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笑。
他这爸妈,加起来快一百岁了,还像年轻时那样腻歪,却腻歪得让人心里发暖——原来最好的感情,不是变成彼此,是带着各自的样子,火还是火,水还是水,却心甘情愿地,为对方腾块地方,守一辈子。
开春时,林溪的科考船要出海了。
临走前,一家人去江边散步。
陈野走得慢,焰焰扶着他,苏晚和林溪走在前面,说着悄悄话。
江风拂过,吹起苏晚的白发,像落了场温柔的雪。
“奶奶,您当年怎么敢跟爷爷在一起啊?”
林溪小声问,“他以前那么野。”
苏晚望着远处的灯塔,笑了:“因为我知道,野火烧得再旺,心里也得有块地方,想种点花。
我啊,就是那养花人。”
陈野在后面听见了,突然喊:“那我就是那花肥!”
惹得大家都笑起来。
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像江潮推着船,像火焰暖着风,不急不忙,不慌不忙。
因为他们知道,最好的结局,不是“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是“我们还在一起,慢慢生活”——火还在烧,水还在流,日子还在过,这就够了。
4、拉扯的底色林溪出海后的第三个月,寄回个密封瓶,里面装着半瓶海水,还有张字条:“北纬30度的海,比江里的咸,也比江里的蓝。”
陈野把瓶子摆在贝壳罐旁边,每天早上都要擦一遍瓶身的水雾。
苏晚看他对着瓶子发呆,就打趣:“怎么?
想跟着溪溪去深海探险?”
“不是,”他摸了摸瓶底的海盐结晶,“在想这海水里,有没有咱们江里流过去的水。”
苏晚笑着摇头。
她知道他想林溪了。
这姑娘住家里半年,早成了他半个闺女,比焰焰还贴心——会记得提醒他吃治腰伤的药,会帮他整理模型零件,连他喜欢在漆里掺点松节油的小习惯,都摸得门儿清。
焰焰看出父亲的心思,周末带陈野去了趟海洋馆。
巨大的玻璃幕墙后,江豚摆着尾巴游过,像片会动的云。
“林溪说,她这次任务就是跟踪江豚迁徙,”焰焰指着水里的影子,“说不定这里面就有她见过的。”
陈野趴在玻璃上,眼睛跟着江豚转:“让她注意安全,别逞能。”
他想起自己当年赛车,总觉得“怕”是孬种,现在才明白,牵挂一个人时,“怕”是最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