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连绵的营帐和猎猎招展的军旗,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追随仁政之路,虽九死,吾亦往矣!
时光如流沙,在征战的马蹄下悄然滑落。
雁门关的血色渐渐沉淀为记忆深处的烙印,而云白翎左臂那处箭创,也如同一个沉默的见证者,在无数次战场冲杀中反复撕裂、愈合,最终化为一道深嵌入骨的暗痕,每逢阴雨寒凉,便如附骨之疽般隐隐作痛,提醒着那场几乎燃尽生命的搏杀。
医官曾不止一次忧心忡忡地告诫:“将军,此创入髓,牵动筋骨,万不可再如昔日般…那般不顾惜己身了。”
云白翎总是颔首应下,神色平静无波。
然而,当战鼓擂响,当主公的帅旗所指,当那身银甲再次披挂上身,那道旧创便仿佛被遗忘在九霄云外。
他依旧是那柄最锋锐的剑,是刘玄麾下最令敌人胆寒的银甲玉面将。
岁月在刀光剑影中淬炼着锋芒,也悄然改变着天下棋局。
曾经不可一世的袁氏巨轮,在刘玄步步为营的“仁政”锋芒下,终于显露出倾覆的颓势。
人心向背,如水之就下。
那些曾被袁绍铁蹄践踏、又被刘玄新政抚慰的土地,那些曾因一碗热粥、一纸“均田令”而重燃希望的百姓,渐渐汇成了支持刘玄最浩荡的洪流。
关隘一座座易手,城池一处处归降。
刘玄的旗帜,如同燎原的星火,在曾经晦暗的神州大地上,顽强地蔓延开来。
终于,在一个金风送爽、天高云阔的秋日,最后负隅顽抗的袁氏残部,被合围于其最后的巢穴——邺城以北的孤山要塞。
喊杀声震天动地,持续了三天三夜。
当象征着袁氏统治的黑色大纛被一柄燃烧的长矛狠狠射断,从高高的城楼上颓然坠落,砸入下方混战的人群时,整个战场仿佛被按下了短暂的静止键。
随即,是山崩海啸般的爆发!
“胜了!
我们胜了!”
“袁绍完了!
天下太平了!”
“主公万岁!
新朝万岁!”
巨大的声浪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汇聚成一股足以掀翻天地的洪流。
疲惫不堪的将士们抛下手中的兵器,不顾满身的血污和伤痕,疯狂地拥抱在一起,又哭又笑,声嘶力竭地呐喊着。
有人跪倒在地,亲吻着被血浸透的土地;有人仰天狂啸,宣泄着积压多年的苦难与愤怒。
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