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次涌来的不是冰水,是浓稠的血浆,缠着她往更深处坠落。
母亲……救救月儿。
她在血浆里,伸出手去够母亲的手,希望她能救救自己。
可是很快的,母亲的脸,变换成了依拉勒冷酷无情的脸……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侵略性十足的眼神,势在必得的微笑。
仿佛在说:温挽月,你逃不掉的,你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你逃不掉的……
温挽月骇然,娇躯止不住地哆嗦着。
现实中的依拉勒正死死掐着巫医肩膀,沉声质问:“她为何发抖?”
老者看着被金创药反复冲开的伤口,叹息着摇头:
“姑娘在排斥药物,怕是...心存死志。”
这个可不归他管了。
“废物,若是医不好她,你全家都得死!”
男人突然将昏迷的温挽月抱起,染血的掌心贴上她颈动脉。
跳动得比漠北最弱的羔羊还细微,却让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抓着他的力道——
也是这般,轻得就像随时会散在风里。
更漏声传来时,巫医终于替温挽月止住血,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
只有一人,不敢松懈。
依拉勒盯着温挽月凹陷的眼窝,忽然扯下胸前狼牙链塞进她掌心:
“这是本王母妃送我的礼物,可保你平安。”
“听着,你若敢死,本王就杀你全家。”
这话不知威胁谁,她腕间却突然渗出温热——
狼牙刺破了昏迷中仍紧攥的拳头。
黎明前最暗的时刻,侍卫捧着带冰碴的天山雪水,满头大汗地闯进来。
依拉勒捏开温挽月下颌灌药时,惊觉她齿间咬着半截舌头,又赶紧掰开她的牙齿。
暗红血液混着药汁溢出嘴角,在貂氅上画出诡异的并蒂莲。
“想用这种方式自戕?”
他冷笑着拭去她唇边血迹,拇指重重碾过她的唇瓣。
“没有本王的允许,你敢死?”
昏迷中的温挽月忽然落泪泪水冲淡眼角血渍,露出下方青黑的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