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
哪怕是非亲生的。
“林女士,”我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多了一丝不容忽视的审慎,“我需要再次确认。
您要求清除的,包括您和您丈夫共同抚养的孩子——小满的所有记忆?”
“是的!
所有!”
她猛地转回头,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火焰,一种混合着巨大痛苦和某种扭曲恨意的火焰,直直地刺向我,“她不是我的!
是他非要收养的!
一个唐氏儿!
一个永远长不大的累赘!
她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我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块永远洗不干净的污渍!”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尖利得有些刺耳,“没有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要干干净净地忘记!
像他们从未存在过一样!”
歇斯底里的控诉在冰冷的诊疗室里回荡,撞击着墙壁,又被更深的寂静吞没。
那束洁白的栀子花在她腿边,散发着浓烈到几乎令人窒息的甜香,与她话语中的怨毒形成尖锐的、令人极度不适的对比。
我沉默地看着她。
那张被痛苦和怨恨扭曲的脸,那双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
这样的眼神并不陌生,在“忘川”,我见过太多被痛苦逼至绝境的灵魂。
但如此明确地要求抹去一个孩子,一个需要依靠她的孩子的存在痕迹,依旧带着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冷酷。
“我理解您的痛苦,林女士。”
我缓缓开口,声音如同冰面般平滑无波,“‘忘川’尊重每一位客户的意愿。
但清除关联人物记忆,尤其是法定被监护人,涉及复杂的伦理审查流程。
我需要您签署一份额外的免责声明和伦理风险告知书,并明确知晓,此项操作一旦完成,不可逆转。”
“我签!
什么都签!”
她几乎是抢着回答,身体前倾,急切地盯着我,“只要能忘记!
只要能摆脱这一切!
快开始吧!”
她签字的动作快得近乎潦草,笔尖在电子屏上划出尖锐的轨迹。
那份冰冷的免责文件,像一张通往彻底虚无的通行证。
“请躺好,放松。
清除过程需要您完全配合神经引导。”
我示意她向后靠在椅背上。
她顺从地躺下,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投下不安的阴影。
她紧紧抓着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我熟练地将几组带有微凉触感的神经感应贴片精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