁珩一愣。“是不是母亲逼你了,你不要在意她的话,我们才刚成亲,不急着要孩子,孩子的事顺其自然就好。”
姜姩摇头。“不关母亲的事,是我想要孩子。”
如果早点怀孕,那个孩子会不会早点来到她身边。
姜姩勾着他脖子往下压,双腿顺势缠上他劲瘦的腰,动作蛮横的压他唇上,急切又炙热,祁珩被她勾起欲念,扣紧她后脑,强势的吻她。
祁珩压着她倒在床上,强有力的臂膀环着她修长的娇躯,一寸一寸攻城掠地,急促的喘息在房间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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