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
意识在寒冷和剧痛中浮沉。
二十年前的冰冷水流和此刻刺骨的寒风交织在一起。
父亲的脸,张辰递来红茶时那温柔又诡异的微笑,不断在眼前闪现、重叠。
那个小小的凸起,那簇幽蓝的电火花,那扇被撞开的门…还有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测——这辆车,就是当年载着我们全家沉入水底的那辆!
父亲…张辰…谋杀…冷藏车…这些破碎的词句在脑海中疯狂旋转,撞击,试图拼凑出一个完整的、足以令人冻结的真相。
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我滚进了一处远离公路、被低矮灌木和厚厚积雪覆盖的浅沟里。
积雪提供了些许可怜的、聊胜于无的遮蔽和一点点微弱的保温。
身体彻底瘫软,像一滩烂泥。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喉咙里火烧火燎。
体温还在持续流失,寒冷重新包裹上来,但这一次,夹杂着一丝渺茫的希望。
远处,似乎传来了车辆行驶的声音。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身体僵硬,连呼吸都屏住了。
是张辰吗?
他来了?
声音由远及近,车灯的光柱划破了黑暗的雪夜,但并未在附近停留,而是呼啸着驶向了远方。
不是他。
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疲惫和刺骨的冰冷。
我蜷缩在雪沟里,意识在昏迷的边缘徘徊。
寒冷是最大的敌人,比张辰更直接。
不行…不能睡…睡了就真的醒不来了…我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剧痛带来短暂的清醒。
目光在周围模糊的雪景中徒劳地搜索。
没有灯光,没有人烟,只有无尽的黑暗和风雪。
手机…对,手机!
这个念头像救命稻草。
我哆嗦着,用僵硬得不听使唤的手,艰难地伸向羽绒服的内袋。
厚厚的衣服下,似乎还有一点点微弱的暖意残留。
手指摸索着,触到了那个硬邦邦的长方形物体!
还在!
它还在口袋里!
狂喜瞬间涌上心头!
我用尽全身力气,试图将手机掏出来。
但手指已经完全冻僵,根本不听使唤,笨拙地在口袋边缘摩擦。
羽绒服的布料在低温下变得僵硬,增加了难度。
尝试了几次,手指又痛又麻,手机却像焊死在里面一样。
<“呃…呃…” 喉咙里发出焦急的嘶声。
冷静…冷静…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