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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胎四爹?霸总前任团卷疯了黎初夏沈斯仁

五音先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视频里传来男人的闷笑。盛京时笑着交叠双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说:“我看你不是为了我收藏,是你想要吧。”初夏乖乖点头,用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买了可以挂在家里。”她故意没说挂谁家,就让盛京时自己脑补去吧。果然,男人听见这句话,顿时满意一笑,“把编码和图片发给陈秘书,让他去办。”第二天,画廊。所有同事眼看一个个穿着黑西装的人在仓库里进进出出,全都傻眼了。“不是,这些压箱底的画,怎么卖出去的?”“好像都是初夏卖出去的。”“啊?老天,她还真卖出去了,那她这个月的业绩岂不是....”乔念站在他们背后,面无表情地说:“超额完成。”初夏手里没有画家,所以就给盛京时推荐了库房的存货,但绝对不是坑他,她专门请教过乔念,选出来的画都是极具艺术价...

主角:黎初夏沈斯仁   更新:2025-07-15 18: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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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黎初夏沈斯仁的其他类型小说《一胎四爹?霸总前任团卷疯了黎初夏沈斯仁》,由网络作家“五音先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视频里传来男人的闷笑。盛京时笑着交叠双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说:“我看你不是为了我收藏,是你想要吧。”初夏乖乖点头,用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买了可以挂在家里。”她故意没说挂谁家,就让盛京时自己脑补去吧。果然,男人听见这句话,顿时满意一笑,“把编码和图片发给陈秘书,让他去办。”第二天,画廊。所有同事眼看一个个穿着黑西装的人在仓库里进进出出,全都傻眼了。“不是,这些压箱底的画,怎么卖出去的?”“好像都是初夏卖出去的。”“啊?老天,她还真卖出去了,那她这个月的业绩岂不是....”乔念站在他们背后,面无表情地说:“超额完成。”初夏手里没有画家,所以就给盛京时推荐了库房的存货,但绝对不是坑他,她专门请教过乔念,选出来的画都是极具艺术价...

《一胎四爹?霸总前任团卷疯了黎初夏沈斯仁》精彩片段




视频里传来男人的闷笑。

盛京时笑着交叠双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说:“我看你不是为了我收藏,是你想要吧。”

初夏乖乖点头,用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买了可以挂在家里。”

她故意没说挂谁家,就让盛京时自己脑补去吧。

果然,男人听见这句话,顿时满意一笑,“把编码和图片发给陈秘书,让他去办。”

第二天,画廊。

所有同事眼看一个个穿着黑西装的人在仓库里进进出出,全都傻眼了。

“不是,这些压箱底的画,怎么卖出去的?”

“好像都是初夏卖出去的。”

“啊?老天,她还真卖出去了,那她这个月的业绩岂不是....”

乔念站在他们背后,面无表情地说:“超额完成。”

初夏手里没有画家,所以就给盛京时推荐了库房的存货,但绝对不是坑他,她专门请教过乔念,选出来的画都是极具艺术价值但被埋没的,五年十年后说不定就千金难求了。

而且初夏不仅帮自己完成了业绩,还把乔念手里的一些画也给陈秘书发过去了,顺带帮她也完成了业绩目标。

乔念看向初夏,像接见领导一样,双手握住了她的手,面瘫道:“黎同志,你真是一个好同志。”

“乔同志,苟富贵,勿相忘。”

两个女孩子相视一笑,虽然乔念的笑是僵硬的牵动了一下唇角。

吴静中站在二楼,看着笑容灿烂的初夏,面容扭曲。

她没想到黎初夏不仅完成了一个本就不可能做到的目标,还超额完成。

她深吸一口气,走下去当着所有同事的面说:“初夏,做得好。走,我跟你说说未来画廊的发展方向。”

乔念给了初夏一个多加小心的眼神,初夏点头,跟着吴静中走到园区的吸烟区。

她微微皱眉,看见吴静中点燃了一根女士细烟,边抽边说:“我觉得你工作投入度不够。”

初夏:“可是我刚刚才超额完成了业绩。”

“这难道不是最基本的吗?画廊不养闲人。”

初夏闻见烟味,突然觉得一阵反胃。

她强忍着,听吴静中说:“你的工作状态需要调整,经常两三个小时不见人影,大家都看在眼里。”

“因为我去仓库点画了,我知道自己是门外汉,所以想每天多学一点....”

吴静中打断她:“都是借口,我不想听。”

初夏闭嘴,她用手捂住口鼻,谁知这个动作刺激到了吴静中。

“你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初夏忍着恶心说:“没有。”

吴静中冷冷地盯着初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别以为卖了几幅画就能在这里耀武扬威,你那点可怜的成绩,放在我眼里连个笑话都算不上。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

你那点所谓的‘努力’,在我眼里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别人都在拼命工作,而你只是碰巧走了狗屎运。

别以为有人罩着你就能安枕无忧,这里不养闲人。你这样的,放在团队里就是个累赘,拖后腿的角色。等哪天没人替你兜底了,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你不过就是靠男人的货色,等哪天没人愿意再帮你,你就会发现,自己根本一无是处。”

吴静中一顿输出,见初夏脸色越来越白,她得意一笑,以为说中了她的痛处,然而下一秒,初夏‘哇’地吐了她一身。

“你!你干嘛啊!”吴静中尖叫,整个人僵硬地站在原地,身上全是呕吐物。

“不好意思,你让我恶心。”初夏捂着胸口说。

乔念一直留意着这边的情况,见她吐了,赶紧跑了过来扶住她,“你没事吧?”

初夏摇头,和乔念一起往楼梯下走,吴静中恼羞成怒,在后面大喊着不让她走。

吴静中一把掰过初夏的肩膀,乔念去推吴静中不让她对初夏动手,然而推搡间,初夏被吴静中的手肘怼了一下,她没站稳,脚下猛地踩空。

楼梯有12层高,正常人摔下去搞不好都要骨裂。

初夏的身体失衡,整个人向后仰倒,她的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叫声,手还在试图拉住乔念伸出来的手,可两人的指尖交错而过。

“初夏——”

“啊!!!”

周遭的同事吓得不由自主尖叫,那一刻吴静中的脸也白了。

就在微秒之际,初夏感觉一双手稳稳托住了自己的腰。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娄帆抱在了怀里。

“没事了,吓到了吧。”

初夏的心砰砰直跳,在他怀中抬眸,看见娄帆紧皱的眉心,他说着安慰的话,眼底却是深深的后怕。

娄帆是真的让她吓死了。

要不是他来的及时,刚刚她那小身板就摔下去了,她的姿势完全是后仰的,在楼梯上滚下去颈椎都可能摔断,更何况她现在还怀着孕。

想到这里,娄帆锐利的抬眼,目光如刀射向站在上方的女人。

吴静中身体一顿,额头顿时全是冷汗。

“娄总,不是您看到的那样....”

娄帆冷笑,犀利的目光看着她,幽幽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完他直接抱起初夏,然后一路走到负责人的办公室,一脚踹开了他的门。

“我让你看好我的人,你他妈就是这么看的是吧!”

负责人被吓了一跳,急忙问:“怎么了这是?”

娄帆把初夏放在沙发上,检查了一遍她没有外伤,然后对负责人说:“要不是我不放心来看看,她就让你的手下欺负死了。”

负责人尴尬一笑,推诿道:“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啊,我都跟下面说了,谁敢欺负黎小姐啊。”

此时乔念也推着吴静中进来了,还有许多同事在外面围观。

吴静中一看闹大了,立刻哭诉道:“刚刚就是个意外,我也没想到黎小姐怎么突然就踩空了。”

乔念皮笑肉不笑道:“你的意思是她自己踩空来陷害你?”

初夏拿出自己的手机,不慌不忙的点开一个录音文件。顿时,吴静中的声音响彻整个办公室——

“我觉得你工作投入度不够。”

“别以为卖了几幅画就能在这里耀武扬威,......”

“....别以为有人罩着....你不过就是靠男人的货色,等哪天没人愿意再帮你,你就会发现,自己根本一无是处。”

负责人血压飙升,看向吴静中的眼里全是谴责和不争气的恨,所有同事窃窃私语。

娄帆越听到后面脸越黑,他舔了一下后槽牙,仰头呵笑了一声。

初夏从未见过他这么生气的样子,只见娄帆阴沉着脸,只吐出两个字,却让负责人直接跌坐在地上。

“撤资。”




司机没听到答复,看向后视镜,只见西装笔挺的男人撑着下巴,正看着车窗外出神。

“沈先生,刚刚好几个电话来催,都问您会开到一半去哪了。”

沈斯仁的视线从咖啡厅空荡的窗户前缓缓收回,他用食指推了一下眼镜,面色毫无波澜道:“就说我临时有个电话会议,回去吧。”

车子发动,他升起车窗,玻璃上立刻氤氲出一层雾气。

沈斯仁眸色渐深,就着雾气在玻璃上写了三个字母——

SSR。

这是黎初夏给他的专属昵称。

她有段时间很迷抽卡游戏,总是赖在他怀里捧着手机玩,抽到某一张色彩绚丽带特效的卡时,会激动的尖叫。

“Specially Super Rare,简称SSR,是游戏中稀有度最高的角色,抽到ssr,代表玩家是氪金大佬,或者运气好到爆。”

他听着她认真的给自己科普,给她喂了一颗葡萄,“那你是运气好还是钱花的多?”

初夏笑得眉眼弯弯,狡黠的可爱,“嘿嘿,我绑了你的账户。”

她一下子坐起来,搂住他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突然发现,其实我不用费劲巴拉的抽卡。”

沈斯仁温柔的注视着她,抬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初夏笑着亲了他一下,“因为你就是我的SSR,我的最稀有守护神。”

雾气很快将车窗上的字母晕开,模糊,变形,水珠从玻璃上蜿蜒流下,像无声的泪痕。

沈斯仁抬手一把擦掉车窗上的字,闭了下眼,掩饰眼眶的酸胀。

再睁开眼时,他又恢复成了平静无波的千年古井。

初夏坐在出租车里,在备忘录打下三个字母,SSR在输入法里自动关联成了一个名字——沈斯仁。

要输入多少次,才会连最不智能的输入法都记住了你的名字。

她在心里自言自语,伤感只停留了两秒,就伴随着划掉的动作戛然而止。

如果她那晚真的和沈斯仁发生了什么,以他凡事善始善终的性格,一定不会避而不见。初夏觉得,沈斯仁和她的那段过往,或许他早就走出来了,只剩自己还在当年的那场雨里。

“排除,下一个。”她对自己说。

初夏点开备注为4号的联系人对话框,打打删删了几次,正在措辞时,现男友的电话打了进来。

“夏夏,你不在家?”

初夏面不改色的说:“嗯,我出来看看婴儿床。”

电话那头的男人立刻表现出有些为难,说:“夏夏,不如,这个孩子先不要吧,我们都还年轻,我的意思是......”

“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妈的意思?”

“都一样。”

“那我们也不会结婚是吗?”

“你也知道我妈要求比较高......”

初夏毫不意外。

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会让自家儿子娶一个养父坐过牢的孤儿。她已经习惯了。

“好的,我知道了,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我们分开吧。”

男人有点急,说:“你没必要拿分手逼我娶你,你把孩子打了,我们还和以前一样不是挺好的吗?”

即便初夏对男人这种生物已经足够了解,却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句打了多简单啊,因为生育成本从来不在男人的考虑范围内。

‘还和以前一样’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不会娶你,但我还想占有你。

初夏一点也不生气,因为大家心照不宣的各取所需。她很清楚孩子不是他的,只是想利用怀孕的事看一下他的态度,如果他不打算结婚,那就可以拜拜了。

她的时间很宝贵,也不可能永远年轻,所以会快速筛掉有钱人里的渣子。

初夏熟练的哽咽道:“我和你没有未来,请你不要再这样伤害我了。”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拉黑。

司机大哥听见对话,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后视镜。

这个女孩前一秒还在哭着分手,挂了电话却哼起歌了,精神状态没事吗?不过小姑娘真漂亮啊,这要是他女儿,他非得收拾那个惹她哭的王八蛋。

初夏还不知道自己唤醒了司机的父爱,以致于下车时司机死活不收她钱让她有些懵懵的。

她没回家,因为猜到那个妈宝男肯定会去她家纠缠,所以半路改道来了福利院。

这是京市的第五所福利院,是初夏拿卖掉别墅和两辆跑车的钱捐的场地,捐赠的唯一条件就是让院长设立一个特殊教育部门,给残疾儿童提供有针对性的教育。

没想到,她在这里遇见了一个最不想见到的人。

福利院的滑滑梯前,摄影师将镜头对准中央抱孩子的男人,他穿着低调但价值不菲,头发三七侧背,衬得他整个人精干又潇洒。

有记者对他进行采访:“蒋公子,那我们也了解到您目前已弃政从商,但具体的原因一直很神秘,今天能跟我们分享一下吗?”

蒋随舟绅士一笑,将怀里的小女孩往上抱了抱,说:“我希望今天的采访能聚焦在这些孤儿身上,其他无关的问题我不会回答,抱歉。”

初夏听到这里轻轻嗤笑一声,还没来得及收起脸上的嘲讽,就被蒋随舟看了个正着。

四目相接,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和七八个工作人员遥遥对视,谁也没有说话。最后是初夏先移开了目光。

她走进去和院长打了招呼,又看了一圈福利院里的情况,记录下缺少的生活用品和文具,又和孩子们玩了好一会儿,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而蒋随舟就站在门口,像是在等人。看见她后,他与下属交代了两句,然后主动朝她走了过来。

“好巧。”

他的声音听上去没什么情绪,却总是给人一种不论什么事都非常有把握的感觉,仿佛他的人生中从来没有不受掌控的事情。

“你刚刚似乎对我的发言有意见?”

初夏看向路边的电线杆,“有吗?”

“有。”蒋随舟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迈近了一步,“你上次不是说我奸商吗,我现在来做慈善了。”

初夏的眸子微怔,抬头正好对上他深邃的目光。

她从以前就一直不喜欢他的那双眼睛,或者说是他看自己的眼神。

他的眼型是标准的丹凤眼,眼尾勾长,眼窝很深,初夏每次被他注视的时候,都像被点穴一样说不了谎。

一是初夏有点怕他,二是因为她曾是他亲手调教的金丝雀。

那时她刚被沈斯仁断崖式分手,每天活着也像死了一样,后来跟在蒋随舟身边一年,是他带她出国散心,教她骑马打高尔夫,供她读MBA,言传身教的让她体会究竟什么才是上等人的生活。

如今回看,她能有今天,蒋随舟功不可没,某些方面他甚至称得上启蒙老师,因为他总是乐此不疲的亲自教导她如何取悦男人。

只是眼前的初夏,早已飞出了他的掌心。

她坦然直视他,说:“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当着孩子的面强调她是孤儿。我听院长说了,你打算给他们盖学校,我替这里的孩子谢谢你。”

她看见蒋随舟眼部的肌肉微微收紧,那是他不太高兴的表现。

男人又迈近了一步,将她逼到了角落。久违的身体相贴让她有些不太适应,两人的距离近到她甚至能听见对方有力的心跳声。

蒋随舟没有低头,只垂下眼睥睨着她,说:“所以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到我身边?”




面相大师曾给黎初夏断言:

“你是桃花相,靠男人大富大贵的命。和一般用手段勾引男人的女人不同,男人能识别那些手段,知道她们是因为钱接近自己,所以不会付出真心。但没有人能识破你,桃花相的人用眼神、嘴角、神态甚至身上的香气就能把人勾到手,谁都破不了你的迷障。”

初夏听完就给自己的脸上了保险。

因为这张脸确实可以称之为她的本钱。

此刻她站在窗前,阳光洒在她柔顺的长发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她低垂着眼帘,睫毛如蝶翼轻颤,给人一种不染尘世的纯净感。

“我怀孕了......”

面前的男人在一瞬间产生愕然,随即紧张的扶住她的肩膀,说:“夏夏,你没开玩笑吗?”

她轻声细语,总是带着一丝无辜和怯懦,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保护,“你不想让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吗?”

“不是,有点突然。”男人在经过短暂的慌乱后,抱住了初夏安抚她,“你给我点时间,我会说服家里人的。”

能说服的了才怪。

即便心中这样想,但她的眼里盛满依赖,柔声对男人说:“我相信你。”

所有人都以为黎初夏是个没有主见只会依赖男人的金丝雀,没人知道,这具纤弱娇小的身体里,是一颗如猎手般冷静而果决的心。

最后初夏从男人那里以买保养品为由又敲了一笔钱,才翩然离开。

她回到家里,卸了妆,对镜子照了照,满意的看着自己每个月花五位数保养的皮肤。

为了维持纤细但玲珑有致的身材,她从不做无氧重训,只选择普拉提细雕肌肉线条,练空中瑜伽锻炼身体柔韧度,每天只吃魔芋面、沙拉和优质蛋白,简直自律到变态。

她的头发也从不染烫,常年黑长直,需要应对不同场合时,就戴假发或做造型,但多数时间,她都以伪素颜妆容加一头绸缎一般柔顺黑亮的齐腰直发示人,如同清新的朝露,给人单纯干净的印象。

许多苛刻且繁琐的保养功课,被初夏当做工作一般严格执行着,因为她就是靠和那些有钱有势的男人交往来维持高品质生活的,如同菟丝花一般吸附他们的供养。

可真实的她是个喜欢赛车和极限运动、不爱打扮的猪猪女孩,毕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不上班就有钱花。

一切本来进行的很好,她三年换了四个男友,获得了一栋别墅两辆跑车和若干奢侈品,但初夏现在遇到了麻烦。

她是真的怀孕了,且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

当时她断片了,只记得那一晚她先后见过四个男人。

初夏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随意一划,停在一个备注为‘3号’的联系人上。

她思索了两秒,然后把电话拨过去,直到十多声后对面才接起。

“喂。”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透着冰冷。

“是我。”

对面在沉默了几秒后,忽然冷笑了一声,“你怎么还活着?”

初夏对他的刻薄不以为然,然而对方还在咬牙切齿的质问:“黎初夏,你怎么有脸给我打电话?”

这恨不得咬死她的语气,让她想起了自己和盛京时闹翻的原因——

京市顶豪的概念就来自盛家。

盛京时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一个人,他一向要什么有什么,很少被人忤逆,所以初夏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需要时常忍受他的霸道和自我。

她感觉自己成了盛京时最贵的藏品,他不需要她有头脑有意见,只需她听着并且照做,还得时刻提供情绪价值。

再后来她和他提了分手,盛京时一直不回应,背地里则派人跟了她两个月调查她。在看见她和别的男人约会的照片时,他像疯了一样带着她飙车,说要拉着她一起死。

事实上,初夏并没有脚踏两条船,甚至没提前找好下家,她是单纯受不了盛京时的控制欲了。

她以为太子爷是第一次被分手,所以一直耿耿于怀,这才记恨上她的。

那晚他好像是跑来找她质问什么,然后吵着吵着,不知怎么吵到床上去了。

初夏按了按太阳穴,努力回想,他当时问了自己什么来着?

手机里,盛京时气急败坏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说话,你哑巴了?”

初夏说:“我有事想和你说,你方便来一下吗?”

“我他妈就那么贱,让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是吗?你以为我这儿是酒店吗?”

“......”

“说话!”

初夏顿了两秒,哑声说:“我在听呢。”

“......”

手机那头沉默了几瞬,就在她以为盛京时还要继续训斥自己时,却听见他长长的呼气声。

几秒后,他才开口:“嗓子怎么了?”

她刚刚只是有些喉咙干,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声音的变化。

初夏没在意,直奔主题:“你不想过来的话,那我电话里和你说吧。一个月前的那晚,我和你....没发生什么吧?”

她现在得用排除法找到孩子的爸爸。

说完,她听见盛京时粗重的喘气声。

在长达几十秒的沉默后,他忍着怒意问:“一个月前的事你现在想起来问了,你是考拉吗,还是常年吃沙拉反射弧都被毒的不代谢了?”

初夏翻了个白眼,声音假意含着委屈:“你不想理我就算了。”说完她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好好个男的非得长嘴。

半小时后,盛京时的车出现在初夏家楼下。

初夏开门时,已经换了一身收腰连衣裙,瓷白的脸上扫了几下腮红,显得气色更好了。

她从门后冒出一个小脑袋,看向冷着脸人高马大站在家门口的男人。

“不是不过来吗?”

“我犯贱,行了吧。”

盛京时没好气的进门,换鞋,熟练极了。

初夏没注意到他在看见鞋柜里他那双拖鞋还在时,幅度极小的翘起了唇角。

盛京时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两条长腿懒散的敞着,摸出烟来咬着不点,眯眼打量她。

“你过得很好?”

初夏点点头。

盛京时冷笑,恨恨地盯着她,“既然过得好,给我打什么电话?”

初夏不太确定要不要告诉他自己怀孕的事,以她对盛京时的了解,如果孩子是他的,他会给自己安排到国外去待产,就盛家那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作风,去母留子也很有可能。

如果孩子不是他的,他肯定要说一顿冷嘲热讽的话贬低她,说她下贱不值钱。

于是她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脚尖,胡乱找了个借口,轻声说:“就是看见黎花猫的时候,想你了。”

梨花猫是小区里的野猫,初夏对猫过敏,却喜欢喂它,当时盛京时知道后安排人定时定点来帮她喂猫,还给它取名,姓黎名花猫。

盛京时坐在沙发上凝视着她,眸光忽明忽暗,从进门起就冷着的脸上浮现一丝龟裂,一种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心痛的情绪升起,揪得他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半晌,初夏听见他在沉默后突然开口:“要多少。”

“什么?”

“要多少钱。”

她看见盛京时深邃的眼窝仿佛锋利的刀,似要穿透她一般,他的嘴边带着若有似无的自嘲,低沉的嗓音中夹杂着一丝涩然——

“你不是想我了,你是缺钱了。”




两个男人对视,互不相让。

气氛急转直下,一旁的服务生慌张地看着,随时准备上前拉架。沈馥郁捂着嘴在一旁看热闹,在心里喊:打起来打起来。

初夏对这种幼稚的行径毫不关心,她的手柔柔抬起拂开盛京时的手,低头怯生生地说:“今晚是我和娄帆提前约好的。”

言下之意,你别在这横插一脚了。

娄帆锐利的眉宇立刻如冰雪消融,走过去牵住她的手,把人带到自己身旁,对盛京时挑眉道:“虽然都是前任,但看来也有亲疏嗷。”

他得意的那个样子像是赢了什么重要比赛。

初夏真怕他被盛京时揍,拽了一下他的袖子,小声说:“我们走吧。”

盛京时一言不发,胸腔里压着怒火,几乎咬碎了一口牙。

他盯着初夏离开的背影,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与此同时,沈馥郁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收到了沈斯仁的回复。

「别去找她麻烦。」

沈馥郁‘嘁’了一声,拎着小包优雅转身,走出餐厅就打了个电话:“妈!你给我介绍的什么人啊....有钱了不起啊,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普信男,就一张脸能看...要不是今天有黎初夏的热闹看,我简直白跑一趟!”

另一头,沈母听到那个名字,拿着电话的手一抖,“她还在京市?你遇见她了?”

沈馥郁立刻巴拉巴拉把刚才看见的情况都说了,末尾还添油加醋:“我觉得哥还是没忘了她,不然他为什么在地方那样拼命干,不就是为了快点调回京市吗,而且刚刚他还让我别找黎初夏的麻烦,你说他是不是总胳膊肘往外拐,我才是他亲妹妹诶!”

后面沈馥郁再说什么沈母都听不进去了,只交代让她赶紧回家。挂了电话后,她心绪混乱,忍不住打给了沈甚远。

“你管管你儿子。”

沈甚远一上来就被老婆这句没头没尾的整懵了,“斯仁怎么了?”

“他又和那个小狐狸精搞在一起了。”沈母忧心忡忡,“他现在是仕途的关键时期,不能有一点闪失,你平时在单位看着他点,别又让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把他勾的没心思在正事上了。”

沈甚远如今已经内退了,只是返聘挂了个名,他勾心斗角了一辈子,刚享两天清闲,还得操心子女,他烦的不得了。

“斯仁又不小了,你别总干涉他。他从小就是有数的孩子,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我要不管,他能把那个小妖精娶回家你信吗!我不管,你立马把你那些战友的女儿都物色给我看看,你儿子得尽快结婚,我看需要相亲的不是馥郁,是她哥。”

最后沈甚远无奈答应,挂掉电话后恰好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沈斯仁穿着板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拿着文件进来。

“沈主任,有份机要需要签字。”

沈甚远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叹了口气,“这会儿就咱们爷俩,你就随意些吧。”

沈斯仁敛眸不语。

他拿回签好字的文件就转身要走,却被沈甚远喊住。

“斯仁啊,你那个....最近在外面住的还习惯吧?”

沈斯仁抬眸看了一眼他爸,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明明他已经搬出去住了两年多了,就算回京市,也只逢年过节才回去吃顿饭。

沈甚远大半辈子都一心在事业上,对家庭和子女他关心的很少,加上早年他脾气又刚正不阿,总是很严厉。等到了晚年,才想亲近孩子的时候,他们也都大了,不和自己亲了。他也知道,此时再想让沈斯仁和他说几句心里话,根本是天方夜谭。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你是不是还怪我和你妈拆散你和小夏的事啊?”

沈斯仁眸光一动,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抓不住。

半晌,他开口道:“是沈馥郁和妈说了什么吧。”

他前脚刚收到沈馥郁的微信,后脚爸就提到初夏,沈斯仁的心底生出一阵烦躁,但面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沈甚远说:“你妈这人就这样,你顺着她点,她也就不操心了,说到底还是为了你好。”

沈斯仁冷笑,“她这辈子不可能不操心。”

他看着沈甚远,一字一句道:“我这些年一直遵守当初答应你们的条件,我希望你们也信守诺言,不要去打扰她。”

说完,沈斯仁转身离开。沈甚远长久的凝视着关闭的门,深长的叹出口气,自言自语道:“两年了,这孩子还是放不下啊....”

......

“我有什么放不下的?”

车里,初夏莫名其妙地看着娄帆,“你刚才在餐厅也看见了,我没跟他走啊。”

娄帆的心口却成了个泉口,咕嘟咕嘟冒酸水。

他手搭在方向盘上,脸上不太高兴:“那你怎么从没和我说过他的事,还有沈斯仁。”

初夏看着此刻的娄帆突然觉得有点陌生,他咋那么黏糊了呢?

“因为你从来没问过。而且你刚认识我的时候,不是明令禁止不许我问你的情史吗?”

娄帆一噎,有种回旋镖镖到自己的感觉。

他不让初夏问自己情史,是因为他压根不记得谈过多少个,他觉得女人一旦涉及这个话题就变得很无理取闹,而且娄帆这些年不管谈了多少个,都是照着一个模板找的,往往名字都记不住,一两个月都是长的,能说出啥来。

他干咳了一声,看着初夏的眼睛说:“过去就不提了,我们就从现在开始坦诚,我以前是花了点,但遇见你之后我就没那么想玩了,觉得以前那样特没劲。”

初夏嗯啊的应着,脑子里在想回去吃什么,法餐特点就是上的贼慢,她刚刚都没吃饱。

娄帆却很执着,他问:“除了盛京时和沈斯仁,你还跟过谁?”

“没了。”

初夏用干净黑亮的眼睛对他眨了两下,娄帆就心软了,捧住她的脸亲了亲,“宝贝,咱们认真谈一段行不行?”

“我对你一直都很认真。”

她的笑容温柔单纯,让娄帆顿时感到惭愧,于是初夏下车的时候,手里多了张副卡。

娄帆也不知道怎么这么迷她,或许是因为初夏和他在一起时总是情绪很稳定,不管他怎么逗她,气她,取悦她,她就总是淡淡的,一开始他以为她就是脾气好,好拿捏,后来相处起来才发现这小妮子可有主心骨了。

他告诉她:“你就是我初恋的替身。”

初夏笑笑不在意,说:“我的荣幸。”

搁别的女人早他妈闹翻了。

可她越是不在意,娄帆就越想让她在意。

他觉得自己中邪了。




盛京时的公司最近遭遇了恶意竞争,连轴转了几天几夜终于摆平,他本想回去补觉,却被爷爷催着来相亲。

女方家的资产虽然不及盛家,但其父亲和哥哥都在核心圈担任重要位置,少不了有能说上话的时候。

他主要是为了应付爷爷,次要想打听一下对方的具体情况,说不定未来有要她家高抬贵手的可能。

谁知女方非要约在这么远的地方,他本就睡眠不足,到了以后还等了她半个小时,太子爷何时受过这气,此时正一肚子火。

盛京时起身想走,就看见初夏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有说有笑地走进来。

他顶腮呵笑了一声,盯着初夏,目光仿佛要在她背上灼烧出一个窟窿。

初夏一开始没注意到盛京时,因为她说怕冷,就和娄帆坐在餐厅里,没去露台,于是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蜡烛一点,照样浪漫。

娄帆叫服务生取来毯子,他还十分孔雀开屏的亲自为她披上。

就是这个时候,初夏察觉了一道炙热的视线,让她心里毛毛的。

她侧头看过去,只见盛京时就坐在窗外斜对着的露台上,正满脸鄙夷地盯着她。

“还冷吗?”

听见娄帆的声音,初夏收回视线,仰头对他轻笑:“不冷了,谢谢。你好像变了。”

这恰好是娄帆想听的话,他噙着笑问:“哪变了?”

“比以前细心了。”

“那足以让你跟我和好吗?”

初夏毫不意外的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我现在这样,你还想和我交往?”

娄帆知道她话里的‘这样’指的是未婚怀孕的事,但他国外长大,又一向玩的很开,而且不管是和她交往期间还是分手后,他也没闲着,平时该玩还是玩,只是没跟别的女人做到最后一步就是了。所以他认为自己对初夏也没资格要求什么,重要的是,初夏和他以前那些女朋友完全不一样,从来不管他。这让生性不爱拘束的他感觉很自由,也特别心痒。

可以说,初夏满足娄帆对女性所有的幻想和渴望。

“交往而已,又不是结婚。而且你我很合拍,不是吗?”娄帆笑得风流倜傥。

初夏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她没有立刻拒绝他,男人都是要面子的生物,所以她莞尔一笑,说:“那你给我点时间,我认真考虑一下。”

娄帆幽默,初夏也很会接话,两人这顿饭吃的愉快放松,如果没有这段插曲的话——

“黎初夏,还真的是你啊,我以为你离开京市了呢。”

一个温婉的女声响起,引得娄帆和初夏同时看过去。

沈馥郁穿着精致,肘心挎着小包,优雅的走过来,一派熟稔的样子和她打招呼:“不会吧,你不记得我了?”

收到娄帆疑问的目光,初夏牵起唇角,但垂下眼帘说:“这位是沈小姐,沈馥郁。”

娄帆随即了然,京圈里沈家的名声十分响亮,因为影响力实在不容小觑。

但他没上赶着巴结,只友好的打了个招呼,寒暄了两句,本以为沈馥郁会离开,没想到她却站着不走,目光在初夏和娄帆身上游走。

“黎初夏,你还没跟我介绍这位帅哥呢,你新男朋友?”

一个‘新’字,让娄帆不悦挑眉。

初夏看了沈馥郁一眼,在她眼中又看见了那熟悉的捉弄。

她抿唇没回答,娄帆风趣解围:“沈小姐,别剧透嘛,我还在等她的答复。”

沈馥郁扬眉‘啊’了一声,表现的很惊讶,说:“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被我哥抛弃后,就一蹶不振了呢。”

初夏的笑意变淡,虽然那件事对她已经不能再构成伤害,但她并不喜欢被人反复提起,特别是她。

娄帆的眼底掠过惊讶,低声问她:“你和沈斯仁?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话音刚落,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后方斜插进来:“她没告诉你的事情多了。”

初夏抬眸看过去,见盛京时单手插在兜里,缓步走了过来。

他大多数时候都是矜傲的,加上不怎么把人放在眼里,所以时间长了有一种轻慢又张狂的气质。这种气质如果放在普通人身上,就很欠打,但放在盛京时身上,就构成了这个男人危险但迷人的吸引力。

比如此刻,沈馥郁在看见盛京时的一刹那眼睛就亮了一下。

她很反感相亲,但来之前家里人给她看了照片,又把盛家吹的多好多好,她想着来见见吧。

可沈馥郁没想到盛京时真人比照片更有味道。

她走上前对他大方的伸出手,自信的介绍自己:“你好,我是沈馥......”

最后一个字都还没说完,盛京时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越过她,站在初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娄帆在一瞬间就觉醒了雄性的竞争本能,没了刚才游刃有余的笑容,盯着盛京时问:“你哪位?”

盛京时忽略娄帆,始终直勾勾看着初夏,对她说:“你告诉他,我是谁。”

初夏沉默,娄帆有些坐不住了,也问她:“他是谁?”

沈馥郁刚刚被盛京时就地忽略的操作给气愣了,她本想直接转身走人,谁知眼前的一幕实在抓马,她眼珠一转,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给沈斯仁发了条微信。

「哥,你看我今天遇见谁了。」

此刻,氛围有些凝滞。

换做旁人,谁能顶住这两个极品帅哥带来的威压?

可初夏只在短暂的沉默后,施施然端起酒杯,对娄帆说:“他和你一样,是我的前任。”

盛京时倏地气笑了,但他反驳不了。

娄帆怔了一下,下意识就说:“你不能喝酒。”

盛京时闻言,眉眼压低,狐疑地看着她,“为什么不能?”

初夏忙截住娄帆的话,说:“我最近胃不太好。”

其实她这杯子里是葡萄汁,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懒得应付盛京时,于是对娄帆说:“我有点想回家了。”

娄帆点头,“我送你回去。”

可初夏刚刚站起来,就被盛京时攥住了手腕。

他看向娄帆,眼底尽是挑衅:“你喝酒了,我送她回去。”

娄帆从小也是混世魔王金尊玉贵的,他今晚被盛京时一而再再而三的下面子,此刻也不再强压不快。

他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笑,对盛京时说:“看你这急不可耐的样子,是怕别人不知道你还在惦记她吗?还是说,你这‘前任’的身份,让你觉得有特权可以随时插队?”




初夏一时间反驳不了。

她转身给他倒了杯温水,想借此缓冲一下两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种氛围。

盛京时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挤在狭小的开放式厨房里,忍不住说:“龙湾的那套别墅呢,我过到你名下了,为什么不搬过去?”

“卖掉了。”初夏说。

盛京时怔住,接着呵笑一声,讥讽道:“也是,你这种女人,捞到的得赶紧变成钱才放心。”

初夏把水杯递给他,正好迎上盛京时含恨的目光。

龙湾的那套别墅是他们同居过的房子,里面有许多两人共同的回忆。

她如今轻飘飘的说卖就卖了。

盛京时思绪有些飘忽的喝了口水,只觉口中酸涩,喉咙发紧,此刻想剖开她的胸腔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这么没心没肺。

初夏没和他顶嘴,只说:“我就是想问问,上次见面,我喝多了,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只见盛京时冷冷瞥了她一眼,轻蔑一笑,“你是想问睡没睡吧。”

初夏不说话了,用幼狐一般的眼睛看着他。

她的眼尾微微上翘,媚却不俗,特别是那双干净黑亮的眸子,加上习惯性歪头的小动作,让她跟个刚满月的小狐狸似的,看起来单纯又好骗。

盛京时就是被她这双眼睛给勾到的。

他从沙发上坐直身体,此时初夏就跪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被他的身影笼罩着。

男人有力的手臂撑在沙发边沿,宽厚的肩膀将她娇小的身体挡了个严实,从侧面看,就像他将初夏拢在怀中一样。

她看着盛京时低头贴上自己的耳朵,喷洒的热气让她不自觉缩了缩肩头,低沉的声音近距离传来——

“睡你,我嫌掉价。”

说完,盛京时径直起身,头也不回的砰一声带上门走了。

初夏走到门口看见停在玄关的那双高定男士皮鞋,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走就走,穿走她家拖鞋干嘛呀,有病。

她拿出手机在备忘录里把‘3号’划掉,“排除,下一个。”

初夏翻到备注为1号的联系人,编辑了一条情真意切的信息发了过去,大意为邀请他明天出来喝杯咖啡。

结果这条消息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没得到回复。

初夏没当回事,喝了一杯鲜榨橙汁,吃了半个牛油果,两个蛋白,就开始例行的保养和锻炼。

从普拉提教室出来后,她直奔奢侈品专柜,买了一圈,看时间差不多了,才穿着新买的香奈儿套装提前来到约定好的咖啡厅,这里是内环黄金地段,私人的四合院改成的咖啡厅,旁边都是部队大院。

之所以约在这里,是为了沈斯仁距离上方便。

作为最有前途的检察官,听说他今年已经从地方调回京市了。

她慢悠悠的喝着柠檬水,等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见丝毫不耐烦。

一直等到黄昏,初夏只等来了沈斯仁的一条短信。

「我没空。」

她没什么情绪,坐在窗前看着淅淅沥沥的雨珠顺着玻璃滑下,微微出神。

空气里传来潮湿的味道,天空灰蒙蒙的,像随时要砸下来。她想起第一次见到沈斯仁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雨天。

当时初夏刚到京市,一个人也不认识,身上一分钱没有,但她靠着好看的外表和一身假名牌,混迹在各个酒会吃那里的点心充饥。

一开始,她吃的不是马卡龙,而是自己的自尊心。

生存是她当时的首要目标,于是她仰头喝了一整杯红酒,把噎在嗓子眼里的自尊心咽了下去,胃里立刻变得沉甸甸的,但从此心越来越轻了。

然而并不是每次都顺利,有一次,她被沈斯仁的妹妹当场拆穿。对方装作不小心的样子,把她用手帕小心翼翼包起来的点心撞在地上。

“啊,不好意思,我没撞疼你吧?”

初夏看见沈馥郁抿唇笑着道歉,眼底是清晰可见的捉弄,同时耳边充斥着许多嘲讽声——

“天啊,这是哪混进来的,充什么名媛,连吃带拿的,好丢脸啊。”

“你看她的裙子,都起球了,还有鞋,谁会穿香奈儿配帆布鞋啊。”

“等等,这好像是假货吧。”

“天啊,她不会是小偷吧。”

初夏无声站在原地,那一刻她领悟到了一个道理,像她这样的人,想要活下去,只抛弃自尊还不够,还得抛下羞耻心。

于是她缓缓蹲下,将摔碎的点心一块块重新捡起来,再用帕子包好。此时周围的人像在动物园看猴子一样围着她看,他们的目光中或同情,或惊讶,或疑惑,或鄙视。

初夏一概没管,她从不会因外界的态度改变自己的目标。

她把点心揣进兜里想离开,却听沈馥郁说:“等一下,我的戒指不见了。”

初夏被警卫拦住,回头看她:“我没有拿。”

沈馥郁大方笑笑,说:“我没说是你拿的,但在座的都是我们沈家的朋友,只有你,我是第一次见,不介意的话,麻烦你配合搜下身可以吗?”

初夏沉默的站着,周围全是窃窃私语。

她的手在口袋里紧握成拳,警卫已经上前要摸她的身体。

就在这时,一个温润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住手。”

人群自发散开。

瞬间,初夏的心跳声盖过了雨声。

她看见一个男人撑伞从雨中缓步走来,车灯打在他身后,仿佛镀上一层光晕,每一帧都像放慢的镜头。

昂贵的皮鞋踩在被雨打湿的地面,鞋跟发出的声响一下一下敲在她的心里。

雨伞遮住了男人的脸,只能看见那模特一样比例的身材,尤其是西装裤包裹下的两条长腿。

黑伞缓缓抬起,棱角分明的下颌,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斯文的银色细边眼镜,为他增添了几分清隽儒雅,遮住了眼中的些许凌厉。这是一个连头发丝儿都透着矜贵的男人。

警卫立刻主动上前接过他的伞,低声说:“沈先生,她偷了小姐的戒指。”

“有证据吗?”他的语气并不严厉,却不怒自威。

警卫迟疑地看向沈馥郁,不敢说话。

沈斯仁一个眼神过去,沈馥郁也不敢说话。

他叫人打包了西餐,然后亲手交给初夏。

“抱歉,我妹妹被我惯坏了,这些是厨房的新菜单,请你帮忙尝尝口味,可以吗?”

她永远忘不了他温润的浅笑和眼镜后垂眸看过来的瞬间。

那个时候的沈斯仁对初夏来说是一把温度适中的熨斗,熨帖了她的狼狈。

所以即便最后她被沈斯仁抛弃,她也没有说他一句不好。

“黎小姐,下雨了,这是为您准备的伞。”咖啡厅的店员拿了一把黑色雨伞给她,嘱咐道:“您还是早点回去吧,不然路不好走了。”

初夏点头谢过,付完账撑伞离开了咖啡厅。

她走后,一辆黑色奥迪缓缓停在初夏刚刚坐的那个窗口对面。

司机肩膀上都是雨水,侧头恭敬地对后座里的男人说:“沈先生,伞送过去了。咱们接下来去哪?”




初夏一概没要,也拒绝了让司机明天来接她的提议。

开玩笑,男人的愧疚最值钱了,她得攒着好好利用,买几个包就打发了?做梦。

于是初夏在盛京时的纠缠下允许他睡在她家了,他这些天也确实累了,两人一夜倒是相安无事,盛京时找回了一些久违的搂着她入睡的温馨。

第二天一早她被男人吻醒,初夏婉拒了盛京时的求欢,催促他赶紧去公司。

显然,男人走的时候很不乐意,但他今天确实有正事,只得先放她一马。

初夏没给他任何承诺,但盛京时单方面裁定他们已经和好了,于是接下来几天又恢复了每天一个电话的查岗,问她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之类的。

初夏向上苍许愿,让盛京时的工作量再饱和一点。

这几天,她照例去画廊上班。

吴静中的态度自从上次之后有了一些转变,至少不再当众刁难初夏,但她整个人表现出一种拧巴,就是明明看你不顺眼却干不掉你的那种不甘。

初夏只当看不见,每天该干什么干什么。

她已经摸清了画廊的运营情况,也对自己的工作职责有了大概了解。她现在是画家经纪人,负责推广画家的作品,帮助他们在艺术市场中获得更多的曝光和认可。

最关键的是,她如果帮画家卖出一幅画,除了工资之外还能拿一笔佣金,提点不低。

初夏算过一笔账,在京市这样寸土寸金的城市,独自抚养一个孩子到18岁,至少需要50万到200万,她现在是不缺小钱,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但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

所以她现在非常需要大钱。

娄帆是大方,但也不能揪着他可劲儿薅。

盛京时的钱说实话她不太敢要,因为这个男人付出的一切都有隐形代价,是物物交换。初夏已经不想再给他提供情绪价值,自然就不愿再拿他的钱。

她拿出手机,看见上次的备忘录,1号沈斯仁、3号盛京时、4号娄帆都被划掉了,只有2号蒋随舟后面跟了个‘?’。

根据排除法,他很可能是孩子的生物学父亲。

要问他要钱吗?

初夏立刻晃了晃脑袋,打消这个念头。

“初夏,开会了。”

同事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初夏拿着笔记本走到会议室,发现所有人都坐好了,像是会已经开完了。

初夏轻声问:“没人通知我开会,我有错过什么吗?”

同事们都低着头不说话,吴静中一抬下巴,说:“你这个月的业绩目标,20%。”

初夏一头雾水,同事们皆面露惊讶。

一个短发女同事默默开口:“她才刚来,手里也没画家,20%的标有些为难人吧。”

吴静中立刻横眉冷对,高声说:“画廊不盈利,拿什么养你们?你们自己算算帐,自己的工资给画廊挣出来没!”

初夏面对突如其来的发难,冷静地说:“吴主管,请问大家的标都是多少?”

“你只管好你那部分就行了,不用操心别人。”

散了会,初夏才了解到,其他同事的标都在3%、5%,最高也只有10%。

等所有人离开后,那个短发女生走过来,初夏记得她叫乔念。

乔念对她说:“画廊有规定,如果还在试用期,达不到业绩目标就要走入。还有,”

她看了眼四周,确定没有第三个人,才开口:“我上午在茶水间听到吴静中和人事聊天,她昨天把她的一个学妹弄进来了,说想让人事培训一下她学妹,好尽快接手你的工作。”

乔念的提醒让初夏意识到,吴静中是真的要把她踢走,甚至已经在背后找人取代她了。

而且这样做,可以说是初夏不争气完不成工作,到时候娄帆也不好一味袒护她。

初夏看向乔念,问:“你为什么帮我?”

“我不是帮你,我在帮我自己。”

乔念是地方大学出身,也是外地到京市打工,但她在艺术方面的敏锐度很高,被吴静中这样的学院派视为眼中钉。

一方面她们瞧不起乔念的出身,再加上乔念给人很高冷的印象,每天都带着一种淡淡的死感,看谁都是一副表情。

所以在初夏来之前,乔念已经被吴静中联合其他同事排挤了一年多了。

“我知道你肯定跟负责人关系匪浅,不然也不会空降,我想让你给负责人吹吹耳边风,让吴静中也别好过。”

乔念面无表情的说完,只见初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初夏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跟负责人清清白白。”

见她笑眼弯弯,乔念面瘫的脸上有一丝很淡的疑惑,“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吃亏?”

“当然是....”初夏对她勾了勾手,在乔念耳边悄悄说:“努力工作,完成目标。”

说完,只见乔念本就微死的眼神更加黯淡了几分,她面无表情的飘走,似乎觉得选错了友军。

之后几天初夏都趁乔念不忙的时候黏着她请教,中午主动叫着她一起吃饭,凡是给自己点下午茶,都会给乔念买一份,然后两人就顺理成章的成了一起手牵手去上厕所的关系。

“你的业绩还差多少?”乔念问。

初夏说:“20%。”

乔念:“......”

那不是完全没干吗?

初夏问:“你还差多少?”

“吴静中给我定的10%,我手里有两个画家很有潜力,努努力应该差不多。”

但初夏知道,乔念手里一共就那么两个潜力画家,估计再怎么努力也没法达标。

于是她下午跟着乔念拜访了那两个画家,看了一些他们的作品。

晚上,盛京时打来视频的时候,初夏很积极主动的汇报了她的行踪。

“看画?”盛京时放下手中的资料,看向镜头里的她,“你什么时候开始对画感兴趣了?”

初夏就把提前扫描好的画用ipad打开,给他头头是道的说这个画背后有什么故事,那个画有什么收藏价值。

盛京时对画毫无兴趣,但他喜欢初夏对他多说话,平时都是他问一句她才答一句,今天她像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让他的嘴角忍不住露出温柔的笑。

“......所以,你真的很有必要收藏几幅,送人都很有格调。”

初夏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第二天,娄帆依言打来了电话。

“我前段时间投了一个画廊,今早已经和那边的负责人打过招呼了,你直接过去就行了。”

娄帆没告诉她,他昨晚回去就失眠了。

一整个晚上,他把自己过去几年投的项目全拎出来盘了一遍。

酒吧?太吵,而且不利于胎教。

剧本杀?都是些小年轻,她又长成那样,招蜂引蝶的,不是给自己添堵吗?不行。

他倒是想把她就放在身边,做个秘书之类的,也不累,但这样一来他就没心思工作了。

最后挑来拣去,在犄角旮旯里找出来一个被他遗忘的项目——画廊。

“当时是酒桌上,那个负责人趁我喝高兴了,就摁下这事,要了一笔天使投资。我后来也忘了,但昨天看财报竟然还可以。你过去就当找个地方玩玩吧,每天看看画什么的,兴许能生出个达芬奇呢。”

初夏笑,习惯了他满嘴跑火车,真诚道:“真的很谢谢你,娄帆。”

电话那头的男人立刻有些心猿意马,“那你不表示一下?”

“明天娄少赏脸的话,我请您吃饭。”

“不容易,小貔貅破财了。”

娄帆偶尔喜欢用‘貔貅’调侃她,因为她总是大肆敛财,却只进不出,这让他一度非常纳闷,她到底把钱都花哪了?

“行,正好我明天也去画廊。”

翌日,初夏选了一件有设计感的裙子,时尚但不张扬,和画廊这样的地方很搭。

她到时负责人已经远远的在门口迎接了,全程都十分殷勤。

“娄总说了,您是来这学习的,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来问我。”

初夏乖巧的点头,听他介绍了一圈画廊,然后被带到办公室里,已经有人专门给她收拾好了桌子。

负责人走后,她和同事们逐一打招呼,可大家态度都很冷淡,只对她略点了下头,就开始各忙各的。办公室里的氛围很轻松,大家都穿的很有品味,休息间隙还有人端着咖啡三五个聚在一起聊画。

初夏也想取取经,就主动走过去融入,谁知原本聚在一起的人看见她过来,没说几句,就都走开了。

一上午,没有一个同事跟她攀谈,也没人来告诉她要做哪些事。

于是初夏主动上前询问:“吴老师您好,请问我需要做点什么呢?”

吴静中美院出身,后来做了策展人,三十岁露头就混到了主管的位置。

她先是看了初夏一眼,客气但疏远地说:“黎小姐坐着就好,我们不敢麻烦您。”

初夏此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应该是娄帆跟负责人打招呼的时候说了些别让她累着的话,负责人怎么给下面人传达的她无从得知,但从同事们的态度中,她能感受到非常直接的不友好和不欢迎。

也是,任谁都不会喜欢空降的关系户。

吴静中故意用话重点了她一把,心想她应该会老实了,谁知初夏非但没有畏手畏脚,反而还自己给自己安排上了。

她先是把办公桌布置了一些绿植,又领了一台笔记本,中途离开了两三个小时也不见人影,还给办公室所有人点了一份昂贵精致的下午茶。

有人立刻认出这个甜品的牌子,惊讶道:“小黎,这不是城中心那边的网红店吗,光配送费就不少吧?”

初夏温柔笑笑,说:“一点心意,我想多学习一些画作方面的知识,少不了要麻烦大家。”

吴静中冷哼,阴阳怪气道:“你说都是人,怎么有的人命就那么好呢。咱们天天累死累活的,有人生下来就在罗马。”

平时巴结她的同事立刻笑着搭腔:“吴姐,也不一定就是生的好。还有人长得好,不就比别的踏实努力的人多条路吗?”

说完,周围的同事都互相传递着眼色,有人低下了头,有人偷笑出声。

初夏微微一笑,用最温和的态度说着最锋利的话。

“我刚才看见仓库里放着一位画家的作品,很有先驱性,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挂出去?”

有同事接话:“还能为什么,没知名度呗,卖不出去。”

初夏‘哦’了一声,淡淡道:“再有实力也卖不出去吗?可见人不能只脚踏实地。长得好看也是一种实力,大家各凭本事,用结果说话。”

一番指桑骂槐,让吴静中的脸顿时扭曲。旁边的同事小声劝:“算了,咱们也不知道她什么来头。”

然而吴静中很快就知道了初夏到底什么来头。

下午她得到消息,说投资人要来,让她把行情好的画提前包好,放到投资人车上。

吴静中不敢有失,麻利办好以后早早去门口候着,只见一辆劳斯莱斯缓缓驶入园区。她端起笑容正要上前迎接,就看见黎初夏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慢悠悠的往那辆车的方向走过去。

紧接着车里下来一个又高又帅的男人,也拿着手机,正一脸笑意地看向黎初夏。

“几步路还要接,真是金贵。”初夏抱怨。

“怎么对你的衣食父母说话呢?”娄帆挂掉和她的通话,笑道:“这就过河拆桥了?”

“哪里敢。”

她此时已经走到娄帆身前,被他捞过手牵住。

“喜欢这里的环境吗?和同事相处的怎么样?”娄帆别的都不担心,就担心她被欺负。

虽说适当麻烦男人可以让他们更加记挂你,但这种‘麻烦’是有限度的。没有人喜欢总是给人添麻烦的人,初夏问娄帆要工作,是吃准了他为人仗义又容易心软,但不代表她能一直狐假虎威,有什么事都让他来摆平。

所以她只微笑着点头,说:“都挺好的。”

远处的吴静中听不见两人的对话,却能看见他们的动作,当她看见投资人牵住黎初夏的手时,后背已经全是冷汗了。她这下把投资人的女朋友给得罪了。

顿时,她刚刚嘲讽初夏时的那股劲儿也没有了,只敢等两人走远,才灰溜溜的把画交给娄帆的司机。

到了晚饭的点,初夏请娄帆去她预约好的一家黑珍珠餐厅吃饭。这是家法餐,露台上的景色很美,但位置偏远,都到五环外了。

没想到已经这么偏僻了,竟然还能遇到老熟人,而且是两个。




“我们早就结束了。”

初夏说完,推开他的肩膀。她本来打算直接走掉,却想起了什么,侧过头问他:“那天晚上,我们....”

她相信省略的话他能懂。

然而蒋随舟无懈可击的笑了一下,说:“我们什么?”

初夏微微皱眉,“就是,那个了吗?”

蒋随舟原本毫无情绪的声音带了点愉悦,“哪个?”

他的眼睛含着点点笑意,注视着初夏,睫如振翅,眼尾的褶皱在笑起来时飞入鬓角,有种勾魂夺魄的震慑力。

初夏觉得自己在蒋随舟面前,就如同小狐妖遇上黑山老祖,道行完全不够。

她放弃追问下去的念头,溜了。

坐在车里的时候,她在备忘录里的2号后面,打了个问号。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为了保证皮肤状态,她每天严格遵守十一点前入睡的习惯。可当她看见家楼下停着的劳斯莱斯时,就知道今天这作息势必要被打破了。

初夏想装看不见,贴着墙边路过了劳斯莱斯,接着,手机就嗡嗡震了起来。

她看见来电显示——4号。

初夏认命的接起来,对面几乎是立刻响起没正形的声音,含着一丝愠怒:“装看不见?”

说完对方还摁了一下喇叭,狠狠滴了她一声。

男人命令道:“上车。”

初夏只得退回去,看见劳斯莱斯的车窗降下来,里面坐着一个锐气逼人的男人。

他上身穿着阿玛尼黑色圆领薄毛衣,略紧身的设计勾勒出完美的倒三角身材,他的头发很短,美式前刺,配上锋利英挺的五官,有一种不顾别人死活的帅。

他嘴角噙着笑意,但初夏看出他此时十分心烦。

“上车,愣什么。”

初夏坐上副驾,都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被男人一把掌住后脑,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掺杂着酒气。

几个呼吸后对方才停下来,垂眸注视她,连那锋利的眉眼都融化了几分。

“闭眼。”

娄帆说完,见她还用那双勾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叹了口气。

下一秒,她就被男人的大手盖住了眼睛,然后他又吻了上来。

初夏知道越推他越来劲,于是只当做被狗啃。最后在他试图咬住自己的唇瓣时,她忍不住身体后撤,手去拉车门。

娄帆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摁住,“还闹,我都回头找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以为初夏还在跟自己赌气,忍着脾气,压低声音哄:“我在这等了一晚上了,不闹了宝贝,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初夏心想这可是你说的啊,她道:“我怀孕了,我想要你娶我。”

娄帆愣了一下,脱口而出:“谁的?我的?”

说完他就眯起眼,明显是在回想。

事实上,初夏只和他交往了三个月,这三个月可把他给钓的找不着北了。平时他亲一下她都要生气半天,把这位情场浪子素的跟什么似的。

三个月,已经是一个身家亿万级富二代的耐心底线了。

所以上个月娄帆给她下最后通牒了,不给睡就滚蛋。没想到她也是硬气,一言不发就走了,然后一个月没联系。他这一个月过得心里没着没落,但又觉得回头找她很跌份儿。

一个月里他干什么都索然无味,今天聚会上喝了点酒,就更想她了。

这不,巴巴跑过来想哄人。

“不是,你说真的假的,你真有了?”

初夏点头。

娄帆气不打一处来,但又舍不得凶她,只能压着脾气说:“不可能是我的,除非我拥有把孩子隔空种进去的异能。”

“一个月前那天晚上你没来找我吗?”

他的确找了,但他那天喝多了,和她说了几句话就被她给推出门去了。最后是她邻居报警扰民,他清醒的时候人在局子里,第二天娄家打电话要人的时候,给那片儿警吓坏了,生怕得罪他。

娄帆一想起这茬就觉得丢人,此刻也不愿跟她说真话,只含糊道:“反正不是我的,如果真是我的,我也没法娶你。”

他这话没恶意,就是很纯粹的实话实话。

初夏点点头,也不意外。

因为一开始娄帆就和她说的很清楚,因为她长得很像他的初恋,所以他才会看上自己,愿意给她死命花钱。

娄帆这个人比其他男人稍好一点的地方在于,他有什么事都直接摆到台面上说,并且为人很大方。只要初夏对他稍微嘘寒问暖几句,他那边就会立刻送包送项链。

虽然有人会觉得他这样挺伤人的,说话毫不在乎你的感受,但初夏是谁,她但求荣华富贵不求一丝真心好吗。所以她对娄帆完全没有期待,因此也不会被伤到。

自从经历过沈斯仁的事情后,她的感受就不再建立在任何人身上,简单来说就是,别人影响不了她的情绪,她这些年一直心态很好。

而娄帆这种直来直往的方式,对初夏来说反而很轻松,两人更多时候像无话不说的朋友。在初夏心中,娄帆在除开精虫上脑以外的时间里,是一个很称职且慷慨的提款机。

但提款机本人此刻却不太好受,他气的眼神发直,看着前方做了几个深呼吸,压住情绪,说:“谁的,你说,我不生气。”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娄帆咬牙,看见她那张脸,又把难听的话咽了下去。

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有种女儿被骗了的痛心,又有自己没抢占先机的不甘,还夹杂着点对黎初夏这个人的怒其不争,总之他目前就是个大染缸,数种心情交织在一起。

“那你想怎么办?”

初夏托腮,“不管孩子的爸爸是谁,这都是我的孩子,我能养。”

娄帆眉宇间浮现一抹复杂,他无奈又生气,“你拿什么养,你连个工作都没有,你上过一天班吗?”

“没有,但我还有些存款,现在开始找工作也行吧。”

娄帆看见她神色里的单纯,感觉自己血压飙升。

就她这小身板,怀着孕,又不了解社会的复杂,也没有工作经验,谁会聘请她?在职场上还不被人欺负死?

他闭上眼捂住头,努力平复心绪,叹了一口气,说:“你让我想想,明天等我电话。”

初夏无辜的点点头,下车时,娄帆没注意到她唇角藏着的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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