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蔡京杳施昱豊的其他类型小说《港宠戒之花蔡京杳施昱豊全局》,由网络作家“风月都相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大概是一段:暗恋——明抢——相爱相杀——双向奔赴的京港爱情故事。)“砰咔嚓哎吆”乒乒乓乓,夹杂着女子尖叫。二楼一处宽敞的房间,灰橙色的厚织窗帘,把偌大的观景窗遮挡的严丝合缝,一丝晨光都透不进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鼠尾草和水仙花混合的草本淡香,带着安神的清冷苦甜味道。是深度睡眠的最佳氛围感。却因为楼下传来的噪音,刺的床上的人微蹙了眉,身子不耐的翻了翻。一楼到二楼,是极富艺术感的旋转楼梯,设计成了钢琴键盘的样子,有音符在木质楼梯上雕刻。皮鞋的细跟踩在上面,“嗒嗒嗒”,由远及近。细听之下,走路人不仅裹着风,还带了气。来势汹汹?床上人似乎也听见了那细跟和木质楼梯摩擦的声音,身子又翻了几下。烦躁加不想搭理。“嘭”,门被推开,有光照进来。门...
《港宠戒之花蔡京杳施昱豊全局》精彩片段
(这大概是一段:暗恋——明抢——相爱相杀——双向奔赴的京港爱情故事。)
“砰咔嚓哎吆”
乒乒乓乓,夹杂着女子尖叫。
二楼一处宽敞的房间,灰橙色的厚织窗帘,把偌大的观景窗遮挡的严丝合缝,一丝晨光都透不进来。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鼠尾草和水仙花混合的草本淡香,带着安神的清冷苦甜味道。
是深度睡眠的最佳氛围感。
却因为楼下传来的噪音,刺的床上的人微蹙了眉,身子不耐的翻了翻。
一楼到二楼,是极富艺术感的旋转楼梯,设计成了钢琴键盘的样子,有音符在木质楼梯上雕刻。
皮鞋的细跟踩在上面,“嗒嗒嗒”,由远及近。
细听之下,走路人不仅裹着风,还带了气。
来势汹汹?
床上人似乎也听见了那细跟和木质楼梯摩擦的声音,身子又翻了几下。
烦躁加不想搭理。
“嘭”,门被推开,有光照进来。
门口站着的女子,穿了利落的白色套裙,中发垂肩,红棕色的羊毛卷,打理的一丝不苟。
“起来,到楼下收拾好你的烂摊子。”女子冷眼瞟着床上人,愤怒夹杂在冰冷里。
床上人慢条斯理的坐了起来。
有光打在她的脸上,巴掌大小的心形小脸,雪色如玉。
大眼睛中闪着浅浅的蓝色微光。
总感觉,那双清灵的杏眼,蕴了一汪澄澈秋水,可以把人生生吸到那抹纯净里。
一眼万年的致命吸引力。
她不紧不慢的挪到床沿,纤细的小腿搭下来,轻轻摇晃:
“蔡京安,你叫魂呢?进人房间先敲门,这事儿,需要我教你?”
“你要有这礼仪风度,客厅能乱成那样子?”被叫做蔡京安的女子唇角透着讥笑:
“蔡京杳,别不识抬举,如果没有爸爸,你半只脚,都踏不进我在伦敦这套别墅的门。”
床边女子闻声,唇角勾了勾。
她迅速起身,刚才慵懒闲散的样子全不见。
人到窗前,拉开窗帘,打开窗,让清晨的风进来。
窗外,满目苍翠,衬托着盛开的烂漫蔷薇。
“What a wonderful morning!”(真是个美妙的清晨)
蔡京杳望着窗外,轻喃,让光肆意的打满全身,包裹柔白肌肤。
果然是一个无惧强光挑剔的稀缺尤物。
门口的蔡京安被冷在那里,抱臂杵着,眉头竖着。
那女子说了,景色真好,揶揄她进门大吼,煞风景的一批。
蔡京安抿唇,正要反讥。
却见窗边女子回身,斜倚在雕花围栏,目光轻慢:
“书房立柜第二格,请蔡女士拿到产权证看仔细,如果没有权属人蔡京杳的名字,我下一秒倒立消失。”
“嘁。”蔡京安脸色变得难看。
那一年,蔡京安到剑桥大学攻读流行病学博士。
蔡家老爷子高兴,在伦敦买了这套别墅送给她,作为蔡门女子积极上进的求学礼。
却不料,没两年,那个在北舞跳古典舞的小姑娘,突然被送到剑桥,攻读政治与国际研究专业硕士。
这消息,已经让蔡家二女儿京安觉得离谱。
就一从小跳舞的,谈政,治?也配懂?
还有更离谱的。
就是那栋独属于自己的别墅,在某一天,产权证上,被要求加上个“蔡京杳”的人名。
唯一变成了共同持有?
蔡京杳?fuck!
她电话质问的时候,蔡老爷子和父亲蔡正庭,包括大哥蔡京跃,都批评她没有长姐的大气。
去TM的大气。
从一开始,蔡京安就看不惯那对半路嫁到蔡门的母女。
偏偏父亲蔡正庭喜欢的紧,宠那个叫白素音的女人,还有她带来的混血“野种”——白鸽(后更名蔡京杳)
“家里阿姨呢?”蔡京安不想让产权证的话题触霉头。
“昨儿布置party太累,我给放了天假。”蔡京杳语调轻松,说话间,轻拢长发到耳后,唇角似笑非笑。
“那只能你来收拾了,抓紧下楼!”蔡京安懒得理她,转身离开。
卧室门摔出了清脆爆响。
高跟鞋细跟弹奏出由近到远的声响。
蔡京杳悠闲的伸了个懒腰,心想这女人果然被气到了,看到客厅那糟乱的样子,高跟鞋都没来得及换下。
她就是故意的。
昨儿是自己生日,伦敦很多朋友都给她说了“happy birthday”,除了蔡京安。
那女人和影后似的,明里护着她,暗里欺负她。
所有的荣誉和优秀都属于蔡家的京安。
而那个叫京杳的小姑娘,云集了很多不入流的字眼。
比如没礼貌,又如脾气臭,还有乱扔穿过的袜子的“恶名”。
就连最擅长的古典舞,也被蔡京安演绎成了“文化课成绩差,只能走偏道学跳舞”的桥段。
神特么的走偏道。
所以,只能“走偏道”的古典舞女神京杳,突然到了剑桥大学,攻读与文化课有关的专业时,蔡京安的无名火一度爆棚。
又因为分走了她别墅的一半产权,这本就没有血缘的塑料姐妹关系,越发千疮百孔了。
蔡京杳踱步到楼下,扶起了那被蔡京安踢倒的软凳。
软凳上有个未拆封的精美礼袋,白色和银色的交融奢华,沉甸甸的。
如今,安静躺在欧式地毯上,上面有熟悉的英文:
A gift from god,to my beautiful little white dove。
(来自上帝的礼物,献给我美丽的小白鸽)
没有落款。
从她18岁成人礼开始,每年的生日,不管她在国内还是国外,礼物总会在当天精准抵达。
知道她本名叫白鸽的人,本来也不多,都是京中至亲权贵。
某部正职的继父蔡正庭,更是不许任何人提到“白鸽”二字。只笑眯眯的对人介绍:
“这是我的小女儿,蔡京杳,杳杳。”
她偷偷存着这每年出现的礼物。
说不定和那个被当成“禁区”的生父有关呢?
手机铃声响起来,缓缓流淌出英伦流行歌手英格伯·汉普汀克的《How i love you》。
蔡京杳滑动接听键,那边传来港普软音,是港岛百年财团施家的小姐:施诗。
“杳杳,起床没啊?”
蔡京杳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蕾丝睡裙,勾唇:“算是……起了一半吧。”
“你都痴线咯。”几声嫌弃娇笑传来。
“不会好好说话?”这时不时飘出来的港音,说实话,京城大妞听不太懂,也不想学。
本来,天天研究政治与国际,对浑身艺术细胞的京杳来说,已经够不友好。
“你未婚夫要来看你咯。”
蔡京杳握手机的手指轻顿。
转而放松,无所谓的笑了笑:“未婚夫?他谁呢?你给派的?”
“明天的舞会你就能见到啦。”施诗嗓音脆甜:“你食左未啊?”
终于问到心坎里。蔡京杳眼中闪了调皮的光:
“你顺道去Yauatcha嘛,毛豆松露饺和三杯鸡,黑椒鹿肉酥,再加一份司康饼,对,顺带打包一份英式早餐茶。”
施诗白眼飞了起来:“下午要试礼服裙,你确定还穿的下?”真能吃。
“你要懒得去排队,就先派遣我那未婚夫效劳咯。”蔡京杳笑的蔫坏。
未婚夫是谁?那无所谓。先让他跑腿,验证下诚意再说。
“你角色代入蛮快的。”施诗忍不住调笑。
两女调侃了一阵子,挂了电话。
客厅里有两个步梯。
旋转楼梯通往京杳的世界,直行梯则是蔡京安的专属。
各走各路,井水不犯河水。
原生态的木质直行梯上,蔡京安站的随意,修长小腿轻叠着,眼中神色不明。
她听了京杳和施诗的全部通话。
见蔡京杳皱眉,女人忽然笑了一声:“是港岛施家的小姐?”
蔡京杳不答,只拿了那个礼袋,用身体掩住,起身前往旋转楼梯。
昨晚喝多了,竟遗忘了那个礼袋,随意扔到了客厅里。
好在蔡京安没注意。那是独属于京杳自己的一份秘密。
蔡京安没动气,只似笑非笑的说了句:
“你有未婚夫了?听说,是施家二爷施昱信家的公子施冯,恭喜哦。”
蔡京杳轻笑了声:“先关心你自己什么时候嫁出去,好吗?”
“哼。”蔡京安轻哼了声,却掩不住唇角的笑意,上楼的步子都轻快了不少。
巴不得那野丫头嫁到港岛,缅甸更佳,越远越好。
施冯是施诗的胞兄,在帝国理工学院攻读工商管理硕士。
听说是个不算安分的公子哥。
不过,如何不安分?倒都是些捕风捉影的消息,没有证据拿出来。
港岛百年财阀施家,是一个龙头大哥的存在,德高望重。
行走在施家的每个人,即便是花园里负责花草护理修剪的园艺师,都谨言慎行,足够低调。
至于施家的后人,除了生活在财经新闻的报道里,或者茶余饭后的八卦里,有几人能偶遇?
不同圈子和圈子之间有壁,看得见,融不进去。
蔡京杳回到卧室,多少有些兴致不高。
蔡家有三个孩子,年纪最小的她,却要做第一个婚姻出头鸟?
明明,昨日,伦敦时间9点,北京时间17点,她刚刚满22周岁。
而那个叫施冯的男人,一切都不了解,万一少根腿呢?
小姑娘的眼中闪过一抹冷色,无所谓的“切”了一声。
自己明显就是一“工具人”。
她隐约听母亲白素音说过,百年施家,大爷施昱仁从正,职位很高,和父亲蔡正庭私交很好。
而施家商业版图内的金融、地产、航空、人工智能等重磅产业,未来,极有可能要交给二爷施昱信总“掌舵”。
施冯是施昱信的儿子,24岁,与蔡门小女儿京杳年龄相当。
小姑娘年纪小,还猜不透这场联姻背后的真正目的,干脆不浪费脑细胞。
伸手把睡裙扯了下来,一米七的玲珑妖娆身段,起起伏伏,蜿蜒出诱人的晶白曲线。
忽然想起,施家不还有个深藏不露的“三爷”吗?
几乎无人提他,是因为过分平庸?
窗外有风吹进来,吹到京杳裸露的皮肤上,她轻轻拢了拢身子。
脑海中,一个身上脸上缠了绷带的幽魅男子,若隐若现。
五年了,小姑娘依然忘不掉那突然的“遇见”,鬼片似的。
那人,看不清脸,却有一双海一般深邃又高贵的清亮凤眸,看起来温良无害,却能在瞬间,让人不寒而栗。
还有,他身上那独特的味道。
即便当时带了有些刺鼻的血腥味,京杳却能清晰分辨出,他身上有橡木苔与清茶混合的禁欲冷香。
那年她17岁,只在京中大宅无意瞥见那人几次,话都没说一句。
却因此被大哥蔡京跃严厉训话,并让她立下毒誓,不许和任何人提起。
蔡京杳甩了下微微泛点金色的长发,开了淋浴的开关。
庸人自扰,只能用水来浇醒自己。
……
威斯敏斯特市。
九月的海德公园,满是初秋时节的油画色。
纯黑的幻影典藏版,缓缓行驶在老街道,周围,是排排黄绿叶子交织的法国梧桐。
五六岁的金发碧眼的男孩,追赶飘落的一片硕大梧桐叶。
不巧,叶子落到了黑色幻影的车顶。
“Parking”冷音从车后座传来。是浑厚磁性的性感男低音,却不带半分感情。
车子平稳停靠。
男孩妈妈从车顶拿下了那片树叶,小男孩高兴跳脚,嘴里软糯的喊着:“thanks。”
后座坐着的高大身影纹丝未动,眼睛盯着平板电脑上的策划案,薄唇微动:“next stop(下一站)”
车子发动,在白金汉宫附近的某个方位,突然消失。
一处私宅的会客厅。
施昱豊品着干红,深邃如海的凤眸,盯着对面那个五十多岁的金发阁元大臣。
男人策划案看的十分仔细,直到尾页看完,一直肃着的脸色,才有了星点笑意。
施昱豊看着那微表情,只放了酒杯,语气淡淡:
“我只有两天的时间等待,您再回去和议员商议。后天,我要飞巴黎。”
“下午就去商议,伦敦永远欢迎您。”
金发大臣唇角笑容加深,人带了浓重感情,放下策划案,主动举杯示好。
施昱豊的意思不能再明显。
他的投资必须是别人争着要的,不论大小,气势压倒一切。
对于伦敦,他只有两天的耐心等待。
“明日有年度名流交际舞会,不亚于夏洛舞会,请您留下。”金发大臣想用顶级人脉和美色留住他。
施昱豊面色无波,显然不感兴趣。
他从不参加这种盛装而招摇的场合。
“我会到剑桥看看,有需要的话,或许会公益赞助个中餐厅。”那是他母校。
“我让剑桥s长陪同。”
“私人行程,不必。”果断回绝。
施昱豊举杯,“叮咚”的碰杯脆响,伴着礼节性的“cheers”,杯中瑰丽的酒液轻晃。
他浅浅抿了一口杯中酒。
浓密纤长的睫毛下,是深邃如墨的眼眸,似有星点微光,转瞬消逝。
行程隐秘,又安排太满,剑桥之行,并不在计划中。
可是,他无意中得了个信息:有位华国来的留学京妞,开始怀念地道中餐的味道了……
卧室里,蔡京杳打开了那个礼品袋。
雕着水仙纹的花梨木首饰盒,奢华藏在古朴里,边角是分量十足的千足金镶边。
有点,中老年风格?
蔡京杳圆润的小嘴弯了弯,像一位老父亲的手笔。
可是,这扑面而来的浓郁中式风格,会是白人生父的范儿?或许是爱惨了自己的妈妈吧。
打开,在光的照射下,硕大钻石迷人眼。
京杳粉唇轻轻抿了起来。
不出所料,仍是整块白钻精工切割成的展翅白鸽,重达几十克拉。
她拿起,透过阳光,看那闪耀着若有若无微弱荧光的白钻。
是品相绝佳的真钻,没忽悠小姑娘玩儿。
若在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五彩斑斓光,极有可能不是真钻,而是钻石的高仿品,莫桑钻。
京杳虽是随妈妈半路嫁到高门蔡家,本身却是出身高门的小公主,自小门规严格,世面见惯。
外祖父白家,是京中有名的外交世家。出了很多威望极高的外交官,也有活跃在国际舞台的知名翻译家。
所以,22岁的京杳,会中英法德葡五种语言,便不足为奇。
妈妈白素音是个另类,明明有外交官的实力,却选择了学音乐。当年她不顾家人反对,一人独自去了纽约,在茱莉亚学院继续深造。
再次回京的时候,白素音已经不是一个人,手里牵了个三四岁的混血天使。
女人不惧家人的眼光,语气坚定的说:“这是我女儿,白鸽。”
窗边的少女睫毛轻眨,无畏的勾了唇角,眼神中,带着超脱她年龄的淡漠。
收回思绪,她轻吻了手心的钻石白鸽,仔细收起。
京杳有不同颜色的钻石鸽子:鸽血红、宝石蓝、少女粉……
自18岁成人礼收到那枚少女粉鸽起,如今,已经是第五块。
馅饼来得如此出其不意,轻松把她堆砌成千万小富婆?
小姑娘摇头,笑的无可奈何。
……
施诗在开车路上,接到了哥哥施冯的电话。
“舞会名单没你?”
施诗嘟了下嘴:“我的学校名气不够大,这次只要六大。”
她在爱丁堡艺术学院,学音乐。比起施家学霸们的顶级名校背景,施诗很自觉的把自己归为“学渣”级别。
“需要我给主办方打个电话?”男人不屑的嗤了声。
“没必要,”施诗果断拒绝。
依着施冯自己的影响力,打了也白打。
施家的名望,才是在国际上畅行无阻的通行证。
而这名望,作为施家后人,要倍加低调和珍惜,而不是变成压制别人的工具,无端给败坏了。
“杳杳参加,我陪着。”她岔开话题。
男人挑眉:“京门蔡家的小女儿?或者说,我未来的……施太?”
“什么施太?搞乜嘢啊?”有女子撒娇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施诗迅速皱了眉头:“哥你别得意太早,就算父辈有意,杳杳未必看得上你咯,先把你身边的假施太处理掉。”
发泄完,秒挂电话。施诗无声吁了口气。
一边是亲哥,一边是闺蜜。
杳杳难搞,哥哥又爱玩,没一个省心的。
……
车子行到唐宁街10号附近,对向那辆疾驰而过的黑色幻影,让施诗愣了下,转而凝眉沉思。
后车鸣笛声让她回过神来。
难道三叔也到了伦敦?
也可能认错了,世界上也不止一人开那车。
施诗耸肩一笑。
对于那个她称呼三叔的男人,施诗很怕他,只存了表面和气。
她倒不是是非不分亲情淡漠的女子。
只因从小她便知,三叔施昱豊和自己的父亲、大伯同父异母。而三叔的母亲,则是爷爷施仲贤老先生的二太,传闻中心机深重的小三上位者。如今,坐得正是百年施家当家主母的位子,没人可以撼动。
施诗不耻小三上位的女人,公开场合的一声“嫲嫲”都叫的勉强。
理所当然的,对那位神出鬼没又传闻心狠手辣的三叔,存了偏见,敬而远之。
车子很快来到京杳所在的别墅区。
进门后,与正要出门的盛装女子迎面遇见。
“施诗吗?欢迎来玩。”蔡京安礼貌不失周到的招呼,顺手递过来包装精美的伴手礼盒,是hermes的新款丝巾:
“不巧,我要出门,你和杳杳去玩,下次我请客。小礼物,随便戴着玩。”
蔡京安说完,微笑道别,开了院内正红色的法拉利离开。
“你家姐不错哦。”施诗进门,扬了扬手里的礼盒。
穿了油画绿丝绒吊带长裙的杳杳美人,接过施诗手中大包小包的美食,无声勾唇。
不认同也不人前诋毁,沉默就是最好的教养。
蔡京杳取了高脚杯,去酒柜倒了杯唐培里侬香槟,递给施诗:“沙发那边坐,等我会。”
“我坐餐桌陪你。”
施诗品着香槟,眉眼带笑的看着那个品着美食的曼妙女子。
京杳清冷又带点顽劣,吃相却优雅。即便没有爆汁的餐品,她依然围了餐裙,摆了餐布,细嚼慢咽,吃的安静。
“如果不了解你,会以为你在装。”施诗忍不住调侃她。
吃饭的蔡京杳只白了她一眼,继续默声细嚼。
餐毕,品着英式早茶的女子,终于开了口:“还要回趟剑桥。”
“你耍我玩呢。”施诗苦了脸:“不说好下午试礼服的吗?”
“没错。”蔡京杳弹了下施诗的脑袋:“我和设计师约的见面地点,就是在剑桥。”
“大小姐,我从爱丁堡直飞伦敦,你却告诉我去剑桥试礼服?”
“车我开。”蔡京杳眼中闪过狡黠:“或者,把那未婚夫弄来,先当车夫使唤着。”
“嘁,”施诗哭笑不得:“人都没见呢,要不,你给打个电话问问?”
“免了。”小姑娘打掉施诗翻通讯录的手:“谁爱搭理,只要有五官腿不缺,爱谁谁。”
“你指哪条腿?”施诗挑了挑眉。
“你没有的那条喽。”哈哈哈。
“蔡京杳,你……”
九月的剑桥带了初秋的别样风景,欧式宏伟的错落建筑,透着历经岁月沉淀的经典质感。
白色法拉利FF,穿行在高耸树木包裹的林荫道,自成一道风景。
蔡京杳不爱走寻常路。
车子七拐八拐,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僻静地,那里有专供重要人物泊车的位置。
“停。”副驾驶的施诗,突兀的喊了声。她看到蔡京杳直冲着一辆黑车旁的车位开过去。
女子睨了眼有些失态的施诗,轻甩了两个字:“偏不。”
白色车子稳稳停靠在黑车旁边。
蔡京杳解下安全带,抬眸,望见远处有正装慢行的掌权者,去的是雷恩图书馆的方向。
亚裔面孔总会让人多看一眼。
透过车窗,京杳不经意的瞥了眼那里面身材极出挑的男人。
那宽肩挺拔的背,西裤包裹的笔直长腿,莫名让她呼吸一滞……
记忆里,那缠满渗血绷带的男人,仿佛刻到了骨子里。
那男人,眼睛本带了阴鸷无情的狠厉,却在和她对视一番后,变魔术般,成了纯良无害的清澈。
虽是带了绷带,人显得丑陋狼狈,却掩不住那具身躯的颀长与健硕,还有一种,道不明的翩翩味道。
以至于,之后,京杳行走在大街上,偶尔见到相似身型的男人时,总忍不住多看几眼。
不是喜欢,好感都谈不上,纯属她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
不久之后,京杳还真的遇见了一个身材相似度百分百的男人,有着和那人神似的眼睛,熟悉的橡木苔味道。
那是在她即将18岁时,京杳以旅行的名义,跟着到港岛出访的大哥,赶在生日前,悄悄办了场微型的成人礼仪式。
她没想到会从天而降了一位陌生男人。
那人与大哥相似的年纪,浑身透着雪样的清冷,带着高位者的距离。
大哥蔡京跃和那个气场强大的陌生男人,带她到了竹林禅院,各自牵了她一只手,行“过仪门”之礼。
不过,那被牵着的柔荑小手,贴心戴上了白色手套。
她本是抗拒被陌生男人牵手,却在大哥带了威色的目光中,忍住了甩掉那手的冲动。
“他是谁啊?”小姑娘掩不住眼底愠色。
蔡京跃摸了摸她发顶:“杳杳,不得调皮,叫……三哥。”
显然,除了三哥这个称呼,蔡京跃不会再透露一个字。
“三哥。”京杳淡声,礼貌做足。
男人无半点笑意,声音却意外好听,看着她,轻轻“嗯”了一声。
“我们以前见过?”
大哥去和禅师交谈时,京杳嗅着那记忆中的苔木香,装作不经意的问。
“从未。”
男人看也不看她,只望着一个大大的繁体“禅”字,修长指间夹了深褐色雪茄,烟头处,青烟袅袅。
他的冷淡让蔡京杳不适,索性迈开了步子,直奔大哥去的方向。
人走的急,没发现上方垂下来的带刺花枝,眼看着就要迎头撞上去。
来不及躲了。
“要破相吗?”京杳下意识闭了眼睛。
鼻间苔香渐浓,冷漠的声音在头顶响起:“nei小心哋。”
他用手臂抵住了花枝。
“你普通话真烂。”小姑娘甩下一句调皮话,飞快的从他臂下溜走。
男人怔了一下,极细微的勾了勾唇,看了眼掌心,歪七扭八的扎进了几枚尖刺,有血珠渗出来。
还好,他反应够快,徒手握住了带刺的花枝,只要不伤到她。
因为那个“烂”字,他专门请了私教,要求必须会讲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和京片子。
那天仪式结束,大哥蔡京跃又单独找她谈了话,关于在港岛见到“三哥”的事,不得对任何人提。
高门出身的京杳,自小就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守口如瓶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只是,她至今想不明白,既然是个不能说的秘密,又为何让她见到那人,还陪她行成人礼?
……
“杳杳,蔡京杳?”
施诗直接上手,摇着蔡京杳一侧胳膊,试图晃醒那个突然走神的人。
她也注意到了远处的身影,大致确定了那人九成是自己的三叔施昱豊。
至于为何不是百分百确定,只因施家这位“三爷”太过神秘,常年深居简出,即便施家的小姐施诗,一年到头,也几乎见不到他。
“你都没谈过恋爱,那种成熟男人不适合你,还得是后生仔咯。”
蔡京杳思绪归位,若无其事的拿过化妆包,取了口红浅涂:“你在讲什么?好难懂。”
施诗有点不解的看了眼那美人,混血的五官带着自然光,立体又高级。
女子的神态和话语,巧妙将方才失神的一幕隐去,仿佛施诗才是那个无中生有的人。
她和蔡京杳相识于冰岛的一次旅行,那时小姑娘还在北舞读本科。
两人都属于权贵家庭里稀有的的真性情女子,是一见投缘的真朋友。
可她不得不承认,小她两岁的京杳,自带雾里看花的神秘感,只要她不说,就没人能猜得透,更问不出。
下一秒,蔡京杳带了纯真的笑颜:“礼服设计师还要晚点到,带你在校园内走走,或许,你会爱上这里的dna雕塑。”
施诗笑着摊手:“你的地盘,随你安排喽。”
……
雷恩图书馆四周绿地成群,将暖白色古朴建筑环绕其中,雅致又安神。
不远处有欧风浓郁的拱桥,长裙的少女,垂着黑中带金的长直发,回眸间,天地生辉。
“杳杳,再摆个性感的造型。”施诗俨然一副摄影师的架势,挥舞着手里的拍立得。
京杳媚眼微挑,不动声色的撩起长裙裙摆,露出的嫩白修长美腿,慵懒交叠。
“okay!”施诗比了个赞,即将按下快门的瞬间,拍立得脱手了。
是被一只大手夺走了。
“某噶告。”(没家教)
话音脱口而出的瞬间,她看到了站在身后的那个高大男人,脸霎时惨白。
施诗躬身站着,低低喊了声:“三叔。”
竟然吼三叔没家教?他传闻那么凶,不会罚自己吧?
男人神色冷峻,似乎看了眼那个还撩着长裙,露出美腿摆造型的蔡京杳,冷声:
“学术地,讲家教?那就淑女点。”
“是。”施诗恭敬回着,暗中舒了口气。
蔡京杳无声的落下了裙摆。
似乎被教训了?有点尬。
微蓝的大眼睛朝男人的方向瞪了一眼,不服气的撇了撇嘴。
那高冷中透着几分不屑,不屑中又有一丝可爱的生动模样,被施昱豊尽收眼底。
年轻女孩子热情似火,那张大腿也露出一半的京杳的照片,很有可能被施诗晒到个人社交平台。
他不许。
男人修长手指捏住相机,淡淡说了句:“去那边,给你和朋友合影。”
施诗原本想找人给她和京杳拍合影,如今来的虽是让人不自在的三叔,倒也能凑合着用。
不过一想,抬眸:“怎敢劳烦三叔,让您助理代劳就好。”她看了眼跟着的专秘江申。
“不必。”他虚看了眼蔡京杳的位置。
下一秒,施诗就闪身过去,乖乖摆好了淑女造型。
男人从镜头中看着蔡京杳那张心形小脸,润白如玉,红唇一点。
柔软发丝被风吹乱了几分,女子用手轻拢好,眼睛径直向他看过来。
施昱豊迅速按下了快门……
施昱豊不是个容易被搅动心思的人,喜怒于无形。
哪怕对方是那只闪着微蓝色水眸的“小白鸽”,也不行。
对施昱豊来说,即便笑容,也是不带温度的奢侈品。
所以,他微不可察的一点心思,被他轻松锁到心里。狠起来,连自己都可以当做没发生。
专秘江申那句“三爷,我来效劳?”的话,始终卡在喉咙里。
眼前如玉却冷极的男人,罕见有给人拍照的兴致。
毕竟,那两个妙龄少女,正面,背面,侧面,变换着各种各样的角度,都被那修长冷白的手指,精准捕捉在了镜头里。
“到此为止。”施昱豊突然说了句,相机递给施诗。
“三叔,我……您……”施诗忙接过相机,想说什么,又一时语塞。
“我还有事。”男人雷厉风行的很,说完话,已经要迈步离开。
江申忙恭敬跟上,却不料,走了两步的男人,忽然停住:“喜欢什么中餐?”
他没看任何人,所以,蔡京杳完全没搭理,只拿着照片,悠闲的翻看着。
不得不说,男人很会抓取拍摄角度,更把她拍的很美。
施诗认真的回答:“最爱粤菜,还必须配港式甜品。”
翻看照片的京杳,忽然发现有道寒光射向了自己。
男人颜如神祗,那双深邃似海的眼睛笼着漠然,轻抿的薄唇带了强者的坚韧。
凤眸和记忆里那张缠着绷带的脸不断碰撞,不寒而栗的感觉潮水般袭来,京杳紧了紧身上的针织衫。
低眉间,不小心撞上男人那丘陵般凸显的喉结,她赶紧上移视线,再次看到那抿着的唇,带了男性的刚毅,唇形微曲,人中深直,挥洒着禁欲又性感的熟男魅力。
想把那紧闭的唇撬开,搅乱,听他失了分寸的喘。
想把高高在上的禁欲强权者拉下神坛,然后,冷笑着甩了他。
看似清纯无害的小白鸽,带了叛逆又高傲的顽劣。
她并没意识到,其实是有些恼火他的遗忘。
曾牵她手行成人礼的男人,再见依然是陌生人,正眼也不瞧她。
蔡京杳的脸无意识的红了。
她嗅着空气中,那熟悉的橡木苔混着清茶的淡香,坏勾着唇,神游天际。
“你呢?”男低音传入耳膜,他特意等她回答?
脸红的小姑娘猛的回过神来,神色迅速恢复清冷的距离。
“您是要开中餐厅?”她反问。
男人凤眸瞟过那带了粉的脸颊,冷道:“随便问问。”
“谢谢,萍水相逢而已。”话题被她锁死了,她不想回答。
“嗯。”施昱豊不再逗留,径直离开。
不远处,看似随意闲逛的几名便衣魁梧男人,迅速跟上,在不远不近的范围内,形成保护他的屏障。
“终于走了,怎么会遇见他?多少有点……煞风景。”施诗轻抚胸口。
蔡京杳冷扫了她一眼:“刚不还叫人三叔吗?背地里又说这种话,某嘎告。”
“我……”施诗脸红了。
自小受家人影响,她对这位并不常见面的三叔,偏见根深蒂固。
她自然不会把家族的内斗告诉京杳,只拣了不痛不痒的说:“三叔他,有些负面消息。”
“哦?”蔡京杳看着手上的紫荆花美甲,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听说他走暗道,很暴戾,反手是白的,覆手就是红的。”
“他人很孤僻,从来不笑,就像那种怪叔叔,很变·态那种。”
“你说,这种人生气了会不会打女人?……”
“你听说的可真多。”蔡京杳突然迈步往前走,轻飘飘的脆音传来:
“如果我没听错,你也是称呼他三叔的人。枉人家坐着魔头的位置,耐心给你拍照,还一句好话不落。”
施诗的脸刷的红了。
自知理亏,索性闭了嘴,快步向蔡京杳追了过去……
施昱豊重回了副校监伯斯教授的办公室。
是副校监,也是他在剑桥读书时的导师。
对于自己的突然离开,施昱豊淡淡说了句:“剑桥的秋色很美,远在爱丁堡的侄女,也过来赏秋。”
他一副偶遇的随意,这样一来,给年轻女子拍照的举动,便有了理由。
伯斯微笑,绅士地做出请的动作,原木色茶座上,已经沏好了上好的君山银针。
港岛出生的施昱豊本不喜饮茶,却在学习国文“白银盘里一青螺”时,对“贡尖”君山产生了兴趣,尝试着饮茶,并逐渐习惯了它的甘爽味道。
他是个执着如一的男人,虽被他认定很难,但他认定的,就不会改变。
就如茶,还有那个人……
“Yully,味道如何?”伯斯教授笑眯眯的。
“嗯,好。”
施昱豊仍是话少,苍劲修长的手指轻拢着白玉杯盏,看似只在简单的品茶。
“明日在伦敦有名流舞会,有时间过去吗?”伯斯教授盯着他的眼睛。
全身器官里,眼睛最容易破防,泄露个人情绪。
可那双深邃的凤眸,始终平静无波。
施昱豊放下茶杯,温声回应:“有事情要忙,不会去。”
他知道,伯斯教授也做了上午谈判的阁元大臣的说客。
他不缺人脉,也不近美色,所以,人人向往的名流社交舞会,对他来说,毫无价值。
这种主动给予权色的行为,无非想让他降低在伦敦投资项目的要求。
施昱豊是个生意人,从不在原则上让步。
他的要求便是:在英伦,所有不被施盛财团看重的文化创意项目,单独给他,且只能给他。
蛰伏多年的施家三爷,渐渐有了蓄势待发的羽翼。
人生中,那次毁灭式车祸,随他出行的员工和保镖近三十人,唯独生还了他一个。
有些人,表面仁善,背后却精心策划着如何让他快速的死……
施昱豊幽长的睫毛轻轻眨动几下:“老师今晚有空吗?随行团来了两名国宴名厨,邀请您到家中,尝尝华国正宗的孔府菜。”
“Yully不带粤菜厨师?”
男人顿了顿:“带老师尝试新口味。觉得可口,会在这里建个官府菜私人馆,只对您和友人,终生免费开放。”
伯斯教授笑容加深,显然很满意。
在他眼中,施昱豊向来就是这么个闷声办大事,果断又大气的男人。
男爵和校监的双重身份,让伯斯教授在欧陆人脉遍地生花。
站在金字塔尖,他对周围出现的东方面孔极端挑剔,带着老牌贵族的傲慢与苛刻,从不管对方什么身份和来头。
他也曾这样对过施昱豊,用很多事情去考验他的耐心。
但那个港岛来的冷静男人,话不多,却能把每件事情都办的漂亮。
他对施昱豊认可并逐渐信赖,把知识给他,更试着给他无价的信息和人脉。
一场孔府宴,愈加得伯斯教授心意,觉得Yully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他永远不会猜到,那个不动声色的施家三爷,藏在心里的初衷:
只为了他的“小白鸽”,在国外求学的时候,吃上正宗的官府菜。
而官府菜中的“孔府菜”,最合京杳的胃口……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车子缓缓驶来,驾驶座车窗打开,探出一张十分立体的白人男子的脸。
是黎巴嫩设计师Elie Saab的朋友兼私人助理,四十岁左右。
他热情招呼:“Hi,Belly”蓝眼睛里有热切的光在闪烁。
蔡京杳勾唇,淡淡回一声“hello”
她定的礼服到了。
意想不到的,是来送礼物的人。
“去我公寓。”话是对施诗说的,人却停在车旁,礼貌而疏离:
“Please give me your stuff,you can go,thanks。”
(请把东西给我,你可以走了,谢谢)
男人显然不愿意,碧色的眼里带着戏谑和欲涩的打量。
每天联系他订做或借用礼服的,来自世界各国名流明星,雪花一样多。
他特意赶到剑桥郡,亲自送礼服过来,就为了得到让他心痒难耐的美人一句“谢谢”?
听着客气,一品,约等于“go away”(滚)吧?
他倒不缺美女送怀。但蔡京杳的气质实在特别。
大美人又仙又嫩,高冷中带着清甜,娇气又充满飒气,长相很欧风,一举一动又自带东方韵味。
看起来,够美,够味,做一定够劲。
她订做礼服时,被他恰好遇见,第一眼惊叹,接着便有了和她上床的强烈冲动。
金发男人直接从车上下来。
京杳警惕的绕到他另一侧车门,并直接打开。
她看到后车座上有包装精美的服饰礼盒两个,上面有金光灿灿的英文名帖:Belly。
“Hey,京……杳?上车。”白人男子轻皱了眉头,努力用蹩脚的中文叫着她的名字。
“no way ”蔡京杳脸带不耐,快速提了礼盒,拉着施诗就走。
手腕被扯住,一个礼盒掉下来,摔在地上。
有着层层叠叠蕾丝花边的宫廷风华美礼服裙甩了出来,铺在地上。
蔡京杳润白的小脸马上黑了下来。
“多动症?还是脑有病?”
男人愣了下,没听懂。只看到美人蹙眉,红唇嘟起,小脸泛白,带了怒气,越发娇艳。
“先走,带着礼服,速去我公寓。”施诗被京杳一把推开。
“那你?”大小姐一时贪玩,故意没带保镖。
“别怕,别管。”
她冷勾着唇,冲着不怀好意的男人勾手,眼神勾惹如丝。
男人自不去理会离开的施诗,只说了句“stunner(尤物)”,迈着长腿过来。
蔡京杳看着越来越近的人,伴着让她有些作呕的clive肉蔻男香,小嘴渐渐抿紧。
突然有些后悔没有好好学习跆拳道了,只到了黑带1段。
否则,她会好好教训下这个外表矜贵却想欺负她的老涩胚。
所以,她只能……
蔡京杳看着那人西裤包裹的关键部位,居然无耻的顶了起来,又羞又愤。
她猛的撩起裙摆,抬腿朝那人裆部踹了过去。
踹偏了,胜在力度够大,仍是听到了一声惨叫。
然后,踹人的小姑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野兔一样,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京杳跳了18年的舞蹈,柔韧性高,身软腿长,跑的飞快。
她没有回公寓,怕那人继续纠缠。人七拐八拐冲到了那片僻静地,躲到了自己车里。
有丝丝缕缕的委屈从心底里升起,又蔓延到全身。
她从小就是个率真又率性的姑娘。
虽是跟着妈妈半路嫁到蔡家,但蔡老爷子很开明,父亲蔡正庭和大哥蔡京跃,都非常宠她。
直到她被突然被送到国外,学着一个人适应外面的生活,曾被白人女孩歧视,也被下流男人调戏。
就像如今的情况,蔡京杳遇见过太多次。
这tm根本不是美丽的桃花,男人只想和她发展成床伴,仅此而已。
她不受那些开放的西方女孩影响,始终保持清白的身子,留给会惊艳自己一生的男人。
那委屈,也只是因为,除了施诗,她不知道该找谁倾诉。
那个和她一起在伦敦的“姐姐”蔡京安,只会取笑她,还会顺带奚落她的妈妈。
觉得难以启齿,根本原因,还是因为蔡家和白家的特殊地位,一点小事,都可能追究到大使馆的高度。
她想低调的做一个异国的普通人,不上纲上线那种,活的自在点。
小姑娘深呼吸,渐渐自我消化了情绪,开了车内设备,有治愈的轻音乐流淌出来。
她转头,斜着身子,在后座储物箱翻找,印象中,里面放了几瓶便携的鸡尾酒。
起身抬眸间,身形高大优越的男子,在一高大男人的陪同下,向旁边劳斯莱斯走来。
男子穿了浅银色衬衣,配着他深邃立体的容颜,阳光下,反射出高贵不凡的流光。
她没想到再次遇见他。
而男人目不斜视,高大专秘躬身打开车门后,他径直坐进了车后排坐。
“嘭”的一声,车门关闭。
蔡京杳垂下眉眼,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眨动。
那早已平息的委屈,不经意间就从心里泻出来一些,让她生了有些恼火的顽劣。
她发动了车子,葱白手指轻转方向盘,在“砰”的一声中,蹭到了一旁的黑车上。
刚在驾驶座坐稳的专秘江申,面对从天而降的“交通事故”,有些无语。
起步还能刮擦?创了吉尼斯最烂车技记录!
下车察看前,隐约听到了车后座方向,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是三爷?
小巧的白色法拉利,停靠在黑色劳斯莱斯旁边,看起来,很乖。
施昱豊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他知道,那是“小白鸽”的车。
江申回头看了眼后座稳如泰山的男人:“三爷,我去看看。”
低音传来:“揽下全责,赔她。”人已经拿出平板处理邮件,丝毫没下去的意思。
江申意会应“是”,下了车。
蔡京杳也顺势下来车,却只发现了江申一人。
漂亮的大眼睛扫了眼劳斯莱斯的后车窗:“先生,有些事,你做不了主。”
江申见那小姑娘二十左右的年纪,气势却足的很。
哪怕长了张楚楚动人的心形小脸,眼圈还有微微的红,眼神却霸气。
寒光一扫,红唇紧抿,就是一副油盐不进的傲娇大小姐模样。
“我们全责,我看看车损,赔偿您。”江申十分客气。
“大叔,谢谢。”蔡京杳眼睛闪过一丝调皮:“但是,这样的馅饼,我不敢吃。”
三十多岁的江申,突然被人直呼“大叔”,虽然实至名归,多少也有点尴尬。
但女子这样的回答,倒让他觉得意外,也很新鲜。
“快速理赔,可以?不耽误您时间?”江申好脾气的要......
“怎么?”施诗伸手过来取手机。
京杳迅速清除应用记录,漫不经心把手机甩桌上:“无事。累了,想歇会。”
“想喝点什么?我当跑腿买喽。”
京杳径直斜躺在松软的小床上:“诺丁山波多贝露市场附近的Bubble tea(泡泡茶),只要这一家的。”
“我丢。”施诗无奈摊手。
这闹腾的小妞,刁钻的别具一格啊。
人在伦敦住,跑剑桥取礼服,然后又点名喝伦敦的奶茶。
自己那从不伺候人的哥哥,能hold得住?
施诗想去扯那个嘴刁的小妞,却发现,京杳已经侧了身子,闭了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小扇子一样,在眼睫下形成小片侧影。
很美,很乖……
是真的累了吧。
施诗内心溢出来柔软。
她轻步上前,拿过丝被给京杳仔细盖好,取了手机,轻轻掩门出去。
“哥哥,”她电话拨出去。
施冯正在伦敦的私宅,和一群在英伦的留学生开日常party。
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各有气质,非富即贵。
坐在主位,拿着电话的公子哥施冯,有一对非常醒目的桃花眼,自带风流。
身旁偎坐着一名女子,穿着dior抽象印花连衣裙,红唇娇艳,浅枫眼影,眼尾微挑,带着浓颜的傲慢。
她叫甄希,英籍华裔,父亲是汇,丰的高管。
施诗上次和哥哥通话时听到的女声,便是她的。
为了钓住港岛施二爷这一支的超跑级金山施冯,她专门学了粤语。
可她不知,二爷施昱信为了儿子施冯的未来,让他特意恶补了京普。
“咩事?”施冯有些不耐:“缠着我煲电话粥,想找个男友就直说。”
一旁的甄希翻了个白眼,脑补了一出打情骂俏的调情画面,内心默默爆了句“fuck”。
她倒追施冯好久。
但那男人显然不是小白,暧昧的拉扯感给的很足,对外,连个女伴的名头都不给她。
“杳杳点名要喝伦敦那边的奶茶,我们现在人在剑桥,哥你派人去买咯。”
拿着手机的男人眉梢轻扬了下,拇指在手机上不易察觉的摩挲,露出的小臂上,纹了一条黑金色鳞片的龙,环绕手腕一圈。
“她这么想见我?还找了个理由,拙劣的我不都想配合表演。”施冯轻笑。
“唔该,帮帮忙啦。”施诗听到了周围男女欢笑的声音,莫名火大:“不过,哥你自作多情啦,她真没想见你。”
“定位发来。”施冯轻嗤一声,率先挂了电话。
人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手机,没抬眼。
有带着香味的身体靠过来,伴着柔软,在他拿着手机的左臂辗转厮磨。
抬眸便会看到那恰到好处的勾,甄希带了撒娇味:“唔好走。”(不要走)
施冯抬起空着的手,在她腿上轻拍了下:“好好玩,别等我。”
说完,起身,叫了管家交代好,和朋友道了别,直接到了院中。
甄希起身,看着院子里车子疾驰而去,眼中绵绵情意不见,冷道:
“谁那么大面儿?一个电话能把他勾走?”
朋友中有人出声:“人都告诉你别等了,需要再给你翻译成英文才听懂?说不定,回来就官宣了。”
“和谁宣啊?”有人不知。
“听说,是个背景通天的京市千金。咱这在座的妞儿,不管家世还是长相,没一个比得上。”
甄希拿了块慕斯蛋糕,愤愤甩到那说话人的嘴上:“闭嘴吧你。捧高踩低最小人。”
人有些怨怒的望着外面,略失神,胸腔里“尼玛”循环了无数遍,最后,只哼出了几个字:
“走着瞧。”
……
京杳确实累,身心俱疲。
昨日生日派对到很晚,没休息好。又一个多小时车程到剑桥,不成想,遇到了这样的腌臜事。
好在……那双海一样深沉的漂亮凤眸,那只轻揽着她腰的有力手臂。
是带着熟悉味道的安全感。
似梦似醒,想到17岁那年,京中的蔡府,她只偶遇过那人几次。
那人也唯独只被她偶遇过。
聪明如她,曾十分隐晦的旁敲侧击家里的管家或阿姨,都不曾见过丝毫痕迹。
京杳古典舞一绝,没事就喜欢在后院的紫藤花架下练舞。
正是在那里,她第一次同那个缠满绷带的男人偶遇。
绷带渗着血,带着狰狞的丑陋,却掩不住他的贵胄天成。
小姑娘好奇心重,晚饭后,总会挤出时间到花架下跳舞。
遇不遇见不重要,图的就是新鲜和刺激的期待感。
她直觉男人背景强大,却绝不会伤害她。
因为,他那带着阴鸷与冰冷的眼睛,在遇见她的初次,因为她和他的对视,慢慢变得清朗。
他是乌云,她便是皎皎明月。
乌云伴月也可以有惊心动魄的美。
躺着的京杳唇角微微翘起,闭着的眼睛也有了月牙般的弧度。
过于沉浸式的回忆,让她忽略了门响的声音。
两个高大的浓妆女子,进门,扯开那宫廷风的礼服,扔在地上,发了狠的踩。
蔡京杳从床上起来,冷眼看着那两个女子,小丑一般。
她环视一周,看到了书桌上的美工剪刀,唇角勾了勾。
踩的欢的脏辫女子,忽然看到蔡京杳过来,被那剪刀的寒芒刺了一下。
她率先跳开,并扯了一把还在猛踩的女子。
“敢伤人?谁怕?”脏辫女壮着胆。
蔡京杳不答,只轻笑着,继续往前。
“我向理事会投诉你。”脏辫女子声音带了颤,跟着后退一步。
“去啊,最好穿着这件礼服,大摇大摆的去。”蔡京杳鞋尖勾起那被踩脏的裙子,甩了甩:
“很想穿,是吗?得不到,就毁掉?谁教你这么优秀的做法?”
两女知道蔡京杳是个敢用拳头拼命的硬女,侮辱礼服的任务已达到,并不想久留。
向门口后退时,却发现,早有人双臂交叉,挡在门口。
是施诗。
蔡京杳没想动手。受人指使的两个小喽啰而已,没必要为难。
她只觉眼前那公主裙晦气。
剪刀挥舞起来,很快,完整而华美的高定裙子,成了丝丝缕缕的蕾丝布条。
她对着施诗:“拍视频。”
施诗哭笑不得的比了个ok。
剪过瘾,京杳嫩白手臂挥舞,姿势曼妙柔美。
破碎的蕾丝漫天飞,落下来,落到脏辫女和她同伴的头上、身上。
“天女散花。”京杳向两女调皮飞了个白眼:
“恭喜,你们任务圆满完成,别忘回去给你们主子传个话,告诉她,没有礼服,我蔡京杳,依然进得了舞会的场。”
两女胡乱扯掉身上的蕾丝布条,落荒而逃,施诗捧腹大笑。
此刻的京杳却异常安静。
其实,挺烦的。
她只想做一个异国的普通人,把从没学过的枯燥专业从头学起,每天行走在家、校园和图书馆,做三点一线的乖乖女。
可明珠到哪里都带着光芒,有人喜欢,也有人看不惯。
京杳自小听到的奉承话,可以堆积成山。真心的,假意的,组合成一个词,就是:压力山大。
到了异国,混迹到人海里,再也看不到那些虚伪的面孔,就连呼吸,都带了自由的香甜。
太多有的没的,把那个躲在人后的小姑娘生硬推到台前,光芒万丈的同时,也刺痛了一些人的眼。
就像这次的舞会,只选欧陆六大世界级名校参加,每所学校只限五人。
她也明白的很,能被选上,很多苛刻的条件里,家世是最大因素。
京杳意外选上了,蔡京安必然落选了,败在年纪超过了25岁。
所以,此次侮辱礼服的事件,策划人里,必定少不了蔡京安的名字。
之所以这么多人争着抢着要去,无非是因为,可以结交各国顶圈的子弟。
还有更致命的诱惑。
会邀请到部分六大名校毕业的校友,他们分布在世界各地的金字塔尖,代表着过去、现在和未来。
几句话便可以兴盛一个产业,一个眼神或许可以迸发惊艳绚烂的爱情,当然,通俗一点,就是见色起意的艳遇。
能不能发展成爱情,看各自的因缘和手段。
这样的舞会,本质上,属于金字塔尖里最尖的那一小撮人。
就连施诗,因为大学排名的原因,也被排除在外,只能以蔡京杳女伴的身份进入。
还不能被印制只属于被邀请者的金钻名片。
蔡京杳拿过施诗的手机,把刚拍的“天女散花”视频发到自己手机。
下一秒,她就转发给了蔡京安,配文:“能不能为你跳一支舞?恰恰。”
她能想到蔡京安看到那视频后的样子。
那涂着沙茶色指甲油的手指,会狠狠的甩一把精致的羊毛卷,然后,鼻孔朝天飞出一个“哼”字,恨不得捻死蔡京杳。
“你在做什么?”施诗突然叫起来。
蔡京杳把另一件礼服取出来,那是一件渐变秋色的斜肩镶钻修身礼服裙,优雅大气。
此刻,礼服裙被铺在桌上,京杳取了画笔,一言不发的在上面涂涂画画。
“现做哪来的及?你只剩这一件了,是不是疯了?”
“没有。”小姑娘很认真的在作画:“有办法的,我会去,也会带你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施诗脸上有了灼烧感。
作画的京杳再也不说话,专注的沉浸在自己的创作里。
渐渐的,在那修长而灵巧的手指描摹中,繁盛的紫藤花架呈现出来。
花架下,有一个翩翩起舞的曼妙女子,宛如仙灵。
二十二岁的情窦突然发了点芽,被京杳藏的小心翼翼。
她在期待,那双漂亮性感的凤眸,深不见底的瞳孔里,即便看遍世间繁花,也只能镌刻她一人。
……
泰晤士河旁的古堡别墅。
主人让把秋天的落叶每日收集起来,铺到花园的裸露土地上。
可以当装饰,也可以做来年的肥料。
施昱豊坐在花园的藤椅上,手指轻滑,翻看着一帧帧照片。
拍照时,他是用了些手段的。拍立得镜头捕捉的每一个瞬间,他的手机里,也有。
明明很动心,却也装的无心。
其实,在施昱豊经历了那次车祸后,他就彻底心死了。
如果不是蔡京跃,冒险把重伤的他救回,藏到了无人敢搜的京城蔡府,侥幸生还的他,仍会被追杀到底。
爱是冰封在心里的戒,他不想有软肋。
可偏偏是在蔡府,他遇到了“软肋”。
施昱豊手指纤长,指骨分明,手背有嶙峋的青筋,十分有男人的力量感。
那手指在照片上轻轻描摹,最后,到了少女那柔嫩鲜红的唇瓣上,一圈圈,爱不释手。
他低头,很自然的吻了照片上京杳的唇。
小白鸽,不是不想狠狠的吻你!
很快,照片被他重新锁进了手机里一个绝密的文件夹。那里面,有千张京杳的照片,蔡京跃给的。
国人所谓的“说曹操曹操到”,很神奇。
手机来电:京跃。
“不睡觉吗?”施昱豊接起,看了眼时间。伦,敦下午四点,京市凌晨十二点。
“老了,失眠,还多梦。”蔡京跃刚从院子里的车后座下来,满身应酬后的烟酒气。
处于上升期,应酬局太多。他未来的路,早被铺的明明白白。
他喜欢在这时候散散步,让人情世故的味道散去一些,再回房间。
三十二岁的蔡京跃从正,在s务部t港澳司,也因此与港岛龙头施盛财团打交道很多。
不过,他和施昱豊相识更早,两人是剑桥的校友,都是当时的风云人物。
他和施昱豊的关系,放到古代,就是歃血为盟的真兄弟。
所谓英雄,惺惺相惜。
“昱豊,你在伦敦?”蔡京跃话题一转。
“嗯。”施昱豊大概猜到他会问什么,索性直说:“还见了她。”
“这……”蔡京跃打了个哈哈:“飞伦敦的正当理由呢?怎么和施老先生说的?”
“谈了个创意文化项目,成了。”施昱豊说的云淡风轻,顿了顿:“顺带着,建个中餐厅。”
“别太惯着。”男人隐晦提醒:“放她到那边,也是锻炼她。”
施昱豊选择不再回答与京杳有关的话题。只薄唇轻轻抿起来,那种刚毅冰冷的感觉浮现出来。
极度纵容她,又极度克制自己。
他可以一生无爱,却可以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始终以不打扰的方式,护她一生。
当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那次车祸,彻底浇灭了施昱豊对亲情的最后一点期待。
利益面前,亲兄弟尚且反目,何况同父异母。
施仲贤老先生快到隐退的年纪了。施盛财团未来的大权会交给谁,成了他和施家大爷、二爷水火不容的根。
大爷施昱仁从正,是亲弟施昱信的强大支撑。
而三爷施昱豊,只有自己。
“京市凌晨了,去睡吧。”施昱豊的低音很好听,却总是透着冷意,暖话也说的生硬。
蔡京跃嘴唇张了张,终究是把那句嘴边的话,生生吞在了肚子里。
只温声说了句:“昱豊,最近发现了个很妙的地儿,绍先投资的,你伦敦忙完直飞京城,哥几个都想你了。”
施昱豊应了声:“好,会过去,等我电话。”
电话挂断,蔡京跃轻舒了口气。
想起了近日来周围的一些可大可小的动作。
比如,施盛财团在京市投资了一个关于人工智能的重大项目,二爷施昱信亲临签约的。这大手笔,显然是想送正绩给在s务部的蔡京跃。
又如,自己被父亲安排,陪着施昱信和夫人冯宝仪,赏了gu宫,爬了c城。
正客的敏锐嗅觉,让蔡京跃马上参透了这些信号的不简单。
尤其父亲蔡正庭突然问起:“杳杳在伦敦读的怎么样?”
“你和京安,要做好榜样,多关心她。”
然后,话锋一转:“也22岁了,谈朋友了吗?施昱信家的一对儿女,也在英伦读书,可以多交流交流……”
天色渐黄昏。
京杳美眸望向窗外,秀气的鼻子调皮的努了一下。
这一天过的相当乌烟瘴气。好像所有的晦气,都是那两件礼服带来的。
所以,她把它们毁了,不可能再穿它。
当然,也有意外的收获。
京杳秋水般的微蓝大眼睛,瞟向那张低调的黑卡,拿在手里把玩,唇角无声的翘起。
“这卡邀请制的,不是想办就能办。”施诗凑了过来:“你是被邀请方?”
蔡京杳迅速收起来:“不是。”
你叔给我的,成吗?
但她不说,也会很识趣的在人前和他扮演陌生人的游戏。
“你真的很神秘。”施诗捏了捏京杳水嫩的脸颊。
“回伦·敦,今天一刻都不想待这里。”京杳说着话,已经起身去拿包。
“再等等,”施诗看了眼手机消息:“有人从伦敦给你买了Bubble tea ,还有十几分钟车程到。”
“哦?”京杳放下了包:“谁这么蠢?”
“能配你的后生仔咯。”
……
蠢“后生仔”施冯,坐在驾驶座,余光瞟了眼副驾驶上用保温袋精心包好的Bubble tea。
千里送奶茶?不是神经就是傻。
男人自嘲的勾了唇角,眼睛里却有旁人读不懂的复杂。
作为施家人,他爱玩,却也不妨碍他有旺盛的野心。
他和父亲这一支,对施家财团的掌舵权,志在必得。
京门蔡家是j政世家,白家是外交世家,正坛的施昱仁,早就参透了其中利害关系。
再好的朋友,也抵不过把那个特别会投胎的世家小千金蔡京杳,风光娶进港岛施家。
如此,才可以保他正途安稳,保施家生意长盛。
最重要的,便是不动声色的压制施昱豊,把施家商业版图,平稳过渡到二爷施昱信手中。
回过神来,施冯再看那包装严实的奶茶时,忽然觉得,这千里送奶茶的事,是如此的神圣。
他要让蔡京杳看到他的虔诚。
车子开到指定位置,施冯看到了倚在橡树下的少女京杳。
浅牛仔裤,白色卫衣。长直发盘成了一个俏皮的丸子,夕阳镀在她身上,瓷白的皮肤在放光。
大眼睛灵气又带点邪气,看施冯在看自己,她也毫不留情的直视他:
“不认识的话,这样盯人不礼貌。”
男人桃花眼里有流光闪过,带了灿烂笑容:“你要的泡泡茶,趁热喝。”
蔡京杳微怔了一下。
她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忽然想到了施诗的话:你未婚夫要来看你咯。
“不好意思,你送错人了。”蔡京杳抱歉一笑,瞟了眼一旁的施诗:“先走一步。”
人都已经走远了,施冯还保持着递奶茶的姿势。
施诗悄悄瞥了眼施冯,她觉得,下一秒,他该发火了。
“哥哥?”
“喝吧,难道再让我追到伦敦送?”施冯放好吸管,把其中一杯递给施诗,另一杯犒劳了自己。
“不生气?”施诗在试探。
施冯似是轻嗤了一声:“小妞野的很。这叫情趣,欲擒故纵我呢,什么也不懂。”
施诗口中奶茶差点喷出来。
真双标。
……
施昱豊在伦敦的私宅别墅。
庭院里布置成了中餐的古色古香格调,联排的精雕中式灯笼,流淌出古风的雅趣格调。
伯斯教授不是一个人来。
他信任施昱豊,所以,他带来了无价的人脉:有他的朋友,有他曾经的学生。
有g会议员,有伦.敦s长,有和他交好的公爵,还有与施昱豊谈判的那位阁元大臣。
施昱豊用满桌国风盛宴“孔府菜”款待,一酒一茶,一杯一箸,全部来自华国。
应酬桌上的施昱豊虽仍是没有笑容的模样,人却突然像变了个人,十分健谈,掌控感恰到好处。
他从孔府菜谈起,讲了官府菜的由来,并简要介绍了东坡菜、云林菜、谭家菜等代表性官府菜的不同特点。
在他介绍时,江申已经把提前备好的官府菜私人专定卡,挨个分发给每个人。并给他们随行来的秘书,每人备了一份华国茶礼。
尾声时,伯斯教授给施昱豊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施昱豊没说话,只是在送别时,给了恩师一个礼节性拥抱,郑重的道了声:“谢谢。”
伯斯教授不会无缘无故把这些显贵叫过来。
而这些人能答应赴宴,已经告诉了施昱豊,他在英伦的项目,稳了。
应酬结束已经近凌晨。
江申看着院中迎风站着的男人,不得不再次上前提醒:
“三爷,该休息了。”
施昱豊轻轻按揉了下眉心位置:“出去走走。”
他没有说要去哪,江申发动了车子,沿着伦敦的街道,漫无目的的开。
凌晨的喧嚣已经散去,街头偶有醉汉在叫嚷。
江申的车子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从内视镜往后看,只看到矜贵的男人微仰在椅背,长腿优雅交叠,似睡非睡。
“Blossom。”后座男人终于发声。
“是。”得到命令的江申,向那片别墅区疾驰而去。
蔡京杳正在二楼的卧室里,穿了毛绒绒的长款睡衣,刚洗过澡的皮肤,带了三月的桃花粉。
月色很好,她跳到观景台上,安静的发呆。
她看到了那辆驶过来的车子,缓缓停在了别墅附近的花架处。
不是黑色的幻影,而是一辆装甲越野,京杳有些失望的撇嘴。
难不成,是哪个追蔡京安的男人?
她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索性从观景台下来,准备睡觉。
却见那辆车的后车门打开,那身影……
小姑娘仔细分辨了下来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在往二楼的方向看。
在决定不了要不要下楼时,她把机会交给了命运安排。
京杳小心取出了一枚2欧元的硬币,闭眼,旋转。
直到看到硬币上醒目的“2”出现,她勾了勾唇:“真够2的”。
连衣服都懒得换,她踩上同款的兔子拖鞋,去见他。
施昱豊看着别墅院门开启,那个穿了兔子睡衣的小姑娘,顶着还没全干的头发,步子轻快的向他走来。
下一秒,他脱下外套,快步走过去,罩在了蔡京杳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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