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
刚给我妈烧完纸,树林里窜出来一个人。
脸上戴着黑墨镜,嘴上叼着一支烟,他一边抱怨,一边将我揽在怀里。
“黎安安,老子在这儿等你一天一夜了。”
“你再不来,我就杀到陈家把你抢走。”
他扔掉烟卷,半蹲身子,让我趴在他背上。
“小祖宗,快点吧,老子的直升机一直在山那边悬停呢!”
我趴在厉太岁背上,念叨他:“以后,别这么吓我!
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
“知道知道……”厉太岁健步如飞,“以后都听你的!”
我央求他:“临走前,我想去医院瞧瞧膝盖,也跟医生道别。”
这一年多,我多次往返医院,与医生变成了亦师亦友的关系。
这次离开,不知什么时候再回来。
陈逸口口声声说我装病,博得陈爷爷同情才嫁给他的。
他冤枉我了。
我那场大病是因他得的,他一直都不知道。
陈爷爷回力无天时,找风水先生来瞧。
那人说,需要至亲之人找一座寺庙。
跪爬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一步一叩首,爬到神像前点三炷香。
还要给神像虔诚地磕头,要九百九十九个,每个都要听到回响。
家里人给陈逸打电话。
但是,却联系不上。
因为时间紧迫,我问风水先生,我是他未婚妻,我替陈逸行不行?
经那人允许,我替陈逸去祈福。
那天,很冷。
户外大雪纷飞。
很快,积雪没过膝盖。
我在雪地里跪爬,爬一个台阶,磕一个响头。
山风呼啸,雪花飞舞。
雪粒子像一把把利剑,打在脸上,砸在身上。
嘴唇青了,膝盖僵了。
额头肿了,之后,开始流血。
洁白的雪地里,留下一抹抹刺目的猩红。
手套结了冰,像是有无数钢针扎在指尖上。
在雪地里爬了八个小时,我到达山顶的神像前。
又叩拜了九百九十九下,已经是深夜。
回到陈家后,我生了一场大病。
断断续续养了半个月才算好转。
陈逸露面了。
看到我嘴唇发白,毫无血色,他还嘲讽我:“就你这身体,怎么能给陈家开枝散叶?”
“爷爷,我能不能退婚?”
婚,没退成。
陈爷爷逼着他在祖宗面前发誓,娶了我。
那次祈福,伤了膝盖,我再也不能跳舞了。
陈逸正在开会。
他的一个医生朋友打电话,说在骨科医院遇见黎安安。
她身边陪着一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