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也流下委屈的眼泪,她啜泣道:“老夫人,妾身知道您不喜欢我。可今日妾身的的确确挨了二小姐的巴掌。”
萧老夫人面露不耐:“闭嘴。”
屋子里瞬间安静。
萧老夫人寒着脸:“姜氏,你生在澧县,你父亲悉心教你读书识字,教你明辨是非。你父亲含冤而死时,你奔袭千里为父伸冤,这番勇气令人敬佩。怎来了我萧府为妾,竟变得这般善妒,一副小人做派?”
姜氏刚入府时,萧老夫人打听过她的来历,萧老夫人很同情这个勇敢善良的姑娘,甚至觉得姜氏可为萧府的主母。
可姜氏实在不争气。
在萧府住久了,她骨子里的善妒、虚荣、傲慢和自负一点点地显露出来。自以为用点小手段,就能轻松拿捏萧府。
萧老夫人很是失望:“你父亲泉下有知,知道你变成这副善妒又算计的模样,他岂会瞑目?”
姜氏俏脸雪白。
她想到了含冤而亡的父亲。
萧老夫人说的没错,姜氏的父亲一直教她明辨是非。可来到寸土寸金的京城,住进了富贵的萧府,姜氏渐渐被荣华富贵蒙蔽了双眼。
人总是不容易得到满足。
既得陇,又望蜀。
杜鹃看情况不对劲,干脆砰砰磕头,再次喊冤:“老夫人!您真的误会我家夫人了,是二小姐她——”
萧老夫人呵斥:“来人,把这不知尊卑的贱婢拖出去发卖,我萧府不留心高气傲的奴才。”
杜鹃惶恐万分。
她万万没想到,萧老夫人居然要把她发卖了!
杜鹃连连磕头:“老夫人恕罪!奴婢知错了!十姨娘,您救救奴婢,奴婢从小跟着您呀。”
姜氏想要求情,可看见萧老夫人深寒的双眸,姜氏只能咽下满腔的不甘心。
杜鹃被拖出去了,凄厉的求饶声响彻半个萧府。
东院屋子里,烛火明亮。
萧老夫人起身:“月丫头由我亲手养大,她的为人我最清楚,她不可能无缘无故打你,定是你主动触怒她。”
姜氏攥紧袖子。
萧老夫人道:“收了不该有的心思。如敢再犯,我定会把你逐出萧府。”
姜氏如坠冰窟。
姜氏僵直地靠在床榻上,萧老夫人离去的脚步声早已消失,偌大的寝殿里只剩更漏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在嘲笑她的狼狈。
姜氏哽咽,仰起头望着虚空,仿佛在和死去的县丞父亲对话:“父亲,您教我的诗书礼仪,在萧府根本活不下去啊...我想当人上人,我不想任人拿捏。”
无人回她的话。
姜氏闭了闭眼,她只能暂时安分下来,等生下孩子,她再为将来筹谋。
...
走出东院,萧老夫人疲惫地摁住眉心。
萧老夫人吩咐老嬷嬷:“送两个丫鬟去东院,好生盯着姜氏。她若安分守己,萧府只会留她。她若还妄想构陷二小姐,直接送出府。”
老嬷嬷搀扶着萧老夫人,担忧道:“可姜氏毕竟怀着将军的骨肉...”
萧老夫人冷冷道:“能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不缺她一个!用腹中孩子来构陷他人,实在不配为人母。”
老嬷嬷唏嘘不已:“夫人说的是。”
萧老夫人心里还是不畅快。萧老夫人知道自己已经上了年纪,总有离开人世的一天,护不了江初月太久。
姑娘家总要嫁人,有个可靠的婆家庇护,江初月的余生才能安稳。
萧老夫人思量片刻,问老嬷嬷:“听说孙家儿郎已经回京了?”
老嬷嬷点头:“奴婢前两日打听过,已经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