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睢柳絮絮的其他类型小说《断角獒鹿全局》,由网络作家“土豆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起身往我走来,伸手摸向我的鹿角,我借着下跪行礼,低头躲过他的手。宋睢紧抿着唇,搂上我的腰把我捞起,大手紧紧扣住我的腰,任凭我怎么挣扎也挣不开。“说话!鹿角怎么断了?”他冰凉的话语在殿中响起,如寒冰般渗人。腰间的手微微颤抖,宋睢双目赤红。见我不吭声,他目光转向我身后的绿意。声线寒凉,露出一抹状似癫狂的笑:“你不是脚筋断了吗,怎么好了?”说完他抽出侍卫的佩剑,剑尖直逼绿意面门。我先一步挡在绿意跟前,剑刃堪堪停在眉心,刺入血肉滴下刺目的红。宋睢没有停下的意思,大手一挥把我推倒在地,剑抵在绿意胸口就要发力。“是我!”我急急叫喊。宋睢停下动作,侧目看向我,似乎我回答的不让他满意,他就会刺入。我心有余悸,仰着脸颤抖着唇开口。“是我用鹿角做药救...
《断角獒鹿全局》精彩片段
他起身往我走来,伸手摸向我的鹿角,我借着下跪行礼,低头躲过他的手。
宋睢紧抿着唇,搂上我的腰把我捞起,大手紧紧扣住我的腰,任凭我怎么挣扎也挣不开。
“说话!
鹿角怎么断了?”
他冰凉的话语在殿中响起,如寒冰般渗人。
腰间的手微微颤抖,宋睢双目赤红。
见我不吭声,他目光转向我身后的绿意。
声线寒凉,露出一抹状似癫狂的笑:“你不是脚筋断了吗,怎么好了?”
说完他抽出侍卫的佩剑,剑尖直逼绿意面门。
我先一步挡在绿意跟前,剑刃堪堪停在眉心,刺入血肉滴下刺目的红。
宋睢没有停下的意思,大手一挥把我推倒在地,剑抵在绿意胸口就要发力。
“是我!”
我急急叫喊。
宋睢停下动作,侧目看向我,似乎我回答的不让他满意,他就会刺入。
我心有余悸,仰着脸颤抖着唇开口。
“是我用鹿角做药救下绿意,绿意当时快死了……” “我不要她死。”
我起身重新挡在绿意身前,手中的拳握了又握。
柳絮絮蹙眉走上前,直呼宋睢大名,眼神暗哑扫过我的鹿角。
“宋睢!
我在西域中的蛊毒药石无医,她的鹿角也许有用。”
6 绿意愣怔,手中的貂皮掉下,她惊呼:“不行!”
“娘娘上次断角在榻上躺了整整一月有余才恢复,绝对不可以!”
宋睢沉着脸不说话,一旁的柳絮絮却眼睛一亮,勾起嘴角。
“你好了?
你能说话了!”
说着她拉着宋睢宽大的衣摆晃动,激动道: “宋睢,我的蛊毒有救了!”
“她一个天生的哑巴都能治好,我肯定也行!”
“你快让她把鹿角砍下给我,我不想再每月受蛊毒之痛了。”
说到最后她带着哭腔,楚楚可怜的模样连我看了都为之动容。
更遑论深爱她的宋睢。
果然,下一秒,宋睢点漆的黑眸在我头顶流连,无声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
我当即了然,他在做抉择。
“宋睢!”
见宋睢不吭声,柳絮絮急急叫道。
宋睢揉了揉柳絮絮的头,宠溺一笑:“絮絮放心,鹿角罢了,朕我不会让你死的。”
柳絮絮得到承诺,破涕为笑,秀气的眉眼顾盼神飞。
我强忍的泪水克制不住决堤涌出,心脏钝痛,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宋睢把佩剑递给我,声音喑哑。
“絮絮的蛊毒等不得,你帮帮她,就算是为了我。”
“她受尽苦楚回到我身边,我不能再让她受苦。”
我的耳朵忽然嗡嗡作响,竟感觉头晕目眩。
靠在绿意怀中喘息片刻,我方回神,苦涩一笑。
“不用佩剑。”
以手作刃,左边的鹿角跌落在地。
柳絮絮迫不及待弯腰捡起,献宝似的捧到宋睢眼前,笑容璀璨。
“宋睢,我有救啦!
我有救啦!”
宋睢看到心上人的笑容,阴鸷的眉眼也染上笑意。
我像是被用完的垃圾丢在一旁,无人问津。
他们捧着我的鹿角走了。
走之前,柳絮絮错开脚步故意踩在貂皮上。
雪白的貂皮粘上乌黑的脏渍。
在宋睢看不到的角度,柳絮絮回头冲我得意一笑。
我像是被人当头一棒,前所未有的委屈感涌上心头。
双眼失焦,周围的一切忽然变得很不真切,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我已经分不清了。
绿意抱着我瘫软的身体,耳边是她惊慌失措的呼唤:“娘娘!
娘娘!
太医——快叫太医!”
我撑起精神向外头看去,宋睢脚步一顿。
但仅仅也只是一顿。
7 我醒来时,鹿角的伤已经处理好。
陈太医跪在我榻前,脸色凝重,犹豫半晌才低着声开口。
“娘娘肝气郁结,心脾不交,再加上断了一角,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望娘娘保重凤体……” 我瞬间浑身冰冷,仅剩的一只鹿角仿佛被野兽撕咬,四肢百骸都泛上细密的疼。
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起来,喉头涌上甜猩味,呼吸变得粗重艰难。
鹿角断时,我已知身体重创,但当真正听闻时,还是难以置信。
我心知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可明白自己死期将至时,我还是会惊怕到颤抖。
我这条命是宋睢给的,若真要一死,不如给他,让他治愈好他的心上人。
这也许应该算是重于泰山吧。
顺气片刻,我请陈太医起身,想要强装镇定,出声却是哽咽:“陈老,无双求您件事。”
“不要同任何人说我的身体状况,尤其是宋睢……”我垂下眼睫,“我不想他担心。”
他垂首重重叹了口气,敛眉开口。
“臣知晓。”
我勉强打起精神,和往常一样在林中晨练。
可是畏寒,乏力,胸闷,气短,种种疼痛阻碍我的步伐。
一日,绿意为我梳妆。
明明是伏夏,铜镜中的女人却裹着厚厚的银狐裘,衬得脸色愈发苍白消瘦。
一双曾经灵动的大眼如今却是微微凹陷,透着股麻木的死气,绿意连上了几层粉都遮不住我的倦态。
我截住绿意还想上粉的手,叹息道:“罢了,绿意。
我累了,想睡觉。”
绿意抿唇含泪,多日卧榻,我答应她今日出去走走。
可我实在乏力,力不从心。
半梦半醒时,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宋睢的低沉的怒骂声。
心中一跳,我挣扎着想睁眼,忽然想起宋睢忙着陪柳絮絮,没空来找我。
我自嘲一笑,翻身接着睡,不料被人抓着脖颈从榻里拎起。
我眉峰紧蹙,病态的脸上浮现痛苦之色,剧烈咳嗽。
一睁眼就对上宋睢怒火翻滚的眼眸。
我一愣,竟不是梦。
“陛……陛下,咳咳,放开,放开我。”
脖颈上的手没有松力,我奋力挣扎一阵无果,双眼逐渐涣散。
罢了,罢了。
我放弃挣扎。
如今矫健的身体不再,相恋的爱人不复从前,死了或许倒算是个好结局。
我一个身份低微的奴隶兽人,能被天潢贵胄的宋睢领养善待七年,已经是上天的恩赐。
我本就不该多报幻想。
8 我准备闭眼赴死时,脖颈力道一松,我跌坐在地。
顿时两眼昏花,耳中嗡鸣,好在有绿意的身体做缓冲,我没受大伤。
“怎么,不耐烦了?”
“以前不是说每年都会陪我过生辰,给我做生辰礼,现在连看我都不愿看了?”
宋睢目眦欲裂,眼眶泛着不正常的红,他咬牙切齿道。
我卧榻多日,日日忍受断角之苦,就连记忆都有些错乱,早把那生辰礼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宋睢有柳絮絮还不够,难道还需要我吗?
我苦笑。
这一笑,倒惹的宋睢不高兴了。
宋睢眼神陡转,锋利又冷然,朝我步步逼近,浓重的龙涎香铺天盖地向我周身袭来,是危险的气息。
绿意双手大开挡在我身前,不管不顾大叫道: “陛下!
娘娘病了!
已经卧榻良久,才忘了您生辰一事,娘娘早就给您绣了件里衣,奴婢这就为您拿来!”
宋睢表情微滞,眸底错杂的情绪翻涌,崩唇无声看着我。
良久,他眉头一皱:“你不是最怕热的吗,怎得穿这么多?”
“手怎么这么凉?”
宋睢自顾自用双手裹住我的手为我取暖。
宋睢的眉眼旖丽,但他通身的帝王之气硬是把那旖丽的五官压下,让人忽略他多情的眉眼。
我盯着他低垂的眉眼出神,从前他生辰我都是提前一月早做准备,今儿却忘了。
也不能怪宋睢生气,他也许是委屈。
我开口:“陛下,我为您煮碗长寿面吧。”
起身却是头晕目眩,心口发慌,双脚发软要往地上倒,被宋睢眼疾手快捞住。
“娘娘!”
“陛下,皇后娘娘吐血晕死过去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前者是绿意,后者是匆匆赶来的柳絮絮的贴身丫鬟。
揽着我的宋睢身体一僵,回头脱口而出:“絮絮怎么了!”
语气里的焦急任谁都听得出。
“太医说蛊虫虽然死了,但娘娘体内余毒未消,情绪不宜大起大落。”
“娘娘今日准备给您过生辰,但没见着您,就……” 腰间的手猛的一紧,我吃痛皱眉。
宋睢眼底猩红,急问:“太医还说什么了?”
“太医还说……”那丫鬟顿了顿,飞快瞟我一眼,才开口道: “太医说娘娘泡茶喝的鹿角效果很好,若是还能再找到一根鹿角,娘娘体内的余毒方可消除。”
宋睢听后目光灼灼盯着我,拇指转动着玉扳指。
那玉扳指是我为他雕刻的,我也有个。
我的心脏跳动突然变得急促而沉重,似有无形的负重压在我的胸口,我心中隐隐作痛。
我知道,宋睢又在做抉择。
9 紧盯我良久,宋睢方才喑哑着嗓子开口: “无双,你……” 没等他说完,我捂着心口喘息,看着宋睢期待的眼神,我想扬唇笑笑却发现嘴角千斤重。
“我明白,我都明白。”
宋睢的话就像一把无形的绞索,紧紧勒住我的喉咙,让我感到无比窒息,以至于我不愿再听到他接下来的话语。
“我知道陛下深爱皇后娘娘,您不愿她痛苦。
我的命是您救的……” “只要您想,我愿自断鹿角给您。”
他听后薄唇颤动,像是想说什么,但又终究什么都没说。
我呼吸凝滞,唇角被不自觉厮磨咬烂,溢出鲜血。
白光闪过,仅剩的一只鹿角齐根而断。
喉咙顿时涌出一股鲜血,我忍了又忍,强行咽下。
仿佛这口鲜血咽下,我心中的委屈难受也能随之咽下。
“娘娘!”
绿意惊叫一声,趔趄着脚步想要扑向我。
宋睢眼神复杂拿过鹿角给柳絮絮的丫鬟,将我抱入榻中,握着我的手向我保证。
“无双,你放心,只要治好了絮絮,我会召集全天下有名的医师来为你疗养身体。”
“到时你的鹿角一定会再长出来的!”
我双眼含泪目光闪烁,扯着嘴角露出个难看的笑。
我不会告诉他,鹿角断了我就快死了。
多残忍啊。
他的眉眼只适合意气风发,不该为我沾染上伤痛。
我回握他因过度紧张而手心发汗的手,轻声说: “去看看皇后娘娘吧,看不到你她该着急了。”
我本以为宋睢听见这话会高兴,却不料他脸色难看至极。
宋睢红着眼捏着我的下巴,下一刻,唇上传来冰凉的触感。
他撕啃着我的唇瓣,不像相爱之人亲吻,倒像是仇人之间的啃咬。
须臾他松开对我的桎梏,与我额头相抵,呼吸交缠。
“不要以为我有了絮絮,就会放你自由。
你生是我的兽,死也会是我的鬼,不要想着摆脱我。”
说完他起身,盯着我头顶片刻后就甩袖离去。
绿意扑过来泪眼婆娑看着我,蠕动着唇半晌说不出话,只悄声落泪。
我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又捏捏她肉肉的脸蛋,忍痛笑道:“别哭了,多丑啊,你娘娘我没事!”
下一刻却吐出一口心头血,血沫顺流而下,晕染脏胸前的衣裳,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死亡气息笼罩着我,我身体不禁痉挛起来,突然感到一股深深的绝望。
对死亡的,亦或是对宋睢的。
11 流水的天地灵草被抬进我的宫中,宋睢力图养好我的身体,让我那对好看的鹿角重新长出。
我默默接受,心里却知自己时日无多,这些都只不过是无用功。
绿意见我日渐消瘦萎靡,日日从民间学趣事逗我乐,只在背后偷偷抹泪。
一日,绿意抱着一只病恹恹的瘦弱奶狗到我身前,又是喜悦又是担忧对我说: “娘娘,瞧,我在林子里捡到的一只奶狗!”
她手抚摸着狗头,瘪着嘴,“但怕是活不成了,呼吸都快没了。”
奶狗奄奄一息,还没巴掌大,和我一样活不久的病态模样,我便升起了养活之心。
我拿来羊奶一口一口喂给它喝,奶狗趴在我的掌心舌头舔的飞快,不一会它的肚皮就撑的圆滚滚。
原本我以为它快死了,抱着试试的心态养着。
但没想到,它竟然一日比一日活泼好动,顽强地活了下来。
奶狗有个毛病,只吃我喂的食物,受它大快朵颐的影响,我的食欲也好了起来。
我和它都喜欢在外头的林中撒欢奔跑,虽然我不能跑起来,但陪它走走的力气还是有的。
一日,我溜着奶狗溜到外头,不料遇到手挽着手一同散步的宋睢柳絮絮二人。
柳絮絮面色红润,唇角飞扬。
看来我那对鹿角的效果确实很不错。
我抱着奶狗草草行了一礼后,低头看着鞋尖不动。
人快死了,我不想惹麻烦,也不想和谁再牵扯上。
只想安安静静地走。
“宋睢,贵妃怀中那狗儿不错,我最近无聊的很,可想要了。”
柳絮絮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我心里头咯噔一下,表情错愕抬头惊叫出声:“不行!”
宋睢从没见过我如此失态,眼底闪过讶异之情。
见宋睢未答应,柳絮絮捂着心口咳嗽两声,娇娇弱弱开口: “阿睢,宫里寂寞,你又忙着朝政,我就想要有只奶狗陪我。”
说完她挤出两滴晶莹的泪珠。
宋睢脸色沉沉,尽量放轻语气低哄她:“那是无双的,絮絮你若真想要,我让人给你再找过一只。”
柳絮絮闻言顿时不快,蹙眉瘪嘴,委屈溢于言表:“宋睢,你以前失手打死过我的狗,我如今就想要这只!”
宋睢下颌紧绷,眉头紧皱,拇指抚摸着玉扳指不说话。
他的脸色阴沉的吓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连我都能感受的到。
但柳絮絮像是未察觉般和宋睢无声对峙。
我不愿奶狗离我而去,也不愿宋睢为难。
将体内最后最后一丝灵力输给奶狗,我开口打破沉默的氛围。
“奶狗贪玩,但愿它不会打扰到娘娘。”
绿意贝齿咬唇,不情愿地接过奶狗递送给柳絮絮。
却不料奶狗被柳絮絮的丫鬟直接扔进笼子,下一瞬,奶狗恐惧地冲我嗷嗷直叫。
它一下又一下用指甲挠着铁板,尖锐的声音刺得我耳膜生疼,我心里头疼的直抽抽。
柳絮絮不会对奶狗好的,我知道。
但我也不愿看宋睢为难,眼泪情不自禁落下,又反悔道:“娘娘,我再在替您找过一只狗儿吧,一定比这只更好!。”
柳絮絮一怔,宋睢似乎也没料到我会对一只狗如此在意。
他无声转动玉扳指,剑眉直皱,唇角开合。
“絮絮,无双她为你自断两根鹿角,你病好了多亏了她,这狗儿不若就让于无双。”
自柳絮絮回来,这是宋睢首次为我妥协。
可柳絮絮仍旧不依不饶,铁了心要我的狗。
她因为我的病狗,对着宋睢发了好大一通火。
宋睢头一回罚了柳絮絮。
我的狗儿也回来了。
1 时间越是流逝,我越是能体会到死亡的将近。
一日,我在院中晒太阳取暖。
耳边却突然传来凄厉的嚎叫,似乎是,我的奶狗?
绿意先反应过来跑去,我随后起身跌跌撞撞跟着,绿意抵着我的胸不再让我向前,她力图挡住我的视线,面色如土。
她声音颤抖,几行清泪落下:“娘娘……别看,您别看。”
可我已经看见了。
是我的奶狗儿。
我明明渡给它兽人之力,可它还是受伤了。
奶狗脑袋血肉模糊,头骨凹陷一处。
它拖着断了骨露出血肉的腿向我爬来,嘴里是呜呜的痛苦声,终于它爬不动了,倒在地上痉挛不止,口鼻溢出血沫,没一会就仰头僵硬死去。
我抱起它,摇晃它,想让它像从前般冲我摇尾。
我想大声叫它,把它喊醒,却想起我没为它起名。
奶狗如往常一样,安静待在我怀中,它好冷好硬。
明明是艳阳高照,此刻我却冻的牙齿都在打颤。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你为什么又不听话,为什么又跑出去,为什么又被那女人抓住!
我已经让出最爱的宋睢,为什么连一只小病狗都要和我抢?
眼泪一滴滴砸在地上,溅出飞尘。
柳絮絮,我已为你自断生路,为何咄咄逼人至此还不放过我!
不可原谅,不可饶恕!
全身的血液沸腾燃烧,热气直往脑门冲。
我牵出马厩里的马就侧身而上,操着羽箭策马冲入柳絮絮的寝宫。
马蹄将屏风踢烂,露出背后正笑的得意的柳絮絮。
“她不是宝贝她那条病狗吗,那我就把狗打烂打死,只要是她喜欢的,我都要抢走,抢不走就毁掉。”
柳絮絮明艳的脸上尽是癫狂。
疯子!
也是,曾经对她予取予求的宋睢,不再如她所愿,如同大梦一场,能不疯吗?
可是,柳絮絮千不该万不该对无辜的狗儿下手,那是支撑我活着的零星希望。
我抽出羽箭,拉弓瞄准。
不顾柳絮絮的惊慌失措,我拉弓。
一箭,两箭,三箭…… 长久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在此刻爆发,我用尽全身力气射箭,不知疲倦。
柳絮絮最终被射成血人,刚开始她还有劲威胁我,到最后只能倒地痉挛。
“够了!”
宋睢赶来将我从马上拉下,夺走我手中的羽箭。
可我没收力,他的手心竟被我的羽箭刺穿。
“你闹够了没有!
不过是一只畜生罢了病狗,你是要絮絮的命吗!”
我呼吸一窒,双眼泛红不顾一切嘶喊着:“它不是!
它不是畜生!
对!
因为她!”
“因为她,我的奶狗死了!
宋睢,我的奶狗死了!”
随后我又扯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喃喃道:“奶狗死了,没关系,反正我也快死了。”
像是印证我的话,我口中涌出血沫,浑身失力倒在地上,双眼渐渐失去焦距。
我知道,这次我是真的要死了。
这条命能吊这么久已经是奇迹。
死前能为奶狗儿报仇也是值得了。
13 眼前是模糊一片,耳边是宋睢惊声叫喊,他抱起我的身体,颤抖着手摸我的脸。
“无双,无双,你怎么了……” 我的身体如同奶狗死去后那般僵硬,最后连微弱的呼吸也停止。
宋睢身体一僵,空气是骇人的嗜血狂暴。
“无双!
陆无双!”
他不断摇晃我的身体,似乎这样我就会醒来。
“你说过会陪我很久很久的!
你说过的!”
“陆无双,你醒醒,你醒过来!”
像是意识到我再也不会醒来,宋睢紧紧捂着脸,竭力压抑住哭声,肩膀的颤动泄露了他此时的难过。
我飘在半空,无声看着。
“陛下,皇后娘娘醒了,她想见您!”
宋睢表情挣扎抱着我,下意识转动玉扳指,目光游移到我的手指。
他目光一滞,托起我的右手细细观看,那里曾经也有个玉扳指。
如今玉扳指不知所踪,只留下一条深深的戒痕。
那是我和宋睢相爱过的痕迹。
我曾许诺永远不会摘下对戒,爱他多久戴多久。
宋睢颤栗地发出如同动物般的悲鸣,猩红的眼里是尖锐浓重的恨意,泪珠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淌。
“陆无双,我恨你,我恨你!”
“你说过永远爱我,你说过永远陪我,你说话不算数!
我恨你!
“ 他声嘶力竭呼喊,久违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戒指在宋睢封柳絮絮为后时,我就摘下,尘封在妆奁最底层。
我没告诉宋睢,我是个记仇的人,只不过是对他的爱意多于那份浓重的不甘。
我把所有的委屈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不言不语。
宋睢呜咽声止住,无声看我良久。
他目送他的亲卫把我的尸体抱出殿外,直到亲卫背影消失。
柳絮絮脸色苍白,双目含泪躺在榻中看着宋睢。
“陛下,娘娘虽身受重伤,但身上的每一箭都避开要害,只会疼痛难忍并不会危及性命。”
太医垂首如实禀报。
柳絮絮是宋睢捧在手心呵护的爱人,我又岂会真拿她性命。
不过是她折磨奶狗,我也折磨回去罢了。
我无声盯着宋睢,解脱一笑。
宋睢,你不懂爱的时候我都陪在你身边了。
现在懂的时候要好好爱别人。
柳絮絮白着脸尖叫:“我不信!
你一定是陆无双那贱人的人!
所以替她说话,她分明想置我于死地,如果不是宋睢……” 她目光转向宋睢,目露希冀。
宋睢却没有如她所愿,揉着眉心一副厌倦至极的模样。
“这是我母妃给我留下的医师。”
“你在寝宫好好养伤吧,没什么事就别再出来了。
“ 无声的监禁,言尽于此。
“宋睢!
我曾救你一命!
你不该这样对我!”
回复她的是长久缄默。
14 宋睢自我死后日渐萎靡,无心上朝,任谁来劝阻也是一副阴骛要杀人的模样。
他亲手把柳絮絮曾经砍掉的那片栀子园,一颗颗再次种下。
双手被锄头磨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也不曾停下。
他又从宫外带回许多神似奶狗的小狗,日日亲自喂养在宫中。
他明明不喜欢狗的,他说狗是畜生。
如今却把畜生宠上天去了。
一日,他看着冰棺里我的尸体,竟拿出匕首抵在脖颈。
他想死?
宋睢居然想死!
我在半空急得团团转,却没有丝毫办法。
眼见匕首就要刺入血管,迸发血液。
绿意拿着信封从角落走出。
这封信打破死局。
我的绝笔信。
宋睢一目十行,双手颤抖拿不住轻飘飘一页纸张。
他像是孩童般抱着信纸嚎啕大哭。
“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可世间没有后悔药,我想宋睢忘记我朝前看。
宋睢如我所愿,自这以后,他恢复从前持政上朝的帝君模样。
他雷厉风行颁布一系列有利于兽人生存的政策,并派兵拔掉好几处奴役兽人的斗兽场。
他成为史上兽人呼声最高的帝王。
柳絮絮几次三番来找过他,被他沉默着回绝。
他不废后,亦不纳妃,更不去宠幸任何人。
他似乎就打算夜夜守着我的冰棺过,直到他死去。
他确实这样做了,一心扑到朝政上。
直到他死去,他也不曾停下为兽人谋福利的步伐。
他立的储君是人兽结合的皇戚,被过继到他名下 14 绝笔信不过寥寥数笔: 陛下,当您看到这封信时,我想我已经死去。
您不必自责,我的命有两次。
一次是娘生我,一次是您救我。
我自愿为您奉上一切。
兽人从来都是低人几等,被奴役被欺凌。
是您给了我希望的曙光。
我希望日后有更多的兽人看见希望的曙光。
陛下,我一直知道您是个善良温暖的人。
宋睢砍了我的兽角,给他白月光续命泡茶喝。
他不知道兽角是獒鹿的“心脏”,断角之时便是我的命终之日。
宋睢以为是他手段高明,玩的我团团转。
却没想过我是心甘情愿。
他来看我,我却淡淡一笑。
我没告诉他,我已经时日不多,快死了。
宋睢,你不懂爱的时候我都陪在你身边了。
懂的时候要好好爱别人。
这是我被宋睢领养纳为贵妃的第七年。
七年来,他从凶残成性,杀人不眨眼的暴君,逐渐变成爱民如子,善待良臣的明君。
朝廷上下皆对我称赞有加,说我有柔明之姿,懿淑之德。
毕竟兽人一向骄傲自得,从不屈膝人类。
我算是兽人中的耻辱。
可我不在乎。
是宋睢把我从暗无天日的斗兽场中救出来。
他给了我二次生命,让自幼被卖身为奴的我见识了斗兽场外面的世界。
只要宋睢点头,我愿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刀,为他生,为他死。
我会是他的不二之臣,只愿为他摇旗呐喊。
自我被他领养,他待我极好。
甚至愿意为我改变残暴肆虐的性格。
前几日,在朝臣的支持下,宋睢让钦天监择了吉日,下月封我为后。
我心怀期待等待那天的来临——可以身着红嫁衣和宋睢并肩而站的那天。
却不想,等来的却是一场空。
宋睢找回了他一直放在心尖尖的白月光柳絮絮。
她一来,一切都变了。
宋睢日日宿在她宫里,红烛从夜黑燃到天明。
宫里人都在传我要失宠了。
我无动于衷,只安静刺绣。
宋睢生辰将近,这里衣是给宋睢今年的生辰礼。
我无意找麻烦,麻烦却先一步找上了我。
柳絮絮明媚张扬挽着满眼宠溺的宋睢来到我的宫殿,捂着口鼻对着我的栀子园指指点点。
“咦惹~宋睢,这栀子花香的简直让人受不了,连我的寝殿都能闻到这刺鼻味!”
我的宫殿是全皇宫占地最大,耗费钱财人力最多的。
人工湖,栀子园,人造树林…… 只因我是兽人,精力充沛,一月总有那么几日要去宫外撒欢。
宋睢不愿我离开他的视线,于是大手一挥,着手改造我原本单调的寝宫。
我出去时,柳絮絮正叉着腰指挥太监砍栀子树。
她梳着朝云髻,眉间一点艳色朱砂痣,娇憨可人。
我这殿中阳光明媚,金梁玉瓦,花林满宫,这些加起来,竟不如她一个笑容璀璨。
我回过神来,恭谨向宋睢行礼,又微笑冲柳絮絮点头。
柳絮絮一见我就笑了,眉眼张扬。
“你就是那个仗着和我八分像,被宋睢从斗兽场救出的兽人贵妃?”
她顿了顿,上下审视我,“也不怎么样嘛,死气沉沉,没有半分贵妃风采,你可知兽人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她像是在说阿猫阿狗,嘴角带着止不住的得意。
我还未发作,身后的绿意就如炮弹般冲过去,意图为我出气。
绿意连柳絮絮的裙摆都没碰着,就被宋睢一脚踢开,嘴角溢出鲜血。
宋睢眉眼凌厉,眼若寒星,看着怀里受惊的柳絮絮,他阴测测开口: “把这个狗奴才拖下去斩了。”
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进宫的那天。
宋睢用唇勾勒我的眉眼,温柔似一汪春水。
他将我束在怀中,喃喃轻语让我选在身旁伺候的得力丫鬟。
我红着脸从他怀中挣开,赤脚跑着把角落的绿意拉出,带到他跟前。
他无声失笑,轻轻一扯,我又倒在他怀中。
“这奴才是个哑巴,你真要?”
阳光透过花纹繁复的窗楞摇曳在宋睢脸上,光影明灭,让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像是在看我,又像是没看我。
我看向绿意朝他重重点头。
宋睢俯身凝视我,暗影里他的眼眸深邃无边。
“你和她一样,是个善良的。”
2 “陛下饶命,绿意只是护主心切,陛下饶她一命,我一定好好管教她!”
看着绿意快被侍卫拖走,我不管不顾扑跪在地,像是不知道疼痛般一次次磕头。
“做错了事就是要受惩罚,不然以后岂不是谁都可以借护主心切的名义扇我巴掌?”
柳絮絮居高临下俯视我,眼底浓重的恶意快化成实质溢出来。
一旁的宋睢下颌紧绷,对我的卑微祈求无动于衷。
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模糊了我的视线,世界变成一片赤红。
我跪着爬到宋睢脚下,扯住他的衣摆,落泪哀求: “陛下,看在臣妾多年伴您左右的份上,求您放过绿意!”
“陛下,求您放过……” 话未说完,浓重的铁锈味涌上我的喉头,鲜血浸湿宋睢的帝袍。
意识消失前,我还紧攥着手中的衣摆,仰头喃喃: “绿意,放过绿意……” 意识回笼时已经是第二日傍晚。
宋睢坐在榻前,眸色冷冽,俊脸阴沉如水,如同覆上一层骇人的冰霜。
我嗫嚅着唇想开口说话,嗓子却像着火般干涸。
他起身为我端来一杯水要喂我喝。
我乖乖就着他的手喝完,顶着鹿角一下下蹭宋睢的手心。
姿态讨好,轻声问他:“绿意,绿意没事,对吗?”
宋睢尤其喜爱我的鹿角。
他每每在暴怒边缘,想要大开杀戒时,只要看到我顶着鹿角,眼神湿漉漉望着他,他便会硬生生忍下怒气,把我镶嵌在他怀中,供他一次次无度索求。
这次也不例外。
宋睢骨节分明的手抚弄着我的鹿角,点漆的眸子直直盯着我,微抿下唇,漫不经心开口。
“我让侍卫挑断了她的脚筋,留了她一条贱命。”
“她以后再也没机会伤害到絮絮了。”
鼻腔里一股酸涩猛然往上冲,以至于我的眼睛瞬间就模糊了。
我想伸手抓住些什么,却好似什么也抓不住。
别过脸,我猛的躺回榻里用锦被蒙住脑袋,失声痛哭。
我想大声质问宋睢,却没有资格和立场。
这条命在他把我救出时,就打上了名为“宋睢”的烙印,烙印深入骨髓,我抹不尽,也不想抹尽。
尽管他救我仅仅只是因为我像他的心上人,我也难生恨意。
我所得的一切都是他赐予的,他若是惩戒我,我毫无怨言。
可不该把无辜护主的绿意牵扯进这荒唐的感情。
她不过是看不得我受委屈。
突然,头皮传来一股剧痛,宋睢抓着我的头发将我扯出。
他口吻凉薄,好似从前的恩爱不过是我的黄粱一梦,柳絮絮回来,这场梦就随之破灭·: “絮絮好不容易寻回,她人单纯明艳,我不希望任何人伤害到她,你懂我意思吗?”
语气中的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朕要将所有的好,都给絮絮。”
宋睢神色认真,像是在说与我听,又像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我呼吸一窒,我双手紧捏捏紧手中的锦被,指节因为用力过度泛着青白。
我抿唇点头,眼泪却不争气的簌簌流下。。 眼泪却不争气的簌簌流下。
宋睢一愣,眉心蹙了蹙。
他松开我的头发,抬手轻轻擦拭掉我脸上的泪,将我的泪珠揩去,嘴角漾出扯出醉人弧度。
眼泪再度落下,宋睢像是拿我无可奈何般叹了口气,把我揽入怀中,我似从前那般攀上他的胸膛,是全身心依赖的模样。
宋睢捻起我的一缕发丝放在手中把玩,语气漫不经心。
“只要你不去招惹絮絮,我还是待你如从前。”
3 我双眼失焦,喃喃开口:“我从来没想过招惹她,是你们来我宫中,来砍了我的栀子树,绿意才……” 未言的话语被唇堵住,宋睢泄愤似的啃咬我的唇瓣,他幽深的目光在我身上游弋。
“啊——” 短促的尖叫声和花瓶落地声同时在寂静的宫殿响起。
屏风后是满脸愠怒和震惊的柳絮絮,她颤抖着唇,落下一行清泪后就提裙往外跑。
宋睢松开对我的桎梏,不曾再看我一眼就快步追去。
他的衣角卷风,消失在门前。
我抹去泪,唤人带来绿意。
若不是她发间那翠绿簪子,我真认不出眼前的血人是我陪伴我多年的绿意。
她虚弱得不成样子,眼角捕捉到我的身影便奋力向我爬来。
嘴里“啊啊”叫不出声。
我把绿意抱到怀中,擦去她脸上的血渍,她扯出一抹安慰的笑。
“太医,去叫太医!”
怀中血人呼吸愈发薄弱,我才如梦方醒叫太医。
绿意本就体弱,这伤又来势汹汹,我心知肚明,她再得不到及时的医治,怕是去日无多了。
正在此时,去叫太医的丫鬟回来。
她支支吾吾开口:“娘娘,我到太医院时,柳絮絮的宫女也来唤太医,说柳絮絮摔了,陛下把所有太医都召走了……” 绿意发着高烧,滚烫的体温灼烧到我,我的心却冷的打起了寒战。
半晌,我手化成利刃,在头顶划过。
一截带着鲜血的鹿角落入我手中。
我是獒鹿一族,全身皆可做药愈人。
而我的鹿角是能让病入膏肓的人起死回骸的“灵丹妙药”。
但若鹿角一旦全砍断,便是獒鹿生命终结时。
所以这件事只有族人知晓,不曾告诉外人,身怀异宝总是会被人惦记掠夺的,这是我们族人自保之策。
在鹿角的治愈下,绿意恢复的奇快,身体变得结实矫健,就连毒哑的嗓子也可以开口说话了。
绿意抱着我小声啜泣,看到我断掉一截的鹿角又嚎啕大哭,声泪俱下。
我忍着断角剧痛,白着脸轻声安慰怀中的丫头,为她能开口说话感到由衷的高兴。
4 宋睢果然说到做到,他真将所有的好,都一一捧到柳絮絮面前献给她。
不顾朝臣劝阻,强势封柳絮絮为后,他们身着深红帝袍并肩而立,璧人一双,佳偶天成。
世间仅有一簇的红珊瑚玉石,他曾答应过要找来给我打首饰,最后却戴在柳絮絮锁骨前。
南域稀有的九尾狐宝,他说要抓来给我为伴在宫里自由奔跑,最后也被圈禁在柳絮絮的寝宫。
从前我有的,如今宋睢加倍给予柳絮絮。
我没有的,柳絮絮也不曾缺少。
绿意知我委屈,给我换上宫女装带我混出宫。
卧榻养伤已久,到了久违的丛林,我当即化作兽人模样驮着绿意在丛林撒泼。
绿意说瞧着她像活在深山老林里,自由的野人。
而我是野人的伴生兽。
我迎风跳跃奔跑,笑得落泪。
“娘娘上次出来还是六年前吧,当时您一把弯弓射大雕,真是艳煞旁人!”
“后来陛下就不让您出来了……” 绿意趴在我的背上,声音随风而去,越来越小。
我没吭声,绿意试图安慰我,张口良久却没安慰出声。
“呼!
娘娘,貂,有只貂!”
绿意惊呼,连忙抽出羽箭,直起身子单手拉弓瞄准。
我刚试图阻止,就听见“咻”的一声。
羽箭破风而出,远处被射中眼睛的白貂应声而倒。
绿意跟我多年,耳濡目染下,也学到一手好箭术。
她惊喜开口:“娘娘,这白貂皮一看就厚实保暖,我特地只射中眼睛,正好剥了皮给娘娘您做貂皮裘!”
我忍下心中钝痛,笑道:“恩,回头往上面绣上草原森林,再绣上一头獒鹿,一个小哑巴。”
我们俩笑成一团。
可明明是笑的,心里却疼的紧。
从前都是宋睢陪我打猎,如今物是人非。
5 处理好貂皮回到皇宫,已经是夜上梢头。
绿意捧着貂皮,一路上叽叽喳喳,自她能开口说话,除去睡觉吃饭,一日到晚都天马行空说个不停,逗我开心。
推开宫殿门,里头灯火通明,内殿门口还侍立着宋睢的人。
我心里咯噔一声,冷汗顺着额头流下。
宋睢最不喜我擅自出宫。
上次擅自出宫的后果,就是他拔剑杀光了我殿里头伺候的奴才。
绿意同我一块出去,侥幸留下一命。
我挡在绿意身前,忐忑走进内殿。
烛火摇曳,宋睢靠在座椅上,如玉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转动玉扳指,昏黄的光在他脸上打上一层幽幽光泽,垂眸不作声。
他身旁站着的柳絮絮看到我走进,扬眉得意一笑。
色厉内荏扬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身为宫妃竟敢擅自出宫!”
宋睢淡淡掀起眼皮,目光在我身上扫视,最终停留在我断了的鹿角上。
他微微一愣,声音冷的像淬了冰。
“你鹿角怎么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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