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重宫阙的最高处猎猎招展。
新帝登基大典的钟鼓余韵似乎还在空气中震颤,庄严、宏大,宣告着一个全新时代的开启。
年轻的帝王,身着繁复厚重的十二章纹玄色衮冕,立于象征至高权力的丹陛之上。
那张继承了父亲清癯轮廓的脸上,已褪去了全部的稚气,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帝王的沉凝与威仪。
只是,当他微微抬起眼睑,望向太庙那肃穆而高耸的檐角时,眼底深处,总会掠过一丝与这煌煌气象格格不入的、深埋的痛楚与追思。
太庙,供奉着新朝功勋卓著的元勋。
香火缭绕,庄严肃穆。
今日,新帝独自一人,摒退了所有侍从,踏入了这片供奉着忠魂的寂静之地。
他手中,紧紧攥着一个狭长的、以玄色锦缎包裹的檀木盒。
他缓缓走过两排肃立的功臣灵位,脚步在冰冷光滑的金砖上发出轻微的回响。
目光一一掠过那些曾与他父亲并肩作战、开创基业的名字。
最终,他的脚步停在了大殿最深处,最靠近中心主位的一个位置。
那里,供奉的并非某位宗室先祖,灵位上的铭文也极其简洁:**“大新开国骠骑大将军 云 讳白翎 忠烈公 神位”**字是御笔亲题,铁画银钩,力透木背,带着不容置疑的追缅与尊崇。
年轻的帝王静静地站在灵位前,凝视着那冰冷的木牌和其上鎏金的名字。
时光仿佛倒流,他又变成了那个在雁门关外冰冷囚车里瑟瑟发抖、绝望哭泣的幼童,而那个浑身浴血、如同天神般撕裂黑暗将他抱入怀中的银甲身影,带着刺鼻的血腥味和令人安心的温暖,再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哽塞。
抬手,极其郑重地解开了手中檀木盒的锦缎。
盒盖开启,一支翎羽静静地躺在明黄色的丝绸衬垫上。
那羽毛洁白依旧,唯有靠近根部的一小段,凝固着无法洗去的、深沉发黑的陈旧血渍,如同一个永恒的烙印。
这是他登基前夜,辗转反侧后,亲自从御库最深处请出的。
是当年整理翎叔遗物时,从他紧握的手中取下的那支白翎羽。
年轻的帝王伸出双手,极其小心地、如同捧起一件稀世珍宝,将那支染血的白翎羽从锦盒中取出。
他的动作轻柔而稳定,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