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没,却像一道无声的惊雷,瞬间击穿了我混乱的意识屏障!
“花……他买的花……”深褐色老旧衣柜的门缝外,那股被廉价香水掩盖的、极其微弱的甜香……猛地清晰起来!
不是洗衣皂!
是……是栀子花!
是那种廉价的、街边小贩用报纸裹着的栀子花!
那个即将抛弃我的女人,她出门前的那个早上,破天荒地,在掉了漆的五斗橱上,插了一小束沾着晨露的栀子花!
那束花,和她红色的高跟鞋一样,成了我童年终结仪式上最刺目、最讽刺的点缀!
花香混合着劣质香水味,成了“被遗弃”最深刻的气味烙印!
我猛地抬手捂住口鼻,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
浓烈的栀子花香此刻不再是林晚的慰藉,它变成了无数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我的神经。
童年的衣柜,林晚的诊疗椅,小满哭喊的儿童房……时空彻底扭曲、崩解。
被遗忘的冰冷,遗忘者的痛苦,像两条冰冷的毒蛇,死死缠绕住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呃……”一声痛苦的闷哼从我齿缝间挤出。
我再也无法支撑,身体蜷缩起来,额头重重抵在冰冷坚硬的操作台边缘。
金属的寒意透过皮肤直刺颅骨,却丝毫无法缓解灵魂深处那场滔天烈焰的焚烧。
遗忘?
我替别人精心修剪着记忆的荆棘,却在自己心灵的最深处,养出了一片吞噬一切的荒芜。
清除别人的痛苦?
多么可笑!
我不过是在无数个他人的遗忘仪式里,一遍又一遍地,重温着自己被彻底抹去的冰冷瞬间!
“沈医生!”
小张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冲过来试图扶我。
“出去。”
我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低沉、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濒临崩溃边缘的狂暴,“出去!
关掉所有监控!
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许进来!”
小张被我从未有过的可怕眼神吓住了,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含着泪,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诊疗室。
厚重的隔音门无声地合拢,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死寂。
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林晚微弱而痛苦的呼吸声,还有那束栀子花,依旧固执地散发着它那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甜香。
我瘫坐在椅子里,像一具被抽空灵魂的躯壳。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操作台冰凉的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