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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豪门主母不干了精品阅读

蒜苗小腊肉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重生豪门主母不干了》,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陆云烟凌承远,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蒜苗小腊肉”,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得找吩咐下去了。只是茶盅摔了,少不得要再换了茶器送上去,先前在房里伺候茶水的丫头病了好些时日,新来的丫头刚刚收拾妥当过来,玉兰也等不得了,皱着眉头问她:“叫什么名字,从前在哪一处伺候?”柳依从进了东厢房就心跳如擂鼓,听到玉兰问她,忙垂下头去:“叫柳依,从前在西厢房外院花草上当差。”玉兰一眼瞧见柳依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这未免太出挑了,她可不记得府里有......

主角:陆云烟凌承远   更新:2024-05-01 16: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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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云烟凌承远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豪门主母不干了精品阅读》,由网络作家“蒜苗小腊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重生豪门主母不干了》,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陆云烟凌承远,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蒜苗小腊肉”,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得找吩咐下去了。只是茶盅摔了,少不得要再换了茶器送上去,先前在房里伺候茶水的丫头病了好些时日,新来的丫头刚刚收拾妥当过来,玉兰也等不得了,皱着眉头问她:“叫什么名字,从前在哪一处伺候?”柳依从进了东厢房就心跳如擂鼓,听到玉兰问她,忙垂下头去:“叫柳依,从前在西厢房外院花草上当差。”玉兰一眼瞧见柳依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这未免太出挑了,她可不记得府里有......

《重生豪门主母不干了精品阅读》精彩片段

《重生豪门主母不干了》由蒜苗小腊肉所撰写,这是一个不一样的故事,也是一部古代言情、宫斗宅斗、重生、全篇都是看点,很多人被里面的主角佚名所吸引,目前重生豪门主母不干了这本书最新章节第169章 表白,重生豪门主母不干了目前已写352764字,重生豪门主母不干了古代言情、宫斗宅斗、重生、佚名古代言情、宫斗宅斗、重生、书荒必入小说推荐!

书友评价

好看,白看人家,不错,点个赞

笑死,皇帝给心爱的女人铺路,也要被她害死

不错,好看,就是更新的有点慢,不敢看的太快

作者干什么去了几天都不更新呢?这是要急死谁呢

这十多天还没有更新,是懒尾吗?

才一百多集,要追好久,在好看都没有兴趣

很精彩,幽默风趣,好喜欢,作者好好保重自己,等更新,加油!

能不能更新多一点点,一章真的好少,即使两章字也不多,哎

有点被吓到了,对于还没有完全体会世间险恶的我小心肝吓的扑通扑通的,作者大大加油

热门章节

第154章 暗恨

第155章 赏识

第156章 夫妻

第157章 法子

第158章 食言

作品试读


除非……


陆云烟一愣,心头顿时一惊!

“明日想法子让人从人牙子手里把菊叶买下来,送去陪嫁的庄子养伤。”

四喜不明白为什么买菊叶那丫头,但她恭敬地答应了,悄悄下去吩咐人准备。

凌承远回了东厢房,气得砸了一只越州青瓷茶盅才稍稍解了心头那口恶气,可等大丫头玉兰进来收拾的时候,为难地说道:“大爷,这茶盅是夫人陪嫁的茶器,如今摔了一只,可要怎么送回去?”

他才想起这茶盅是先前陆云烟刚嫁进门,见他房里用的还是半新不旧的洪州褐瓷茶瓯,实在有些不雅致,便把陪嫁的越州青瓷茶瓶茶壶一套送了过来。

今天陆云烟拿了陪嫁单子出来要清点,这些也是要送回去西厢房的,偏偏被他砸了一只。

他顿时恼羞成怒,越发冲动了:“不过是下贱的商户,仗着有几个臭钱便敢在凌家耀武扬威,让人把她的物件都丢回去,俗不可耐!”

玉兰不敢多话,只得找吩咐下去了。

只是茶盅摔了,少不得要再换了茶器送上去,先前在房里伺候茶水的丫头病了好些时日,新来的丫头刚刚收拾妥当过来,玉兰也等不得了,皱着眉头问她:“叫什么名字,从前在哪一处伺候?”

柳依从进了东厢房就心跳如擂鼓,听到玉兰问她,忙垂下头去:“叫柳依,从前在西厢房外院花草上当差。”

玉兰一眼瞧见柳依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这未免太出挑了,她可不记得府里有这么个模样的丫头。

这若是到大爷跟前伺候,怕不是要生出事来!

可是还没等她多想,那边凌承远已经吩咐要茶水,她只能沉声吩咐柳依煮好茶送进去。

坐在桌边烦闷不堪的凌承远,此时心里都是冯静柔被落下的孩子,还有陆云烟最后那句狠绝的话。

她难不成还真的打算离开凌家,连正头夫人都不肯做了?

不会的,陆家是个什么地位,区区一介贩夫走卒,能嫁进凌家是陆云烟最好的出路,不然当初陆子胥也不会答应陪嫁这么多,就为了让女儿能在凌家站稳脚跟,怎么可能轻易就作罢!

她是在欲擒故纵,试探凌家的底线,想要拿这个要挟他和老夫人,逼着他们答应不准静柔进门!

那就不能如她的意愿!

“大爷,请用茶。”一道低柔婉转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思量。

凌承远皱眉抬头,正要呵斥几句丫头的不懂事,却一眼看见清秀婉约的少女捧着茶盏站在他跟前,一身俏丽的白纱镶翠蓝边衫子,紫丁香绵绸裙子,头脸上素净得没有脂粉,一双秋水盈盈的双眼含羞带怯地望着他,等他接过茶去。

这一眼看得凌承远不由地愣了愣,眼中难掩惊艳之色,这丫头是哪个屋里伺候的,怎么他好像从前没见过,怎么会来给自己送茶了?

“你叫什么,怎么会送了茶过来?”

柳依按捺着欢蹦乱跳的心,垂下眼羞得轻声道:“奴婢唤作柳依。”

凌承远看着那张娇艳欲滴的脸,不自觉笑了起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柳依将茶放在了桌案上,依旧不肯看他:“取的是‘ 鸟喧喧兮人稀,柳依依兮絮飞’之意。”

这让凌承远登时惊喜不已:“你通诗文?”

柳依倒是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奴婢幼年随父亲学过些诗文古籍。”

小说《重生豪门主母不干了》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程老夫人看着他踌躇满志的样子,心里也松快了许多,笑了起来:“也罢,给静柔一个名分,也能让她安安心,早些再给你怀个孩子。”


那个孩子没了,程老夫人心疼了好久,直埋怨陆氏这个搅家精,若不是她从中作梗,怎么会有这些事!

“我想把柳依也纳进门。”凌承远见程老夫人没有反对,才又说道。

柳依是谁?程老夫人一时迷糊了,怎么又瞧上了一个?

等到凌承远从榕园回来的时候,脸上喜气洋洋,一进东厢房的门,就看见亭亭玉立捧着醒酒汤的柳依,顿时欢喜不尽,拉着她的手:“明日老夫人就挑了日子,纳你和静柔进门。”

柳依眼中闪过一抹惊喜,脸上却是怯生生地低头:“可是夫人还病着,如今还在庄子上养病,若是因为这个动了气可怎么好?”

凌承远看她那副体贴的模样,更是爱在心头,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你就安安心心等着当姨娘,老夫人会让她点头的。”

伸手就要揽了美人入怀,柳依却是羞得满脸通红,起身来:“茶凉了,奴婢去给大爷换一盏茶来。”

看着她羞红脸快步出去,凌承远更是意犹未尽,目光落在她身上好一会也不舍得挪开去。

程老夫人打发去玉泉寺见陆云烟的人被拦在了寺门前,寺里的小沙弥客客气气地说着,有贵客在,怕进去冲撞了贵人,让他在门外等着。

凌家的下人无可奈何地等在门前,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凌家成了只能等在门前的,而陆夫人已经成了不能冲撞的贵人了。

等了好一会,才见着曹妈妈出来,冷冰冰地看着她:“你是凌家打发来的?”

凌家的婆子不知不觉气势上就矮了一截,陪着笑:“妈妈,我是老夫人吩咐过来的,要见一见夫人……”

曹妈妈冷笑:“夫人病还未好,好容易得了靖海侯夫人的照拂,到玉泉寺这菩萨跟前养一养身子,你们倒是狗屁膏药一般还上赶着黏过来。”

她瞥了一眼那婆子:“走吧,夫人这身子自然是不会再回府里去,吩咐我去操办两位姨娘的纳妾礼。”

婆子傻了眼,正头夫人不回去,倒让个管事婆子回去操办,这不伦不类的成什么规矩!

可是她一个下人,连玉泉寺的门都进不去,还能怎么办,只能老老实实答应着跟着曹妈妈往凌家去。

程老夫人瞪着眼前的曹妈妈,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她让一个婆子来打点纳妾礼?!”

曹妈妈不卑不亢:“亲家老夫人,我家姑娘如今在玉泉寺静养,实在是不能再回来,吩咐奴婢回来帮着打点。”

凌承远险些气得跳起来:“她一个正室夫人,纳妾之礼居然交给一个婆子,难不成要静柔和柳依向一个婆子敬茶行礼?”

曹妈妈看也不看他:“大爷若是不答应,那只好请表姑娘她们等着了。”

“我家姑娘身子没大好,孙老先生又瞧过了,说是被气得更重了,怕是要养上个三五年才能见好起来。”

三五年!那如何等得?!

凌承远气得干瞪眼,还是程老夫人冷冷道:“罢了,她既然让你来安排,你便去做吧,别少了礼数就是了。”

曹妈妈微笑着点头:“老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

程老夫人万万没想到她不但把礼数一样不落,还开出一张长长的单子来,上面都是纳妾礼要用的物件,让人送到程老夫人跟前,还当真是认真操办起来了。



高老夫人很是淡然:“是,的确是说过,但这宅子里如今上上下下都是她的人,承远又娶了亲纳了妾,承起日后也是要成亲的,院子也就这么大,太过蹩促。”


“可是你们搬出去了,岂不是就彻底分了家了,日后再登门就是客人了。”

高老夫人就是要跟长房彻底撕分开去,她这些时日想明白了,像长房这样心狠手辣又蠢不自知的,早晚会闯下大祸,若是还在这宅子里住着,少不得会被牵连进去,连着三房一起带累了,索性搬出去,日后也能甩脱干净。

何况那笔血仇,她是要讨回来的,那就更不能留在她眼皮子底下了!

余老夫人可不想搬出去,她耷拉着脸,满是不高兴:“还是你们舒坦,轻轻巧巧就能在京城盘下一处宅子,怎么说三老爷也是六品的通判,不像你们二哥,一个都事当了一辈子,也没见有半点进益。”

高老夫人娘家从前是湖州同知,门第不低陪嫁不少,这些年又是好好经营着,日子过得还不错,相比起来,二房里就要弱上不少,凌二老爷日日吃酒听戏,余老夫人那点陪嫁买卖当初分家的时候给了长房不少,现在过得还是捉襟见肘的,也就不敢想着另外置办宅子的事。

“二嫂,长房里办事实在有些不妥当,你和二哥商量商量,若是能够还是搬出去更好些。”

高老夫人忍不住劝了一句,虽然余老夫人性子有些刻薄,但没有太多的歹毒心肠,她不希望日后长房出了事会把二房也给连累进去。

在京城里置办一处像样些的宅子,怕不是要花上几百两,余老夫人是不舍得的,她如今满心都是要拿捏住长房的把柄,将那个老虔婆和她儿子一并拖下来,那宗子之位又不是只能给长房,她的承起又有什么当不得!

一想到拿到宗子之位后,族里给的好几处铺面和祭田,她心里就火热了起来。

“我这情形三弟妹你也是知道的,承起还要进学,玉绮年纪虽然小,但也要准备起来了,再说说那几个姨娘生的,虽然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但也不能不管,哪里都是要钱的,实在是没法子。”

高老夫人听她这样说,也不好多劝,毕竟是二房的房里事,她该说的也说过了,只能不再提起。

等到她走后,余老夫人唤了陪房林妈妈过来,低声问道:“怎么样,说出什么来没有?”

林妈妈摇头:“那一家子怕是受了不少磋磨,长房老夫人那边应该让人动了手,罗妈妈倒还好,装死逃过一顿毒打,罗大和他媳妇,连那小孙子身上都是伤,一时半会也说不出什么来。”

余老夫人冷笑:“平日里她可是吃斋念佛,一副慈爱的模样,谁能想到有这样的狠心。”

“把那一家子安顿好了,别教人发现了!身契可拿到了?”

林妈妈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几张契书来交给余老夫人:“都办妥当了,人牙子那边也交代好了,半个字都不会露。”

余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等个两日,让那老太婆说明白,还有什么话敢藏着掖着,就狠狠收拾了!”

现在人在她手里,自然不能白养着,要的就是她知道的秘密。

打发了林妈妈出去,余老夫人转身进了暖阁里,从橱子里取了一只小巧的漆木匣子出来,上面还挂着明晃晃的锁头。



可是房里的余老夫人脸色难看至极,见着丈夫进来,甩了脸恨恨道:“他是你什么人,你要这样替他操心!”


“平日里在家中见着你自己儿子也不过三两句话,承起先前出去与人胡闹吃酒做赌,你都是一顿板子话都不肯多问一句,怎么对着这么个侄子你倒是上心了,样样都替他想了,难不成以后你还指着他能拿你当亲爹!”

凌二老爷恼羞成怒,皱眉呵斥:“你在胡说什么,还不快闭嘴!”

余老夫人却是越想越觉得不对:“你说过些时候要在京城置办宅子,把铺子行当都给搬过来,难不成是为了照顾帮衬你侄子?”

“你是魔怔了吗!他那么大的人了,要我照顾帮衬什么,这不是长房有出息了,咱们跟着来京城,买卖不是更好做吗!”

凌二老爷说完,也不肯再听余老夫人多说,转身就去了外间小榻上歪头躺下,气得余老夫人暗暗骂了好几句老畜生,这才叫了丫头进来给自己收拾。

等到从三老爷院子里出来,凌承远才松了口气,他三叔还是敦厚端方的性子,婶母也温和可亲,只是劝了他几句,就把这件事揭过去了,但三婶母说得对,府里的中馈交给妾室终究不成样子,冯家虽然祖上算得上是官身,但到了现在也是不成器了,静柔性子虽然温顺乖巧,但见识还是不够,不然也不会惹出这些事来。

他身边还是没有个知情识趣又出身不俗的女人,能帮他打点内宅,还能红袖添香,真是遗憾!

回了东厢房,凌承远心绪不佳,背着手立在窗边看着花木掩映的外廊,那边就是陆云烟住的西厢房了,若是她没去庄子上,这会子也该宽衣散发,欢欢喜喜等着自己过去了吧。

原本新婚那几日,她的确是这样的,可是那时候自己对她满心厌恶,也不肯多亲近,现在想起来竟然恍如隔世。

如今西厢房那边已经空空落落,连个伺候的洒扫婆子也没有了,他却忍不住怅惘起来。

若是让陆氏掌家,怎么也不会闹出今日这样的笑话来吧。

他之前听母亲程老夫人说过,陆云烟自幼跟着陆子胥打点铺子营生,聪慧机智善于经营,不少人都可惜她是个女儿身,不能接掌陆家的买卖,想必打点凌家这样的小事她应该不在话下。

只是可惜她的出身太过低贱,不然也不至于闹成这般田地,说不得也能夫唱妇随,成为一段佳话。

他低声叹了口气,转头看见柳依拿着铜拨子在一旁挑灯油,见他回过神来了,抿嘴笑着望着他:“爷,今日怎么这样早就回来了?”

他怎么也不能说是冯静柔把二房三房都得罪了,晚饭也没能吃上,只好摇摇头皱眉问道:“玉兰她们几个呢?”

进了院子,就发现身边伺候的大丫头不见踪影,该她们当的差事都丢给了柳依,真是越发没了规矩。

柳依轻声笑着:“玉兰姐姐她们用饭,奴婢想着爷的房里该掌灯了,自己过来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放了铜拨子,从外间斟了茶送到凌承远跟前:“爷心里不舒坦,浓茶伤神,这是滇南云雀,也不知合不合适。”

凌承远这一天糟心的事快填到嗓子眼了,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体贴的话,心中那股子熨帖的滋味一下子涌了上来,伸手握住那对柔软的小手:“还是你知道我的心意。”



京城南郊官道上,一队车马正在奔驰前行。

陆子胥骑在马背上被颠得头晕眼花,终于在听到说在前面就是京郊南驿时,松了一大口气,苦笑着向与他并肩骑行的靖海侯霍冠说着话。

“还是我耽误了你们的行程,连累你们还要照顾我。”

一把络腮胡子看起来粗犷威风的霍冠哈哈大笑起来:“陆兄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也不急着回京城,难得你我能同路,还能切磋下棋艺,这可是我求之不得的好事。”

他说完,又揶揄地看着陆子胥:“不过有几年不曾一同骑马出行,陆兄的骑术倒是进步许多。”

陆子胥哭笑不得:“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这骑行之事还是不适合我,一路颠得老骨头都要散了。”

霍冠笑得更是畅快,转头唤了自己儿子:“无双,等你陆伯父在京城安顿好后,你让人送了帖子请他去西郊庄子上骑马狩猎,让他好好练练骑术。”

话音刚落,陆子胥已经摇头不迭:“我宁可多对几天账簿多盘几间铺面,实在是太难了。”

“只是侯爷与世子在西北骑马征战,实在是好本事,教人心生向往。”他胖胖的脸上露出仰慕的神色,“也不知道北疆是什么模样,风土人情是否与中土不一样。”

他们身后一身玄色劲装的年轻男子策马上前,面如冠玉的脸上微微含着一缕笑意:“世伯若是有兴趣,过些时日陪世伯去西北看一看那里的辽阔天地。”

“要骑马?”陆子胥苦笑:“那可不敢想了,从松江府来京城都已经折腾苦了。”

霍冠笑着摇头:“无妨,你这粮草诸葛坐在车辇之中就是了,我与无双骑马随行。”

他们身后的马车中,靖海侯夫人韩氏听他们说着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与一旁的陆家太太莫氏说着:“这父子俩平日里一刻也闲不住,尤其是那个当爹的,不是舞刀弄枪,就是骑马行猎,让他们在松江府陪我这些时日,可真是难为他们了。”

“好在有陆老爷,能与他卧谈下棋,倒是帮着他收敛了不少性子。”

莫太太是个温柔的性子,笑起来眉眼弯弯:“夫人这是太过夸赞了,我家老爷常说与侯爷意气相投,最羡慕侯爷刚毅不阿,杀伐果断,能与侯爷相识相交才是我们的福气。”

韩夫人也喜欢莫太太这平和恬静的性格,也不见外,问起他们去了京城在什么地方落脚来。

“这一回去京城是想去凌家看看大姑娘,自从嫁去凌家也有数月,一直也没等到大姑娘带信回来,老爷和我实在不放心,想借着盘点铺子的过来看一看。”莫夫人声音轻轻软软。

“老爷说了,去了京城也不能给大姑娘添麻烦,就在京城挑一处宅院买下来,日后也能时常过来看一看。”

果然天下当父母的都是一样的心,盼着孩子能好,也怕给他们添麻烦。

韩夫人感叹之余,更是觉得莫太太难得,原本就是继室,进了陆家时陆云烟已经是总角的年纪,却始终视为己出,即便后来有了自己的孩子,也没有让陆云烟受过半点委屈。

“不如随我们住在侯府吧,那么大的侯府也只有我们这一家子,”她拉着莫太太的手,真心地邀请他们。

“你瞧瞧,我们也只有这几口人,他们父子两个不喜欢伺候的人多,身边都是些跟着一起去西北上战场的,我这里也只有几个丫头婆子,很是清净不扰人,你们若是肯来作客,我是再喜欢不过。”

莫太太连忙推辞:“这可不好,侯爷和夫人回了京城,必然是有不少客人登门,我们两个闲散惯了,又要四处盘点铺面,怎么能去侯府叨扰,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不如晚些时候我们再去侯府登门拜访。”

她十分坚持,韩夫人只好叹气作罢,却是殷殷叮嘱:“在京城若是有什么事需要帮衬的,不要与我们见外了,咱们两家人一直是亲近的,可不能生分了。”

莫太太笑着道了谢。

韩夫人又问起凌家来:“……凌老太爷那时候家中就不大景气,好在程老夫人是个要强的,苦苦撑着把儿子抚养大,如今中了探花,府里的日子应当也好起来了。”

莫太太笑容有些勉强,当初陆子胥要把陆云烟的婚事定下的时候,她便不大同意,只觉得孤儿寡母的怕是难免婆婆强势,何况京城太远了,陆云烟有什么事也不好照应。

可是陆子胥就是看中了凌承远少年英才,人才出众,想着陆家是商户人家,女儿也因为这个出身一直不能说上一门好婚事,如今有凌家提亲,也难再找到更好的,才答应了下来。

莫太太虽然心疼陆云烟,但终究是继室,也不好多说什么。

韩夫人看这样子,也猜到了几分,叹了口气,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岔开去说起来京城的风土人情。

到了京郊南驿,陆子胥执意要与靖海侯一行作别:“前面就是京城,侯爷回京必然还要入宫面圣,我们夫妻两个懒散惯了,不好再拖累侯爷和夫人。”

霍冠倒是个干脆的,也不与他推让,翻身上马冲他咧嘴一笑:“那你过几日来看我,记得带上你铺子里的好酒,不然可别想进门。”

韩夫人没好气地咳了一声,笑眯眯与莫夫人道别:“记着有事只管来找我们。”

只有霍无双年少老成,沉稳地上前抱拳向陆子胥道别:“世伯,伯母,我们先行告辞了。”

陆子胥实在欣赏他,连连点头还礼:“世子多礼了。”

看着陆家夫妻两在驿站歇息,上了马车的韩夫人轻轻叹了口气,与伺候在一旁的刘妈妈说着:“陆家大姑娘嫁来京城怕是日子不好过呢。”

刘妈妈惊讶:“不是听说陆老爷给大姑娘带了丰厚的陪嫁,又特意赠给凌家好几处铺面庄子,就是想让陆大姑娘在凌家能不受委屈,怎么会……”

韩夫人苦笑:“男人家哪里懂这个,就是因为她陪嫁丰厚,才更会被婆家盯上了,你想那凌家是什么境况,败落了这么些年,现在有这么个金人儿掉进去,怕不是要吃干扒净呢。”

“她一个人在京城,就是有什么也没个能商量的,着实是可怜。”

韩夫人与刘妈妈说着话,马车外随行的马蹄声微微停顿,片刻后才又加快了跟上来。


这边耿洵正要开口,霍无双上前一步拦在他跟前:“耿大人若要查案,还是去问陆世伯更为合适,这些事陆大姑娘怕是也不清楚,何必再费周折?”


耿洵莫名其妙,自己都没说是要问什么事,怎么霍无双就这样说。

但他也不好强求,只能点头:“罢了,明日我去请教陆老爷就是了。”

霍无双看着他,淡淡道:“越妃是皇长子之母,你可知道动了越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耿洵没有半分畏惧,反而轻笑出声:“霍兄在西北沙场之上面对强敌之时也曾生过退缩之心吗?”

霍无双知道他的意思,面色不动:“不曾。”

“那便是了,我如今也是如此,科道之责就是弹劾奸佞严查不法,匡扶法治纲纪,”耿洵一字一句说着,清俊的脸上没有半分退让之意,“虽千万人吾往矣,不止是霍兄,我也是如此。”

说完拱了拱手,大步朝着锦绣坊走了回去。

看着他的背影,霍无双微微有了些笑容,看来这位燕国公世子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他第一次生出了结交之意来。

凌家已经是一片愁云惨雾,冯氏被关在柴房里饿得两眼发绿光,扒着柴房门直着嗓子要吃的,谁也不敢理会他。

程老夫人气得连榻都下不了,请了郎中来喝了汤药也没能有好转,只是哭着说自己命苦,好容易盼到凌家的运道好起来了,却又被冯家人给骗得这样惨,抬了个祸水进门来,一个嫁了人破了身子的腌臜货居然装成未出阁的良家女,骗了她儿子又来骗她!

凌承远也没空理会她们,四处奔走,想求人出面给压下这桩案子,若是真闹到公堂上,他这个庶吉士也就当到头了。

还是屈婆子心善,悄悄躲着人塞了两个馍进柴房里,轻声道:“姨娘,大爷吩咐了谁也不能给您水和饭食,于家那边告的凶,许是怕您上了公堂说出些什么来吧。”

冯姨娘这会子饿得已经没了别的心思,一把抓起馍馍就往嘴里塞,三两口被噎得直翻白眼,脖子伸得老长呃呃叫唤着,还是屈婆子拿自己的水袋给她喝了一口才勉强咽下去。

“你说是大爷吩咐的?不给我吃喝?!”

她回过神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可是对她温柔宠爱的远哥哥呀,他当初是怎么样呵护怎么样看重自己,现在怎么可能这样狠心。

屈婆子叹气:“老夫人说要把您给打死丢出去,大爷说杀人犯法,不如留在柴房里不给吃喝,早晚自己会没了的。”

这可不是屈婆子编造的,凌承远如今恨透了冯家和冯氏,在他眼里他们就是一窝骗子,利用他的感情,不但把冯氏这个肮脏的下贱货塞给自己,还骗了一大笔钱财去,要不是顾忌人命,他现在就要亲手打死冯氏了。

冯姨娘软软靠在墙上,欲哭无泪:“我该怎么办,连他都要我的命,我只有等死了……”

屈婆子可是得了吩咐过来的,连忙劝道:“姨娘也别灰心,只要活着总还有法子的。”

“还能有什么法子,那衙差都已经上门来了,怕是过不了两日就要拿了人去,那会子还有我的活路吗?还不如死在凌家干净。”

屈婆子倒是替她抱不平起来:“姨娘这也太冤枉了,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当初是冯老爷要带了姨娘回去,又是大爷执意接了姨娘来京城,你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反抗,现在怎么能都怪罪在姨娘身上,我听着都气不过,上了公堂也要辩个明白,怎么也不该都推到您头上。”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正捧着经文过来的姚茉娘撞到了,身子一歪就要摔下去。


姚茉娘手里捧着经文,吓了一跳似的,连忙要去拉她,没拉住她的手,却是不小心拉住了她帷帽的幂布。

就在那一瞬间,拽掉了她的帷帽,眼睁睁看着她摔在了地上,还在哎呦哎呦直呼疼。

啊……

在众人看到凌玉锦的那一刻,尖叫声就此起彼伏,几位姑娘吓得花容失色,捂着眼睛直往丫头身后躲。

不说她们,就连韩夫人都骇了一跳,望着那张布满血痕的脸,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是,这是怎么弄的……看起来像是感染了?”

只有陆云烟知道究竟,但看着那张脸也还是触目心惊,原本已经渐渐愈合了,可这些时日凌玉锦心里着急,迫不及待给自己上了脂粉,想要遮掩住伤口,却没想到反倒弄得破溃了,此刻还挂着脓液,看起来好像个骇人的怪物一般。

凌玉锦到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帷帽掉了,惊慌之下伸手摸向自己的脸,下一刻她也尖叫起来,哭喊着找着自己的帷帽。

她知道自己的脸如今是个什么模样,也知道这下子彻底完了,被韩夫人她们都看见了!

可是帷帽此刻还被姚茉娘攥在手里,她正茫然地看着凌玉锦,连她过来抢都忘了松手。

“你还给我!”凌玉锦抢了一把,见姚茉娘还没有松手,顿时气急败坏,反手一巴掌就打在了姚茉娘的脸上。

脆响一声之后,姚茉娘被打得倒在地上,脸上五个鲜红的指印,这才哭出声来:“凌姑娘,我,我不是故意的呀……”

这个变故把韩夫人和陆云烟都给看愣了,才想起来要拦着凌玉锦,可是这时候的凌玉锦已经彻底控制不住了,她攥着自己的帷帽冲到了陈雅娴和吕慕青跟前。

“就是你们两个贱人说我坏话,惹来这些麻烦,我饶不了你们!”

狠狠一把将二人推搡在地,怒冲冲地冲了出去,横竖这张脸也被人看完了,她可没脸再留在这里。

不如先回房避一避,一会再请韩夫人替自己做主!

她想得简单,只是把韩夫人三人看得一愣一愣的,看着香堂里那几位哭得哭闹得闹,顿时头大起来,一边吩咐丫头去扶人,一边又打发人去看凌玉锦,好好的上香供奉成了一场闹剧。

陈雅娴和吕慕青被扶起来的时候,发髻都乱了,倒还知道规矩,红着眼眶一言不发地站在韩夫人跟前。

韩夫人连忙问她们可还好,又吩咐丫头出去请寺里的药僧过来帮着看诊。

那边姚茉娘已经是泪流不止,低声说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没想到她会突然冲过来……”

白皙的脸上那五个指印格外明显,越发显得她身形单薄,楚楚可怜。

陆云烟在一旁看得明白,凌玉锦虽然莽撞,但并没有直接撞到姚茉娘身上,反倒是捧着经文的姚茉娘撞上来后,不但不护着手里的经文避开,却松了一只手攥住了帷帽,才会一把扯下来。

看来这位姚姑娘也不像看起来那般纯洁无害,心里也是个有盘算的。

不过陆云烟并不打算揭穿她,毕竟韩夫人还在这里,自然有她自己的判断。

韩夫人叫了姚茉娘到跟前,上下看着叹气道:“姑娘家的脸最是要紧,要是伤了一分半分的,日后要怎么给你挑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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