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论我们白天如何疲惫,如何在熄灯前刻意制造噪音试图屏蔽它,那“嗒…嗒…嗒…”的声音永远在11点57分准时响起。
它不再是无足轻重的背景杂音,它成了黑暗里唯一的主角。
像一颗生锈的铁钉,被一只无形的手,一下,又一下,精准地敲打进我们的耳膜,钉入我们紧绷的神经。
时间感在绝对的黑暗中被拉长、扭曲。
三分钟变得像一个世纪那么难熬。
每一次敲击落下,心脏都随之重重一跳。
我们蜷缩在各自的床上,像受惊的兔子,不敢翻身,不敢呼吸太重,蚊帐仿佛成了最后的脆弱屏障。
林薇甚至把耳机音量开到最大,试图用狂暴的音乐淹没它,但没用。
那声音穿透力极强,它似乎并非仅仅依靠空气传播,更像是直接作用于骨骼,在脑髓深处冰冷地回荡。
“它又来了……”黑暗中,林薇的声音带着哭腔,细若游丝。
“嗯。”
我只能发出一个音节,喉咙干涩发紧。
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幽蓝的光,看着那代表死亡倒计时的秒数一点点流逝。
00:00:00,声音准时消失。
巨大的虚脱感伴随着冰冷的汗意瞬间席卷全身。
这不是恶作剧。
没有任何恶作剧能如此精准,如此执着,如此……深入地穿透钢筋水泥。
恐惧像霉菌一样在沉默中蔓延。
白天,宿舍楼里依旧人声鼎沸,走廊里是抱着书本匆匆走过的身影,盥洗室弥漫着洗发水和沐浴露的混合香气。
但一种心照不宣的紧张气氛开始在女生们之间弥漫。
眼神的短暂交汇,食堂里压低声音的讨论,话题总是不由自主地滑向那个声音。
那堵墙,那堵沉默的、承载着整栋楼重量的灰白色墙壁,在我们的视线里变得异样起来。
它不再仅仅是宿舍的一部分,它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棺椁,内部封存着我们无法理解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秘密。
终于,在第五个被敲击声折磨得濒临崩溃的夜晚过后,我们决定不再沉默。
第二天下午,我和林薇、苏晓一起,找到了宿管值班室。
宿管张阿姨是个五十多岁的本地妇女,身材微胖,嗓门洪亮,平时总是笑呵呵的。
此刻她正坐在值班台后面,戴着老花镜织一件鲜红的毛衣。
看到我们三个面色凝重地进来