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的脸。
“他不是我害死的。”
我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的人听清,“是他的选择,和你们的贪婪杀死了他。
至于我,五年前,已经死过一次了。”
“你胡说!”
谢夫人尖叫。
这时,一身黑纱的柳如是“恰巧”晕倒在我面前,被旁人扶起后,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我,演着她最后的戏码。
“楚辞姐姐,灵均到死都念着你的名字,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他那么爱你……是吗?”
我轻笑一声,俯视着她,“他爱你爱到,用你的名字命名我的心血,用你的谎言审判我的孩子。
柳如是,你真该拿一座奖杯。”
她脸色一白。
我懒得再与她周旋,直接递给她致命一击。
“你不用在我面前演戏。
灵均的死,你应该去问问你那位叫张恒的情人。”
柳如是的身体僵住了,瞳孔骤然紧缩。
“哦,对了。”
我补充道,“他已经被警方控制了,我想,他会很乐意把你做的那些事都交代清楚。
你觉得你的好日子,还有多久?”
“不……不是的……”她彻底慌了神,语无伦次。
我绕过她,走向灵柩。
那张冰冷的遗容,再也无法搅动我半分心绪。
我没有鞠躬,只是站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去,将满场的混乱与崩溃,远远抛在身后。
回到家,我打开了那间尘封五年的调香室。
空气中还残留着各种香料混合的复杂气息。
我曾在这里,为一个男人倾注了我全部的爱与才华。
如今,一切都该结束了。
我拿来一个个密封箱,将那些珍贵的香料、精密的仪器、写满配方的笔记,一件件,亲手装了进去。
动作从容,没有一丝留恋。
最后,我将所有箱子贴上封条,上面只写了四个字。
永久封存。
我走出黑暗的调香室,锁上门。
客厅里,阳光明媚。
孟安从阳台跑过来,小手里举着一朵蒲公英,仰着脸,笑得像太阳。
“妈咪,你看,春天来了。”
我蹲下身,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我闻到他发间被阳光晒过的味道,闻到他衣领上青草的味道,闻到窗外吹来的,带着泥土芬芳的,自由的风。
这世上最好的香,原来是人间烟火,是春日暖阳。
我抱着我的春天,再也不需要那瓶“寂静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