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生死纠缠的蠢货。
不。
我站起身，不再看他一眼。
那滩烂泥，不值得我再多费半点眼神。
我转身，走向帐外。
慕容恒跟了上来，与我并肩而立。
他低头，看了眼我裙角那朵血梅。
“脏了。”
“嗯。”
“回去孤给你换条新的。”
“好。”
帐外的风，冷冽，却干净。
吹散了帐内的血腥气，也吹得我头脑无比清醒。
我看着眼前这片即将易主的大好河山。
曾几何时，我站在这片土地上，傻乎乎地对萧玄说，愿为他肝脑涂地。
如今，我亲手将它，连同那个男人，一起踩进了泥里。
都说大仇得报，是无边的空虚。
可我只觉得……饿。
有点想吃萧玄千里加急给沈云薇送来的那份桂花糕了。
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在想什么？”
慕容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在想，你这盟友，好像占了个天大的便宜。”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
“这江山，本就是你替孤打下的。”
“孤不过是，帮你收了个烂摊子。”
他顿了顿。
“何况，孤连自己都赔给你了，我的昭妃。”
我瞥了他一眼。
这只狐狸，算盘打得倒是精。
“那接下来，打算如何处置你的……战利品？”
他朝帐篷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我笑了。
“一具尸体，一个疯子，也配叫战利品？”
“留着他。”
我的声音，被风吹得很远。
“我要他活着，跪在新都的城门前，看着他的百姓，对我这个妖妃，三跪九叩。”
“我要他日日夜夜，看着他的江山，如何改姓慕容。”
“我要他，做一辈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活鬼。”
慕容恒眼中的欣赏，几乎要化为实质。
“盟友，你这出戏，可比戏文精彩多了。”
不。
棋局终了。
我这枚弃子，终于，吃掉了他的王。
心中，无悲无喜。
只有一片被大火烧过的，荒芜的平静。
以及……一点点，新生出的，名为权欲的野草。
我回头，看向慕容恒那张俊美无俦的脸。
“下一个，是谁？”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意更深。
“下一个？”
“你的江山，坐稳了吗？”
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才是唯一的赢家。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