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重复播放着1999年跨年的新闻画面:“千禧年钟声即将敲响,市立医院突发大火,产科病房……该剪断脐带了。”
影蜕举起的不是手术刀,而是由光纤编织的产钳,钳口开合时发出监控设备故障的电流声,“放心,会留一段给你当纪念品——比如你母亲临终前的脑电波,现在正缠绕在这根电缆上。”
产钳夹住脐带的瞬间,齐乐的太阳穴炸开剧痛,一段从未见过的记忆涌入:母亲被囚禁在镜渊最深处,她的子宫已被改造成数据处理器,正在为整个食忆者网络提供能量,而她后颈的条形码“06”,正是齐乐“07”的前一个实验体。
老K的黑客程序突然突破防线,整间停尸房的仪器开始量子化,心电图曲线扭曲成食忆者家族的基因谱系图,每个节点都标注着被吞噬的记忆宿主编号。
齐乐的“07号”位于图谱中心,像颗正在坍缩的记忆恒星,周围环绕着“06号齐母08号林小雨”的光点,而苏医生的节点显示为“机械改造体·初代执行者”,她的脊椎处嵌着的,正是齐母子宫里取出的镜面胚胎碎片。
微波炉镜面门突然映出无数个平行时空,齐乐看见在某个世界里,自己正被苏医生植入镜面碎片,成为维持镜渊世界的活体电池;在另一个世界,林夏(或者说林小雨)举着染血的产钳切开影蜕的机械胸腔,里面塞满了标注着“1999记忆”的罐头;而最核心的画面里,1999年的跨年钟声中,初代谎言之镜的胚胎被射入同步卫星,每个像素都在分解人类的情感光谱,将恐惧、喜悦、痛苦转化为食忆者的能量口粮,而那些我们熟悉的404错误页面,正是记忆被吞噬后留下的数字骸骨。
“他们在煮我的记忆!”
齐乐抓住解剖台上的骨锯,锯齿刚碰到机械脐带,所有监控探头突然转向他,镜头里映出的不是他的脸,而是林夏妹妹林小雨的记忆碎片:十二岁的女孩在停尸房偷拿霜花人脸的眼泪,玻璃瓶上贴着的标签写着“1999-12-31实验样本·完美宿主对照体”,标签角落盖着苏医生的蔷薇印章。
当骨锯切开电缆的瞬间,黑色机油般的记忆残渣喷涌而出,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