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张晨林诗音的现代都市小说《历史:千金大小姐对我不屑一顾,我换人你哭啥?张晨林诗音全文》,由网络作家“红烧没有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少爷,快起床,云家来人了。”蓉儿用力推着床上的张晨,急得团团转。少爷不听老爷劝阻,又又又给云家大小姐送了礼物。结果又又又被退了回来。退回来也就算了,云家还专门派了管家来,警告少爷不准再骚扰云小姐。这会儿老爷在前堂招待管家,脸色十分难看。等少爷醒了,少不了要挨一顿毒打。眼见怎么都叫不醒床上的懒猪,蓉儿目露凶光,转身端起冰冷的井水,对着张晨的脸就泼了过去。哗啦!张晨终于睁开了双眼,一脸懵地看向蓉儿。“谋杀亲夫啊!”“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云管家正在前堂对你破口大骂,老爷快气疯了。”额?又要挨打?张晨抹了把脸上的水,打开衣柜的门就要往里钻。蓉儿拽住他:“哎呀,躲这里没用!”那就钻床底。“这也没用!少爷,你别藏了,赶紧去前堂赔罪吧。”赔个毛线...
《历史:千金大小姐对我不屑一顾,我换人你哭啥?张晨林诗音全文》精彩片段
“少爷,快起床,云家来人了。”
蓉儿用力推着床上的张晨,急得团团转。
少爷不听老爷劝阻,又又又给云家大小姐送了礼物。
结果又又又被退了回来。
退回来也就算了,云家还专门派了管家来,警告少爷不准再骚扰云小姐。
这会儿老爷在前堂招待管家,脸色十分难看。
等少爷醒了,少不了要挨一顿毒打。
眼见怎么都叫不醒床上的懒猪,蓉儿目露凶光,转身端起冰冷的井水,对着张晨的脸就泼了过去。
哗啦!
张晨终于睁开了双眼,一脸懵地看向蓉儿。
“谋杀亲夫啊!”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云管家正在前堂对你破口大骂,老爷快气疯了。”
额?
又要挨打?
张晨抹了把脸上的水,打开衣柜的门就要往里钻。
蓉儿拽住他:“哎呀,躲这里没用!”
那就钻床底。
“这也没用!
少爷,你别藏了,赶紧去前堂赔罪吧。”
赔个毛线罪,他都穿越过来三个多月了,还能不懂老爹的脾气?
越赔罪打得越狠。
说到穿越,他就郁闷。
别人穿越要么败家子逆袭,要么为家族报血海深仇,要么建功立业保家卫国。
他穿越,系统对他就一个要求:做舔狗。
只要能提高舔狗系数,就可以获得大量奖励。
所以这三个月来,他兢兢业业,每天尽心尽力地......做舔狗。
昨天,他千辛万苦求来慧远大师的亲笔题字,并火速送到了云府,只为博美人一笑。
谁知美人不但没笑,还当场翻脸,让下人把他从后门扔了出去。
幸亏当时后街没人。
“云管家您这边请,孽子就在院中。”
忽然,院门口传来了张文济的声音。
蓉儿立即紧张看向了张晨:“老爷来了,你快藏起来!”
张晨心想就这么半大点地方,我能藏哪儿?
真他奶奶的憋屈。
本以为穿越后,能靠着现代知识和系统混得风生水起。
谁知道遇上一个严厉到了极致的老爹。
书读不好,打。
字写不好,打。
去花楼?
打!
厚着脸皮追求京中小姐做舔狗?
更要狠狠地打!
......才穿越过来三个月的时间,他就挨了不下十次毒打。
遭不住,是真的遭不住。
就在他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系统的声音。
宿主请注意!
宿主的舔狗系数已经达到上限,现在宿主面临两个选择。
一,继续舔云如雪,但将无法获得奖励!
除非彻底攻略云如雪,和云如雪完婚,则获最终奖励,空间大礼包一份。
二,更换攻略对象,舔狗系数归零,奖励重置。
请宿主做出选择,五、四、三......不是!
等一下!
怎么就开始倒数五个数了,他还没听明白怎么个事呢。
二、一。
“我选第二个,更换攻略目标!”
来不及多想,张晨下意识选了第二个。
他不想跟云如雪成亲。
追了这女人三个月,不,确切的说,是舔了这女人三个月,实在是太了解这女人的脾气。
往好听点说,她是个全身雪白,秀美绝俗,冰雪一般的女子。
直接点说,她就是个冰坨子!
他就是把天上的星星捧到她面前,她也会不屑一顾,甚至还要给他个白眼。
跟这样的女人生活一辈子?
还不如打光棍呢。
恭喜宿主,舔狗系数归零,奖励已重置,请宿主挑选攻略对象。
第一次选择的时候,系统就给了他十个选项。
他当时直接选了云如雪。
就为了两点。
一是云如雪最美。
二是云如雪看起来最难追。
既然要当舔狗,拿奖励,自然得选一个难度系数大一点的。
不然随随便便就追上了,他还怎么当舔?
事实证明,云如雪真不是一般的难追......说起来都是眼泪。
好处是他从零开始舔到了系数上限,拿到了一些奖励。
包括但不限于一万两白银、伤势恢复灵药、珍稀珠宝、提高身体各方面素质,他甚至还学了一套上乘的轻功。
“孽子!
你给我滚出来!”
就在他沉浸回忆的时候,院子里忽然传来了老爹的怒吼声。
张晨抖了一抖,求助看向蓉儿。
蓉儿却是一副“你活该”的表情。
刚刚让你躲你不躲,一直站在那发愣,现在好了,想躲也来不及了。
“出来!
再不出来,等我进去抓你,你可别讨饶!”
张晨急了。
他必须得走了,不然今天这场毒打躲不掉了。
而且还要当着云管家的面被毒打!
那跟当着云如雪的面被毒打有什么区别?
他不要面子的吗!
想到这里,他立即打开系统,匆匆扫了一眼剩下的九个攻略对象。
和云如雪一样,必须得选一个看起来难追的。
林诗音,宰相之女,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恪守本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偶尔出门,必能惊艳世人。
就你了!
选中之后,张晨就迫不及待开始行动。
舔云如雪的时候,他还不太熟悉这个大夏朝,每次选奖励的时候都不知道该选什么。
这次有了经验,他将不再浪费任何一次机会!
转身一看,桌子上还放着被云如雪退回来的那幅画,他当即二话不说,拿上画就从窗户翻了出去。
“哎,少爷!
你去哪儿?”
蓉儿惊呆了。
少爷逃走她能理解,但是少爷拿那幅画干什么?
他该不会还要去纠缠云小姐吧!
听到屋里头的动静,张文济感应到了什么,急忙冲了进来。
只见屋子空空,只有蓉儿一个人,顿时勃然大怒。
“那孽障呢!”
蓉儿颤颤巍巍看了眼大开的窗户:“少爷、少爷有事出去了。”
“这个混账!”
砰!
他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不由勃然大怒。
“他做什么去了?
肯定是知道我来了,怕被罚才逃的!”
面对着一家之主威严的老爷,蓉儿根本不敢包庇张晨:“少爷拿着云小姐退回来的那幅画出去了,不知道要做什么......”不知道?
这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张文济气得头发倒竖:“逆子,逆子,他是想气死我啊!”
站在门口偷听的云管家闻言也瞪大了眼睛,狠狠拍了拍大腿。
“坏事了,张大人,你这个儿子只怕又跑去骚扰我们家小姐了,你,哎,你好好管教管教他吧!”
说完,他匆匆朝大门口跑去。
必须得快点回府,把这个消息告诉小姐。
千万不能再让这小子混进云府骚扰小姐!
张晨溜出家门后,直接来到了西湖茶馆。
趁着伙计给他泡茶的功夫,他压低声音打听:“你可知道宰相府的林诗音?”
伙计咧嘴笑:“您这话说的,京城八大才女之首,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张晨又问:“那你可知道林诗音平时都喜欢去什么地方?”
伙计就愣住了。
啥意思啊,这小子不会是在打林小姐的主意吧!
“呵,客官,您别怪我说话难听,您打林小姐主意,就像光屁股打老虎,又不要脸又不要命,还是趁早收了这心吧。”
他话音刚落,周围就是一阵嘶声,并齐刷刷抬头看向二楼。
张晨也好奇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淡绿色衫裙的小姑娘正站在扶手处。
她肤光如雪,双眉弯弯,秀气的小脸上有个小小的酒窝,看着很招人喜欢。
但,也不至于吸引这么多目光吧?
张晨就不解了:“那小姑娘是个名人?”
伙计呵呵一笑:“她你都不认识,还想打林小姐主意?
她就是林小姐的贴身丫鬟,碧痕!”
什么?
张晨一惊,再次看向碧痕,就见她回头温声提醒:“小姐慢点。”
接着一个身穿浅色纱衫的女子便走了出来。
她薄纱覆面,身形苗条,乌黑的秀发披在背心,只用一根洁白的丝带轻轻挽住,整个人清丽高贵,莲步轻移间衣衫飘动,如春水般清澈柔弱。
霎时间,整个一楼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张晨也看呆了。
林诗音本人比系统照片美丽一万倍。
尤其是不食人间烟火,仿若仙女一般的气质,画都画不出来。
伙计哼了一声:“算你小子运气好,林大小姐一早来拿新茶,孝顺宰相大人,这会儿估计试好了茶,准备回去了,你......哎,你干什么!”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张晨已经起身走向林诗音。
伙计瞬间惊了!
这小子疯了,敢在茶馆骚扰林小姐?
可张晨脚程飞快,不等他阻止已经来到了林诗音的面前。
林诗音被突入出现的男人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后退一步。
碧痕也是大惊失色,连忙挡在林诗音面前:“哪来的登徒浪子,竟敢冲撞我们小姐,滚开!”
张晨连忙大喊:“林小姐,在下张晨,十分倾慕林小姐的人品,想跟林小姐交个朋友,还希望林小姐给个机会!”
此言一出,整个大堂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伙计胳膊上搭的抹布滑落到地上他都顾不上捡,只是张大了嘴,一脸震惊看着张晨。
这小子打林诗音的主意就算了。
竟然还如此鲁莽表白。
简直是找死啊!
他不知道林诗音是宰相之女吗,宰相一发威,人头落地都是轻的,弄不好满门都要发配去充军。
他活腻了不成?
掌柜的吓得慌忙叫人,很快就有两个彪形大汉朝张晨冲了过去。
张晨瞥见这两个大汉,连忙加快语速:“林小姐,我为了你特地去白云寺抄了三天三夜的经书,又捐了一千两银子的香火钱,才从慧园大师那里为你求了一幅字!
还请林小姐笑纳!”
说着他举起那副字就往林诗音手上塞。
碧痕连忙挡在林诗音面前:“住手!
我们小姐从不收外男的东西!
来人,把这个不知礼教为何物的狗东西扔出茶馆,狠狠教训一顿,让他以后远着小姐,免得污了小姐的眼睛!”
“是!”
两个大汉一左一右抓住张晨的胳膊,反拧到身后就拖着他往茶馆外走。
客人们看得哈哈大笑。
“这是哪来的蠢材,竟然跑到这儿来丢人现眼!”
“他还想跟林小姐做朋友,笑死人了,他给林小姐提鞋都不配。”
“嘶,这人看着眼熟啊,有点像前阵子纠缠云大小姐的那个张晨,你们看像吗?”
疼疼疼!
张晨用力挣扎,却还不忘演戏:“放开我,我只是想送给林小姐一幅画而已,你们放开我!
林小姐,我真的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你让他们放手,咱们坐下来边喝茶边聊聊天好不好?”
伙计闻言呵呵冷笑,那些王孙公子哥想跟林小姐喝个茶都没机会,轮得到你这个穷小子?
真是对蝙蝠身上插鸡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鸟了!
其他客人更是满脸的幸灾乐祸,迫不及待等着看张晨被拖出去暴揍。
“住手,休得无礼。”
然而,就在,一道仙音忽然响起。
“放开他。”
闻言两个大汉都是错愕转过身去,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但林诗音不但出言制止,甚至,她还主动走上前来,担心看向了被放开的张晨。
“公子,你没事吧。”
碧痕下巴都快掉下来。
上次有人骚扰小姐,小姐直接让人掌掴五十。
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抓他打他,还主动关心他?
张晨也有点懵。
什么情况?
资料里不是写这位千金小姐目无下尘,拒人于千里之外,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吗。
怎么对他这么温柔?
林诗音注视着张晨,眸光温柔如水。
看来,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公子......不是属意将军府云姐姐吗,怎么又为我求字?
公子就不怕云姐姐知道不高兴?”
她声音甜腻娇软,带着几分南方特有的吴侬软语,听得人骨头发酥。
张晨闻言更懵了。
她竟然知道自己舔云如雪的事?
“这个......林小姐误会了,我可没属意她!
我只是欣赏她的人品,想跟她交个朋友罢了,要是林小姐不喜欢,我以后不找她就是。”
接着话锋一转。
“但我对林小姐的敬仰,那可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听林小姐一言,胜读十年寒窗,看古今风流人物,还数林小姐博古通今,才华横溢,天下无双!”
碧痕:“......”好无耻的人,好厚的脸皮。
不过他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小姐最讨厌的就是油嘴滑舌之辈。
“真的吗?”
林诗音看向他的眼神楚楚动人,甚至带着几分激动的颤音。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收下你这幅画。”
这下轮到张晨懵逼了。
不是,怎么个情况?
这位林大小姐有点过于配合了。
不只他懵逼,整个一楼大堂所有人都傻眼了,有的客人举着茶碗,连茶水洒出来泼了自己一身都没注意到。
......将军府。
“小姐、小姐,不好了!”
云管家一溜烟冲进后院,隔着老远就开始大喊。
不是他没规矩,实在是时间紧迫啊!
张晨那小子先一步出门,他一路狂奔回来,根本争取不了多少时间。
必须得赶在那臭小子登门之前,先把消息汇报给小姐才行。
“管家,你做什么吵吵嚷嚷的,小姐喜静你不知道吗!”
云如雪的贴身丫鬟莺儿走了出来,皱眉瞪向管家。
管家大急:“莺儿,你快去请示小姐,张晨马上又要来府上骚扰,我要不要把前后门都派人堵上,直接让他连门都进不来!”
“什么?
他又要来?”
莺儿眼神射出凶光,用力咬了咬嘴唇。
“你在这等着,我去禀报小姐!”
说完她就快步走进院子,径直掀开帘子进了书房。
房间里飘着淡淡的苏合香气,书案前,一个身着素白罗裙,乌发如瀑布般柔顺垂落,纤纤玉手一手托着白 皙胜雪的香腮,一手捧着古书的女子,正倦倦打盹儿。
“小姐。”
莺儿特地放轻了声音,走到云如雪跟前跪坐到地上。
“刚刚管家来报,说张晨那混蛋又要来府上骚扰小姐,而且马上就要过来了。”
云如雪缓缓掀起眼皮,那双幽深的黑眸,如寒潭清泉,澄澈而宁静。
“无妨,他来几次,便赶他几次。”
莺儿皱眉道:“小姐为什么每次都要放他进来,再赶他走?
直接叫管家在门口堵住他,不许他进府就是了,也省得麻烦这一遭。”
云如雪淡淡瞥了她一眼,漠然不语。
莺儿便怕了,连忙低下头去:“是,我这就告诉管家,等张晨来了,先放他进府。”
云如雪收回目光,起身走到梳妆镜前,拿起玉梳,默默挽发。
莺儿欲言又止了半晌,只得出来,如实转告了管家。
管家闻言也是一脸的错愕:“还放他进来?
小姐这到底是怎么想的,每次都放那小子进来,也不打他,还不让大少爷教训他,该不会......管家!”
不等他说完,莺儿就恶狠狠瞪向了他。
“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心里没数吗?
不该伸的手不要伸,不该说的话也少说,免得惹祸上身。”
闻言管家连忙闭上了嘴巴。
虽然夫人去世后,后宅由少夫人掌管,但阖府上下谁不知道,宁惹少夫人,都不要惹大小姐!
那可是大将军的心头肉。
哪怕她把天捅出个窟窿来,大将军都要怪老天不够结实,半句都舍不得责怪小姐的。
他还是少问少管,乖乖照办吧。
却不想,足足半个时辰过去,张晨都没有上门。
云如雪坐在窗前,幽冷的目光注视着院子里的牡丹,一言不发。
莺儿却读懂了她的眼神。
小姐这是等得不耐烦了,她得去问问管家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马上就过来吗?
只是她刚要出去,就有个小丫鬟跑了进来。
“莺儿姐,刚刚管家让我来传话,说是张公子没来将军府,去了西湖茶馆,还把从白云寺求来的字送给了林诗音林小姐。”
她嗓门不小,即便故意压低声音,话语还是飘到了云如雪的耳中。
云如雪眸光颤动,浑身僵硬。
莺儿也是瞪大眼睛:“他竟把小姐不要的字转送给其他女子,还是林小姐?
那林小姐要了吗?”
丫鬟点头:“要了,来报的人说,林小姐不但收了那幅字,还要请张晨喝茶呢,反倒是张晨称还有事给推脱掉了。”
“......”怎么会这样?
林诗音可是小姐的闺蜜!
而且她明知道张晨一直在纠缠小姐,她竟愿意接受?
莺儿转过身去,刚想汇报,就见云如雪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们的身后。
她慌忙行礼:“小姐!
张晨肯定是故意的,她当众送林小姐这幅字,就是想让小姐知道吃醋,这是欲擒故纵,小姐千万不要上当。”
云如雪却没有理会莺儿,而是冷冷看向丫鬟。
“把来报的人带过来,让他把茶馆里发生的事,一个字都不准漏地说给我听。”
......此时的张晨,已经辞别林诗音,悄摸来到了白云寺。
什么抄写经书三天三夜,什么捐香火钱一千两白银?
都是唬人的。
他拿下慧远大师,只靠一个本事:讲故事。
他爷爷信佛,从小就喜欢用各种佛法小故事教育他。
这些故事都是五千年历史积攒下来的精华,把慧远大师听的一愣一愣的。
说是如饥似渴都不为过!
连续听了半个月后,别说给张晨写一幅字了,就是亲自抄一本经书都不在话下。
所以,白云寺就成了张晨除县衙之外的第二个家。
来到独属于他的小房间,张晨迫不及待打开了系统。
恭喜宿主获得舔狗点数五点,达成开门红成就,特送小礼包一份,商城积分五百分!
第一次舔云如雪的时候,获得的也是同样的奖励。
但当时他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点数随便加给了体质,积分全部兑换成了白银,小礼包的东西也让他嚯嚯了。
这次可得谨慎一点。
他打开商城,最上面一栏用金色的大字写着:生活区、美食区、古武区、军事区、建筑区、道具区、医药区以及其他。
他毫不犹豫打开了医药区,用一百积分兑换了一颗“回春丸”。
今晚回到县衙必遭毒打,没有这玩意他只怕要原地升天。
接着打开其他区,用三百积分兑换了一个空间。
虽然只有一立方米,但总算能私藏点东西了。
蓉儿那丫头根本不给他隐私空间,连洗澡的时候都随便进出,给他擦拭身子,更是毫无避讳,角角落落都要照顾到。
之前从商城换的银子,就是被她发现告发到了老爹那,害得他只能编瞎话说是在赌坊赢的。
然后就挨了一顿毒打,银子也全部被没收充公。
哎!
还剩下一百积分,他打算暂时攒起来,等下次再拿到五百积分的时候,兑换个能够帮助老爹破案的道具。
哎,谁让老爹对他狠归狠,却是个铁面无私慷慨正义的好官清官呢。
他实在是不忍心看着老爹每天为那么多无法破解的迷案彻夜不眠了。
还剩下一个小礼包。
他打算攒多一点一起开,因为小礼包的东西是抽奖性质的。
里面东西很多,每次都只能抽一样。
攒多了抽起来才爽。
做完这一切,他拜别慧远大师,提心吊胆回了家。
刚到家门口,就看到蓉儿跑了出来。
“少爷,你怎么才回来!
老爷今天下午哪儿都没去,一直在房间里等你,还说等不到你回来,他就不走。”
啥......张晨闻言顿时慌了,老爹这是要打死他的节奏啊。
“那我先找个地方避避风头,改天再回来。”
他转身要走,却被蓉儿一把抱住了胳膊。
“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
这顿打少爷你是逃不掉的,而且你躲得时间越长,老爷就会越生气,到时候你挨得揍越狠!
你还是早死早超生吧。”
张晨无语:“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蓉儿拽着他往院子里走:“我也是为少爷好。”
走进院子,果然就见张文济手里拿着一根藤条,正坐在祖传的太师椅上,面目威严,冷冷看着他。
“跪下!”
噗通。
张晨原地下跪,膝盖重重撞在了石板地上。
“孽子,你可知错!”
张晨用力点头:“知,太知了,不过爹,我已经醒悟了,我不会再去纠缠云如雪,我发誓,要是再找云如雪,就让我出门被车撞死!
额,我是说马车,跑得特别快的那种 马车。”
张文济摇了摇头,失望至极。
“我为官半生,从未在人前低头过!
便是那些大我五品的官员威胁我,我也没退缩过,就因为你这个丢人现眼的孽子,我见了人连头都抬不起来!”
眼见老爹眼眶发红,是真的被气到了,张晨也感觉很不好意思。
他不是故意刺激老爹。
这不是为了拿奖励吗?
“爹,我真知错了,我保证......老爷!”
他刚想好好跟老爹说道说道,小厮旺财忽然急急忙忙冲了进来。
“宰相府的管家来了,说要见老爷!”
宰相?
张文济一愣,今天这是什么日子,上午将军府的云管家刚来喷了他一顿,下午宰相府的林管家又来了。
可云管家为了云小姐来,林管家又是为了什么来?
他缓缓转身看向张晨,就见张晨一脸心虚地低下了头。
“混账!
是不是又是你闯下的祸!”
张晨欲言又止:“我......我没闯祸,我就是把云如雪退回来的字,送给了林诗音而已。”
轰!
此言一出,不但张文济身子一晃,险些跌倒,蓉儿也是脸色大变,惊恐捂住了嘴。
“少爷,林小姐是宰相府的千金,你、你怎么敢招惹林小姐!”
宰相大人一手遮天,皇帝见了他都要忌惮三分。
他不要命了吗?
张晨见他们惊慌,连忙解释:“林诗音没有像云如雪那么嫌弃我,她对我还挺温和的,我也没有冲撞她,就是送了她一幅字而已......你闭嘴!”
张文济实在是气疯了,对着他胸口就是一脚。
“你、你这个混账,你等我先去见完林管家的,回来我不打死你,我不姓张!”
说完,他怒气冲冲走出了小院。
旺财无奈看了一眼张晨,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等脚步声走远,张晨才嘘一口气,慢慢起身揉膝盖:“就我一个儿子,还动不动要打死我,吓唬谁呢。”
蓉儿气得跺脚:“少爷!
你知不知道宰相有多吓人?
他比皇帝还威风,朝中大臣哪一个见了他不得点头哈腰的,林小姐更是人中龙凤,见了公主都高高在上,你得罪了林小姐和宰相,咱们阖府都要遭殃!”
张晨瞥了她一眼:“知道她厉害,你还敢这么大嗓门议论她,你才该谨言慎行,别给本少爷惹祸上身。”
“你......”蓉儿气得脸色一白,抬手捶胸口。
她真要被这个不学无术的少爷气出病来了。
......张文济一路忧心忡忡,来到了前堂小院。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两个人高马大的随从,心顿时凉了一半。
宰相府该不会直接派人来收拾那个混账吧?
要真是如此,他今天就算是豁出去这张老脸,也得保住儿子。
他自己打,就算打得皮开肉绽也不会伤到根里。
宰相府的人可不会手下留情!
张文济皱眉走进院子,便看到一个蓄着长须打扮得像个儒雅书生似的老人正在欣赏芭蕉。
“哎呀,张大人!”
林管家看到张文济立即回头,笑眯眯行礼。
“久闻张大人才高八斗,廉洁公正,今日造访贵府,果然如此,单看这后院的布置,简单朴素中存雅致,节省粗略中存巧思,绝非寻常啊。”
张文济没想到林管家这么客气,很是意外道:“林管家过奖了,只是,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必拐弯抹角了。”
林管家便笑了。
外面人都说张文济是个愣头青,说话直来直去,从不给任何人面子,所以才一直被贬官。
他以前还不信,觉得但凡混迹官场的,哪有真的愣的。
没想到还真是这样。
“张大人莫急,听我慢慢道来,今日令郎在茶馆送了小姐一幅字,还是慧远大师的亲笔题字,小姐很是喜欢,特命我来还礼。”
说着他指向身后不远处的木箱。
“瞧,我特地让人把东西抬了过来。”
什么!
张文济人傻了。
大夏朝虽然民风开放,但基本的礼数还是要遵守的,尤其是像宰相府这样的贵族,不可能像民间那么随意。
儿女私底下互相送礼,这传出去,和私相授受有什么区别!
林小姐当众收张晨的字,已经不妥。
竟还让管家来还礼?
这要是传出去,肯定会说他们两个有私情!
似是看出了张文济的担心和震惊,林管家负手一笑:“张大人放心,我们小姐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严格尊重家规族规的,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怎么可能没问题......这事儿宰相大人肯定不知情,要是知道了,不罚自己闺女,也会拿张晨开刀。
张文济心里七上八下的,只能干笑着点头。
“如此,我就替犬子做主收下了,还请林管家回去代为致谢。”
门口附近的花丛后,蓉儿拉着张晨蹲下身东张西望。
“少爷,你看到没有,林管家带了随从来,那两个随从五大三粗的,一棍子下去都能把你骨头打断,你好自为之吧!”
张晨脸色发白:“不会吧,林小姐在茶馆里表现得很温柔很好说话啊。”
好说话到还要请他喝茶,吓得他赶紧跑路。
真跟林诗音交上朋友,他就不能自如做舔狗了。
两人正嘀嘀咕咕呢,就看到张文济和林管家有说有笑走了出来。
“张大人留步。”
“林管家慢走。”
很快,林管家就带着两个随从大步离去。
蓉儿呆住了。
老爷和林管家怎么看起来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要知道老爷人缘不好,说话总是直来直往的,一般和人说话,两三句就能得罪一个人。
他竟能和林管家聊得这么开心?
等到林管家走远,她立即拉着张晨站了起来。
张文济看到张晨,第一反应是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真不知道那位林小姐是抽了什么疯,竟愿收他的东西,还回礼?
恐怕也是个脑袋有问题的。
张晨被看得心虚,便上前给老爹捶肩:“爹,林管家怎么说?”
张文济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林小姐给了你一箱回礼,还说......明日是百花节,想和你一起去赏花。”
“什么!”
蓉儿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喊出了声。
“林小姐疯了?
约少爷赏花?
少爷配吗!”
啪。
一巴掌不轻不重拍在她脑袋瓜上,张晨没好气瞪向她。
“你是我的丫鬟,不向着我说话,还数落起我来了,小心我把你拉出去卖给老头子做小妾。”
蓉儿闻言就朝他做鬼脸,半点不怕。
她是老爷救回来的孤女,老爷把她当半个女儿养的,卖身契都在她自己个儿的手上。
她只是不想在家里吃白饭,才主动干起丫鬟的活儿,又不是真的丫鬟。
张文济哼了一声:“谁知道那林小姐是怎么想的,不过我警告你,你赏花就赏花,要是让我知道你敢对林小姐不敬,我照样收拾你!”
张晨呵呵一笑,没说话。
他是舔狗,又不是流氓!
什么是舔狗?
任人摆布,随叫随到,无条件付出,无视自尊,把对方的幸福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这种人就差把女神当祖宗供着了,谁敢对祖宗不敬?
翌日一早,蓉儿还没睡醒,张晨就忙活了起来。
第一次和攻略对象过百花节,必须得好好表现,抓住机会狂赚舔狗积分。
舔狗第一步,自我感动,女神不屑:送花!
从家里剪个十几枝花,用彩绳一捆,撕烂蓉儿晾在院子里的裙子,包在花枝外面,仿现代简易花束就完成了。
舔狗第二步,想女神所不能想,预判女神需求:备伞!
古代没有遮阳伞这一说,大太阳底下打伞那纯属有病,但身为舔狗,就是得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舔狗第三步,主动熟悉女神的爱好,寻找和女神的共同话题:背诗!
但要做舔狗,就不能表现得太优秀,得把形象维持在一个既能表达诚意,又不会让人惊艳的程度,所以张晨努力背的都是一些下里巴人的打油诗。
这三步做完,谁还敢说他不是一个合格的舔狗?
......京城东门口,一辆辆马车正被挨个盘查。
因为队伍长,进度慢,不少人都感觉不耐烦,纷纷掀开帘子超前面张望。
莺儿和碧痕一前一后,就这么对上了眼。
莺儿朝着碧痕弯了弯嘴角,立即放下帘子激动道:“小姐,前面是林小姐的马车!”
云如雪声音清幽:“是诗音妹妹?
你叫她过来,我们同坐一辆马车,路上也好说话解闷。”
莺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下了马车。
小姐真是单纯。
到现在还叫林诗音妹妹。
林诗音要真的把她当姐姐,又怎么会夺人所爱......呸,应该是夺人追求者!
她走到马车前敲了敲车窗,等碧痕探出头来,就赶紧赔笑。
“碧痕妹妹,这么巧就碰上了,小姐让林小姐过去聊天解闷呢。”
碧痕回头看了眼林诗音,立即就朝莺儿笑道:“这恐怕不行了,我们小姐约了朋友,出了城门就见上面了,下次吧。”
莺儿就笑:“可是我们小姐也认识的朋友?”
“嗯......算认识,也不怕你知道,就是张晨张公子。”
什么!
莺儿脸色一变,震惊看了碧痕一眼,随即尴尬扯了扯嘴角:“好,我知道了。”
说完转身就走。
碧痕放下帘子担心道:“小姐就不怕云小姐生气?”
林诗音微微一笑:“与其等到她发现再生气,不如提前告诉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如果可以,她实在不想失去这个好朋友。
但为了张公子......她愿意舍弃一切。
另一边,莺儿义愤填膺上了马车,刚放下帘子就忍不住道:“小姐,你知不知道碧痕跟我说了什么!”
“我听到了。”
两辆马车靠得这么近,碧痕又特地放大了嗓门。
她怎么可能听不到?
莺儿就更气愤了:“林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明知道张晨对小姐痴心一片,还接受他的东西,还给他回礼,今天更是直接把人约出来,一起参加百花节!
她不要脸面的吗?”
云如雪寒霜罩面,微微蹙眉:“住嘴。”
莺儿就不敢再说了。
但她心里仍是愤愤不平。
张晨肯定是在玩欲擒故纵那一套,不然不可能前天还上赶着送慧远大师的字,昨儿个就变心。
所以她根本不当回事,随便他捣鬼去吧,反正小姐不可能看得上他。
她恼恨的是林诗音!
她偷偷看向云如雪,就见云如雪黑发如瀑,美的让人窒息的脸上,竟染上了一丝淡淡的愁绪。
......张晨准备好东西后,就早早来到东门附近等着了。
好在他没有等多久,就看到了林诗音的马车,便立即伸出手来奋力摇摆打招呼。
只可惜林诗音的马车门帘没动,反倒是莺儿探头探脑的,好奇东张西望。
忽然,她大喊出声:“小姐,是张晨!”
云如雪眸光微微一动,倾身上前,透过窗帘的缝隙朝外看去。
就见张晨站在一颗桃树下,笑的一脸不值钱的样子,正朝着她这边的方向,奋力挥舞着手臂。
怀中还抱着曾送过她多次的花束。
她的嘴角几不可见的微微翘起,脸上的愁绪也一扫而空,声音幽冷地开口:“停车吧。”
“是!”
放在平时,莺儿肯定不能支持小姐理会张晨。
但为了让林诗音吃瘪,莺儿第一次没有废话,立刻让车夫停下,然后搀扶着云如雪下了马车。
刚刚下来,云如雪的目光就落到了张晨的身上。
只见他笑容灿烂跑了过来,激动的中途还差点被石头绊倒。
她嘴角的笑容就越发明显,只是很快就侧过身去,摆出了冷漠的神色。
他既对她有意,就该精进自己。
而不是这般不学无术,只知道拿些小孩玩意讨好她。
希望他能早日懂得她的深意。
“林小姐!”
然而,就在她思考着该如何拒绝他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张晨的喊声。
激动而热烈。
只是,他喊的是林小姐。
云如雪缓缓转过身,就见张晨撑着一把油纸伞,遮在了林诗音的头顶。
就像曾经遮在她的头顶一样。
“林小姐,今日太阳大,别晒红了脸。”
张晨一手撑着伞,一手递上花。
“这束花送给你,祝林小姐岁岁年年,同欢共乐!”
莺儿不可置信瞪圆了眼睛:“搞什么!
那把伞他不是给小姐撑过好几次?
那束花,他也送过给小姐,那家伙他......闭嘴。”
不等莺儿说完,云如雪就冷声制止。
接着,她撩动白衫长裙,如一抹幽香的清风般从张晨身边走过,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你这次真的把我们家小姐惹恼了!”
莺儿恶狠狠的瞪张晨一眼,一跺脚赶紧追上去。
林诗音抱着花,余光看见云如雪上马车的背景,脸上染了点愁绪。
张晨那么在意如雪,现在心里肯定很难受。
她了解云如雪,对方愿意下马车,就是给张晨解释的机会。
张晨现在过去,还可以亲近云如雪。
但是她不乐意。
张晨瞧见她不高兴,赶紧询问:“怎么你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颜色?
我家里还有紫色的牡丹,火红的山茶......”舔狗必须把女神舔爽舔舒服,送的花也得送到别人心坎上。
但是系统给的资料太短,压根没写林诗音喜欢什么。
差评!
好在当初为舔云如雪,他从系统那里兑换了几盆稀有花卉,现在培养得不错。
只要云如雪一句不喜欢,他马上回去换。
林诗音垂下头,睫毛轻颤:“我很喜欢,但如雪不太高兴,你要不要跟她解释几句?”
“解释啥?
她不把我当朋友,我也懒得理她。”
张晨答得飞快。
想到这三个月为舔云如雪受过的苦,挨过的打,张晨都要为自己拘一把同情泪。
他现在巴不得远离云如雪,绝对不能沾上半文钱关系。
林诗音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亮光:“那我们现在是朋友吗?”
“那当然,我辛苦培养的花,就是专门送给朋友的。”
张晨一口应下,心中有些纳闷。
林诗音根本不像资料里写的那么高冷,反而挺好亲近的。
估计是她本性喜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传出高冷的名声。
不得不说,这种事事有回应的感觉,比当初追云如雪好一百倍。
林诗音嘴角上扬,小心的抱着手里的花,生怕压塌一个花瓣。
哪怕只是跟张公子成为朋友,她依旧像吃到蜜一样,一路甜到心里。
碧痕在一旁看着非常着急。
哎哟喂,小姐怎么跟张晨越来越起劲了?
虽然才子佳人的相处场景看着挺舒服,但对面的是张晨啊!
是在整个京城都臭名昭著,众多闺中女子都避之不及的张晨。
两个人处得那么近,传出闲话咋办?
她催促:“小姐,咱们赶紧出发,去晚了太失礼。”
林诗音点头,转身回到马车上。
碧痕赶紧爬上去,催促车夫就要走,林诗音却制止她:“等等。”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张公子还没上车。”
林诗音说道。
碧痕的眼睛瞪得滚圆,不可思议的叫道:“什么?
他也要上车?
这怎么能行?!”
男女授受不亲,小姐冰清玉洁,绝对不能跟一个外男待在同一个车厢中。
她还要反对,林诗音一个眼神冷冷地扫过去,碧痕的话全部都卡在了喉咙里。
小姐一般不会动怒,可若是动怒,连老爷都要退避三舍。
真不知区区一个张晨哪来的运气,居然惹得小姐对他如此关注。
林诗音掀开帘子,疑惑地看着张晨:“公子怎么不上车?”
张晨指着自己的鼻尖,怀疑听错了:“我也能上马车。”
看见张晨有些呆愣的模样,林诗音眉眼染上一丝笑意。
“公子今天没骑马过来,应当是有所不便,我们一起过去就好。”
张晨没想到林诗音观察得那么细致。
家里一共就两匹马,今日天公不作美,有一匹马忽然生了病。
他总不能为了参加百花宴,让老爹走路,只能自己委屈点。
所以他没带蓉儿,打算用轻功直接去万芳园。
没想到林诗音会发现他的窘境,甚至主动提出解决方法。
换成云如雪肯定不会注意这点细节。
他心中十分感动,但还是拒绝了:“不必了,我们同乘一车,别人会讲闲话。
林小姐你先过去,我一会儿就到。”
作为一个合格的舔狗,不能给女神惹麻烦。
林诗音的眼眸低垂,声音略显哀愁:“你刚刚还说我们是朋友,原来只是我自作多情。”
张晨心中警铃大作,立刻往车辕上跳。
当守则相互冲突时,以女神的要求为准!
他本想坐在车外头,跟车夫一起赶马车,没想到林诗音却让出位置,示意的张晨进入车厢。
张晨严重怀疑系统资料有问题,林诗音根本就不是高冷范,只是长了一张高冷的脸。
他记得系统有报错的功能,回头把这个bug提交上去,弄点系统奖励。
车厢比较狭小,挤了三个人,外加一束精心放置的捧花,更加捉襟见肘。
张晨尽力缩在一角,林诗音却依旧贴在他胳膊上,随着马车颠簸,柔 软的触感和淡淡的馨香都在挑动他的五感。
碧痕瞪着眼睛,如同防贼一样死死地盯着张晨。
虽然不知道小姐为啥让张晨上马车,但有她碧痕在,张晨休想乱来。
林诗音抿着唇,静静地看着张晨。
她心中也知道,让张晨上马车与礼仪不符。
但她隐忍那么多年,压抑着心中的想法,不敢接近心上人。
甚至要忍着心痛,看张晨追求自己的闺中密友。
如果张晨追求云如雪获得幸福,她肯定会把这份心意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永远都不会透露出去。
可这三个月来,她眼睁睁地看着张晨受尽侮辱,心疼得无以复加。
如今张晨好不容易愿意跟她亲近,她根本舍不得把人推远。
哪怕现在这份欢愉只是镜花水月。
张晨为缓解尴尬,拿出自己的拿手好戏:讲故事。
一路上妙语连珠,林诗音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碧痕更是被逗得咯咯直乐,不得不承认,张晨真有两把刷子。
但碧痕肯定会守护好小姐,绝对不会让登徒子欺负小姐。
万芳园中,百花盛开,花团锦簇。
来自各家的宾客踏青赏春,曲水流觞,一片盛景。
但是现在,人们都顾不得在园中欣赏花卉,而是围在园子门口等着。
大家都已经听说,今天的百花宴不仅能见到高冷如雪山神女的云如雪,还能见到难得露面的才女林诗音。
春花随时可以欣赏,但如花般的美人却不容易见到。
“来了!
来了!
是云府的马车!”
大家激动不已,同时警惕地看着周围。
他们防的不是别人,正是张晨。
张晨那厮简直就是一块狗皮膏药,这三个月以来,只要是云如雪出现的地方,就绝对会有张晨的身影。
最让大家唾弃的是,张晨无道德无下限,每次都能抢走大家向美人献殷勤的机会。
这次机会难得,他们必定严防死守,坚决不让张晨抢到献殷勤的机会。
马车停下,莺儿跳下车,扶着云如雪下来。
云如雪今天穿着一身素白衣裳,暗纹梅花若隐若现,配上那莹白如玉的面容,真如仙女落凡尘。
大家伙全都眼睛发亮,纷纷赞叹。
“几日不见,云小姐又美了几分!”
“美,真是太美了!”
“冰肌玉骨月为神,秋水眉黛画中生!”
大家伙静静欣赏着美人,夸赞之声此起彼伏。
云如雪气质清冷,往那里一站就是雪山神女,根本没有人适合跟她并肩。
张晨以前总是送一些艳俗的花卉,胡乱撑伞,十分影响云如雪的神颜。
有几人悄悄把带着的油纸伞往身后藏了藏,美人天生丽质,根本就不需要遮阳。
见张晨没出现,他们满脸讥讽。
“张晨那家伙还算有自知之明,终于不再缠着云小姐了。”
“没有那烂人影响,云小姐的身姿更是让人神魂颠倒!”
“万芳园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地方,他就算来,也得被撵出去!”
莺儿将大家的对话尽收耳中,非常得意。
“小姐,你看,人人都讲没有张晨纠缠才更好呢!
他就是一只丑蛾子,根本配不上你!”
云如雪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冷冷瞥她一眼,抬脚往园子走去。
正在这时候,人群中又发出一阵惊呼。
“林府的马车也到了。”
“今天这场花卉宴来得真值,居然能同时见到两个大美人。”
“有两位美人在场,今日定能出现流传千古的好诗。”
大家非常激动,纷纷往门口那边凑。
只见一辆马车停了下来,紧接着,从车上跳下一个乖巧可爱的丫鬟。
大家的身子前倾,眼睛越来越亮,就等着丫鬟把林诗音扶下来。
下一秒,一个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大家张嘴正要夸赞,声音却突然卡在了喉咙里。
有人用手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盯着前方。
从马车上下来的,怎么会是一个男人?
而且这男的看起来还有几分眼熟。
“那不是张晨吗?”
有人叫破张晨的身份。
不愿意接受现实的人,此时必须得承认,从林诗音的马车上下来的,确实是一个男人。
而且还是那个臭名昭著、最惹人厌恶的张晨。
“可恶!
张晨怎么会在林诗音的车厢里?”
爱慕者气得浑身发抖,满脸充血。
林诗音的长相绝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这样的美人在京城里的追求者,可以从东城门一直排到西城门。
一想到她可能会被张晨染指,众人都恨不得冲上去,把张晨撕成碎片。
“莫要冲动!”
有人劝道。
“林小姐不一定在马车上,也许她只是把马车借给张晨使用。”
话音未落,车厢里就伸出了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搭在张晨的手上。
接着,林诗音从马车上下来。
大家全都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怎么会这样?
张晨和林诗音居然同乘一辆马车,这不可能!
许多人感觉自己的心都碎成了八瓣,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们不用去问都知道,肯定是张晨纠缠林诗音,后者心软,才让张晨占了便宜。
莺儿气得脸色涨红:“男未婚女未嫁,居然同乘一辆马车,太不要脸了!
张晨难道缺一匹马不成?”
云如雪回忆在城外见到张晨场景,想起来,张晨周围确实没有马车或者马匹。
她不由得有些恼怒。
张晨没有车,为何不提前讲一声?
将军府有的是上等骏马,借他一匹也不碍事。
他却硬要跟其他女人共乘一辆马车,太不自爱。
莺儿咕哝:“林小姐真过分,明知道张公子和你的关系,还让他上车,太不应该了。”
云如雪开口呵斥:“诗音为人仁善,又笃信佛法,见人有难,肯定会伸出援助之手。”
她看着远处林诗音和张晨相处的场景,就感觉烦躁,脚步也快了几分。
“小姐,你就是太好了,才会被他们欺负。”
莺儿嘀咕着,一路小跑追上去。
碧痕听见周围人的议论,头疼得连连叹气。
以前这些人总是笑话云如雪,现在倒好,被笑的人成了小姐。
偏偏小姐,没能领悟过来,被张晨骗得团团转。
现在该怎么办?
林诗音却仿若没有听到周围的声音,泰然自若,对张晨道。
“你培养了那么多新奇的花卉,肯定也是爱花的人。”
“这园子里有许多外界见不到的珍贵花卉,今日进去希望能对你有所启发。”
张晨没想到,林诗音邀请自己过来,居然还有那么一层意思。
他不由得后悔,当初系统选人的时候,他就应该多挑挑,而不是看脸选云如雪那种外冷内也冷的女人。
如果早早选中林诗音,现在早就拿到系统大礼包了。
好在只浪费了三个月,现在开始追人也不晚。
他立刻说道:“花美,但是人更美,有你这样一心为我着想的知己,哪怕欣赏不到花,我也心满意足。”
林诗音心中欢喜,正准备回话。
旁边忽然传来一个满是嘲讽的声音:“油嘴滑舌,像你这等毫无涵养的庸俗之人,怎么可能欣赏到花真正的美?
“不对,我还高看你了,你这样的草包,根本没资格进万芳园。”
转头看去,见一白面书生手持折扇,对张晨怒目而视。
张晨瞥了他一眼,有些奇怪:“你是谁?
难道进入园子还得得到你的准许才行?”
周围的人立刻发出一阵哄笑。
碧痕觉得非常丢脸,无奈地扶着张晨低声讲道:“这是大理寺卿之子宋广兴......”宋广兴,是今日百花会的主持者之一。
进园的规矩,确实是他定的。
张晨的父亲只是个知县,而且为人刚正不阿,从来不参加同僚之间的交际。
张晨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忙着舔云如雪获取舔狗值,同样没有拓展交际圈。
除了几个不能得罪的人之外,对于京城的人一无所知。
没想到眼前的小白脸还真有几分文采,他拱手说道:“失敬失敬,没想到你居然是花卉会的主办者。”
宋广兴气得脸色铁青。
他文采斐然,在整个京城都小有名气,虽不能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在文人圈子中,素有才名。
张晨故意装作不认识他,无非是想装傻,他可不会让张晨得逞。
“我不管你是真不认识还是假不认识,但按照花卉会的规矩,今日要入场,必须作一首与花有关的诗。”
众人讥诮地瞧着张晨。
人人都知道,县令张文济的儿子不学无术,胸无点墨,只会斗鸡走狗,连《千字文》都背不下来。
让他作诗,不如让三岁小儿参加乡试。
林诗音秀眉微蹙,沉着脸说道:“张公子是我邀请的客人。”
宋广兴一听更加恼怒。
他对文采斐然、长相绝伦的林诗音素有好感。
只是林诗音深居简出,他一直没法接近对方。
宋广兴绞尽脑汁办了百花会,年年邀请林诗音参加,今年终于得到了回应。
没想到林诗音人到了,身边还带了张“狗皮膏药”。
今天说什么也要让林诗音看清张晨的草包本色,把人彻底撵出去。
他摇了摇折扇,无奈地说道:“林小姐,不是我要为难他,我也只是按规矩做事。”
“参加花会的,不是素有才名,就是佳人才子,若是让他进去,对其他人不公平。”
旁边的人全都点头。
他们早就看张晨不爽了。
一个既没有身份也没有才华的家伙,居然敢缠着京城有名的美人,而且一缠就是两个,这怎么得了?
必须给张晨一点教训。
众人纷纷催促,等着张晨出糗。
林诗音邀请张晨参加花卉会,是想找个机会与对方相处,哪能想到有这种事。
若是张晨被为难,这花卉会不参加也罢。
她正要开口,就听张晨无奈地说道:“不就是一首诗吗?
我本想低调一些,奈何实力不允许。”
周围轰然大笑。
不学无术的草包居然说自己有实力,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宋广兴的嘴角挂着讥讽:“兄台既然如此自信,那就以今天的花会和美人为主题,现场作一首诗吧。”
临时写诗的难度是最大的。
张晨要是想丢脸,他就让对方把脸彻底丢光。
“听好了。”
张晨双手背负,往前踏步,口中吟诵,“东风枝上立双娥,一树胭脂两靥酡。
莫道芳心分两处,朱颜相对只春多。”
他绕着林诗音走了一圈,正好诵出一首七绝诗。
众人呆若木鸡,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张晨。
草包居然真的把诗给写出来了,而且诗中化用典故,既含有春风春意,又有花枝花色。
最绝的是,这一首诗写的是并蒂桃花,而今天的花卉会上恰好有两个美人,就如同那并蒂桃花一般,美得不相上下。
林诗音瞧着张晨的目光略显诧异,接着嘴角就带起了小小的弧度。
张晨看向宋广兴:“这首诗如何?
能否达到入园的标准?”
宋广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本想借着作诗的机会羞辱张晨,却没想到给了张晨炫耀的机会。
能在几个呼吸内写出一首对仗工整、包含意境的好诗,绝对是个富有才华的人。
自己不仅没有削张晨的面子,反而让林小姐对张晨刮目相看。
可恶至极!
他咬牙切齿地说:“没想到,兄台居然那么有本事,大家以前可真是有眼无珠,没看出兄台的本事。”
张晨呵呵笑道:“我没想着隐瞒,只是没人问而已。”
这是实话,毕竟他的身后站着上下五千年无数伟大的诗人,随便拿一首,都能流传千古。
他只是不乐意拿出来炫耀,平时有需要才背两首打油诗。
此次也是宋广兴给了他机会。
“其实,我一共作了两首诗,还有一首诗送给兄台。
尖嘴猴腮偏爱美,手捧野花追娇妹。
姑娘吓得连连退,你这猢狲别捣鬼!
这首《猴哥献花图》,正适合你。”
来而不往非礼也。
他的耐心可以给女神,至于其他人嘛,都靠边站。
周围的人反应过来,都噗嗤一声笑出声。
林诗音也忍俊不禁,嘴角弧度越来越明显。
一定神,正好对上张晨的眼睛。
张晨欣赏着林诗音的笑脸,乐呵呵地说道:“这才对嘛,你笑起来好看,平时就应该多笑笑。”
“真的?”
林诗音歪着头看张晨。
张晨用力地点头:“真的,比真金还要真。”
林诗音的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个灿烂明媚的笑容。
刹那之间,就如同冰雪融化,春风拂面,大地鲜花盛开。
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都知道林诗音长得很美,却没想到她笑起来,那份美居然还要多上三分。
以林诗音的气质加上这绝美的笑容,足以成为京城第一美女。
张晨一时间没有防备,骤然对上这张绝美如花的脸庞,差点失神。
林诗音笑得确实好看,但不该让她对着那么多人笑。
失策!
宋广兴的脸黑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迟早要让张晨好看。
园子内,云如雪正在赏花。
芳华园中收罗了全国最好的花卉。
眼前的牡丹已是绝色,然而跟张晨培育出来的稀奇古怪的花朵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筹。
发现自己居然无意识地想到张晨,云如雪有些羞恼,一张脸越来越冷。
正在这时候,莺儿快速地跑过来:“小姐,好消息,张晨倒霉了。”
“怎么回事?”
云如雪立刻询问。
莺儿处在兴头上,没察觉到云如雪的急切,兴致勃勃地说道:“张晨被拦在门口,宋公子让他按照规矩作诗,作不出来就不给进门。”
“作诗?”
云如雪摇头,“他哪里能写出诗来。”
莺儿附和:“就是,不学无术的草包,根本进不来。”
“我看林小姐请张晨过来,不是想跟小姐作对,而是故意让张晨难堪,那么看来,她还是把小姐当姐妹的。”
云如雪叹气:“若是张晨早就听我的,多学习诗书,也不会碰上今日的事。”
正说着,就听见旁边传来几个丫鬟的细语,讲的正是张晨的事。
听闻张晨作了诗,成功进门,莺儿不愿相信:“他真的写出来了?”
几个丫鬟刚刚从门口过来,把张晨写的诗复述了一遍。
莺儿撇嘴:“切,本以为那见异思迁的家伙会被拦住,哪想到他居然真有两把刷子。”
“不过他作这首诗不对啊,并蒂桃花,这是夸赞小姐和桃花一样美,他心里还是忘不了小姐。”
“他以前不会写诗,现在怎么就会写了?”
云如雪看着枝头的花朵,怔怔不语,心情复杂。
莺儿越想越不对,瞪着眼睛讲道:“我知道了,他知道小姐嫌弃他不学无术,这次故意作诗,变着法子吸引小姐的注意!”
“小姐,你可不能被他骗到,对他心软啊!”
主仆二人正聊着,旁边传来个清脆的附和声。
“就是,这两年百花会办得越来越差,摆放的花普普通通,连参加的人也良莠不齐,连张晨那种家伙居然都混进来了。”
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鹅黄纱裙、长相俏丽可爱的女子快步走过来,正是云如雪的表妹许真真。
云如雪淡淡地说道:“花卉既是赏花,也是以诗会友,张晨能写出咏花的诗词,近来也无可厚非。”
许真真撇撇嘴:“表姐,你就是人太好,才总被张晨缠着,只要你摆出将军府的名头,他一个小小县令之子,根本没机会靠近你半步。”
“这次他混进百花会,肯定又要像以前一样,胡乱行动,损坏表姐你的名声!”
云如雪的双眸一暗:“无需担心,他是诗音妹妹请来的客人。”
许真真摇摇头,完全不赞同:“明眼人都知道,他肯定是冲着你来的。”
这三个月来,张晨为了接近云如雪,可谓是智计百出。
包括但不限于派人在将军府门口盯着,故意跟云如雪制造偶遇,花大价钱购买云如雪参加的宴会的入场请帖。
这一次张晨肯定是早早背好诗词,让人带自己混进百花会,只有门口那些蠢人,才相信诗是张晨自己写的。
唯一让人意外的是,张晨这次找的不是普通人,而是有名的才女林诗音。
云如雪拢在袖子里的手一紧。
希望张晨了解自己的苦心,认真学习了诗文。
若是对方愿意上进,她今日倒是可以给张晨一些鼓励。
许真真叽叽喳喳讲了一通,虽早已习惯表姐冷漠的性格,但还是有些苦恼。
爹娘都希望表姐能成为自己的嫂子,亲上加亲,但以表姐这冷淡的模样,实在是看不出她愿不愿意。
她越想越头疼,指着远处讲道:“投壶活动好像要开始了,我们过去瞧瞧吧。”
云如雪微微点头,移步过去。
投壶活动现场,众人围成一圈,中间摆放着一个古朴的壶。
壶口狭小,壶身修长。
旁边摆放着一排竹箭,箭身光滑,箭尾微微上翘。
众人议论纷纷:“这次的投壶距离很远,奖品必定不同凡响。”
“也不知是什么,难道比去年的书画更好?”
这时人群外围有人高声叫道:“让开让开!
赶紧让路。”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张晨双手打开,如同螃蟹一般大摇大摆地走在前头,破出了一人多宽的道路。
在他身后,林诗音安安稳稳地往前走,丝毫不用忍受拥挤之苦。
众人看见美人过来十分高兴,可瞧见走在前头的张晨,又忍不住皱起眉头。
有人小声嘀咕:“那家伙过来干什么?”
“就是,他的所作所为真是有辱斯文,把咱们的脸面都丢光了。”
“好好的百花节,都被他搅和得不成样子。”
张晨对周围的言语充耳不闻。
一直走到空旷处,看见这里无人拥挤,视野很好,才停下来,对林诗音讲道:“这里视野开阔,咱们就在这儿看比赛。”
张晨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人少是因为云如雪站在此处,大家不敢唐突美人,自然会留出一大段空间。
许真真看见张晨过来,断定张晨是要亲近云如雪,闻言一脸嘲讽:“你真不要脸。
为了自己舒服,却把别人挤到旁边。”
张晨之前接近云如雪,没少被许真真嘲讽。
以前他为了云如雪还会给许真真一些面子,但现在已经没必要讨好云如雪,更没必要给许真真好脸色。
他嗤笑一声:“真是何不食肉糜,你自己站在中央拿了最好的位置,却开始嘲讽别人,跟我有啥区别?”
许真真早已习惯张晨的低声下气,见他今天居然敢还嘴,气得直跺脚。
她转头搂着云如雪的手直摇:“表姐你看,你看他居然敢那么跟我说话。”
云如雪也觉得张晨的行为过于霸道,眉头皱了皱。
“张晨,你那么讲确实不应该,既然你乐意写诗参加百花节,就更该以一个君子的准则要求自己,做事谦让些。”
张晨最烦的就是云如雪的这一套。
若是云如雪完全遵守所有的规则,那自己敬她是个圣人。
但她只不过是占着好处,而后又用准则要求别人罢了。
以前他没办法,只能忍,现在用不着。
他嗤笑一声:“照你那么讲,这次参加百花节的都是君子了?”
许真真抢着说道:“那是当然,大家都熟读诗书礼乐,可不像你,胸无点墨。”
云如雪没有讲话,但眼神明显认同许真真的看法。
周围的人更是连连点头:“我们本来就是君子,可与你不同。”
“不错,大家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人物。”
“你早该认清自己的斤两,别在云小姐面前丢人现眼。”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呵斥。
碧痕羞得脸色胀红,咬着唇瓣,轻声去扯林诗音的袖子。
“小姐,你看,我刚才就说不该跟着他走,现在连我们都成笑话了。”
林诗音满面冰霜。
她拿出手帕,走到张晨身边,替张晨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若是各位都是君子,就该往外退一圈,让所有人都能看到活动场景。”
声音不大,却如利剑一般。
大家被她这话弄得脸色胀红,又羞又怒。
谁也没有想到,向来不喜热闹、与其他人都不大亲近的林诗音,居然会帮张晨讲话。
张晨自己都懵了。
他已经习惯了不停地付出,却没有人回馈。
看到柔 软的小手在自己面前,沁人的清香涌入鼻尖,他下意识地抓住林诗音的手腕。
林诗音的手一烫,脸“刷”的红了起来。
她有些舍不得放弃这个温度,又怕张晨被周围的人嘲讽,或者引起云如雪的误会。
呆愣了一个呼吸,她赶紧把手抽回来。
张晨手中一空,一用力,刚好抓住手帕。
他将手帕自然地往怀里一塞,说道:“回去洗干净再还给你。”
碧痕气得瞪大眼睛,女子的手帕怎能给外男?
看见小姐没有动作,反而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碧痕只能闭上嘴巴。
周围的人也都瞧见了他们俩的动作,惊愕地纷纷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瞅着林诗音,心中又生出对张晨的嫉妒。
以前都以为林诗音跟云如雪是好友,两人的性格相似,都清冷如雪山女神,不好亲近。
哪能想到,林诗音跟云如雪完全不同,居然三两下就被张晨给骗了。
莺儿气得直跺脚,说道:“小姐,你瞅瞅他们两个,真是太过分了。”
许真真更是满脸不敢相信:“我还以为外面的人乱说,原来都是真的,张晨竟然为了接近表姐,跑去欺骗诗音姐姐。”
云如雪对林诗音的行为很不赞同,冷着脸说道:“错即是错,对就是对,张晨既然要学好,就应该时刻以更高的品行要求自己,多多学习圣人之道。”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诗音打断:“我觉得张公子现在就很好,你为何只能看到他的缺点,而瞧不见他的好?”
这句话她埋在心底很久,今天终于畅快地说了出来。
云如雪的表情一僵,随即就摇摇头。
“有缺点就该改正,要是看不到缺点,只会嘴硬,岂不是贻笑大方?
罢了,我不愿与你争辩,但你那么做,迟早会害了他。”
“我们大家往后退两步,让所有人都能看到活动。”
后面这句话是对周围的人讲的。
众人纷纷赞叹:“云小姐为人高洁,做事有大家风范。”
“不错,我们都退开两步,莫要挤在前头。”
“林小姐为人单纯,真是被张晨骗惨了。”
张晨咂嘴,高声说道:“慢着,这次活动设计明明是设计者有问题,你们却不去找他麻烦,莫非是欺软怕硬?”
宋广兴注意到这边的骚动,正好赶过来,听见这话,大声反驳。
“你不知内情就不要胡说八道!
此次活动奖品罕见且贵重,临时增加了投壶的难度,修改了规则,才导致原来安排的座椅不可用。”
“你一无所知,莫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引人发笑。”
张晨嗤笑:“之前的座椅用不了,你不会在内圈摆一排凳子?
既有休息的地方,也能隔开人群,这可是杂耍卖艺都知道的道理,你这君子却不懂?”
许真真面露尴尬,她之前光顾着指责张晨,还真没想到那么简单的办法。
云如雪有些诧异的看着张晨。
没想到几日不见,张晨似乎聪明了很多。
莫非他这几日没来纠缠自己,是在府中认真学习?
只是他与诗音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很快将这些想法甩出脑袋,莫要庸人自扰,张晨若是有意解释,迟早会来找自己。
宋广兴被张晨讲得脸色发黑,不打算跟对方继续纠缠。
张晨只是个烂人,就算吵赢,也是丢面子。
他高声说道:“此次投壶活动大改,确实是因为奖品特殊,第一名的奖品,是瑞玉阁方大师去北方游历,归来后花了一年时间精心雕琢的冰莲玉簪!”
此话一出,周围尽皆哗然。
“什么,居然是方大师的作品?”
“方大师涉及的每一件首饰,都千金难求,此次久违之作,更是不同凡响。”
“本以为该作将成为瑞玉阁的镇宅之宝,没想到竟会拿出来作为投壶奖品。”
“宋公子为了此次活动,可谓是费尽心力。”
众人全都摩拳擦掌,十分激动。
簪子出自大师名家之手,确实非同凡响。
但最重要的一点是,云如雪是瑞玉阁的常客,其最爱方大师设计的作品。
若是能把奖品赢过来,亲手插在云如雪的发际之上,必定能赢得美人一笑。
许真真惊呼:“表姐,大哥之前去问过,阁里说簪子不卖,没想到居然会出现在这。”
云如雪脸上带了丝微不可察的遗憾。
如果比琴棋书画,她自然不弱于人,可投壶却不是她的强项。
众人得知奖品贵重,将先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纷纷报名参加投壶。
然而投壶的要求过于苛刻,箭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全部投入壶中,壶口狭小,距离众人足有十五尺之遥。
这种距离,也就勉强能看到瓶口,想要将时之箭矢全部投中,必然得有百步穿杨的本事。
大家纷纷摇头。
“这次的壶放得太远了,根本没人能达成。”
“不错,这比赛方式得改一改才行。”
他们向宋广兴抱怨:“宋公子既然摆出奖品,总不能是为了为难大家,应当修改规则。”
宋广兴皱起眉头,有些遗憾的讲道:“是我之前想的太过理所当然,既然大家都那么讲,是该改改。”
“大家每人都能尝试,投得最多的便能拿走玉簪,大家看这样如何?”
众人纷纷点头,想要全部投中很难,可决出个第一名却很简单。
大家再次行动,但壶口距离太远,投中最多的也就四五支。
一时间哀嚎遍野。
正在这时候,一名长相英武的男子大步走过来。
“看来活动还没结束,我来得正是时候。”
众人纷纷向他打招呼:“许公子!”
然而他却仅仅点点头,丝毫不停,大步走到云如雪面前。
“表妹。”
许真真看见男人非常激动,“大哥你来得正好!
这次的奖品是方大师亲手制作的簪子,你可一定要把它赢下来。”
来人自然是许真真的亲哥,云如雪的表哥许正平。
他一直喜欢云如雪,为了购买到方大师制作的簪子,多次前往瑞玉阁。
没想到此次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看了一眼远处的壶口,沉吟道:“确实有些距离,不过投中七八只不在话下。”
听他那么讲,众人不仅没有嘲讽,反而满脸钦佩。
在众人都只能投中四五支的情况下,他能翻一倍,已经天赋绝伦。
而且许正平确实有说这话的本钱。
他一直在云如雪父亲麾下训练,如今已是偏将,只等立下功勋就能被封为将军。
他常年训练,实力自然不同凡响,直接拉开在场的书生们一大截。
如果比诗词,他可能会略逊一筹,但比投壶,在场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许正平对表妹说道:“你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把奖品拿下。”
他走到起点边上,拿出一只竹箭试了试手感,用力掷出去,箭矢正中壶口。
众人全都感叹:“不愧是许公子,实力非同一般!”
在众人说话之间,许正平接连出手。
咚咚咚接连几下,居然全部投中。
唯有最后一支箭矢差了些许,从壶口边滑落。
这个战绩,比起先前那些,可谓是超出一大截,让人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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