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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泛鱼肚白的时候,江湛早早就走了,只丢给我一句让我等着,这些时日就纳我入宫。他是当今圣上。今日休沐,这人真没意思,偏要假正经。还不是怕让人白日撞见,他从我这破落小院中出来。因为我是当今皇后的姐姐。
主角:江湛宋瑶光 更新:2022-09-11 02: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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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湛宋瑶光的其他类型小说《宫墙内的温暖》,由网络作家“宋瑶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二日天泛鱼肚白的时候,江湛早早就走了,只丢给我一句让我等着,这些时日就纳我入宫。他是当今圣上。今日休沐,这人真没意思,偏要假正经。还不是怕让人白日撞见,他从我这破落小院中出来。因为我是当今皇后的姐姐。
我是宋府最见不得人的女儿,但我狗胆包天,和我的妹夫厮混到了一起。
江湛将唇附在我耳畔,低沉喑哑的声音,和我胡乱裹在一起。
我咯咯地笑,眸含春水地望着他,要多情深就有多情深。
第二日天泛鱼肚白的时候,江湛早早就走了,只丢给我一句让我等着,这些时日就纳我入宫。
他是当今圣上。
今日休沐,这人真没意思,偏要假正经。
还不是怕让人白日撞见,他从我这破落小院中出来。
因为我是当今皇后的姐姐。
严格来说,我睡了这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的次数,可能比我那妹妹还多,毕竟帝后一月前才大婚,三朝回门的时候,我就和江湛勾搭上了。
我早就过了年纪,可谁都不稀罕操持我的婚事,故而那嫡出尊贵的妹妹都比我先出了阁。
我生母福薄,除了一个清倌女儿的身份,什么也没给我留下。
哦,可能还有我这幅狐媚艳丽的皮囊。
江湛夸我靡颜腻理,妍姿妖艳,不似那些贵女般矜持到让人倒尽胃口。
我这人没什么追求,也没什么资格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想过得好罢了。
若不是这位主子一眼瞧上了我,我都准备收拾收拾看看勾引哪个世家公子,给人家做妾了。
入宫最好,虽也是妾,怎么不比寻常权贵的妾体面风光些。
斗一斗,我说不得还是个宠妃。
满后宫的嫔妃,哪个不是家里有权有势,身份尊贵,呼风唤雨的厉害。
等我进去搅和一番,也争个好日子过过。
君主一言九鼎,不待一月,便有一道皇后懿旨送到宋府,美其名曰深宫寂寞,要寻个自家姐妹做伴。
我跪在地上听旨,瞧着周围乌泱泱跪了一遭人,差些笑出声来。
想来宋宛央拟旨时应该不是滋味。毕竟连我那向来自诩春风和煦的嫡母白氏,脸色都不大好。
我泰然自若地磕头谢恩,一派乖巧。
管他们心中上下如何,现在还不是要陪我跪着。
只是钦差刚走盏茶的工夫,白氏就在众目睽睽一片死寂沉默中,扬手赏了我一个巴掌。
她怒容凌厉,额上青筋暴起,「宋瑶光!我就知道你早晚要闹出大事来!你安的是什么心?你丢人就罢了,还要带着整个宋府一起丢人不成?」
她恨恨地看着我,任谁都能知道她心中想的是什么——
有其母必有其女,不愧有个勾栏院出身的亲娘,一派狐媚样子,定是什么时候勾引了圣上。
好像没错,没法反驳。
宋府的老太君敲了下拐杖,老态龙钟地站定,呵斥了几句白氏的失态。
我猜她肯定是不想让这些仆人看笑话。
我可太知道她们奇怪的体面了。
于是我被拎到主屋内,来了场无甚波澜的兴师问罪。
左不过是白氏歇斯底里地恨不能将我浸猪笼沉塘。
我百无聊赖地跪在地上听着,想着宫中光景如何。
白氏见我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彻底破了功,一股脑地咒骂我,反复都是养活我就是个祸害,最后哭天抢地,「我的央儿才入宫两月有余,帝王如何狠心,让她沦为笑柄!」
我心想,若你掌持中馈就算养活我,那还不如说我是喝西北风长大的。
细心打听一下,谁还能不知道我是清倌的女儿,不受待见,死皮赖脸地活着。
所以江湛贼得很,让宋宛央来请我入宫,妥帖得很。
谁管背地里多少人笑话她。
我小人得志,「这话可说不得。您这样编派圣上,私底下偷偷说几句便罢了,小心隔墙有耳啊,母亲。」
我一本正经、颇不委婉地提醒她。
我这是为了她好。
白氏好悬一口气没提上来。
因着这么几句阴阳怪气,我讨了一顿家法。就算我不久要入宫,她们也没客气,我身上不少淤青伤到入宫都没消下去。
一晃半个月,我被一顶赭红小轿抬着,光明正大地从玄武门进,入了揽月宫。
待清了场后,我一把揭开红盖头,踱步打量我的新居室,不时满意地点点头。
这比我那老破小的院子好多了,看着就夏日避暑冬岁防寒。
绿萝抓起被我随手搁置的红纱,「小姐,您怎能自揭了盖头?」
我在宋府就只有一个丫鬟,带来宫中的也就这么一个,寒酸极了。
当初我娘身边也只有一个嬷嬷,绿萝是她唯一的女儿,长我五岁。自嬷嬷去后,我们更像是相依为命的姐妹。
绿萝最怕我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生怕我哪天把自己作死。
「嗐。」我叹了一口气,「江湛白日不会来的。这里只有你我,小声点谁知道什么。」
我可不想自讨没趣儿,穿着这一身,傻乎乎地从白等到黑。
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对男人如此,对我也是如此。
起码江湛不能随时随地来,我也不能青天白日去勾搭他了,倒是没有偷来的自在。
按着规矩,后宫纳妃当天,帝王白日只能宿在金龙殿或皇后处。
算是给后妃一个下马威,省得脑子拎不清楚,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
我猜江湛去了凤鸾宫,当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不过,江湛对我尚且不错,天堪堪擦黑的时候,他便来了揽月宫。
我特意又换上了我的嫁衣,盖上红盖头,等着他来揭。
「你穿红色好看些。」他看了个新鲜,给了个中肯的评价,挑开了盖头。
我冲他眨眨眼睛。
他要是也穿红色就好看了。
不过哪怕只有腰上系了条小小的红色丝绦,他也真的像是一个新婚夜的俊俏郎君,端着两杯酒向我而来。
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是合卺酒。
我默认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
我哪配。
没想到还挺正式,我感觉不错。
我一饮而尽,心想,我也算有了个有个寻常洞房。
我酒量不好,喝了一杯就有些醉,我本来就没什么规矩,胆子也大,软绵绵地往他身上贴。
美人既醉,朱颜酡些。
我微醺着脸,一件件解开衣裳,炫耀般娇嗔:「好看吧?打从我娘教会我刺绣女工,我就偷摸绣着这件嫁衣呢。」
我撒谎成性,眼神都不会乱转。
我生母在我三岁那年就死了,我懂个屁。
江湛想查什么查不出来,带着些薄茧的指腹摩挲着我的下巴,他煞风景地嗤笑一声:「绣了十几年,就绣出来两条金边?」
我这身嫁衣是我娘活着的时候绣出来的,我拙劣的绣工只能添两条金绣镶边意思意思,用的材料都出自送到宋府的皇家礼聘。
我干笑了两声,权当没听见,手上动作不停,伸向了他。
江湛没有拒绝我帮着宽衣解带,顺带一把扛起我,朝着温泉池子去。
我撒娇似的缠着他的脖子,「阿湛,湛郎……」
将我放进池子里,他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容娘。」
啊。
我搓搓胳膊,有点僵硬。
怎么说呢?
他真能够查底细的。
我在哪个层面,都在江湛面前剥得寸缕不着。
我有点害怕在进宫第一天就失宠了。
若是淤青让他倒胃口也就罢了,养养就好了。
——可我那乏善可陈的恶劣心机和过往十几年的人生,却抹不掉。
改了个名字,我也还是那个没上族谱的,与妹夫浑搅在一起的宋容娘。
江湛眸色沉沉,「你怕什么?」
「臣妾怕这名字上不得台面,太丢份了。」一听就是个随口诌的小名,我还顶着活了十数年。
江湛叹了一口气,泡进温泉里,揽过我,食指一点点擦过我的淤青,「会耍些小聪明是好事,只有会哭的孩子才惹人怜爱。」
我暗自松了口气,委屈地转头和他说我那好嫡母如何不讲道理。
他这么骄矜恣睢一个人,定不喜别人算计他,可对我这种争怜献媚的小手段却格外容忍。
我是看准了他吃这一套,拿捏好分寸,投怀送抱。
翌日清晨我被绿萝叫醒的时候,浑身散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而江湛早便上朝去了。
我暗骂他昨晚身体力行地教会了我什么叫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暗地编排别人的不是,自己早晚要遭点殃。
我揉着酸软难耐的腰,起身梳洗。
好在我抗摔打。
宫女要替我梳洗打扮,我受不得她们伺候,将人赶了出去,只留下绿萝。
她手最巧。
镜中人乌发雪肤,秋波微转。媚眼含羞,丹唇逐笑。
我掂量好最大的资本,左照照,右看看,长吁一口气。
也不知宋宛央看见我,会是什么脸色。
别再跟小时候一样,被人家欺负了还哭鼻子。
但是我多虑了,我更需要担心自己。
我堪堪踏入凤鸾宫内殿的门槛,里面此起彼伏的嗡嗡声就停下了。
好像我是个什么煞神一样。
我行了个规整的大礼,觉着被宫里教导嬷嬷一顿恶补,总算没白学。
我不知道她们带着怎样含蓄的探究眼神。宋宛央不作声,冷着脸存心要我难看,那我就随她喜欢。
反正传出去不识大体的不是我。
她大抵没想到我能沉得住气,一时之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好在某个娘娘开口解了围,言笑晏晏地扶我起来。有带头的,就有另外胆子大的。
一个瞧着年纪不大的、像是偷穿了大人衣裳的小丫头,嚷嚷着要皇后姐姐趁着人多热闹办个后宫宴,多备些好吃的点心,逗得嫔妃忍俊不禁。
满堂欢笑之间,我抬起头看宋宛央,她笑得勉强。
从来都是她众星拱月,受的委屈少了,自然见不得一点违逆。
所有暗流涌动都消弭在嫔妃们的闲聊琐碎中,意外的轻松。
我第一次觉得有点儿迷茫。
好像除了宋宛央,这宫中看起来没谁对我有恶意。
这不行,我是要来宫斗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没准背后如何呢。我这人遇恶更恶,却没想过乍然被人给予善意该如何。
凤鸾宫外种着一片云霓花,暮春时节正泛着清甜香远,适才替我解围的两人,此时正商量着一起去揽月宫蹭顿饭。
走在前面活力十足、杏眼圆脸的,是阖宫年纪最小的凌昭仪,身世显赫,是家中几个哥哥盼来的小妹,将军府娇惯的掌上明珠。
与我一行婀娜生莲、柔桡轻曼的美人,则是同样显贵的裴淑妃。
淑妃一开口就是打趣,「若带着繁音过去,可得多让御膳房备些菜。妹妹不知道,别看她娇小一个,实则胃大如斗呢。」
凌繁音红着脸,作势要去拉她袖子。
「烟姐姐就知道笑话我。」
「长身体嘛,不丢人。」我一本正经地保证,「保准你们今日吃好。」
裴清烟笑意更甚,拍了拍我的手,「这阖宫上下,总算又来了个合心意的。」
我觉着入宫之后,运气变好了很多。且不说吃穿用住飞跃了多少档次,我还交到了朋友,实属难得。
一晃三个月过去,我闲得长毛。
宋宛央倒是想找我麻烦,时不常就来揽月宫挑刺。
可惜江湛挺宠爱我这个祸水,她次次都被我顶得怄气而归。宫中其他人一团和气不争不抢,太后浸于沉香礼佛,月前去了皇家礼佛寺要静心几年。
这宫中连个能拿捏我,让我燃起熊熊斗志的都没有。
我叹了一声,觉得这和我进宫之前想的不一样。
在我今日叹了第二十六口气的时候,繁音吃光了一盘扎实的点心,还要举着小手再来一盘。
清烟抿了口茶,好奇地拈起一块糕饼,「瑶瑶是真喜欢栗蓉糕,几乎日日都有。」
我摆摆手,「哪里是我喜欢吃。江湛次次来都要寻这味,我嫌麻烦,就让绿萝一直备着了。」
清烟颇为诧异地掸掸手上残渣,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栗蓉糕。
她说:「许是圣上不喜口味甜腻。」
我只当她是感叹江湛口味独特。
左右我是什么糕饼都不吃的,随江湛喜欢什么,我备着就好了。
晚间的时候,江湛不出意外地又来了揽月宫,餍足厮磨一阵后,离着晚膳尚早,他又要惯例寻些点心垫垫。
我懒懒地倚在贵妃榻上,撑着下巴瞧着他吃。
许是福至心灵,我问他:「阿湛为什么喜欢吃栗蓉糕?」
「是喜欢糕饼吗?」
「朕不吃甜点。」
「臣妾见您吃得挺香的呀。」
他瞥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起身跟他腻到一块,贴着他的耳朵再问他。
热气呼出,他耳朵难得染上嫣红。
江湛受不得我这模样,扔下咬了一半的栗蓉糕,擦了擦手。
他长臂一捞,将我人禁锢到怀里,无比熟络地伸手捏捏我无处安放的脚,「地上凉。」
「这都夏日了。」我不服气地嘟囔,「不要说我,阿湛为什么喜欢吃栗蓉糕?」
他无奈地加劲捏了我一下,「因为你第一次做给朕吃的栗蓉糕味道尚可。」
我不老实的手停下了。
容我想想。
那应是我刚和江湛勾搭上的时候。
我没资格去前厅,还是江湛晃晃悠悠独身一人到了偏苑后厨与我偶遇。
我看见他浑身冒着非富即贵的气场,当场定下了这个冤大头。
我没什么本事,厨房大概是唯一能搞出点动静引人注目的地方,于是我胡乱鼓捣出了一味栗蓉糕。
味道大概只有江湛知道。
他吃的时候带着上位者的从容,不会难看。
但我可不敢吃那卖相丑陋的糕点,在他走后就整盘扔掉了。
他口味确实奇特。
也不妨碍我心跳快了两下。
思绪飘回来,我抚了抚心口,「我娘就教会我那点儿。不过,」
我正色道:「我那是秀色可餐。」
其实这是当年嬷嬷最拿手的点心,我笨拙,只学了丁点,绿萝才得了嬷嬷全套手艺。
其实好吃与否,现在回想并不重要。
江湛当时没直接砍了我都算人道,亏他吃得下去。
果然是个色胚。
他啧了一声,「你那时候脸上沾的都是灰屑,黑乎乎的,只能算有趣。」
我颇为心虚,那也不知江湛如何看得上我的,还跟我滚到一张床上去了。
我扭来扭去的,江湛忽然掰正我,「容娘,不要跟朕撒谎。」
他状似不经意,满是漫不经心。
我的笑都僵硬在了脸上。
纵然平日和他嘻嘻哈哈,我还是要全盘仰仗江湛的。这句话就和我刚进宫那晚一样,带着不容置喙的淡薄。
他到底是君王。
我怕我总这样藏着掖着的打马虎眼,早晚他失了新鲜,会厌倦我。
所以我讷讷道:「可是我在宋府这些年,已经习惯逃避了,也只能逃避了。」
用玩世不恭浑不在意地逃避筑起开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困顿但安全。
我这辈子都不想这样跟别人说的。
会显得我更差劲。
希望他能吃软。
他审视了我一番,最后化成一声长叹,「你可以和我讲讲。」
「你是皇帝。」我第一次委屈得要哭了。
「也可以是你的夫君。」
我一个激灵,不知道自己还能在有生之年听到这话,「你别骗我。」
江湛只是亲亲我的额头,「讲讲吧,时候还早。」
但我还是在熄了灯后的一片乌漆麻黑中,跟他讲了一切。
我第一次觉得月光这么讨厌,我想将自己裹进黑暗中,谁都看不清我现在什么样子。
我好像有很多委屈要讲,可真要说出口时又再三缄默,觉得也不算什么。
我想到很多,比如幼时宋宛央只要说我好看,我就会倒霉。那时她夸我头发好看,没几天就有几个世家的混世小霸王来宋府玩,笑嘻嘻地揪断了我不少头发。
可我头发长得快,长得好。
气不死她。
这些不提也罢。
最后我只挑了几件颇为轻松的,像是旁观者一样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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