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器单调的嗡鸣,衬托得诊疗室里的死寂更加沉重。
我像一尊被抽掉骨头的泥塑,重重地跌坐回转椅里。
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冰凉的布料紧贴着皮肤,带来一阵阵寒意。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回响。
我死死地盯着自己摊开的双手——这双曾经稳定、精准,被誉为业内“黄金之手”的手,此刻却在无法抑制地颤抖。
指尖冰凉,仿佛还残留着童年衣柜里木板的粗糙触感,以及那深入骨髓的绝望寒意。
“沈医生?
您…您还好吗?”
小张的声音小心翼翼,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
她从未见过我如此失态。
我无法回答。
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石堵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尖锐的疼痛。
助理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水下传来,模糊不清。
我的意识仿佛被粗暴地撕成了两半:一半还停留在冰冷的诊疗室,警报的红光在视野边缘闪烁;另一半,则被死死地钉在那个散发着樟脑丸和霉味的童年衣柜里,听着红色高跟鞋远去的声音,感受着世界崩塌的死寂。
小张担忧地看了我一眼,迅速而专业地处理着后续。
她检查了林晚的生命体征,调整了输液速度,低声对着通讯器汇报情况。
她拿起林晚带来的那束栀子花,似乎想把它移开,避免浓郁的花香干扰病人休息。
就在她手指触碰到花茎的瞬间——“别动它!”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嘶哑而尖锐,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小张的手僵在半空,愕然地看着我。
那束洁白的栀子花,花瓣边缘已经有些失水卷曲,却依然固执地散发着浓烈的甜香。
这香气……这香气像一把无形的钩子,猛地钩住了我意识深处某个刚刚被撕裂、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口!
深褐色的、紧闭的衣柜门缝外……那股廉价刺鼻的香水味之下……似乎……似乎也曾有过一缕极其极其微弱、几乎被掩盖的……甜香?
是什么?
是洗衣皂的味道?
还是……记忆的碎片疯狂翻搅,试图抓住那一闪而过的气息。
就在这时,诊疗椅上昏迷的林晚,毫无征兆地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呓语。
那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哀伤:“花……他买的花……”林晚的声音微弱得几乎被仪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