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与童陆明湛的其他类型小说《循循善诱,引禁欲佛子坠神坛姜与童陆明湛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岁月是颗孤独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可画今年二十六岁,研究生毕业,在临市最好的私立高中做数学老师。这所高中很有名,清华北大录取率全省排名第二。学校周围的小区非富即贵,想在这附近买房是奢望,所以她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公寓,一室一厅,四十多个平方,干净清爽,每月房租三千五。她十四岁和母亲一起来到临市生活,两年后母亲再婚,她那时刚上高中,正好住校。她一直觉得这样也挺好,母亲有了新的生活,她自己也一样。继父是临市一所初级中学的校长,母亲当年从海城来到临市便进了这所初中当老师。两年后,母亲和继父组建了新的家庭。可画的性子一向沉稳,和母亲在一起,很多事都是她来拿主意。所以当初母亲试探着问她,自己能否再婚时,可画便笑着为母亲送上了祝福。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时她的心里有多么难过,爸爸...
《循循善诱,引禁欲佛子坠神坛姜与童陆明湛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姜可画今年二十六岁,研究生毕业,在临市最好的私立高中做数学老师。这所高中很有名,清华北大录取率全省排名第二。
学校周围的小区非富即贵,想在这附近买房是奢望,所以她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公寓,一室一厅,四十多个平方,干净清爽,每月房租三千五。
她十四岁和母亲一起来到临市生活,两年后母亲再婚,她那时刚上高中,正好住校。
她一直觉得这样也挺好,母亲有了新的生活,她自己也一样。
继父是临市一所初级中学的校长,母亲当年从海城来到临市便进了这所初中当老师。两年后,母亲和继父组建了新的家庭。
可画的性子一向沉稳,和母亲在一起,很多事都是她来拿主意。所以当初母亲试探着问她,自己能否再婚时,可画便笑着为母亲送上了祝福。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时她的心里有多么难过,爸爸从此以后便只是她自己的爸爸,不再是妈妈的什么人了,他们的家永远的破碎了,没有再修复的可能。
她的继父姓江,江河湖海的江,和她的姜同音不同字,但总比别的姓好,起码说起来的时候,也是沾亲带故的。
下了班,可画一边往家走,一边琢磨着给哥哥江涛打个电话,让他帮忙打听一下海城那边的情况,她想去海城看看爸爸,查清楚当年的真相,这个念想已经在她心里生长了十二年,如今已经从幼苗长成了参天大树。
哥哥江涛是继父的儿子,比可画大三岁,江涛从小便不喜欢学习,江父做出诸多努力,最后都付之一炬。这也是江父最大的悲哀,教书育人,育不了自己人。
“哥,你在哪儿?”
“可画,我在会所。有事吗?”
“上次托你帮我问海城那边的情况,有消息了吗?”
“目前还没有,我也托了几个朋友打听,但我的朋友都够不上这个等级,打听不到任何消息。”
“我知道了,谢谢哥。”
可画有些落寞,刚想挂掉电话,又听到江涛说:“有一个人倒有可能了解到,只是我说不上话,是我们会所老板的客人。”
可画的心里突然又燃起了希望,“那可以请你们老板帮忙吗?”
“可画,你也知道,他们都是生意场上的朋友,大部分都是利益关系,我不确定老板肯不肯帮忙,我只能去问问。不过那人今天就在我们会所,他若是能帮忙,很快就会有结果。”
“那我等你消息?”
“好。”
可画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手机,连做饭的心思都没有。下个月是爸爸的生日,她希望在那之前他们可以父女相见。
她不知道哥哥能否找到人帮忙,可听哥哥的语气,希望很渺茫。
可画不禁想起小时候,她和父母生活在海城,母亲是中学老师,父亲开了一家建筑公司。后来父亲的公司越做越大,在她十岁时,父亲已成为海城数一数二的民营企业家。
时光荏苒,转眼已过去了这么多年,仿佛一切就发生在昨天。后面的事,她不敢再想下去,那是她多年以来的噩梦,挥之不去。
她想了想,与其在家里这么干等下去,不如去会所找哥哥再商量商量,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可画穿上大衣,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在手机软件上叫车。
她住的地方离哥哥所在的会所大概半个小时的车程,可画上次来会所找他还是在两年前,那时她刚研究生毕业,回到临市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哥哥,让他请客吃饭。
可画进了会所,这是一座独栋的五层大楼,一楼大厅装修得高贵典雅,每一块地砖,每一个摆件都恰到好处。
大厅里还摆着一架钢琴,她从旁边走过,一打眼便知道那是一架贝希斯坦钢琴,钢琴中的王者。
她怕江涛在忙,便没有直接打电话。
走到前台,问那个穿着旗袍的漂亮女孩,“你好,请问江涛在哪里?”
“在楼上,不过他现在很忙。”
“那我在沙发上等他一会儿,谢谢。”
她坐下给江涛发了个消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会所,让他不忙时来见下面。
几分钟后,江涛就从电梯里出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可画,几步走了过来。
“可画,你怎么来了?”
“哥,我过来看看,还想和你商量一下其他办法。”
“我问过老板了,他说帮不上忙,那人向来阴晴不定的,他不想去招惹他。”
“他是什么身份,知道吗?”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政商两界都有背景。”
可画点点头,这样的人确实不好接触,况且他又有什么理由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去打听一个罪犯的情况呢?
可画收起失落,笑着对江涛说:“哥,你去忙吧,我先回去了。”
江涛看着可画弯弯的眉眼,心里突然想起刚见到可画那年,他因为不肯复读高三而被父亲拿着衣架追着打,是这个十六岁的女孩站在了父亲面前,说人各有志,不要强求。
“可画,再等等。”
江涛准备再给老板打个电话,还没等拨号,恰巧看到老板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会所老板四十多岁的年纪,身材有些发福。
江涛忙走过去,“老板,之前跟您说的事,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老板没有看江涛,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可画身上。
“这就是你妹妹?”
“是的。”
可画向老板点点头,“您好。”
老板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可画的身段,“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画不会不懂会所老板的意图,但还是慢悠悠的问:“是什么办法,您请说。”
“我们那位客人本事很大,但毛病也很多,就看你能不能搞定他了。”
“请您给指个方向。”可画客气的说。
“涛子,拿瓶红酒让她送进去,试试运气。酒算我的,别说我没帮你。”
他说完转身就走了,没给江涛和可画任何发言的机会,做不做就看他们自己。
“可画,你回去吧,他们不好招惹。”江涛说。
可画站在原地没有动,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哥,你说我今天好看吗?”
江涛没反应过来,点点头,“好看,你一直都很好看。”
可画抬起头,微笑着说,“哥,帮我去拿瓶酒吧,你们老板送得出手的那种。”
江涛看着她,“可画,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一旦招惹上他们,后面的事情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了。”
“哥,我已经等了十二年,我爸爸已经五十多岁了,如果我再不去找他,不问出当年的真相,我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与他见面,会不会留有遗憾。但我现在连他被关在哪儿都不知道。”
“你爸入狱的时候你年纪小,但妈肯定是知道的,难道她一点都不愿意告诉你关于你爸爸的真实情况?”江涛问道。
可画摇摇头,“想必妈妈是恨极了他,从不肯提起,更不会允许我去找他。况且她现在过得很好,能从抑郁中走出来不容易。我也不想再唤起她那些痛苦的记忆,就让我一个人折腾吧。”
“相关部门也查不到吗?”
“我和妈妈的户口本早就和爸爸分开了,我去查需要有直系亲属的关系证明,势必会牵扯到妈妈,那将会是一个非常严重的恶性循环。”
江涛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去酒柜拿了一瓶红酒,放在托盘上,递给可画。
他们一起上了电梯。
“509包厢,里面有四个男人,坐在正位的就是我们说的人。你一定要小心,有事就喊我。”
可画看看那瓶红酒,“哥,这酒多少钱?”
“三万多吧。他们平时比较喜欢点这款。”江涛说。
可画撇撇嘴,心想够她一年的房租了,“告诉你们老板,这酒钱我后面还他。”
江涛看着可画,“我会给的,放心。”
到了509门外,可画把自己的大衣递给了江涛,一只手拿着托盘,另一只手去敲门。
她听到里面有人回答,才推门进去。
这是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包厢里的光线很昏暗,她稍微适应了一下,便环顾四周。怎么看都不只是四个男人,确切的说,是四个男人和三个女人。
可画心中已了然,有喝酒的就有陪酒的。
离门最近的男人穿着件白衬衫,最先看到她,“呦,这个不错,战哥,你看看。”
可画顺着白衬衫男人的目光望过去,他叫战哥的那个男人坐在正位上,只有他的身边是空的。
还缺一个女人。
他轻轻转了下头,扫视了可画一眼,说了句,“看不清。”便低头看手机。
包厢里放着音乐,还有人在对着屏幕唱歌,但这句话,可画还是听清了,那声音似乎很有穿透力。
穿白衬衫的男人叫向天,他笑着对可画说:“你还杵在那儿干嘛?还不快过来,让战哥看清楚。”
可画走到陆之战对面,把酒轻轻的放到桌子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她觉得自己有点像马戏团里的小丑。
她有一刹那的局促,一个呼吸的功夫便又恢复了平静。她早就学会了波澜不惊,所有的紧张和恐惧,都在十四岁那年用完了,从那以后,她便成了现在的性子。
她在陆之战对面的桌边蹲下来,拿起开瓶器,安静的去开那瓶红酒。
“抬起头。”
可画闻声看过去,目光落在陆之战的脸上,她们对视的刹那,可画看清了坐在对面的男人。他很英俊,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五官,以及眉眼间不可一世的霸道。
她轻轻弯了弯唇角,这人看着和她的那些刺头学生有点像。然后又专心的去开那瓶红酒。
陆之战没说话,他还挺喜欢她眼里的光,和微笑的唇。
大家都明白,以他的性格,没有赶人那就是满意了。
向天说,“你去坐到战哥身边,酒我来开。”
可画没回答,也没停下手上的动作,她很快就取下了瓶塞,笑着拿在手里,对着向天晃了晃,意思是已经好了。
她拿起白色的餐巾包在酒瓶外面,走到陆之战面前,倾身给他倒了一杯,然后轻轻的放下酒瓶,安静的坐到了他旁边。
另外那三个男人彼此交换了下眼神,看来这姑娘有些小聪明,故意只给陆之战一个人倒酒,摆明了她今天的眼里只有他。
陆之战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唇角微弯。那位白衬衫笑了笑,“战哥,这姑娘什么意思?连我们的酒都不给倒。”
陆之战侧头看了她一眼,正好可画也在抬头看他,四目相对,眼里的星光流转,平添了一些暧昧出来。
陆之战没说话,自己拿起酒瓶给向天倒了一杯酒,“这样可以吗?”
另外两个男人也开始起哄,“战哥,你不对了,这么快就开始护着了。”
向天也开始起哄,“今晚可有好戏看喽。”
可画不说话,一直安静的坐着,陆之战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你想要什么?”
可画的心里颤了颤,以前还从没和男人这么亲密过,她看着他的眼睛,思考着他问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问接下来的好戏,她需要什么才肯,还是问她进来这里的目的。
她看着陆之战,微笑着问:“你指什么?”
陆之战笑了,他笑起来很好看。
他把酒杯放到桌子上,“你觉得我指的是什么?”他点了一根烟,“不管指什么,你都已经坐在这里了。”
可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在问她想要什么,又愿意付出什么。
她轻声说,“我有一个请求。”
陆之战看了她一眼,“哦?不妨说说,我也掂量掂量,免得出不起。”
可画盯着他的脸,不想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我想得到一个人的消息。”
陆之战没说话。
其他人都好似没听见,各自忙各自的。可画知道自己此时有些不识抬举,即使他问,她也不该实话实说。
可她今天的目的就是求他帮忙。
陆之战笑笑,看来她真的不是陪酒女,自打她进来,他就发现了。没有哪个陪酒女会穿着毛衣牛仔裤坐在客人身边,更没有哪个陪酒女会向他要一个消息。
她们想要的除了钱,就是他这个人,而敢要的就只能是钱。
对于他来说,如果对方要钱还可以玩玩,起码不用费心。
他不再理会她,一边喝酒一边和其他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可画硬着头皮继续坐着,看到陆之战的杯子空了,犹豫了一下,又为他把酒倒上。陆之战也不阻止,继续自顾自的喝酒聊天。
他们两个人坐得很近,毕竟刚才他还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就像把她搂在怀里。
现在还是那么近,却近得有些尴尬。
陆之战对她还是有些许好感的,否则早就把她赶走了。
向天看了看表,“战哥,今天时间差不多了。”
陆之战把手中的香烟捻灭在烟灰缸里,“走吧。”
大家陆续起身,可画没有动。
陆之战拿起身边的大衣搭在胳膊上,从可画的身前走过。
可画有一刹那的犹豫,但还是抓住了他大衣的衣角。
陆之战停下脚步,其他人也回头看着他们。
陆之战看了一眼可画,她正抬着头,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心里居然有一刹那的动摇,转头对着众人说:“你们先走。”
众人呼啦啦的走出包厢,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
陆之战看着她的眼睛,“帮你,我有什么好处?一瓶酒,肯定是不够的。”
可画的脸红了,他向她要的好处,她不会不懂。
她沉默了,不知道该不该为了一个消息就把自己搭进去。当年父亲的案件采取不公开审理,判决结果也只有母亲知道,但她却三缄其口。如今她已经找了两年,试过很多方法,却没有发现有哪个方法是可以不惊动母亲的。
她没有松开拉着他衣角的手,而是拿起桌上陆之战剩下的大半杯酒一饮而尽。
她站起来,看着陆之战,“只要我能顺利见到他,便任凭你差遣。”
陆之战笑笑,心想这姑娘说话挺有意思,还任凭我差遣,我又不缺保姆。
“你刚才只说想要对方的消息,现在又说想见面?”
“付出太大,总要多提一些要求。”
陆之战微微勾起唇角,“对方是什么人?”
“海城的一个犯人。”可画看着陆之战的表情,发现他微微皱了一下眉。
“他叫姜怀,我想知道他被关在哪所监狱,刑期到什么时候,以及他目前的情况。”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对你有兴趣?”
可画的眼中有一刹那的无措,继而又恢复了平静。她向前走了一步,轻轻踮起脚尖,吻在陆之战的唇上。
她的吻很生涩,只在他的嘴唇上微微徘徊,但还是撩拨到了他的情绪。还没有谁敢一上来就吻他。
她很快就退了一步,不说话,只望着他的眼睛。
陆之战恶趣横生,他突然想教教她,什么才是真正的吻。
他一把拉过她,把她压在沙发靠背上,低头吻上她的唇。唇齿纠缠。
可画整个人都懵了,只能任凭他为所欲为。他的手在她胸前徘徊,可画猝然清醒,推拒着他。
他也没想立马就发生什么,他对环境的舒适度还是有要求的。他微微起身,看着她微红的脸颊。
他用手摩挲了一下她的唇瓣,“这个就算定金,等我有了消息,你再付尾款,怎么样?”
可画故作镇定,“一言为定。”
他笑着起身,走出了包厢,留下可画一个人面红耳赤。
她这是把自己预订出去了。
可画从包厢走出去,正好看到江涛拿着她的大衣从隔壁包厢里出来。他之前一直在隔壁等她,怕她出事,不敢离开。
“可画,没事吧?”
“没事。”
“他同意帮你吗?”
可画想了想,’定金’都收了,应该算同意了吧。
“嗯,他让我等消息。”
江涛把大衣披在她身上,“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谁都敢招惹。”
可画眯着眼睛笑笑,“哥,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还有课。”
“我送你下楼。”
他们到了楼下,江涛叫了一辆出租车,把可画送上车。
“周末有空的时候,回家看看爸妈,他们都挺想你的。”江涛说。
“好的,我知道了。”
可画回到家里,煮了碗方便面,胡乱的吃了几口,便开始准备第二天的上课内容。
她平时每晚十点睡觉,早上六点起床,七点半和学生们一起上早自习。
今天十二点才上床,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陆之战亲吻她的画面。
可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没什么可想的,尽管这是她的初吻,却不是因为爱情。
她从没谈过恋爱,也从不去憧憬。爱情于她而言,是多余的。
她不知道陆之战会不会真的帮她去查,查到了又如何来联系她,毕竟他们都没有互留联系方式,但她还是愿意等等看。
第二天一早,可画准时起床,她对着镜子看看自己的黑眼圈,无奈的笑笑。没想到初吻的后坐力会这么大,居然严重失眠。
学生们都很喜欢上她的数学课,姜老师除了智商高情商高,颜值也很高。
姜老师的数学课,连班上最纨绔的纨绔子弟都会乖乖坐好,认真听课。因为漂亮的姜老师说过,学不好数学的人,连继承家产的能力都没有。钱都数不明白,更别谈投资了。学生们深以为然。
当然,起初这些小纨绔们也并不买她的帐,看她年轻又漂亮,没比他们大几岁,自然不服。
奈何这位姜老师不按常理出牌,遇到调皮捣蛋桀骜不驯的孩子,她不打不骂不找家长,直接告诉对方,不服来战,谁赢了听谁的。
她每次说这话的时候都像一个女侠,冷着脸,坚定果决。
还真有那自以为是的,敢出来和她比试。一开始比的是奥数题,但一段时间下来,没人能赢得了她,学生们突然觉得自己上了当,这姜老师也太腹黑了,她可是数学系毕业的研究生,谁能赢得了她。
后来有人提出比下棋,还是她赢。又有人提出比记忆力,又是她赢。比赛内容越来越丰富,最近的比赛项目已经变成了投篮,只是这次的比赛性质已经从竞赛变成了友谊赛。
她一边和这帮学生们比试,一边收服人心。她一边赢他们,一边告诉他们失误在哪里,该如何打败自己。
久而久之,她便由腹黑姜老师变成了长胜姜老师,那些不得不服的和那些心服口服的学生,都越来越多。
今天数学课的前半节课讲三角函数,后半节课做习题。她发现有几个比较调皮的男生在下面偷笑,手里好像在传看着什么。
她走到一个男生身边,“你们在看什么?也给我看看。”
男生叫周宇,他没回答,手和东西都放在了桌堂里。
她没有逼问,只是轻声说:“男子汉要敢作敢当。”
周宇拿出一张纸,交到了她手上。
可画一看,这是一幅画,还是专门为她设计的。画面上画着几块姜,其中最大的一块上面还画了眉眼,还真别说,跟自己真有点像。旁边写着画的名字,《姜•可画》。
她自己看了也想笑,她问周宇,“这是你画的?”
男生点点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倒不是怕在同学面前丢脸,而是怕被她看出自己那不该有的心思。
他曾经非常不喜欢这位姜老师,她实在是多管闲事,自己本来可以过富二代的颓废人生,那又没什么不好,起码省事又不用努力。可自从这个女人做了她的老师,三天两头找他的毛病,他要是不服,她有一大堆办法收拾他。
他被她折磨的心力交瘁,又总是输给她,经常在放学后被留下补习功课。他的心里充满了对她的厌恶。
但没想到这厌恶和喜欢离得那么近,他也没想到世界上还有人这么在意他的学习,起码比他的父母在意他。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对她的厌恶越来越少,喜欢却越来越多。
可画把那幅画卷起来握在手心里,“画得不错,既然你画画功底这么好,班级接下来两周的板报就由你负责。”
周围是同学们的笑声,周宇也笑了,这个没问题。
可画回到办公室,桌子上摆着一张请柬。她打开一看,原来是英语老师李美的结婚请帖。
李老师人如其名,肤白貌美,据说她的结婚对象很有钱,经常开着跑车来接她。可画倒是从未留意过。
可画把请柬放在抽屉里,她并不打算参加婚宴,礼金红包提前递过去就好了。她一向不喜欢与周围的人深交。
她很庆幸自己在私立学校上班,工资不算低,否则每月的各种支出就像一座大山,能把人压死。
她在网上查了一下昨天那瓶红酒的价格,直接微信转账给江涛三万五千块钱,真是肉疼。
不过这是她自己的事,已经麻烦江涛帮她想办法了,绝对不能再让江涛帮她出钱。
江涛没有接收她的转账,而是发过来一条信息,可画点开一看:酒钱客人执意付掉。
她一愣,陆之战把酒钱付掉了?是不想欠她的人情还是不想帮她查下去呢?
她不禁又想起陆之战的那张脸,和那个让她脸红心跳的吻。实在是印象深刻,无法忽视。
她今天批改试卷,下班迟了半个小时,刚到校门口,就看到一辆银灰色的跑车停在路边,一个男人戴个墨镜靠在车旁。
可画很想笑,今天阴天,现在又是傍晚,戴个墨镜能看清楚马路吗?
她低着头从车边走过,不曾想,那墨镜男居然对着她吹口哨。可画没回头,继续往前走,这种事对她来说,早就见怪不怪了。
不一会儿,那跑车从她身边经过,她隐约看到车里坐着的人是李美。难道这就是那传说中开跑车的未婚夫?别的不说,胆子倒是真大,在未婚妻的校门口对着未婚妻的同事吹口哨,真是人才。
可画回到家里,闷了点米饭,做了西红柿炒蛋和香菇肉片,正吃到一半,就看到佳琪打来的电话。
“可画,你在哪儿呢?”
“我还能在哪,除了学校就是家里。”
“你就不能找个男人出去压压马路,吃个烛光晚餐,再过个不眠之夜?”
可画笑笑,“这样的好日子,就留给沈佳琪独享吧,我宁愿好好睡一觉。”
“睡什么觉啊,赶快出来玩,你上学的时候,我不敢叫你,现在工作了,总可以出来玩吧。”
“我可不像你,工作和玩能融为一体,我明天还得上班呢,教书育人懂不懂。”
“那周五晚上出来玩,我开车去接你。你不能直接过老年生活啊,得赶快动起来,该干嘛干嘛,最好是找个花美男,谈谈情说说爱,再把他睡了。”
可画早就习惯了她这套说辞,“花美男都留给沈佳琪享用,一天一个,我可无福消受。”
沈佳琪笑着说:“可画,我和你说哈,周五下班我去接你,一言为定,别的不扯了。”
“好,知道了。”
沈佳琪是她在临市这么多年唯一的朋友。
当年她和母亲一起来到临市,进了同一所初中,母亲教初一数学,她念初二。
可画因为个子高,被老师安排在最后一排,她的同桌就是沈佳琪。
她突逢家中巨变,心情一直不好,平时少言寡语,沈佳琪却是个爱说爱闹的性子,整天在耳边唠唠叨叨。
她们一动一静相处的很融洽,确切的说,是没有什么交流,也没有什么矛盾,可画一直很沉默。
沈佳琪家境并不好,他的父母是外来务工人员,在学校附近的超市上班,租住在附近的一个老小区。
沈佳琪在班级里也没什么朋友,因为她和其他同学没有共同语言。城里的孩子家庭条件好,从小就各种培训班,德智体美全面发展。可她什么也没学过,城里的孩子是凤凰,她觉得自己是土鸡。
还好可画来了,在她看来,可画除了学习好,也什么都不会,因为她从不去台上表演,也不和别人讨论才艺,她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同伴,于是不管可画同不同意,她都认定了她们之间的友谊。
初中毕业后,可画进了临市最好的重点高中,沈佳琪进了一所技术学校,专修化妆,用她自己的话说,学化妆能让自己洋气起来,比城里人洋气。
沈佳琪自从上了技校,就不停的把她的心得,通过QQ发给可画,今天是土豆片美肤技巧,明天是烟熏妆的化法,五花八门。
后来可画上了大学,沈佳琪也技校毕业了,她开始了化妆师的工作,一段时间后,她再发给可画的内容就变成了她的恋爱史。
可画看着她的那些故事,偶尔会笑出声来,她渐渐发现沈佳琪是唯一一个能给她带来快乐的人。
她们的友谊延续至今,已经十二年。沈佳琪现在是化妆界有名的琪姐,很多名人都请她化妆,一年收入上百万。
她时常想拉可画入伙,一起开个公司,平时给有钱人化妆,空时就上网开直播,可画做模特,她做化妆师,她觉得年入千万也是有可能的。
可画却从未心动过,她喜欢低调的活着。
到了周五下班时间,佳琪开着她的宝马车来接可画。
她们也有几个月没见了,上次见面时还是夏天,转眼就已经初冬。
可画坐到副驾驶,“你这车不错。”
“嗯,前几天刚买的。”
“原来那辆呢?”
“送给前男友了。”
“哇,厉害了,分手费给的这么高。”
佳琪笑笑,“那车已经开了五年了,本来我就想换。正好他说不想分手,舍不得我,我就把车给他了。”
可画一琢磨,这是什么逻辑,给辆车就舍得分手了?“你这前男友是吃软饭的?”
“无所谓,谁让我喜欢他的俊脸呢。”
“那为什么分手,现在又不喜欢他的脸了?”
“人往高处走,他不好意思说出来,我总得帮帮他。”
“啥意思?”
“一个富婆看上他了,他有点犹豫,我就送了他一程。”
可画长长呼出一口气,“你就不能找个靠谱的男朋友?”
佳琪笑了笑,“哪里是我不想找,是现在的男人都太令人失望了好吗,要么娘炮,要么小肚鸡肠,要么吃软饭,我也不知道好男人都去哪了?”
可画笑着说:“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吗?我看看大街上的男人都挺正常的。”
“不仅如此,还有更卑劣的,最近又听说有精神虐待,叫什么PUA,你知道吗?”
可画摇摇头,“看来,我还是青灯古佛伴明月吧,起码舒心。”
“别啊,我是说我没遇到好的,你又不是我,你肯定可以。”
“我们现在要去哪?”可画问。
“有个白富美刚从国外回来,今晚开party,请我给她设计造型。”
可画看看手表,“现在这个时间过去,还来得及造型吗?”
“我那边弄得差不多了,才出来接你的。”
“你给人家做造型师,带上我干嘛?”
佳琪笑着说,“带你去看看热闹啊,没准还能泡上个高富帅。”
“你饶了我吧,我可不想去费那个心思。你要么路边把我放下,我去哪里等你。”
“别啊,你跟我一起去,八点咱们就走,行不?你也看看我给别人做的造型,提点意见。”
可画无奈的点点头。
“你爸妈最近还好吗?”可画问。
“挺好的,他们还是喜欢老家的生活,我给他们买了套大房子,两个人也很开心。你爸妈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我妈妈明年就可以退休了。”可画从未和她说起过父亲的事。
他们一路聊着,就到了临市城西的别墅区。佳琪停好车,带着可画进了其中的一套房子。
可画看得出,这家的主人非富即贵,房子的装修很有品味,墙上挂着的油画一看就价值不菲。
佳琪带可画上了二楼,进了休息室,“可画,你先在这里坐一下,今天这里是我和助理的休息区,外面贴了牌子,别人不会进来。桌子上有蛋糕,你先吃一点,我一会过来找你。”
“好的,你先去忙吧。”
可画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翻看桌子上的时尚杂志。
不一会佳琪就回来了,“可画,我也给你化个妆吧,Party马上开始了,那女孩让我们随便玩,她今天请来的朋友很多,反正也没人认识我们。”
“还是算了,我不太善于和陌生人一起玩。我在这里等你,你去吧。”
佳琪二话不说,走到可画身边,打开她的马尾辫,很快就给她做了个优雅的盘发。
“佳琪,你打扮自己吧,不要管我了。”
“我要是不管你,你都把自己活成退休老阿姨了。”
佳琪一边说一边往她脸上擦粉,“可画,你的皮肤可真好,又白又嫩,我都想亲一口。”
“你的取向出了问题?”可画笑问。
“我也想男女通吃来着,但发现女的只对你感兴趣,你要不就委屈着从了我?”佳琪一边逗她一边给她化妆。
“我还是把你留给花美男吧。”可画说。
佳琪把可画身上的毛衣扒了下来,选了一条黑色露肩连衣裙穿在她身上,绒布料子里面加了细细的金线,在灯光的映照下,格外闪亮。
“不会吧,这么冷的天,你让我露肩?”可画瞪着眼睛看着她。
“有什么关系,腰上贴两个暖宝宝。再说在室内活动,根本不冷。”
佳琪又让她穿上一条肤色丝袜,配上黑色高跟鞋,可画转眼间就变成了神秘性感的美人,肤如凝脂,顾盼生辉,亭亭玉立,人间尤物……
佳琪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随手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里,转眼留言就有上百条。大美女,小美人,老婆…
佳琪也换了条裙子,拉上可画去了一楼大厅。她们拿了两杯红酒,站在旁边的角落里聊天。
佳琪一会儿让她看那个白色西装男,说他的领带没选好,耽误了整体效果,一会又让她看那个黑色夹克男,说他的发型不够好,耽误了他的气质。
可画对那些人倒没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那白花花的肩膀格外引人注目,已经有好几个男人向她举杯致意。
佳琪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是那白富美的信息,让她再给补补妆,她马上就要出场了。
佳琪去忙了,可画放下酒杯,转身上楼去了之前的休息室,她可不想再去面对那些轻佻又火辣的目光。
可画回到休息室,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的确很美,佳琪美女的化妆水平果然一流,让她比过去的任何一天都美。
但美不美真的不重要,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她找出自己的衣服,打算把这条美丽冻人的裙子换下来。
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后背的拉链拉开,就听到走廊上有人说话。
“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我上来用一下卫生间。”另一个男人说。
“卫生间在一楼,东西两面都有。”还是前面说话的那个男人。
然后是下楼的脚步声。
可画紧张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可她刚把裙子脱下来,门就被人拉开了。
可画一把抓起面前的裙子,挡在身前。她紧张的望向门口,希望进来的人是佳琪,而不是别人。她明明记得刚才锁门了。
门越开越大,外面的人慢悠悠的走进来,让可画没想到的是,和陆之战的第二次见面居然会在这里,这么难堪的情况下。
她抱着裙子看着他,以她现在的状态也只能勉强把隐私部位遮住。
但她那白花花的胳膊和那双颀长的腿都暴露在了男人的视线里,很震撼的视觉效果。
“你怎么在这里?”他一边关门一边问她。
“化妆师是我的朋友。”可画红着脸说,“那个…你能转过去一下吗,等我把衣服穿起来。”
他不但没转身,反而还不紧不慢的走到她身边,“我还以为你今天又是来送酒的。”
可画咬了下嘴唇,“我真的不知道你会在这里。”
她越来越窘迫,“我觉得我们现在讨论这个问题不太合适,能否让我先把衣服穿上。”
他没接她的话,反而笑着说,“今天不是来送酒,那是来结算尾款的?”
可画的脸更红了,抬头看了他一眼,便皱着眉头咬着下唇,不再说话。
走廊上再次响起脚步声,一个女孩的声音“之战哥,你在哪儿?”
可画更加紧张起来,眼前这局面,自己半裸着站在他的面前,无论被谁看见,她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陆之战没说话,拉着她快速进了洗手间,然后立刻把门反锁。
可画站在他旁边,有点不知所措。陆之战戏谑的打量着她。
之前在大厅见到她,陆之战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走近些才确定就是她。今天的她很美,灵动的眉眼,性感的唇,加上雪白的双肩,简直让人移不开视线。
她转身上了二楼,他刚想离开,却发现有个男人紧随其后跟了上去,那人他认识,是个色胆包天的二世祖。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来,英雄救美,毕竟他们之间还有交易没完成。
不过眼前看,英雄救美也是有回报的。他一只手搂上她的腰,把她圈在自己的怀里。大手之下就是她细嫩的肌肤,冰肌玉骨。
可画一只手推拒着他,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裙子。
他低头吻上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在她的后背上游走。
她刚想出声制止,就听见有人进了房间,而且走到了洗手间的门口。
“之战哥,是你在里面吗?”
陆之战抬起头,对她使了个眼色。可画立刻心领神会,“是我在里面。”
“你是?”
“我是化妆师的朋友。”
“哦。”
外面的人走远了。
可画用力的推陆之战,“你不要这样。”
陆之战就像没听到一样,吻从她的肩膀移到她的脸颊。他没有给她反抗的机会,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头,他开始肆意的去吻她的唇,撬开她的牙齿,直到她不再有任何的反抗。
陆之战脱下身上的西装,披在可画的身上,西装上还带着他身体的暖意。
“我已经查到那个人的下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付尾款?”
可画被她吻的晕头转向,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
他笑笑,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如果你觉得在这里不方便,我们去酒店也可以。”
“他在哪?还在海城的监狱吗?”
陆之战摊摊手,不肯再说。
可画调整了一下情绪,“让我见他一面,然后都听你的。”
“你打算什么时间去海城?”
“明天是周六,我可以去。”
“好,我明天让人带你去海城见他,晚上回来我们就见面,怎么样?”
可画点点头,陆之战又看了她两眼,转身走了。
她很想告诉陆之战,他的嘴唇上沾了她的口红,可这种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可画转念一想,他应该早就身经百战了,这点口红对于他来说自然不是问题。
她想的一点没错,陆之战出门就去了隔壁房间的洗手间,他需要整理的,可不止嘴唇上的口红这么简单。
可画披着陆之战的西装,赶快回到房间,把衣服一件件套在身上。
他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找到爸爸了?如果今天没在这里遇到,他会主动联系自己吗?
她收拾妥当,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微微泛红的嘴唇。这是她和陆之战的第二次见面,也是他们第二次亲吻,尽管对于彼此不存在分毫的情分,可还是让她的心充满涟漪。她无奈的笑笑,都怪自己没有恋爱经验。
晚上八点,她和佳琪一起离开了派对,临走前可画把陆之战的西装搭在了一楼大厅椅子的靠背上,她想他一定认识自己的西装。
佳琪本来想带她去酒吧再玩会儿,但她不肯,无奈之下,只好直接送她回家。
可画躺在床上,一会儿想起陆之战把她抱在怀里亲吻的画面,一会儿想着明天去见爸爸的事情。
她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才睡着。第二天上午九点,有个陌生号码打来电话,可画马上接起来。
“你好,请问是姜小姐吗?”
“是,请问你是?”
“战哥让我带你去海城见个人。”
“好的,我去哪里和你碰面?”
“你把位置发给我,我去接你。”
可画飞奔着下楼,到小区门口等对方,大概十五分钟,对方的车子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车牌号和电话都没错,对方下车给可画开了车门,他身材很高大,和陆之战差不多,但脸上戴着墨镜,看不出相貌。
可画坐在后座,系好安全带。他们一路开车去了海城,路上用了三个小时,可画没说话,对方也没说。
到了海城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他们下了高速,继续开往主城区的方向。
可画说,“请问您怎么称呼?”
对方迟疑了一下,“我姓萧。”
“萧先生,我请你吃午饭吧,开了这么久的车,辛苦了。”
他沉默了一下,“好。”
“我看了一下地图,前面一公里有个餐馆,可以停车。”
“好。”
他们到了餐厅,可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对方摘下墨镜,坐在了可画对面。他的五官很立体,棱角分明,人很清瘦,话很少,有些冷漠。
他叫萧逸,是陆之战的左膀右臂,已经在陆之战身边十年。之前战哥让他去查海城监狱一个叫姜怀的犯人,他还很纳闷,今天明白了,原来是为了这个女人。
可画一边吃,一边问,“萧先生,我们一会儿是去监狱吗?”
“对。”
“哪所监狱?”
“主城区那个。”
可画心里一沉,她知道那所监狱,那里关的都是十五年以上的重刑犯。
她不再说话,随便吃了几口,就去收银台买单,但收银员说,已经有人买过了。
可画回到座位上,看到桌角的付款二维码,有些不好意思。
“萧先生,谢谢你。”可画说。
他点点头,起身走在前面,可画跟在他身后。他们到了监狱,已经是下午两点。
萧逸打了个电话,然后带可画到了监狱门口,“我在这里等你,按规定,只能亲属探望。”
“谢谢。”
可画进了门,有一位警官带着她填写探视资料,然后带她去了接见室。
可画很紧张,腿有些微微发抖,她坐在椅子上,紧紧盯着玻璃窗另一侧的那扇门。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了,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知道那是她的爸爸,尽管他变老了,不再高大健壮,但她一眼就认出,那就是她的爸爸,十二年未曾见面的爸爸。
可画的嘴唇抖了抖,那声爸爸终究淹没在自己的喉咙里。
姜怀坐到座位上,看着她。十二年未见的女儿,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肩头,眼睛又大又明亮,皮肤白白净净,还是他那个可爱又漂亮的女儿,可真好。他的眼眶渐渐红了。
可画拿起桌上的电话,看着他。
他也拿起电话,对着里面说,“你长大了。”
只有四个字,还是让可画的泪夺眶而出。
“你还好吗?”可画一边流泪一边问。
“还好,除了变老了,一切都好。”他说。
“我和妈妈已经离开海城很多年了。”
“我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是谁告诉你的?”
他摇摇头,没有说话。
“当年我还小,不知道你入狱的原因。”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又何必再提。”
可画突然很激动,“在你心里过去了,可在我心里还没过去,它一直卡在我的心上,我的喉咙里,我连呼吸都在痛。”可画大哭出声。
他也流泪了,“可画,对不起,是爸爸的错,连累你们了。”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会突然入狱?为什么我们家的财产会被全部没收?为什么会有人追着我和妈妈要债?为什么我和妈妈在海城会无家可归?到底为什么?!”
监听的警察看到可画难过的样子也很动容,但他还是不得不提醒,请探视人控制情绪。
姜怀老泪纵横,“可画,都是爸爸的错,一失足成千古恨。爸爸实在没脸见你们。”
可画抹了把眼泪,“所以你当年拒绝探视,不让我和妈妈见你,最后只给了妈妈一张离婚协议?”
“可画,我不想拖累你们。”
“不对,我思考过千万遍,妈妈当年那么爱你,不可能你说离婚她就同意,你告诉我你还做了什么?你还对妈妈做了什么?”
他摇摇头,没有说话。
“你快说啊,你还做了什么?为什么当年妈妈会割腕自杀?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她那么绝望?”可画一边擦着脸上泪,一边逼问他。
“可画,不要再问了,都是我的错。你以后不要再来了,要过好自己的日子。”
他起身,一步步朝着门口走去。
可画流着泪使劲的拍着玻璃窗,大声喊着,“你回来!你回来!你回来…”
没人能体会她此时的悲伤,这就是她想念了十二年的父亲,说了几句话就走的父亲,让她不要再来见他的父亲。
可画从监狱里走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等她的萧逸,眼泪不自觉的流出来。
她有一肚子的委屈无处倾诉,心里的悲伤早已汇流成河,即使眼前站着的只是一个刚认识了几个小时的陌生人,似乎也能让她感到些许温暖。
萧逸戴着墨镜,看不出情绪。他轻声说,“走吧,我们回临市。”
可画点点头,拂去脸上的泪。她走到车旁,自己开门坐到后座。
萧逸本来就是个冷漠的性子,他也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他专心开车,偶尔会通过后视镜看看坐在后面的可画,她的脸上一直挂着泪,在无声的哭泣。
萧逸看过姜怀的档案,他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就是姜怀的女儿。猜想这么柔弱的女孩子,遭受那样的家庭变故,这些年一定过得很辛苦。
车子进了临市市区,萧逸给陆之战打了个电话。
“战哥,我们回来了。”
“嗯。”
“我把她送到哪里?”
“带她去酒店吧。”
“好的。”
萧逸看了眼可画,她的联系方式是从会所那边拿到的,但她看着又不像那里的女人。不知她和战哥是什么关系,总之战哥说去酒店那就去酒店吧。
“姜小姐,我一会送你去酒店,战哥在那里等你。”
可画点点头,没有说话,说好彼此兑现承诺,他的部分已经完成了,还剩下她的。
到了酒店,萧逸送她进了电梯,“房间号3909,我先走了。”
“萧先生,谢谢你。”
萧逸没说话,转身走了。
可画来到3909房间,轻轻敲了下门,开门的人正是陆之战,他看了眼可画,“请进。”
可画咬了咬牙,走进房间。这是一个很大的套房,有卧室有客厅。
她不知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陆之战坐到沙发上,看着有些局促的可画,“你去洗个澡吧,从监狱出来,先去去晦气。”
可画把包放到沙发上,转身走进了浴室。
陆之战打电话让酒店送餐上来,总不能让她饿着肚子兑现承诺。
可画洗好澡,穿上浴袍,又把头发吹干,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咬了咬唇,看来今天注定是人生中不寻常的一天。
她从浴室走出来,头发散在肩上。抬头看到陆之战正坐在桌边看手机,桌子上摆着几个餐盘,盘子上盖着盖子。
“过来,吃饭。”陆之战说。
可画走过去,坐到陆之战的对面,她把上面的盖子一个个的拿开,放到旁边的空位上,又拿了双筷子摆在陆之战的手边。
陆之战勾了勾唇角。
可画第一次和陆之战一起吃饭,想到一会还会有下文,心里多少有些别扭,便低着头默默的吃了几口,然后放下筷子。
陆之战看着她,“你确定吃饱了?”
“吃饱了。”可画轻声说。
陆之战笑笑,“付尾款也是很耗费体力的。”
可画的脸一下就红了,她没说话,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陆之战放下筷子,起身走向浴室,他边走边说,“你去里面等我。”
可画起身去了卧室,里面的床很大,她掀开被子坐了进去,上身靠在床头。
陆之战洗好澡,只围了一条浴巾,露出精壮的上身。他打开另一侧的被子,也坐到床上。
他伸手把可画拉到身边,把她的长发轻轻别在耳后,“我们之前说好的,现在后悔吗?”
可画看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
陆之战开始亲吻她,随手脱去她身上的浴袍。
他看着她微红的脸颊,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皮肤很白很细腻,就像最上等的瓷器。
他一边吻她,一边扯去自己身上的浴巾。可画闭着眼睛不敢看他。
陆之战一边亲吻她,一边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把吻她变得这么得心应手了?不是该直奔主题吗?
对,是从会所那次见面开始的,是她先开始吻他的,他只是觉得那感觉还不错而已。
他亲吻她的嘴唇,颈窝,锁骨,可画觉得自己进入一个陌生的世界,迷茫又无助。
她紧锁着眉头,咬着嘴唇,微微弓起了身体。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中竟有些不忍,便多了些许温柔。
他把她抱在怀里,摸了摸她的脸颊,“你该提前告诉我。”
可画睁开眼睛看着他,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她轻声说:“没关系。”
他本不是怜香惜玉的性子,但还是轻声说,“放松,别怕。”
这是他愿意给的唯一一句安慰。
可画没想到,自己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是和一个只见过三次面的男人完成的。
她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全名,只知道那些男人都叫他战哥,还有个女孩子叫他之战哥。她似乎除了他的一张脸和这半个名字,对他的其他,一无所知。
不过这样也好,反而心里轻松了很多。毕竟这只是一次交易,还是自己主动求来的。以后再见面可以当做不认识,谁都不是谁的什么人。
可画累瘫在床上,她犹豫着到底是该睡会,还是该起床走人。她坐起身,是火辣辣的疼痛。
陆之战从洗手间回来,看到她正呆坐在床上。
“不睡一会儿吗?”他问。
可画没说话,心想’尾款’已经付了,还可以睡会儿吗?睡到什么时候呢?
陆之战重新回到被子里,伸手在可画的后背上轻轻的摩挲着。他在想,是不是可以留她到天亮。
他拉她重新躺回床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她圈在怀里,毕竟她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他是男人,总该对她好一点。
可画背对着他,心里东想西想,身边多出来个人,还肌肤相亲,总是有些别扭的,但她实在太累了,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半夜里可画翻了个身,不自觉的把脸贴在了陆之战的肩头。他醒了过来,借着客厅里映过来的微弱灯光,看着身边的女人。
萧逸之前跟他说过姜怀的事,他才知道,她要找的姜怀就是当年海城那个鼎鼎大名的企业家,十二年前突然入狱,而后销声匿迹。
她是姜怀的女儿,十四岁的女孩从天之骄女一下跌落到泥土里,不知这么多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不过她把自己管理得很好,没有富家小姐的娇纵,也没有落魄少女的颓废。他突然有点想知道她现在的职业是什么,是怎么养成这样的性子的。
她窝在他的身边,睡得很沉,但他依然觉得她像一只美丽的白天鹅,眼睛里会有闪闪的星光,温婉又大胆。
只是对于他来说,也只能是过客。
早上六点,可画准时醒来,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陆之战的俊脸。她突然想起来佳琪说的花美男,但陆之战不是花美男,因为他太凛冽,没有丝毫的阴柔。
不过她把这个男人睡了倒是真的,如果佳琪知道了,一定会吓得魂飞魄散。
她轻轻的下床,去洗手间换上自己的衣服。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背包下楼出了酒店。
今天的天气很好,不到七点,天空已经大亮,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她打车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她还记得自己答应过江涛,周末回去看看妈妈,还有继父。
她买了一些水果,然后去地铁站排队。
妈妈十年前想再婚,旁敲侧击,问她的想法。她能有什么想法,当然是不愿意,可她不能说,当年她把妈妈从死神手里抢回来,就下定决心以后的日子都让她开开心心的活着。
可画给了妈妈很多的祝福,但当她第一次听妈妈说校长会成为她的继父时,心里还是难过的。
她的妈妈一直很美,气质温婉,和她高大英俊的父亲很般配。而继父中等身材,戴着眼镜,又有些中年发福,与英俊和儒雅都靠不上边,怎么看都配不上她的妈妈。
她问妈妈,“你真的决定和他在一起吗?”
妈妈笑笑,“可画,你还小,到了妈妈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外在的东西没那么重要,踏踏实实,安安稳稳的生活才最可贵。”
可画点点头,继父确实能给人安全感。工作和样貌都很踏实。
继父有一个儿子,就是江涛,他和可画成为兄妹那年,正好十九岁,没考上大学,也不肯复读。继父火冒三丈,眼镜一摔,拿起晾衣架追着江涛打,校长的威严荡然无存。
可画看着混乱的场面,突然很想笑。也许妈妈和这样的继父生活在一起,也是很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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