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今天带着各式点心，明天带着衣帽鞋袜，端得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
其实，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不知滟嫔为何帮我说话，但在她引荐的道士在后宫大肆炼丹修道之时，我亦选择了冷眼旁观。
上次我深怕丹药毁了陛下的身体，不惜背叛自己的内心，主动破除我们两个之间的坚冰。
那时，他说自己不会再碰丹药，甚至拿出岁安来起誓。
果然，男人的誓言就是放屁。
很快，陛下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范知微说他呕血了。
我目光望向虚空，手里极速拨动的念珠，显示着内心的不平静。
“如果是你，你会如何抉择？”
我问范知微，她曾经是承熙殿的人，也是陛下的心腹。
“娘娘能救陛下一次，却救不了每一次。”
她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今夜的月色如霜。
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初雪扑簌簌下了一整夜，万籁俱寂，我带着阿玙早早入眠。
是夜，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范知微脚步匆匆走进内室。
她看了一眼睡得四仰八叉的阿玙，低声对我说：
“陛下在丽阳宫突然中风，口不能言，皇后娘娘让您立刻带着三皇子过去。”
我心脏一窒，然后开始疾速跳动。
朔风渐起，寒意逼人，层层叠叠的楼阁被初雪蒙住，看不清脚下的路。
丽阳宫里灯火通明，太医和宫人跪了一院子。
外间围着后宫嫔妃和皇子公主，她们看见我和三皇子纷纷让路。
内室充斥着缠绵之后，甜腻而糜烂的味道，我本能地捂了捂鼻子。
陛下睁着眼睛呜呜咽咽，口水从嘴角流下，冯贵妃跪坐在一旁不停地给他擦拭。
太医已经施了针，他暂时脱离了危险。
周皇后沉着脸问滟嫔：“你对陛下做了什么？他为何突然中风？”
滟嫔仅着中衣，披散着头发跪在地上，如一朵风雪中打碎的芍药花。
她面红耳赤，支吾道：“男女闺帷之事岂能说与外人……”
周皇后端肃，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倒是冯贵妃闻言目眦欲裂，大喊着：“贱人！害得陛下中风，该将你碎尸万段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