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负伤的野兽,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喉间的嗬嗬闷响,目光死死钉在那滴油消失的炭火灰烬上,眼神深处翻涌着难以名状的痛苦与挣扎,仿佛那里埋藏着他无法承受的过往。
“咳……”一声清朗而略显疲惫的干咳打破了小厨房里紧绷的寂静,也惊醒了沉浸在自己痛苦漩涡中的阿炙。
他浑身肌肉一僵,随即迅速低下头,将那份几乎要溢出的痛苦强行压回眼底深处,只余下粗粝的沉默。
顾荣披着一件半旧的天青色宽袍,袖口沾了几点墨渍,斜倚在厨房低矮的门框上。
他显然是刚从书斋出来,被这雨夜的寒气侵扰,或是被那奇异的肉香吸引。
昏黄的灶火勾勒出他清癯的侧影,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倦怠,那是属于洛阳太学生的通病,对时局的忧虑和无力感沉淀在眼底。
然而此刻,他的目光却带着一种洞悉的温和,穿透了弥漫的油烟与阿炙刻意低垂的头颅,落在了那双依旧微微颤抖、紧握铁叉的粗糙大手上。
“好香的肉,”顾荣的声音不高,带着读书人特有的温润,在这雨声和油脂爆裂的嘈杂中却异常清晰,“只是这火……烧得人心头也焦躁。”
他缓步走进厨房,暖意和浓郁的肉香顿时包裹了他,驱散了些许雨夜的阴寒。
他并未在意地上溅落的油污,径直走到阿炙身旁,目光自然而然地投向那块在火焰上滋滋作响、边缘已烤得焦黄的巨肉。
“这劳什子,看着可不像寻常猎物。”
顾荣微微蹙眉,视线扫过兽肉粗犷的纹理和深褐的色泽。
阿炙的头垂得更低了,瓮声瓮气地答道:“回公子,是……是城外猎户送来的山彘(野猪),说……说难得。”
他的声音沙哑滞涩,像是砂纸摩擦着朽木。
顾荣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目光并未离开那跳跃的火焰和被炙烤的肉块。
沉默了片刻,他忽然伸出手,指向肉块最肥厚多汁、烤得金黄油亮的一角:“这一块,割下来。”
阿炙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火光映照下,他脸上深刻的皱纹似乎都凝固了,似乎没明白顾荣的用意。
“割下来,”顾荣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给你。”
阿炙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震,如同被一道无声的雷霆击中。
他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