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窝在娘亲的怀抱里,良久才道:「姐姐她自愿卖身进了芳华阁,说要做全京城最红的头牌。」
「姐姐卖身统共卖了五两,一两买了碧落帮着干活,一两给您抓了治咳疾的药,二两给晏儿交了学堂的束脩,还有一两买了些柴米油盐。」
我故作内疚:「娘,对不起,我没有拦住她。」
我确实没拦住,因为我压根没拦。
娘亲心急如焚:「我去找她,咳咳咳咳。」
「噗通。」
我跪在她的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娘,就算要去也等明天吧。」
「你这是作甚?娘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心里清楚,韩念是长女,娘亲倾注在她身上的心血最多,韩晏是幼子,娘亲待他更是如珠如宝,生怕他磕了碰了。
只有我,不上不下,表面上看着一视同仁,实际上总有偏颇。
我的祖父是兵部尚书,因贪墨军饷而被抄了家。
成年男丁一律流放三千里,独留下娘亲和我们姐弟三人,蜗居在外祖父生前住过的小院艰难度日。
上一世的今日,娘亲突然想起外祖父藏着一张失传已久的名为醉清风的酒方,传说此酒口感醇厚、酒香浓郁,喝了让人流连忘返、欲罢不能。
她的祖上是靠酿酒发的家,后辈虽然走了仕途之路,但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一直妥善保存着。
娘亲带着我们翻遍屋子寻找酒方,韩念找到了但没出声,而是偷偷跑去宰相府。
韩念跟宰相的大公子秦铭有娃娃亲,希望能以价值连城的酒方换他娶她。
谁知韩念连秦铭的面都没有见到,就家丁当作刁民赶了出来。
「哪里来的山村泼妇,宰相府岂容你撒野。」
她的脸涨得通红:「谁是泼妇!本小姐是你们未来的大少奶奶!」
「谁家大少奶奶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头上连根像样的簪子都没有。青天白日的,做什么梦呢。」
被家丁夹枪带棒地嘲笑了一通,我和韩念在芳华阁的门前相遇。
我气喘吁吁:「姐姐,娘亲说了,这个方子不能卖。」
她看着珠翠罗绮的姑娘们,眼中满是艳羡之色。
转而怒目:「不卖方子,难道卖你吗!」
突然间,她恶向胆边生,拽着我走向杨妈妈。
「我这个妹妹虽然蠢笨不堪,但胜在有几分姿色,您看她能给我换件漂亮的衣裙和几支珠钗吗?」
杨妈妈欣然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