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
眼前的光屏上,林晚的脑波曲线依旧紊乱,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我死死地盯着那条曲线,意识却沉入了更深的黑暗。
清除?
我连自己记忆迷宫的第一道门都打不开,有什么资格挥舞着所谓精准的手术刀,去切割别人的人生?
时间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冰冷的金属触感从额头传来,稍稍拉回了我一丝溃散的意识。
就在这时,诊疗椅上传来一丝极其细微的动静。
林晚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
她并未完全醒来,意识似乎还沉浮在药物和记忆风暴的余波里。
她的眉头紧紧蹙着,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这一次,那微弱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我的耳中,带着一种梦呓般的迷茫和……难以言喻的悲伤:“……门……开了……”我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
猛地抬头看向她。
“……他……回来了吗?”
泪水再次从她紧闭的眼角滑落,悄无声息地渗入鬓角,“……还是……你……一直都在……衣柜里……没走?”
“衣柜”两个字,像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意识深处!
童年那深褐色、散发着霉味的衣柜影像瞬间无比清晰,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嗡——!
我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眼前的一切开始疯狂旋转、扭曲、溶解。
冰冷的诊疗室墙壁如同融化的蜡像般流淌下来,滴落在地板上,发出无声的黏腻声响。
头顶柔和的无影灯,光芒诡异地扭曲、拉伸,变成一条条惨白的光带,如同深海怪物的触手,在虚空中狂乱舞动。
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气味、栀子花香、还有童年衣柜里的樟脑丸和劣质香水味……所有这些气味猛地混合、爆炸,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足以摧毁所有感官的混沌风暴!
我分不清自己在哪里。
我是沈砚,坐在“忘川”诊所的操作台前?
还是那个被锁在童年衣柜里、名叫“小砚”的绝望孩子?
亦或是……一个被困在林晚那扇紧闭的儿童房门外、名叫“小满”的唐氏女孩?
“妈妈——!”
“妈妈…别走…”两个凄厉的童声在我颅腔里疯狂共振、撕裂、最终彻底融合成一个绝望到极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