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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吟站在原地,暗暗攥紧了五指,眼眶发红。他这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在逼她,若此刻她说信王是造反,那他陆星寒就是主谋。如今三军在前,这谋逆大罪下来,天下共诛,难道要她杀尽三军来护他一命吗?曾经发誓要护她一生的人,如今,却用自己的命威胁她,去护另一个要杀她的人。
主角:江灵儿江月吟 更新:2022-09-10 14: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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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灵儿江月吟的其他类型小说《江灵儿江月吟》,由网络作家“江灵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月吟站在原地,暗暗攥紧了五指,眼眶发红。他这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在逼她,若此刻她说信王是造反,那他陆星寒就是主谋。如今三军在前,这谋逆大罪下来,天下共诛,难道要她杀尽三军来护他一命吗?曾经发誓要护她一生的人,如今,却用自己的命威胁她,去护另一个要杀她的人。
过了两日了,无极宫书房里。
陆星寒手里拿着书,视线却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侍从进门来报:“国师,陛下今日突发奇想,要去皇陵祭拜先祖,随行只带了九十九亲兵护驾!信王殿下已经带兵去了……”
陆星寒合上手中书,脸色一变:“走,去皇陵!”
马匹疾驰,耳边长风簌簌而过,陆星寒靠近皇陵,便见信王兵马。
他勒马上前,只见信王江浅一身兵甲,身上还沾着血迹,显然方才与人交过手。
“陛下在何处?”陆星寒急问。
江浅得意大笑,挥手让人抬了一具盖着白布的尸首上前。
陆星寒看着白布,浑身一震,几乎摔下马去。
她……死了?
“听说她只带了九十九亲兵来皇陵,本王带了三千劲旅突袭,她在奔逃路上马车坠崖,本王捞回了她的尸首!”说完,江浅掀开了那块白布。
眼前的尸首面目全非,但穿着女帝的衣服,腰间更有先帝亲传的鸾凤玉佩。
陆星寒脚步沉重地走上前,看了一眼,眉头微蹙:“不是她。”
空气忽然一时凝滞。
紧接着,四面忽然响起脚步声。
信王江浅看着四面而来的兵士,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被包围了。
人群中让出一条道来,江月吟一身便服走出来。
她的目光直直落在陆星寒身上,眼神复杂难言:“国师,到朕身边来。”
陆星寒站在原地,两人四目相对之间,他忽然明白,这一切不过都是她的设计。
他的眼神跟着沉了下去,果然是帝王心术,从头到尾,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将他摆弄于股掌之中。
是了,她是帝王。
江月吟见陆星寒站在原地,最终没有选择走到自己身边。
她的心缓缓黯淡下去,冷声道:“信王意图谋反,难道国师今日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护着她吗?”
却见陆星寒挡在信王跟前,字字辩护:“陛下误会了,信王是听臣传信,怕陛下有危险,特来护驾的。”
一旁的江浅也连连称是:“是啊,陛下,臣是特来护驾的。”
江月吟站在原地,暗暗攥紧了五指,眼眶发红。
他这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在逼她,若此刻她说信王是造反,那他陆星寒就是主谋。
如今三军在前,这谋逆大罪下来,天下共诛,难道要她杀尽三军来护他一命吗?
曾经发誓要护她一生的人,如今,却用自己的命威胁她,去护另一个要杀她的人。
江月吟忽然拔出剑,寒光闪过,剑锋落在了陆星寒脖子上。
她红着眼:“你当真以为孤不舍得杀你吗?”
陆星寒看着剑身倒映出她头上帝王玉冠,表情僵硬:“臣从未如此以为。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动手便是。”
他闭上了眼。
江月吟死死握着剑,手不易察觉地在颤抖。
他是死了心要护着江浅的了,哪怕与她为敌。
江月吟的心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低泣,她的声音压抑着难以言喻的沉重:“孤知道,今日孤不杀你,来日便是孤死在你手中。”
可是,那又如何?她情愿死在他手中,亦不愿伤他分毫。
“哐当——”长剑落地,她拂袖而走,却更像是个战败的逃兵。
长风冷冽,吹起陆星寒的衣袍,雪花掉在他眼睫上,一片冰凉。
江月吟的背影在他眼中一点点变得模糊起来,直至消弭成无数人群中的一点。
皇城。
无数宫门幢幢,绵延着清冷。
江月吟案前是日复一日批不完的奏折,书房的烛火微微摇曳,映衬着她的脸忽明忽暗。
放下手中的折子,她有些疲累地揉了揉眉心。
裴瑜从殿外上前回话:“陛下,信王已经被软禁起来了,可是国师……要如何处置?”
江月吟的身子僵了一下,有些颓然地靠在大殿的座椅上,眼前是空荡寂静的庄严大殿。
处置?她能如何处置他呢?
最终,她只是轻叹一声,挥手:“放了吧,孤,又能拿他如何呢?”
对他,她从来无计可施。
终究,他不过是仗着她的爱,所以才这般肆无忌惮。
裴瑜领命,刚要转身,却又忽然顿住了脚步,躬身道:“陛下,国运河已经挖得差不多了,最迟还有三个月,祭坛就能出来了。”
三个月……
江月吟心里默默念着,抬眼看向殿外夜色,声音低沉:“要快,孤,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这夜的风雪很大。
江月吟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寒风呼啸,辗转难眠。
她忽然想起来,少年时,每逢这样大风大雪的天气,陆星寒便会整夜守在她大殿外。
他会对她说:“好好睡,有我在,不怕。”
可是如今,少年非昨日,人心已变,徒叹奈何。
看那些得不到的空,做的却是拥有过的梦。
江月吟缓缓起身:“裴瑜。”
她叫了两声,没有人应她。
她披了件披风,推门却看见门外大雪中,陆星寒撑着油伞,立在她殿前。
这一瞬间,江月吟仿若回到了从前,心中竟闪过一丝心酸。
她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一瞬又恢复如常:“国师怎么来了?”
陆星寒转过身,看向她的眼神十分复杂。
他顿了顿,忽然开口:“陛下今日,杀了臣才是正道。”
江月吟一愣,许是殿外的风太冷,吹得她心中一阵发凉。
她何尝不明白,斩草除根,杀了他才是正道。
可是世间谁能够狠下心去,亲手杀掉自己所爱之人呢?
江月吟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一步步走到陆星寒跟前:“孤还记得,未登基之前国师曾说想娶我为妻,日日同我在一起?”
“儿时玩笑,冒犯陛下。”陆星寒眼神一暗,却是问她,“陛下可当真了?”
江月吟心中一阵揪痛。
她自然当了真,可那时候,他说的就是假吗?
江月吟忽然觉得眼睛一酸,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天色已晚,国师请回去歇下吧。”
她不敢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又进了大殿。
殿门沉沉关上,她靠着殿门,身体无力地往下滑。
陆星寒看着殿门,又转身看着漫天铺地的白雪,沉默未语。
……
天色未曦,晨钟敲响,百官来朝。
大殿庄严,百官朝服礼毕,江月吟高坐君位。
礼部尚书上表请奏:“陛下勤政三载,夙兴夜寐,只是为昭国长久计,请陛下择夫,为皇室绵延后嗣!”
话音刚落,便有朝臣立时附议:“虽说自古以来国师与陛下没有通婚先例,但陛下心仪国师,臣等以为,为昭国计,未尝不可。”
整个朝堂之上,百官附议,只有陆星寒站在原地,从始至终,一言未发。
陆星寒看着江月吟,眼神却是不堪言喻的复杂,暗暗攥紧了手中的玉圭。
江月吟也望着他,眼中更多的却是痛苦。
如此相望不相亲,相知不相爱。
她心悦他,天下皆知。
可他呢?
回想起往日那些言笑晏晏的画面,她骤然红了眼,只感觉心脏被人两端拉扯着,生怕下一刻就忍不住掉下泪来。
“孤,今日身体不适,此事容后再议。”她的语气还算沉稳,不至于暴露心中那点怯弱。
陆星寒本该拒绝,却不知为何,推拒的话一时说不出口。
但听见江月吟此言,便僵直地站在原地,手中的玉圭被他捏得生生碎了一角,碎玉划破手心,鲜血渗了出来。
长乐宫一片狼藉,江月吟将宫中的东西砸了个遍,直到宣泄到没有力气,她无力地靠坐在椅子上,眼神变得木然。
想到母君临走时,切切对她叮嘱:“梨儿,自古国师决不能和女帝成婚,不然昭国会有灭顶之灾,你是帝王,要以天下为重。”
天下为重,她为轻。
可即便她想要不顾这天下,也不能不顾他的心意。
她仰头,戚然闭上眼,将要掉下的眼泪又流回心间。
夜深天寒。
长乐宫中酒气弥漫,江月吟一杯接着一杯,已经喝得两颊砣红。
自从登上这帝位之后,她再也没有这般放纵过自己了,可今夜,她只想一醉方休。
兴许醉了,就能短暂地忘记那些烦忧。
殿外突然一阵骚乱,有人高喊:“来人啊,长乐宫偏殿走水了!”
江月吟又倒了一杯酒,却是笑了,半分没有要走的意思。
裴瑜匆匆推开殿门跪下:“陛下,长乐宫起火,请陛下移驾!”
江月吟饮下一杯酒,醉道:“移去哪里?他不就是想要孤死吗?孤就如他所愿又如何?”
长乐宫乃天子居所,怎么可能会有人敢疏忽至此?这皇宫除了他陆星寒,还有谁敢派人在长乐宫纵火。
她若是死了,他便也能得偿所愿的让信王登基为帝了。
裴瑜拱手上前:“陛下醉了。”
江月吟恹恹摇头,声音略带些委屈:“孤没醉,孤只是高看了人心。”
她以为世上真情难求,郎心不移。
她以为许下的誓言就不会悔改。
可原来,到底是她执迷不悟罢了!
眼见火势愈大,裴瑜只好强行带走了已经喝醉的江月吟。
正阳宫。
一夜梦沉,大醉忽醒。
裴瑜跪在江月吟跟前请罪。
江月吟坐在案前,眼神带着些宿醉的迷离:“昨日是你救驾有功,孤不怪你。”
裴瑜却还是跪着未动:“昨日长乐宫大火,有人趁机救走了软禁起来的信王。臣有罪!”
江月吟的神色顿了顿,忽然自嘲一笑:“好一招声东击西,他也不怕真的烧死朕!”
裴瑜表情悲愤,终于忍不住劝道:“陛下,到了如今地步,切不可再手下留情了,国师在宫中已经是树大根深,若是再……”
没待他说完,江月吟一眼看了过去:“你在孤身边这么多年,该明白孤。”
她可以负了天下,唯独舍不得负了他。
都说君王薄幸,可能,她终究做不了一个明君吧。
“你去,请国师来。”江月吟看了一眼镜中人,“来人,给孤上妆。”
书房。
陆星寒进来的时候,江月吟正斜卧在贵妃榻上。
冷冽的空气中仍能嗅出一丝酒意,他的眉头不着痕迹的一皱。
见到他,江月吟神色如常,叫他上前:“国师的丹青是宫中画得最好的,今日你为孤画一幅。”
陆星寒淡淡一声应下,走到书桌前,执笔勾勒。
不多时,一幅传神丹青便画好了。
江月吟看着那幅丹青,嘴角微微上扬:“还是只有你才能画出孤的神韵,只可惜,国师跟孤终究不是一条心。”
说完,她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下来,一手将那幅刚画好的丹青丢进了火炉里!
火苗一下吞噬了江月吟画中的眉眼,陆星寒脸色一沉。
江月吟定定看着他,难掩眼中悲寂:“陆星寒,是不是孤不做这个女帝,你便能站在孤这边?”
陆星寒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眼里却幽深一片。
他拱手道:“陛下醉了。”
陛下醉了,他却很清醒。
昨日大殿,群臣劝谏她择夫,她分明推拒不已。
看似情深,实际一切不过是帝王心术罢了,如何能当的真。
江月吟眼眸一痛,从怀中摸出一只虎符放进他手中,神色怅然:“孤把刀给你,就算你容不下孤,也请再等一月,一个月后,但君所求,无有不应。”
过了半月,朝堂上物议哗然,众臣联名上表请奏。
“陛下,信王现下在北境拥兵自重,连下五诏也拒不回朝,分明是要造反啊!”
朝堂之上,只有陆星寒没有说话。
透过帝王冠冕上的琉璃珠帘,江月吟看向他:“不知国师如何看待此事?”
陆星寒站出来,回首看了众大臣一眼,谏道:“众臣所言乃无稽之谈,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一说,如今北境蛮夷虎视眈眈,若让信王回朝,必让蛮夷生出狼子野心。”
话音刚落,便有朝臣反驳:“蛮夷之国岂有能力攻我大昭,蛮夷不过疥癣之患,信王才是狼子野心!”
听着陆星寒为了信王与群臣争辩,江月吟心中说不出的悲凉。
明明他身为国师,是那个全天下最应该站在她身边之人,可如今天下都站在她这边,只有他,选择站在她的对立面。
世人皆知,信王有勇无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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