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凡人地界最底层,靠着一点祖传的草药方子和后来东拼西凑学来的接生手艺,在生与死的缝隙里挣命。
“哇——!”
一声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啼哭,像一道撕裂乌云的闪电,骤然刺破了屋内的压抑。
生了!
林晚猛地抬头,看到接生婆手里托着一个沾满血污、皱巴巴的小身体。
那微弱却顽强的哭声,像是一股微弱却不可阻挡的生命之泉,瞬间冲散了满屋的阴霾和绝望。
“是个带把儿的!”
接生婆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
林晚紧绷的肩膀骤然一松,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
她快步上前,用温水浸湿布巾,小心翼翼地去擦拭那个小生命身上的血污。
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仿佛在触碰什么易碎的珍宝。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木门被“哐当”一声撞开,冷风和更大的雨点灌了进来。
“不好了!
不好了!”
一个浑身湿透、脸色煞白的汉子冲进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河对岸!
天上!
有…有神仙在打架!
那光…吓死人了!”
屋内的喜悦气氛瞬间凝固。
接生婆抱着孩子的手一僵,产妇虚弱的呻吟也停了,只剩下那新生儿还在无知无觉地啼哭。
神仙打架?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飞快地窜上来。
她快步走到门边,推开一条缝隙向外望去。
昏暗的雨幕深处,河对岸那片平日里长满芦苇的荒滩上空,几道刺目的流光正在激烈地碰撞、绞杀!
红的像血,白的如霜,青的似电,每一次撞击都爆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脚下的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狂暴的气流卷着雨水,形成一道道扭曲的水龙卷。
隔着这么远,那森然的杀意和恐怖的威压,依旧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扎进每个人的骨髓里。
那不是凡人能理解的争斗,那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力量,毁灭性的、不讲道理的力量。
“魔气!
好重的魔气!”
不知是谁惊恐地低喊了一声。
林晚猛地关上门,背死死抵在冰冷的门板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破肋骨。
魔气?
仙门围剿?
这偏僻的临河镇,怎么会引来这种灾殃?
“娘亲?”
一个带着浓浓睡意、奶声奶气的声音怯怯地响起。
林晚浑身一颤,猛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