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带着一种决绝的、一去不回的意味。
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黑暗和眩晕,像坠入无底的冰海。
再醒来,就是这里了。
这座移动的冰棺。
寒意穿透了厚实的羽绒服和羊绒衫,像无数根冰冷的钢针,密密麻麻地扎进皮肤、肌肉、骨髓。
体温在飞速流逝,像沙漏里无法挽回的细沙。
意识,像被冻硬的浆糊,变得越来越粘稠、模糊。
思考变成了一件极其奢侈且痛苦的事情。
一个念头固执地盘踞在脑海深处,像冰层下冻住的鱼,徒劳地挣扎着:为什么?
张辰…为什么?
我们相识七年,结婚五年。
没有惊天动地的浪漫,只有细水长流的温暖。
他记得我胃不好,会默默给我熬好养胃的小米粥;我加班晚归,无论多晚,玄关永远留着一盏灯。
他规划着未来,讨论着孩子的名字,憧憬着换更大的房子……那些画面,那些带着体温的承诺,此刻在绝对的寒冷面前,脆弱得像一张薄纸,被轻易地撕碎、冻结。
他需要钱?
巨大的债务?
还是……另一个女人?
纷乱的念头在冻僵的脑海里碰撞,每一次碰撞都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心脏的位置,除了物理上的寒冷和窒息感,还有一种更深沉、更尖锐的剧痛在蔓延——那是被最信任的人亲手推入深渊的背叛之痛。
比这车厢里的低温更冷,更致命。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颠簸猛地袭来!
车身像是撞到了什么巨大的障碍物,整个车厢猛地向一侧倾斜!
我的身体被惯性狠狠地甩向冰冷的厢壁,肩膀和额头重重地撞在坚硬的金属上。
“砰!”
剧痛瞬间炸开,像在冻僵的神经上浇了一桶滚油。
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
但这股突如其来的外力冲击,似乎也撼动了这具濒临冻僵的躯体里最后一点残存的求生本能。
求生的意志,像被点燃的微弱火星,在绝对的寒冷和绝望中,挣扎着跳动了一下。
不能死…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死在他手里…这个念头,带着滚烫的恨意和不甘,强行刺穿了冻得麻木的意识。
身体像是被这恨意驱动了,不知从哪里涌出一股微弱的力量。
我挣扎着,用冻得毫无知觉的手肘和膝盖,一寸一寸地,蠕动着,再次爬向那扇绝望的、唯一的门。
靠近了。
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