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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笔者

乌勒淮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庶妹出嫁前,我伺候她洗脚。「姐姐,你做了我三年洗脚婢,明日我嫁给太子,有点舍不得你呢。」我抹了抹额汗,笑了:「妹妹多回家看看姐姐就好。」庶妹忽然掩面哭泣:「当年姐姐为了救我,被歹人掳走,不明不白地消失了三年。后来你跑回来了,可是……」庶妹抬头,脸上却一滴泪没有,嫣然笑着:

主角:乌勒淮苏云绮苏落落   更新:2023-02-10 15: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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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乌勒淮苏云绮苏落落的其他类型小说《执笔者》,由网络作家“乌勒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庶妹出嫁前,我伺候她洗脚。「姐姐,你做了我三年洗脚婢,明日我嫁给太子,有点舍不得你呢。」我抹了抹额汗,笑了:「妹妹多回家看看姐姐就好。」庶妹忽然掩面哭泣:「当年姐姐为了救我,被歹人掳走,不明不白地消失了三年。后来你跑回来了,可是……」庶妹抬头,脸上却一滴泪没有,嫣然笑着:

《执笔者》精彩片段

庶妹出嫁前,我伺候她洗脚。

「姐姐,你做了我三年洗脚婢,明日我嫁给太子,有点舍不得你呢。」

我抹了抹额汗,笑了:

「妹妹多回家看看姐姐就好。」

庶妹忽然掩面哭泣:

「当年姐姐为了救我,被歹人掳走,不明不白地消失了三年。

后来你跑回来了,可是……」

庶妹抬头,脸上却一滴泪没有,嫣然笑着:

「你衣不蔽体,被烙上北狄奴隶印记,守宫砂也不见了。

相府嫡女怎么能不贞不洁呢?

从此爹爹让我顶替你做嫡女苏云绮……

而你,成了低贱的奴婢。」

她摘下发簪,递给我:

「姐姐,你心里恨吗?」

我接过发簪,摇摇头。

她轻笑一声:

「这根簪子,就赏你吧…」

我捧着簪子,显得有些局促:

「这么好看的簪子,我怎么配呢……」

「不是什么好东西,拿着吧。」

「姐姐…姐姐也有个礼物想送给你,你…可以先闭上眼睛吗?」

她眉头轻蹙,在我期待的目光下,不耐烦地闭上了眼。

突然,她惨叫一声,捂住了脸,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流下来。

而我的手里拿着划破她脸颊的簪子。

她看到满手的鲜血,面色惨白,望向镜子,看见了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从她大半张脸划过。

她凄厉地大喊,朝我冲过来。

我抓住她挥过来的手,把她按在桌面上,然后把盐水洒在她的伤口上。

她痛得抽搐。

一阵雷声轰鸣,我的脸被闪电照亮,镜子里,我在笑着,脸上落了血渍,如同雪里点点梅花。

我坐在镜子前,把带血的发簪给自己戴上,又将庶妹的血涂在唇上,多漂亮的口脂。

丫鬟们闻声闯进来,看见此景,都惊恐大呼:

「快去请老爷!出大事了!」

我走进大雨里,裙摆浸染了肮脏的泥水。

我的笑越来越放肆,直到父亲拎着剑,横在我的脖颈上。

「孽障,你竟如此恶毒!就应该由你死在外面!」

我用力握住剑刃,血汩汩流下:

「杀了我,爹,杀了我呀。」

我大笑:

「你只有两个女儿。

杀了我,谁来替你讨好太子赵斐呢?」

我笑着逼视着他,感觉不到手心的剧痛,字字切齿:

「让我做回相府嫡女。

拿回我应有的一切。」

母亲于我十二岁那年投湖,她还想带着我一起死。

没人知道为什么,她出身望族,与父亲琴瑟和谐,府里无人不敬。

可是有一夜,她披头散发,从房里赤脚跑出,跑到我床边。

她双目通红,浑身湿透:

「阿绮,快随我去死。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我看着平时端庄高雅的母亲如同恶鬼一样,吓得瑟瑟发抖。

她把我连拖带拽地带着湖边,状若癫狂,府兵无人敢靠近。

我大哭着,想要逃跑,喊着:

「娘,不要杀我,阿绮不想死。」

她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现在不死,难道你要将来被无数男人凌辱死吗?!」

我一口咬在她的手上,然后扑向奶娘。

母亲凄苦地望着说:

「乖,阿绮,随我去吧。」

我摇摇头,她边哭边笑:

「镜花水月啊,何为真,何为假?」

「笔墨若干,结局即定。」

她掏出一本薄书,扔在地上,转身投进了湖里。

所有人去扑进去救她,而我颤抖着拿起了那本书。

封面写着《命书》。

里面只有一行字,墨迹未干,仿佛是上一秒刚刚写上去的。

「相府主母苏若梅和其女苏云绮恶有恶报,最终沦为北狄奴隶,被凌辱致死。」

纸上那行字,就在那一刻,发生了变化。

「相府主母苏若梅」几个字消失,只剩下了「苏云绮恶有恶报,沦为北狄奴隶,被凌辱致死。」

另一行字浮现:

「相府主母苏若梅投湖自尽。」

头上电闪雷鸣,周围的哭喊惊叫在那一瞬间,涌进了我的耳里。

「夫人死了!夫人没气了!」

「夫人投湖自尽了!」

原来,娘亲是从这本书上,预见了我们母女的未来,想自尽改变结局。

在那之后,书上又浮现另一行字:

「周朝被北狄灭国,苏落落和北狄王乌勒淮成婚,母仪天下。」

苏落落是我的庶妹,生母是我娘亲买来的奴婢,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材。

可她竟能荣华至此,而我竟会如此凄惨?

然而,除了娘亲投湖自尽的那行字笔墨已干,其它字都还湿漉漉的,还未干掉。

母亲投湖前曾说:

「笔墨若干,结局即定。」

难道是说,上面的预言,在笔墨干掉之前,都是可以改变的?

父亲两日后赶回来,他与娘亲青梅竹马,感情很好,身边只有一个娘亲硬塞给他的妾侍,也就是苏落落的娘。

那夜他哭倒在灵堂里,酩酊大醉,次日却从苏落落的娘亲床上醒来。

我并不意外,命书上已写了,「丞相在大醉中,抓住一双女人的手,是若梅吗,他心想,不是若梅,她已经弃他而去了。

可是女人身上的馨香给了他安慰。

他愿意将错就错。一夜沉沦。」

书上还写着,「丞相虽深爱发妻,悲痛之际却发现了身边侍妾的柔情小意。」

娘亲死后不过数日,爹爹如同变了一个人,开始宠幸苏落落的娘亲。

我看着我的生活如同话本一样,按着命书上预言的轨迹走着。

走向我为奴为妓的结局。

可是我不甘心,我不想像娘亲一样不明不白地死去,我想改变结局。

笔墨未干,一切未成定数。

它说我「恶有恶报」,我便做个菩萨心肠。

我一改往日娇纵,日日在善堂施粥,学医救人。

随着我所做善行越来越多,书上我的结局字迹越来越淡,我暗暗欣喜,可是每当它就要消失时,苏落落就会出现,笔墨又会加深几分,抵消我之前所有的努力。

我明白了,只要她在我身边,我就无法避免悲惨结局。

要活下去,我必须要除掉她。

我找到了把周朝的少男少女卖到北狄的人贩子。

那人笑着:

「人说苏大小姐菩萨心肠,原来是,面若观音,心若蛇蝎。」

我没有理会,苏落落没有错,可我也没有错,我只是想好好活下去。

庙会时,我故意把苏落落丢下,我站在高楼,看着她在人群张皇失措,然后被人捂住口鼻,拖进了巷子里。

我紧紧攥着手帕,压抑着心底的愧疚。

我打开命书,上面的字竟然没有消失,反而在迅速变干,还多了一行字:

「苏云绮的恶果,在她让人贩子掳走苏落落时,就种下了。」

我大骇,原来「恶有恶报」,便是说这个。

我赶上了人贩子,让他们放掉苏落落。

可一个人贩子被相府前来营救的府兵一箭穿心。

他们痛失同伴,不肯放人了。

我咬咬牙:

「我跟你们走,你们放她走。」

因为我想害苏落落,「沦为北狄奴隶」那几个字墨迹已干,既然这点无法改变,不如顺势而为,博得一线生机,避免「被凌辱致死」。

我把苏落落推向了府兵。然后被卖到了北狄。

等我们抵达北狄边境的时候,一个小女孩病得很重,我将药草给她服下,她临死前哀求我照顾她的小兔子。

看着脏兮兮的那一团,我嫌恶不已,正要拒绝,流匪来了。

他们烧杀奸掠。

一个满口黄牙的流匪揉着裤裆,向我走来。

我打开命书,发现「被凌辱致死」的笔墨变干了。

他朝我胸口踹了一脚,撕扯我的罗裙。

忽然,我暼到远方山坡上似乎站着一队人马,在冷眼旁观这里的人间惨剧。

这时,书上浮现了一行字。

「乌勒淮初见苏洛洛时,她抱着一只小兔子,哀求他救救小兔子。」

小兔子?为什么书上会突然出现北狄未来的王乌勒淮?我无暇去想,拼命挣脱,向小女孩跑去。

她已断气,我抱起了那只小兔子,正要跑走时,又被抓住了。

两个流匪按着我,对着我的脖子又啃又咬。

而我一边挣扎,一边把小兔子护在怀里。

就在我衣服几乎被他们剥光时,一道剑光闪过,两人脖子几乎被斩断,血喷溅到我脸上。

两个流匪倒下,一个少年骑在马上俯视着我,背后是万丈光芒。

长靴,马裤,绣着鹰隼的北狄华服。

五官立体,剑眉下一双深邃的眼,充满野性和攻击性。

少年蓬勃的朝气让他凌厉的气质多了丝柔和。

我知道,他就是乌勒淮。

我想起了命书上他与苏落落的初见。

「少女扬起脸,一派天真,小心翼翼问他能不能救她的小兔子。」

鬼使神差的,我抱紧了兔子,开口问:

「你能…

…救救我的小兔子吗?」

命书上,苏落落三个字消失,被苏云绮代替。

成了我和乌勒淮的初见。

我因为扮演苏落落,而让乌勒淮心软,成了他的奴隶。

「乌勒淮带王帐骑兵过境时,看见一群洗劫的流匪。

他信奉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流匪是群鬣狗,贪婪卑劣,但他无意插手。

可他看见了一个少女。

他看着哪些丑陋的鬣狗趴在她身上,即将分食她如月亮般的身躯,她哭喊着,紧紧护着怀里的兔子。

他握紧了手里的马鞭。」

那只兔子死了,乌勒淮看过来时,我挤出了几滴眼泪。

转过身,我脸上却一片冷漠,把兔子随意扔掉,用手帕擦了擦手。

后来,命运每次出现属于乌勒淮和苏落落的情节,我都会趁笔墨未干之时,代替苏落落,完成那些情节。

我装作不会骑马射箭,假装喜欢小动物,喜欢笑,性子活泼。

我装作我的庶妹的次数越多,「苏落落」被「苏云绮」替代得越多,我的凄惨结局的墨迹就越淡。

直到一天,命书上出现了一行字:

「苏落落和乌勒淮共赴云雨。」

只要我代替苏落落,和乌勒淮欢好,就能改变结局。

可是,我尚未出嫁,便失贞洁,往后如何自处?

我要勾引他。



可问题是,乌勒淮,不近女色。

北狄民风开放,贵族豢养众多美艳女奴宠幸。

乌勒淮除外。

女奴们不是不觊觎他,毕竟英俊王子,谁不想攀高枝呢?

只是乌勒淮少年老成,不怒而威,女奴们见他都吓得不敢动弹。

也曾有个胆大的,自荐枕席,不到片刻,便花容失色衣不蔽体地从他帐里跑了出来。

所以我怀疑,乌勒淮……

不行。

我也怕他,我自幼养在深闺,对风月之事一窍不通。

堂堂相府嫡女,竟沦落到要出卖身子,简直奇耻大辱。

可没办法。

命都快没了,还要什么尊严?

乌勒淮的贴身侍女提着热水正要进他帐里,我与她擦肩而过时,不易察觉地向她撒了把药粉。

我从前在医馆,相较于救命药,对毒药更感兴趣。这药会让她躺上一小阵子。

她身子晃了晃,我扶住她,趁机提出接替她准备沐浴热水。

乌勒淮还未回来。

我将澡桶里倒上热水,撒上花瓣,然后静待猎物。

很快,我听到了脚步声。

我深吸口气,憋住,然后躲进了浴桶里。

立刻,我就后悔了。

我为什么要倒,这么烫的水。

脚步越来越近,我从水里站起来,水花四溅。

美人出浴,千娇百媚,他能不心动?

看着眼前俊朗挺拔的乌勒淮,我咬着下唇,羞涩笑着,正要抛个媚眼。

白光一现,刀刃横在了我脖颈上。

猝不及防,我一动都不敢动。

他的刀削铁如泥,只需多点力,便能令我血溅一地。

「你做什么?」

他薄唇轻启。

「奴…奴…爱慕小可汗已久…但求…」

那几个字难以启齿,我脸上滚烫,咬着下唇。

我再抬脸望向他时,目光盈盈,泪光闪烁。

他微怔,仿佛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慢慢放下匕首,神情如冰雪消融,目光多了丝侵略性。

突然,我顿感天旋地转,回过神来,已落在一个滚烫的怀里。

篝火熊熊燃烧,我想着一些画面,羞得不敢抬头,心里惴惴不安。

……

然后,我被扔出帐外。

摔了个屁股蹲儿。

我坐在地上,很迷惑,有点懵。

他俯视着我,仿佛天神俯视着蝼蚁。

「送她回去。」

他命令了侍卫,转身进帐。

回去路上,侍卫们冷嘲热讽:

「下贱货,也敢爬小可汗的床。小可汗连北狄第一美人都不要,会看得上你?」

我冷眼看向他们,大概从未有奴隶敢挑衅他们,一人扇了我一巴掌。

巴掌不轻,脸肿了半边,嘴角流了血。

另一巴掌又要落下,我一把抓了他的手。

「你算什么东西,敢打我?

「你看清楚,我身上披着谁的衣?

「上次那个女奴被赶出来,衣不蔽体,还受了鞭刑。

「但这次小可汗给我披了衣服,还命你们护送我。是为什么,你们想想。」

他们被唬住了,再没敢招惹我。

今日虽事败,却让我看到了,乌勒淮对我的一丝纵容。

这丝纵容大概是我扮演苏落落得来的。

可这点纵容就够我得寸进尺了。

既然他那儿不行,我就加把火。

数日后王族宴席,我侯在一旁,给乌勒淮斟酒。

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再没看过我。

殊不知,我手中酒壶里是催情酒。

我眼见着他把酒杯端至唇边,即将喝下去。

心提到了嗓子眼,有着即将得手的紧张兴奋。

可突然有人把我拉到了另一边。

是乌勒淮的王叔乌勒脱,醉醺醺地把我拉进了他怀里。

汗臭味几乎让我窒息。

他抢过我手里的酒壶,对着壶口大口喝起来。

他浑身燥热,流着口水,朝我淫笑。

我大感不妙。

难道我偷鸡不成,要蚀把米了?

他的手不安分起来,在我身上上下其手。

我无法逃脱,只能求助地望向乌勒淮。

可他一脸淡定喝着酒,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倒给他的酒被放在一边,原来,他知道酒有问题。

乌勒脱强行掰开我的嘴,给我灌催情酒。

我挣扎不脱,被呛得半死。

「救我……」

我真地怕了,低声哀求着。

可他毫不动容,任由我被拉得越来越远。

我绝望地看着他挺直的背影,突然,我被乌勒脱扛在了肩上。

周围有人起哄。

北狄宴会经常会这样,有了兴致,宾客便抓起侍女奴隶行云雨。

他把我带到一处,压了上来,撕扯着我衣服,我拼命挣扎着。

绝望之际,我忽觉身上一轻,乌勒脱被推倒在地。

眨眼间,我被抱在了乌勒淮怀里。

「小可汗,你做什么?!」

乌勒脱气急败坏。

「王叔,她是我的女人。」

乌勒脱盯着他看了很久,仿佛一只龇牙的豺狗。

我紧紧攥着拳头,燥热难耐,催情酒的功效发作了。

突然,他哂笑几声。

「小可汗想要的婆娘,自然动不得了。」

他走了,可我看到了他眼里的阴毒和嫉恨。

我在命书里看到过,乌勒脱对他王兄的可汗之位觊觎已久,对乌勒淮也是恨之入骨。

药效越来越强。

「小可汗……」

他轮廓分明的脸紧绷着。

「奴爱慕你……」

少年神色不变,却呼吸急促起来。

哼。

终于能拿下他了。

我再要凑上去时,嘴里却被塞了一颗药丸。

一阵清凉袭来,我清醒多了。

……

他到底行不行?

「回你的帐里去。」

他抛下我,冷冷说道,那神情仿佛碰我一下都嫌脏。

我忽感屈辱,他连苏落落都没见过,还为她守身如玉?

如果是她,大概已成事了吧?

我哪里比不上她?若不是命运弄人,我会嫁给太子赵斐,哪里会自甘下贱?

我咬牙,转身离开,一边跑一边哭,痛恨地哭。

我痛恨自己的下贱,痛恨命定杀我的乌勒淮。

大雨倾盆而下,我摔倒在了泥坑里,我想爬出来,手脚并用,却在雨里摔得更惨,狼狈至极。

我已从高门贵女苏云绮变成了下贱至极的奴隶。

而苏落落呢,她依然洁白无瑕,高高在上。

可她凭什么?

她凭什么干干净净,不争不抢就掳获乌勒淮?

她一个庶出的蠢货,凭什么母仪天下?

再抬起头,大雨拍打在我脸上,乌压压的天空,电闪雷鸣,向大地压迫而来。

我擦干了软弱的眼泪,做了一个决定。

乌勒淮,既然我睡不到你,那我就……

杀了你吧。

我翻开命书,上面浮现一行字,墨迹未干。

「日蚀日,乌勒脱暗杀乌勒淮,乌勒淮险遭不测,幸被苏落落救下。」

我冷笑一声。

机会来了。

这一次,我不会再代苏落落行事,她要救他,我就杀他。

没有苏落落相救,乌勒淮会如何呢?

我没有可输的了,就算死路一条,我也要拖害我之人下水。



日蚀日,北狄王庭正在举行祈神仪式,忽然粮仓那边升起滚滚浓烟。

我知道那时乌勒脱派人点燃的,为了把大批士兵引去救火,调虎离山之计。

趁可汗身边守卫薄弱,他们掷杯行刺。

乌勒淮保护着他的父汗撤退,所有侍从都在逃命,大多惨死刺客刀下。

我趴在地上蠕动着,想趁乱溜出去。

按命书所写,苏落落会为乌勒淮挡箭,我可没那么好心,就让他被刺个透心凉吧。

可是,有人抓住我后领,把我提了起来。

乌勒淮沉声道:

「跟着我!」

啊?这跟命书说的不一样啊。

「苏落落害怕至极,抓住了乌勒淮,求他带上她。」

我又没求他,他为什么要抓我啊?

我拼命蹬腿,不想跟他一起死,他干脆把我扛在肩上,飞奔出去。

他拉着我奔向马厩,追兵赶到。

我抬头望,看见乌黑的天空,冒出了日光。

就是现在。

「东南方向冒出一支冷箭,射向乌勒淮后心,苏落落挺身挡箭。」

余光看见了东南方向的弓箭手,我冷笑一下,飞快躲在乌勒淮身后,让他直面那只冷箭。

乌勒淮转身,看见了那只飞来的箭。

他挥剑,那支箭被他扫落在地。

我还没来得及失望,下一刻,一阵剧痛袭来。

我中箭了…

箭从我背后射来,穿透我的胸膛。

怎么会这样?

我颓然倒地,被他扶住:

「你替我挡箭?」

…我没想替你挡箭啊。

命书上说东南方向会放冷箭,没说西北方向也有冷箭啊。

他把我抱上马,我颤颤巍巍拿出命书,原本那句话变成了:

「东南和西北方向各冒出冷箭,乌勒淮扫落一支,苏云绮挡住另一支。」

……

我捂着汩汩流出的鲜血,只想骂人。

不过我并不害怕,写着我结局的墨迹并未变淡,说明我不会因中箭而亡。

大夫替我拔箭时,我还是装作害怕,握紧乌勒淮的手。

「别怕,会没事的。」

第一次听到他语气这么温柔。

「小可汗…若奴活下来…能不能…给奴赏赐…」

「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奴要…」我声音越来越微弱,他凑近倾听。

「一夜欢好…」

他身子一僵,沉默片刻,慢慢点头:

「好。」

我带着一丝得逞的微笑昏迷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的待遇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乌勒淮每天都会来看我,给我讲草原的传说,带我看星星。

甚至给我讲了他母亲,她本是汉人奴隶,被可汗的妻妾们针对,在他小时候,就郁郁寡欢去世了。

难怪乌勒淮不像很多北狄人那么粗犷,他的长相锐利又俊秀,就算在京城,也会是众多女子的梦中人。

那日,他带我去草原深处上看星星。

「小时候,每当我想阿妈了,我就来这儿。

「阿妈说她会变成那颗星星,守护着我。」

他坐在我身旁,看着星星,说着。

我管你娘是哪颗星呢。

我现在急的是,我结局的那行字快变干了。

我丢下最后的矜持,靠着他的肩膀。

「小可汗,虽然你阿妈离开了,但还有我呀,阿绮会永远陪着你。」

他看向我,神色温柔。

「真的吗?」

我点点头,埋进他怀里。

「小可汗还记得答应过阿绮什么吗?」

我听到他胸膛有力的心跳在加快,他的手慢慢握紧。

我也很紧张。

他握住我的手:

「你想好了?」

我点点头。

「跟了我,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明白吗?」

我愣住了,他眸子里似有星光,我有些不敢看他,可我还是点了头。

他覆身过来,我躺着,攥紧了裙摆,有些发抖。

他轻笑一声:

「别怕。」

那晚的星空划过很多流星,而我的守宫砂,也消失了。

半夜,我钻出他的怀抱,偷偷翻开了命书。

写着我悲惨结局那行字慢慢消失了。

我一颗心终于放下来,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娘亲拉着我去死的那夜,她投湖之前,癫狂地嘶喊着:

「镜花水月啊,何为真,何为假。」

可在梦里,是我被推进了湖里。

我努力挣扎着,却一直在下坠。

我看见了娘亲,她在岸上,俯视着我,笑着流泪:

「阿绮,错了,全都错了。

「你上当了。」

我大口呼吸,猛地惊醒,已是天光大亮,我身处乌勒淮的帐里。

我翻出命书,正要打开。

忽然外面有人惊呼:

「可汗这是要打死小可汗呀!」

我跑了出去,问侍女发生了什么。

侍女向我行礼:

「小可汗今早一回来,就向可汗禀报,要娶姑娘您,可汗很生气。」

我让她带我过去。

乌勒淮笔直地跪在可汗帐外,鞭子一道道落下,皮开肉绽,他却一声不吭,神情坚定。

我看着他为了娶我,不惜顶住他父汗的勃然大怒,不惜承受酷刑,怎么会不感动呢?

那一刻的心动不是假的,那一刻想跟他一起的冲动不是假的,可我想起昨夜的梦,隐隐不安。

我翻开命书,上面正浮现出,我新的结局。

「乌勒淮将苏云绮一箭穿心,后封苏落落为后。」

墨迹已干,已成定局。

我望向正为我承受鞭刑的乌勒淮,日光之下,我的心渐渐凉透了。

原来,经过如此种种,我还是无法改变他是杀我之人,无法改变他和苏落落的姻缘。

那他昨夜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算什么呢?他此刻的坚定,又算什么呢?

我身处黑暗,可偏偏又让我看见一线光,可那线光,又被夺走。

我跑开,找到了火折子。

我要把命书烧毁。

即将点燃时,命书上浮现一行字:

「住手。」

我意识到它在对我说话。

我放下火折子,问它:

「你是谁?」

「我是执笔人。」

「是你在操纵我的命运?」

「是。」

「你凭什么?!」

「凭你只是我的笔下人。」

「我乃相府嫡女苏云绮,你敢说我是你的笔下人?!」

「你不甘心?」

「我当然不甘心!」

命运上的空白停顿了一会儿,浮现了一行字:

「好,若你找到我,杀了我,我让你执笔。」

「你让我执笔?让我主宰众人命运?」

「对。」

「你在哪儿?」

命书浮现最后一行字:

「我自你来处来,到你去处去。」

「自我来处来,到我去处去。」

我东望京城,我所来之处。

难道执笔人在京城?

执笔人会是谁?

难道是,苏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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